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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三十六章 窗外的赤瞳

第三十六章 窗外的赤瞳

終於,紅色人影撐不下去了,拳頭搖了搖,一拳砸在我身上。我已經被他打的沒什麼人樣了。

我可以清晰的感覺到,他這一拳的無力。我擡起頭,直視紅色人影,眼前一片紅色,只能隱約看到一雙赤紅色的眼睛與我對望。

“砰!”終於,紅色人影轟然倒地。

“打贏了?”

我頹然的坐在地上,身上已經麻木,感受不到任何疼痛。我的口鼻中不斷地向外冒着鮮血。

短短的一分鐘,像是過了一個世紀。我一直等待着身邊會發生變化。我體內的生機正在瘋狂的流失,但勝利的消息,卻遲遲不來。

我擡眼看了看林鳳仙的屍體,想要挪動着身體去她旁邊,血水模糊了我的眼睛,我現在全身一絲力氣都沒有。意識逐漸消散,終於重歸於無。

“賭輸了。”

“原野,原野!你怎麼樣了。”

好像有什麼聲音在呼喊我。可是,眼睛好累,不想睜開眼睛。

“原野,你醒醒啊,原野。”

那個聲音不停地呼喊着。聲音好熟悉,我好像在哪裡聽到過。

“我草,不會真的死了吧。算了,反正他過來也是拖後腿的,死了就死了吧,我還要繼續查案子。”

“馬蛋,你才死了,你全家都死了,草。”我掙扎着爬起來,也不看眼前是誰,破口大罵。

“哎呦呵,有能耐了,敢罵我了?有心跳還在那裝死,嚇我一跳。”

我睜開眼睛,映入眼簾的是一張滿是笑意的臉,是林鳳仙。

“你現在可是在工作,這麼睡下去真的好嗎?你已經睡了一天一夜了。那個案子還沒有任何進展。”

看到安然無恙的林鳳仙,我悲痛的心情並沒有得到瓦解。因爲,我可悲的發現,我對這個林鳳仙,竟然一點感覺都沒有。

如果說之前,我對這個林鳳仙還帶有一絲好感,甚至說有一絲喜歡的話,那現在,這種感覺已經完全沒了。

雖然只有短短的幾天,甚至說只是短短的幾個小時,幾分鐘的時間,那一個林鳳仙在我心中的地位,卻已經超過了在這個世界中,除了我爸媽之外的所有人。

那幾句話,我到現在都記得:我沒有真正的喜歡過一個人,所以,我不知道喜歡一個人是什麼感覺,原野,你給了我這種感覺。

原野,你是個膽小鬼,既然喜歡,爲什麼不對我說呢?難道,這種事情,要我一個女孩子開口麼。

我第一次知道,原來給別人做飯是這麼開心的事情。不,不對,是給你做飯。好開心,每次看你吃的狼吞虎嚥的,我就感覺好開心。原野,我做的飯,好吃嗎?

我一直在想,如果我以後有了男朋友,我就跟着他一起出去,去看以前看過的高山,大海,河流,平原。看和他一起看的那些風景與我之前看到的風景,有何不同。現在,我想我找到了。只是,也許以後就沒有機會了。

這些話語,每一句都深深的刻在了我的心中,想抹,卻抹不掉,但以後,確是真的,再也不能見面了。

雖然我知道,眼前的林鳳仙才是真貨。但,我喜歡的那個林鳳仙,卻已經死了。

看到我失魂的樣子,林鳳仙關心道:“原野,你怎麼了,怎麼感覺你今天怪怪的?”

我驚醒,立刻笑道:“沒什麼,只是剛纔做了個噩夢。”

林鳳仙有些擔憂的摸了摸我的頭,道:“倒是沒有發燒,我還以爲你睡了一覺生病了,沒事就好,雖然說鬼將是絕對不會生病的,但也有例外啊。”說着,林鳳仙有些不懷好意的看着我。

“恩,我睡了多久?案子怎麼樣?”如果是以前,我一定會反諷回去,但現在,我沒有那個心情。

林鳳仙眼中閃過一絲失落,被我看在眼裡,我心中一動,這個林鳳仙,不會也是真的喜歡我吧?

林鳳仙當然不知道我在想什麼。

她輕嘆一口氣,然後道:“你睡了一整天,二十六個小時。現在案子還沒什麼進展。主要是卡在了完全不知道受害者是怎麼死的。畢竟,看他們的樣子其實很像被吸食陽氣而死。

可是,被吸食陽氣的過程相當痛苦,如果是的話,爲什麼沒有任何掙扎的痕跡呢。像他們這種死法,我都沒怎麼聽過。”

“他們是被拉入睡夢中的環境裡,然後被殺死的。”我打斷林鳳仙,回答道。

林鳳仙疑惑道:“你怎麼知道的?”

這句話又讓我想起之前的事情,我的眼中劃過一絲不易察覺到痛苦。

“我之前,被拉到了那個環境中。”

我的話讓林鳳仙陷入了沉默,接着,我將在幻境中發生的事情大體說了一下。當然,隱瞞了最後林鳳仙爲了救我而死的事情,只說我們打敗了紅色人影,所以我回來了。

林鳳仙在聽的時候,不停地拿着筆在那裡寫寫畫畫,偶爾埋頭沉思一下。

最後,林鳳仙擡起頭道:“有可能是一種叫做夢魘的地府生物做的。”說着,林鳳仙遞給我一份資料。

我打開資料一看,只見上面標註着一個長相奇特的小動物,它的樣子有點像人類,但卻生着一身黑色的鬃毛,身高大約也就六十釐米左右。

我看着資料,道:“這就是夢魘?與想象中的不太一樣。”

在我的想象中,夢魘應該是長得極美的女人,然後誘惑別人上當。不過現在看來我是大錯特錯了。

夢魘,夜行生物,有操控別人,或者別的物種夢境的能力,喜歡惡作劇,生性和藹,不喜歡血腥,不喜歡紛爭,喜歡以操控別人夢境中的情感來控制人類或其他物種來取樂。

這是什麼,這已經算是個人隱私了好麼。

可是……看着簡介,我的眉頭慢慢皺了起來,生性和藹,不喜紛爭。既然是這樣,那這個賓館裡住的人全部離奇死亡是怎麼回事?在夢中一直追殺我們的紅色人影又是怎麼回事?

是夢魘做的嗎?就在我苦死冥想之際,這時,窗外閃過一點紅光,正在聚精會神查案子的林鳳仙並沒有發覺。

但當時我正好就在看着窗外,希望一直運動的腦皮層稍微休息一下,所以我不可避免的與那道紅光接觸到了一起。

我看到了什麼!那是一道血紅色的眼睛!

天呢!那是一雙怎麼的眼睛,裡面充斥着仇恨,怨念,悔恨,不甘,憤怒等一系列的負面情緒,甚至說,那目光中,包含着絕對的惡。

“什麼東西。”我大喊一聲,衝出窗外,用陰氣包裹着自己,小心翼翼的朝着遠處飛去,林鳳仙也被我的動靜吸引了過來。

“原野,你說什麼?什麼東西?”林鳳仙開門見山道。

“沒什麼,可能是睡糊塗了,看到了錯覺。”我含糊道。

我總不能說,我發現有一雙紅色的眼睛在偷窺我們,所以你們停下手中的一切幫我找吧。你們相信我,我絕對是正確的!

我並不確定那到底是什麼,而就是那份不確定,讓我沒有說實話。

“哦”,林鳳仙半信半疑。

“原野,我怎麼感覺,你有點不對勁呢?”林鳳仙看着我問道。

我呆了呆,隨即便恢復正常,道:“只是昨晚剛做完噩夢覺得有點累了,想休息。”

林鳳仙與我心中的林鳳仙長得一模一樣,這讓我一直有一種錯覺,她就是我心中的林鳳仙。

但每次她一說話,我也就立刻明白,這兩個,不是同一個人。

這裡的林鳳仙,永遠不會軟弱到向我求助,她寧願永遠自己解決問題。

而我心中的那個林鳳仙,她會在一定程度上依賴我。

其實,我甚至說不出我念念不忘的那個林鳳仙,她的性格到底是什麼樣子的。可是,我知道,我喜歡的,就是她。

這種感覺很可笑,但我無法無視這種感覺。總之,我無法將兩人混爲一談。

在我心中,她們只是長着相同外貌的兩個不同的人。既然我已經有了喜歡的人了,那就與別人拉開距離吧。

這,就是我現在所想的。

見我死咬着噩夢不放手,林鳳仙也不太好說什麼。我們又隨便說了兩句,便回酒店了。

不知道是不是我的錯覺,回到酒店後,我就一直感覺好像有人跟着我,有什麼東西一直注視着我,弄得我很不舒服。

我展開陰氣探測,卻發現周圍什麼都沒有,而肉眼也看不見什麼異常的東西。

我看到的到底是什麼?我的心中打下一個問號。

回到房間,我頓時就感到有些睏倦,雖然睡了26個小時,可在夢裡的幻境中,我可從來沒停過我的腳步,不停地四處奔跑,思考。

躺在牀上,我懶洋洋的打了個哈欠,就在我準備閉上眼睛休息的時候,一雙紅色的眼睛,又一次出現在窗外,還是之前我看到的那一雙眼睛。

我“騰”的坐起身,與紅色的眼睛對望。

我驚恐的發現,他真的只有一雙眼睛,那一雙血紅色的眼珠死死的貼在窗戶上,充滿仇恨的看着我。

看着這對眼珠,我心中升起一種莫名其妙的熟悉感。

好像,在哪見過。只是,到底是在哪呢?

眼見這血紅色的眼珠只能在窗外,卻進不來,我絞盡腦汁的回想着。

一個個畫面在我腦中回放,終於,畫面在一個場景定格。

一雙拳頭,不停地砸向我的身體,我擡起頭,對上的,卻是一雙赤瞳。

“是昨天那個紅色人影,”我驚呼出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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