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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八十一章 落入賊手

第八十一章 落入賊手

寂靜的山林中,花容泠焰緊靠着木揚邶風,腳步飛快,一心想快點走出這密不見天日的地方。然而事與願違,也不知道是這山真有如此廣闊,還是他們壓根兒就是在原地打轉。在他們眼前,永遠是一條粗糙的馬路,蜿蜒綿長,彷彿沒有終點般延伸到轉角處的密林中,而四周,除了樹還是樹,並且這種樹軀幹筆直平滑呈青綠色,而樹葉則是罕見的心形,甚是奇特。她從不知道軒轅國境內還有這種樹,可在這裡見到,她卻一點也不覺得陌生,甚至還隱隱記得這樹名。是梧桐……可是,她爲什麼會知道?花容泠焰心存疑惑,但是因爲對這密林的恐懼,她也就無暇去追究原因了。

林深卻無鳥鳴,路長卻無岔道,這便是木揚邶風心中一直不安的原因。從進入烏山開始,他便覺得前方有什麼東西在等待着他們,而且這山中僅此一條路,彷彿是故意要把他們往什麼地方引一般。難道這山中真是有什麼妖魔鬼怪?

“你在想什麼?”感覺到旁邊的花容泠焰靠的越來越緊,木揚邶風便想找個話題來分散她的注意力,豈料花容泠焰並未馬上答話,而是緊緊牽住木揚邶風的手之後纔開口。

“我怕!”短短的兩個字,花容泠焰卻像是鼓起了萬般勇氣才得以說出口。聲音顫抖呼吸急促,也很明顯的表露了她的恐懼。她怕,真的很怕。她總覺得在這密林後面,有一雙眼睛正在注視的他們的一舉一動。不知道是什麼人,甚至連是不是人都不清楚,她怎能不怕?在人心中,未知的纔是最可怕的!

此時,面對着渾身不住顫抖的花容泠焰,木揚邶風這才發現她的脆弱。這一路走來,她不管每天需要趕多久的路,翻多高的山,都未曾抱怨過半句。他一直以爲她是嬌弱無能的千金大小姐,手不能提肩不能扛,卻沒料到她那嬌小的身軀中竟含有如此堅強的能量,着實顛覆了他對她的印象。

可即使如此,她仍只是一個弱女子,會害怕蟲子,晚上喜歡亮着燈睡覺。而現在,在這神秘且詭異的深山中,她會害怕也在情理之中。只不過他沒想到的是,她竟會如此坦誠的表達出自己的恐懼。這是不是能代表,她已經願意與他交心了?

“沒事,有我呢!”木揚邶風反扣住花容泠焰的柔荑,心中竟像吃了蜜糖般甜蜜。“花容小姐,你真的記不起當初的事了嗎?”木揚邶風若有所指的問,他突然很想知道,她會如此義無反顧的逃婚,是否跟自己有關。只要她有萬分之一的因素是因爲他,他也就知足了。

豈料,花容泠焰聞言一愣,腳步也隨之停了下來。花容泠焰嘆了口氣,然後苦笑,神情既無奈又滿含哀傷。木揚邶風見狀,頓時後悔自己的衝動。失憶一事,肯定是她心頭的一道疤,而且如果真如大皇子所言,她有過那麼多刻骨銘心的故事,現在卻只剩下一片空白,她肯定會覺得內心空蕩。這種感覺,他深有體會。從那天得知自己和她有過糾纏但卻苦於腦海中絲毫沒有關於她的記憶時起,他便一直在

承受着這種空心的煎熬。琉焱一行的詳細過程他一天沒弄明白,這種煎熬便會一直如影隨形的跟着他,想來她現在的處境,定是與自己無二了。

“對不起,我……”

“其實,我是真的不記得了!”花容泠焰搖着頭打斷木揚邶風的話,雖然現在她正與木揚邶風面對面,目光卻直接越過他而飄向了遠方。在那毫無焦距的瞳孔中,木揚邶風也只看到一片空洞。“不記得很多很多事了,除了識得家人,其他所有的事都是由爹孃哥哥們告知。我甚至不知道自己如何長大,有過怎樣的人生,有過哪些朋友。”

花容泠焰頹然的說着,卻突然落入了一個溫暖的懷抱,在那裡,甚至有着她極爲熟悉的氣息和安心。

“不要說了,過去的就讓它過去吧,只要你記得現在就好!”木揚邶風那溫潤的聲音響起在耳邊,花容泠焰鼻子一酸,眼淚撲簌着直往下掉。本來還有下文,卻因爲感動而說不出話來,花容泠焰將頭埋在木揚邶風懷中,心頭溫暖如春。

其實她還想告訴他,即使她什麼都不記得了,她還是能感覺到他的獨特之處以及之於她自己的重要性。她因爲想弄清與他的過往不惜傷害一直疼愛她的大哥;她能爲他不顧一切,即使將花容家推到軒轅皇室的對立面也在所不惜。這一切的一切,都只是因爲那深埋心底但卻沒有存在於腦海中的依戀和在乎。

她直覺的認爲自己和木揚邶風之間一定有故事,可卻一直沒有結果,而木揚邶風,他雖然已經從大皇子處得知了那些故事,但是現在,他並不打算告訴她。此刻的他並不能確定這些故事是能填補她記憶中的空白還是隻會給她帶去困擾。如果帶來的效應是後者,那他便會讓那些故事成爲秘密,永不再提起。

“你在想什麼?”花容泠焰在木揚邶風眼前來回晃動着手,這才拉回他的思緒。木揚邶風故作無謂的笑了笑,然後兩人繼續趕路。兩手相握,十指緊扣,淡淡的曖昧不禁在兩人之間蔓延開來,若不是有不速之客突然闖入,花容泠焰怕是不會再意識到自己身處何地了。

僅能容下一輛馬車的路上,花容泠焰和木揚邶風立在中央,正對面數步之遙的地方赫然立着一個男人。只見他已經謝頂,圓腦袋上只有幾根黃色的絨毛一般的毛髮,看不出年齡的面孔蒼白如紙,白的瘮人。而他一身穿着粗布破衣,踢踏着一雙已經能看見腳趾的破鞋,此時正面無表情的盯着他們。

這條路雖不是很快,但也算平坦,又因是白天,所以視線也很清晰。可即使如此,花容泠焰和木揚邶風愣是沒看到這男人是如何出現的。他們根本沒發現前方有人,僅一眨眼的工夫,那男人便憑空出現了。如此詭異的場景,花容泠焰不由得一驚,心已是提到了嗓子眼。

“怎麼辦?”花容泠焰壓低了聲音問,眼睛一刻也不敢離開不遠處的那個男人,彷彿是怕他會突然衝過來一般。木揚邶風搖頭示意她噤聲,然後拉着花容泠焰小心翼

翼的往路邊移動。雖然那男人的目光一直跟隨着他們在移動,但是卻沒有別的動作,木揚邶風剛鬆了一口氣,那男人卻突然對着他們咧嘴一笑。花容木揚兩人同時一驚,正在這個時候,花容泠焰感覺到有一隻冰冷的手搭上了她的肩頭。

“啊——”猛然回頭,花容泠焰卻只看到一張蒼白的臉以及那一頭的亂髮,尖叫一聲之後,她便兩眼一抹黑,直直的倒了下去。突如其來的狀況讓木揚邶風措手不及,正欲去扶地上的花容泠焰,卻只覺得後腦一疼,然後便不省人事了。

幽深山洞,安靜的都能聽到岩石上的滴水聲。在山洞四周,佈滿了大小不一的火把,而所有的火焰都呈現着詭異的青綠色。只要仔細觀察便不難發現,所有的火把都沒有那根燃棍,而是憑空燃燒着的。

花容泠焰醒來,一眼便看到了躺在地上的木揚邶風。而在他身旁,竟有一個人在往他的脣邊滴着什麼。

“你……你在做什麼?”雖然害怕,但花容泠焰還是鼓起勇氣衝上去將那個人推開,雖然成功了,但她自己也因極度恐懼而不住顫抖着。“你給他餵了什麼?”

花容泠焰一邊拍打着木揚邶風的臉試圖將他喚醒,一邊質問着那個被她推到在地的人。因洞中光線昏暗,所以花容泠焰連那個人是男是女都無法判斷,只是在他轉過臉來時,又看到了那蒼白到駭人的臉孔。很自然的,花容泠焰把面前的人和將他們抓來的人歸爲了一類。

“你到底是什麼人?你抓我們來做什麼?”花容泠焰略帶哭腔的問,心也爲木揚邶風的久未甦醒而揪了起來。這到底是怎麼了?他們到底對邶風做了什麼?

“魔鬼……吸血,怕……怕怕!”花容泠焰本沒打算能問出什麼,豈料那人竟開口回答了,而且是一鳴驚人。而花容泠焰聽到聲音這才知道,那竟是個女人。

“什麼……魔鬼吸血?”花容泠焰不可置信的自言自語,然後又想到什麼似的問道:“你剛纔給他喝什麼?”

“水,是水。”那女人說着,同時將手中的破碗遞了過來,花容泠焰接過,然後湊到鼻尖聞了聞,果然是水,而且還有很濃烈的泥土氣息。花容泠焰在確定那水並無異樣之後,這才把碗還給那個女人。同時她還注意到,那女人彷彿很怕她,而且神智也不太清楚。

這個時候,習慣了昏暗的花容泠焰已沒有剛纔那麼害怕了。面對一個神智不清且似乎沒有惡意的人,她也沒有了一開始的戒備。只不過當她還想打聽一些消息時,那女人已經唸叨着什麼“吸血魔鬼”驚恐的跑開了。

吸血魔鬼?難道這就是將他們抓來的人嗎?花容泠焰如是想着,本打算拖着木揚邶風離開,但嘗試無數次後皆以失敗告終,到最後她自己也已經精疲力竭了。無奈之下,花容泠焰只好席地而坐,然後將手置於腿上,最後用手心託着木揚邶風的腦袋以好讓他舒服一些。

走也走不了,那就等他醒來再說吧。

(本章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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