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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九十三章 生死一線

第九十三章 生死一線

離開繡樓,花容泠焰悄聲走在木揚邶風身旁,真的很想伸手抱抱他。現在的他,就像當她恢復記憶時無法理解軒轅熾烈爲什麼會明知她的心意還要娶她一樣。這個時候,不管他是傷心,失落,還是擔憂,都與感情無關,所以她也沒有多加亂想。

要知道,從她在烏山之心恢復記憶之後,這一路上她都打算把有關莫雨憐的秘密告訴他,可始終無從開口。她實在不敢想象重情重義的木揚邶風在知道這些事實之後會有怎樣的反應。雖然莫雨憐幾次三番想取她的性命,而且往大了說這就是明顯的叛國,但是她卻對此事隻字未提,怕的便是木揚邶風無法接受。可就在剛纔,他抱着她從繡樓躍下的那一刻,她像是突然又回到了當初被翎兒困在斷崖絕壁上,後因得知他的死訊而飛身躍下萬丈懸崖的時候。在下落的那短暫瞬間,她的求生意志被激發出來,前所未有的想活下去。雖然到最後她仍是沒死成,可是那從地獄中散發的死亡氣息卻成了她一生都不想再接觸到的東西。

她要保護自己,要保護身邊的人,更要守護她的愛情。也正因對死亡的恐懼,花容泠焰被嚇之後便和盤托出了莫雨憐的事,她不想自己的性命再被人當成玩物,更擔心此次琉焱大舉進攻軒轅國的事與莫雨憐有關。她的父親是當朝丞相,在朝堂上有着舉足輕重的地位,而花容家的權力被架空之後,莫家便成了國中最具影響力的家族。父親是軒轅丞相,女兒卻是琉焱神女,若是他們父女裡應外合,那琉焱覆滅軒轅國便不無可能。而且,軒轅國向來崇尚武學,國中男子或多或少都會個三兩招防身之術,而軍中將士更是功夫精湛,若是沒有別的因素,琉焱想一路攻到鳳城又談何容易?

局勢所迫,再加上花容泠焰一直都不是那種心裡能裝下心事的人,如此一來,她爆出莫雨憐的秘密註定是早晚的事。然而她沒想到的是,坦白之後會換來木揚邶風這麼長時間的沉默。他在想什麼,花容泠焰完全無從得知。一開始她還能諒解,可當他們已經來到花容凌煊的房間,他仍舊一言不發,之後更是連人影都不見了。

這個時候,大家都圍在花容凌煊的牀前,葉琳琅因承受不了突如其來的打擊更是直接暈了過去,現在被安置在隔壁的房間。花容泠焰一進門便看見花容武請來的大夫一個個耷拉腦袋在那兒請罪,顯然是沒見過花容凌煊這樣的病人。花容博無奈的揮手示意下人送客,花容泠焰也順勢來到了花容凌煊的牀前。花容龍曉一直在給花容凌煊施針,細長的銀針垂直扎入皮肉,過不了多久再抽出來時便已呈現出暗黑之色。這樣的現象不需要解釋花容泠焰也明白是代表什麼——大哥中毒很深了。

“大哥,你醒醒啊,我是焰兒!”花容泠焰趴在牀邊壓低了嗓子喚着,聲音裡帶着明顯的哭腔。現在,她滿腦子裡都是花容凌煊當初陪着她逗她開心的樣子,而木揚邶風的事也暫時被拋在了腦後。她真的不想哭,她明知道哭起不了任何作用,更會讓在場的叔伯兄弟們心焦,可她真的無法壓抑住內心的悲慼,鼻子一酸眼淚便跟着掉了下來。

一直坐在牀頭配合着花容龍曉的軒轅熾烈見花容泠焰泣不成聲的樣子,心也跟着揪了起來。從頭到尾,花容龍曉都沒有提過關於病情的事,百般掙扎過後,軒轅熾烈終是沒忍住內心的好奇。“龍曉少爺,煊這是中的什麼毒?”

七竅流黑血,銀針入體也呈黑色,這明顯是中毒之象。而且花容凌煊雖然渾身不斷抽搐着而且冒着冷汗,但看那樣子神智應是清醒,只是想回應卻力不

從心,這想來應是毒性太強,讓他的身體承受了極大的痛苦所以無暇做出反應。在場的每一個人都和軒轅熾烈的想法一樣,可是花容龍曉卻不住的搖頭。

“不,這不是毒。毒性入侵,首先是隨血液流經人體的各大穴位和奇經八脈,以致昏迷或者心脈受損而亡。若是神智尚能清醒,那便證明毒性尚輕,並未侵入心脈。可若是如此,我將銀針扎入他的膻中、百會兩大穴位,再抽出時便不該呈如此暗黑之色。所以,這肯定不是毒,但卻攜帶着極強的毒性。”花容龍曉解釋道,在場衆人皆是一頭霧水,不是毒又攜帶着毒性,這到底是什麼東西?

“那……龍曉啊,你可有治療的辦法?”花容博的聲音幽幽傳來,彷彿轉眼間蒼老了好幾歲。

“就是就是,你倒是說說需要怎麼做,我們幹看着也着急啊!”花容武跟着說道,棱角分明的臉上也滿是焦急。他是個粗人,不懂一些文縐縐的社交辭令,但那一顆擔憂侄兒的心卻忍不住讓人感動。

“大伯三伯!”花容龍曉將視線從花容凌煊身上移開,轉而面對着兩位叔父。“龍曉學藝不精,實在摸不透煊到底是怎麼了,只得暫時以銀針護住他的心脈,以保住他的性命。至於治療一事,龍曉實在無能爲力。”花容龍曉說完,無奈的朝花容博作了一揖。花容博剛開始還鎮定的叫龍曉別自責,挪步時才發覺身子顫抖如秋風中的落葉。毫無意料的,一口鮮血噴涌而出,花容武眼疾手快,這才扶住緩緩倒地的花容博。

“爹!”花容泠焰見狀,急忙奔過去,一間屋子又開始了慌亂。看着臉色蒼白昏迷不醒的花容博,花容泠焰從未這樣恨過自己。自她今天踏進天應府的大門起,花容家的禍事就沒有斷過。一開始是花容凌煊無端中毒,接着是葉琳琅花容博相繼昏迷,雖然這些事與她都沒有任何關係,可花容泠焰還是把責任歸咎在了自己身上。也許,如果自己沒有回來,那一切都不會發生,大哥還是以前的大哥,爹孃還是康健的爹孃。花容泠焰,你什麼時候變得像瘟疫一樣,走到哪兒就禍害哪兒啊?

花容博被衆人扶出了房間,花容武又急忙去叫大夫,各丫鬟小廝進進出出的端水換水收拾幫忙,唯有花容泠焰如置身事外一般悲慼的看着這一切。她從來沒有像此刻這樣討厭過自己,看來自己真的除了惹事闖禍之外,一無用處。

“如果我爹在就好了,他肯定有辦法。可是看煊這樣子,怕是……”花容龍曉無奈的說着,對自己當初沒有用心跟着父親學習醫術而追悔莫及。

“那禮仁公現在何處?”軒轅熾烈聞言,心中瞬間燃起了希望。無論如何,只要有一線生機他都不會放過。就算不爲兩人這麼久的交情,也會爲了她全力以赴。軒轅熾烈望向花容泠焰,卻見她也在看着自己。那眼神……她是在祈求!

“爹孃說是數十年沒回過鳳城,便相攜遊玩去了。現在也不知道他們身在何處,不過按行程推算應是在柳蘇鎮一帶。”花容龍曉頭也不擡的回答,並未發覺軒轅熾烈言語間的異常。柳蘇鎮據此有好幾百裡,快馬加鞭來回也需要一天一夜,更何況他們還不知道花容智的具體位置,要把他們找回來談何容易。最重要的是,依花容凌煊現在的情況看來,他根本撐不了一天。

“那這裡交給你,我親自去找他!”軒轅熾烈果斷的說着,起身欲走,卻被花容龍曉給拉住了。意有所指的看了看牀上的花容凌煊,花容龍曉無奈的搖了搖頭。與其明知結果,還不如在這最後的時刻陪在煊身邊。

“難道……”

“讓我試試吧!”軒轅熾烈還想爭取一下,卻被花容泠焰的聲音打斷。只見她用手背胡亂的拭去淚水,堅定的走了過來。軒轅熾烈和花容龍曉都不知道她要幹什麼,只得眼巴巴的盯着。難不成她還有起死回生之術?

走到花容凌煊的牀邊,花容泠焰很清晰的看着自己的大哥正在痛苦的顫抖着,嘴脣也因極力忍受着煎熬而被咬出了血印。深深的吸了一口氣,花容泠焰很努力的給自己加油打氣。她不知道這樣做是不是真的有用,但起碼那日在九轉迷魂陣中,她確是見到了自己有着憑空癒合外傷的能力。至於這解毒……死馬當活馬醫吧!花容泠焰緊抿嘴脣,閉着眼睛將手撫上花容凌煊的臉。在那猙獰的臉龐上,赫然有着一塊擦傷,應是他自己逃跑摔倒所致。如果她能癒合那塊擦傷,那便證明了這神奇的醫治能力尚在。

軒轅熾烈和花容龍曉一臉疑惑的看着花容泠焰的舉動,實在猜不透她這是要做什麼。等花容泠焰將手收回後,他們臉上的疑惑卻又變成了驚愕。怎麼會這樣……花容龍曉愣愣的走到牀頭,一眼便看到了那塊已經結痂的傷疤。她到底做了什麼能讓傷口癒合的如此迅速?花容龍曉一把抓起花容泠焰的手,除了能感受到一股異於常人的熱量正在她手心涌動之外,一無所獲。

“這是怎麼一回事?”軒轅熾烈驚訝的問,卻見花容泠焰也是一臉茫然。

“我也不知道爲什麼,只要我將手貼到傷口處,傷口就會很快癒合!”花容泠焰愣愣的任由自己的手被花容龍曉抓住,坦然的回答道。

“是這樣……”花容龍曉若有所思的說着,然後興奮的拉過花容泠焰,將她的右手再次貼到花容凌煊的胸口。“這樣,你照我說的試試看。”花容龍曉一邊說着,同時將一根銀針扎入了花容泠焰頭頂的天池穴。花容泠焰只覺得頭頂有隱隱刺痛感,接着便覺有一股燥熱蔓延至全身上下。

“熱嗎?”花容龍曉問道,花容泠焰如實點頭。“那好,現在你試着把身上的熱氣都凝聚到右手,看看行不行。”

花容龍曉緊張的盯着花容泠焰的一舉一動,良久之後卻只見花容泠焰搖頭。“不行,熱氣散在全身,我沒辦法把它聚集起來。”花容泠焰無奈的搖頭,爲自己的無用感到無比愧疚。

“沒事沒事!”花容龍曉見她如此消極,急忙出言安慰。“你把那熱氣想象成有形有色的實物,再用你的意念去控制它,看看行不行。”

聞言,花容泠焰再次照做。這一次,她爲了能全神貫注的控制身上的熱氣,自覺的閉上了眼睛。嘗試了數次之後,她彷彿摸到了些許門道,已經能把熱氣逼到手心了。然而因爲內力不夠,她的持續時間便很短,每試一次都覺得精疲力盡。可即使如此,她還是很堅定的告訴花容龍曉,她會了。因爲她深知,這是目前爲大哥續命的唯一方法。

花容泠焰一次又一次的將身體中的能量輸送給花容凌煊,沒過多久花容凌煊便沉沉睡去,嘴脣上的烏紫色也稍淡了一些。花容龍曉見狀,狠狠的鬆了一口氣。

“煊的命算是暫時有法維繫了,但始終不是長久之計。九皇子,還請你親自跑一趟,希望能儘快帶回我父親!”花容龍曉拜託軒轅熾烈,因爲除了他之外,誰也駕馭不了那匹“軒轅第一快馬”。

“嗯,那這裡就交給你了。”軒轅熾烈拍了拍花容龍曉的肩膀,隨即轉身離開。待花容龍曉目送着軒轅熾烈離開後再轉過身來,卻發現花容泠焰昏倒在了地上。

(本章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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