拿出筆簽字落筆的一瞬間,那顆淚也順帶掉在上面,最後放在了桌子上,明亮的燈光下,只能看到她眼角的淚痕。
她愛上這個人的時候,也以爲能一輩子陪在他身邊,後來才知道有些事她終究還是無法原諒無法放下。
細數回憶,似乎已經累積成了傷。
“哭成這樣還要離開我,你欺騙我還要連帶欺騙你自己麼?”
當握着筆的那隻手被人覆蓋住,顧若初是真的僵住了,她沒有回頭,眼神只是落在那隻覆蓋住自己拳頭的手。
那柔和低沉的嗓音,熟悉至極。
霍南琛直接把她抱起來,手把她的筆抽出來在手上放着:“若初,我忘了告訴你一個秘密,12歲的時候我曾經被人綁架過,用的就是迷藥。到後來,這種藥已經對我沒用了。”
“所以,你的藥對我而言根本沒用。”
他似乎只是在陳訴一件往事,顧若初僵着的身子終於有些疲倦地軟在他身上:“霍南琛,我徹底輸了。”
原來,他從頭到尾纔是真的在裝,從頭到尾都陪着她玩這麼幼稚的招數。
這次,她是真的沒招了。
“若初,你是不是真的想我簽字?”
顧若初閉着眼睛,苦笑道:“你會嗎?”
如果他會簽字,她也沒必要弄得這麼麻煩。
“你這麼難過,看上去一點都不想待在我身邊,也不想繼續這段破碎的婚姻和感情,那我可以放手。”
一個吻落在她頭髮上,讓顧若初再次懷疑起她的耳朵:“你說真的?”
“真的。”他的語氣仍帶着點自嘲,“你先在房間裡休息一會,我想去書房呆會兒,出來之後再跟你談離婚簽字的事行麼?”
“現在籤。”
顧若初把協議推到他面前,卻只看到他不動的眉眼:“若初,你覺得你還有跟我講條件的資格嗎?你現在處於下風,最好乖乖聽我的話。我不放你走,你走不了。”
淡而篤定的言辭,讓她默默不說話了。
反正,鬥不過這個男人。
“好。”顧若初回頭看着他已經凌亂的頭髮,帶着一點事後頹靡的風情和墮落感,好像隨時能把人拖到黑暗處。
顧若初連忙移開眼神。
“希望你能守住信用。”
“乖。”
聽他吐出這麼一個字,顧若初不知道他心底又在盤算什麼,這個人心太黑了,她根本玩不過他。
他身上穿了一件鬆鬆垮垮的襯衫,釦子也只扣了尾部一個,露出大片肌理分明的胸膛直接出了房門。
顧若初想叫住他,卻還是閉了嘴,已經不關她的事了。
霍南琛進了書房,看着她的書和筆記還放在桌上。他坐在她平常坐着的位置上,淡藍的幽光一閃,修長指尖夾着的煙被點燃,照亮他精緻冷淡的側臉。
他其實也不是那種煙不離手的人,可最近似乎習慣了。
這個書房本來是他的,後來她每次看或改劇本的時候都喜歡在這,也慢慢多了很多她的書和其他東西。
他之所以想在書房呆一會兒,是害怕自己剛剛答應她簽字是一時腦熱,等回過神後悔弄丟了老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