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那你給多少？”男的看見我鬆口了，覺得有戲。
“最多一百萬吧，不過我也不能保證。得看我保險箱裡有沒有那麼多了！”我看了一眼小凱，衝他遞了個眼色。
“劉然，你把保險箱打開，讓這位兄弟自己看！”說完，我拿出鑰匙，扔給劉然。
劉然接過鑰匙，朝着我們走過來！
“別動！別動，聽到沒有！”男的看見劉然朝自己走過來，有點緊張！
“你別激動！我不過來，怎麼開保險箱。”劉然指了指男的身後的保險箱！
男的歪着頭看了一下，對劉然說，“老實點，別動什麼歪主意！不然，你們信哥的小命我可不能保證！”
“兄弟，你放輕鬆。我們信哥既然已經答應你的條件了，肯定是會兌現的。放心好了！”劉然邊說，邊走到保險箱那邊，打開了保險箱。
“把錢全拿出來，點一下看看有多少！”我對劉然說着，眼睛則是和小凱對視了一下！
劉然把錢全弄了出來，灘在地上。男的眼睛一下就瞄上了地上紅色的鈔票。
我猛的站起來，一轉身，兩隻手死死的抓住了男的手上的槍。小凱的反應更快，我和男的還在奪槍的時候，他已經用槍頂住了男的腦袋。
“鬆手！聽到沒有？”小凱冷冷的說。
男的鬆開了和我搶槍的手，然後一下就跪了下來！
“信哥，放過我！我再也不敢了，求你別殺我！”男的跪在地上抱住了我的腿。
“放過你？哼，哼！”我冷冷哼了兩聲，掙開我的腿，一腳把他踹躺下了。
“信哥，我求你了，饒了我吧！我不想死，我真的不想死啊！”男的被我一踹立刻又重新抱住了我的腳。
“別怪我，兄弟！你既然已經跑出來了，就該好好的活着！誰讓你來招惹我，我不把你做掉，我怎麼安心！你叫我怎麼生活？劉然，你和小凱把他處理掉。做的乾淨一點，不要惹麻煩！對了，兄弟你把你家裡的住址和家人的名字告訴他們。我會給你們家裡寄一筆撫卹金！你就安心的走吧！”我說完了，衝着劉然揮了揮手。
劉然和小凱拖着還在求饒的那小子就出了門！
我呆呆的看着頭頂上的燈，很亮，很亮。心裡卻變的很暗很暗！舌尖上的酒，無限的愁。手上不停的轉着酒杯，彷彿酒杯裡酒還不夠濃，轉着轉着就可以變濃了。這樣喝下去，我就會醉了！忘記所有，當所有都沒有發生。
“小信！”劉然進來了，後面跟着小凱！
“恩！把門關上！”我擡起頭，看着兩個人！
“事情辦好了嗎？”我問劉然！
“辦好了！屍體已經放在了我的車後箱裡了！遲點，我會把他處理掉！這是他家裡的住址，這個名字是他的母親！”劉然走到我的面前，遞給我一個紙條。
我接過紙條看了一眼，放在了桌子上！
“小凱，這件事你去辦一下！保險箱裡錢全部送過去！你就跟他母親說，這錢是他掙的！另外跟老人說，他出國掙錢去了！”我靜靜的對小凱說着。
“好的！”小凱拿起桌上的紙條放進了口袋！然後蹲在了保險箱那邊，把錢全放進了一個包裡！
“另外！劉然，你讓弟兄們審下跟着這傢伙來的那幾個人。有沒有知道內情的，如果有！”我做了一個砍的姿勢。
“知道了！”劉然默默的說。
“沒辦法了，我們已經不是清白的了！多殺一個少殺一個已經沒有分別了！只要能暫時讓自己安全，我們只能這麼殘忍了！你們後悔了沒有？”我低着頭，看着自己手裡的酒杯，問着劉然和小凱。
“這個世界永遠沒有後悔藥可以吃的。我們內心裡雖然不想殺他們，但是！現實就是殘酷的，我們不殺他們，我們就會死！所以，沒什麼殘忍，沒什麼後悔！小信，很多事不是你自己可以左右的！想通一點！”劉然走到了我的旁邊，對我說。
“對，信哥！人總是會死的，他們不過是提前了罷了！或許這是上天眷顧他們，讓他們早一點脫離痛苦！而讓我們繼續在這個世界上受苦！”小凱拎着包，站了起來。
“好了，我沒事了！你們都出去吧！把事情做好！”我一仰頭，手上的酒杯空了，透明的底映着燈光，很絢爛！
一個人，獨自開着車在大街上瞎轉，沒有目的地。突然，感覺沒了自我，喪失了想法。熙熙冉冉的人羣，在五彩的霓虹燈下顯得那樣的突兀。靠邊停下了車，拿出手機。看看收件箱，翻翻通訊錄。一下寂寞開始侵襲，孤獨開始散發。李箐，夏倩的名字走過我的眼睛，孫恬。不知道爲什麼，莫名撥了這個名字。也許，在我的心底裡，她是可以聽我訴說的，傾訴的一個女人。
“喂！”手機裡傳出女聲。
“喂，你睡了沒？”我居然不知道想跟她說點什麼。
“沒有！怎麼了？”孫恬的聲音很有磁性。
“你在哪裡？我想找你說說話！”我覺得自己變的很懦弱，很卑微。
“好的！我在上次的賓館。還是老房間，你過來吧！”孫恬柔柔的聲音，在無形的空氣裡被蒸發。
看着熟悉的前臺服務員，熟悉的樓梯道，居然有一些穩馨。
按了兩下門鈴，門便開開了。
孫恬穿着睡衣，笑着看着我，對我說，“進來吧！”
我禮節的笑了一下，進了房間，關上了門。
“你怎麼老是住在賓館啊？”我感覺這點有點奇怪，這個女的自從和我見第一次面，到現在整整一個多月了。一直住在這家賓館裡。她是本地人啊，就算她的父親調到省裡了，在這裡應該也有房子啊！怎麼不住家裡，老是住賓館！
“這家賓館是我家開的啊！而且，家裡又沒有人住我自己住的話不是太方便！不如住這裡。”孫恬半躺在了牀上，大腿就這樣奪人眼球的露在了外面。雖然儘量剋制自己不要朝那邊看，但是原始的想法還是讓我朝那個地方偷偷的看了兩眼。
“這家賓館是你們家開的？你父親不是省委書記嗎？”據我所知，國家幹部是不可以的吧！我腦袋裡閃過一個念頭，也許她的父親也不是什麼好人。和夏倩的父親關係那麼好，肯定也不是什麼廉潔的幹部。或許，他也有牽連？這個念頭太可怕了！
“呵呵，你在想什麼？不是你想的那樣，這家賓館和我父親沒有關係啊！這是一家老賓館了，你不知道嗎？我沒出生之前就有，這家賓館原來是我外公經營的，現在是我媽媽在打理。而且有這家賓館的時候，我父親還只是一個普通的教師。都還沒認識我媽媽！”孫恬確實很聰明，看着我的樣子，就已經大概的猜到了我的想法。
“原來是這樣啊！”我鬆了口氣，聽過她這麼一解釋，我暫時的推翻了剛纔那個可怕的想法。
“你以爲類？方信，你好象不怎麼相信這個世界上有好人？”孫恬突然問了我這麼一個問題。
我看了她一眼，“怎麼說？”
“感覺是這樣的！不過，這個世界上還是好人多的！像你，就是一個好人！你的表面雖然是個人人討厭的混混，流氓，可是你有一顆善良的心！不管你怎麼把自己僞裝的再壞，那顆心還是讓人感覺你是個好人。”孫恬認真的說着，眼睛一動不動的看着我。
“我是好人？”我念叨了一下這句話！怎麼這麼可笑呢？一個小時前，我還讓人殺了一個人。我怎麼會是好人？
“至少我是這麼認爲的！”孫恬聽見我念了那句話後說。
“呵呵！謝謝你！我曾經是個好人，但是現在不是了！以後也不可能是了，再也不會是了！”我看着天花板，沒有任何表情的說着。
“方信，我不知道你發生了什麼事！可是，你不要這樣！你的心決定了你不可能是個太壞的人。即使你做了一些壞事，但也許那並不是你希望的，而是你迫不得已而爲之的！你要相信自己是個好人！”孫恬說話的樣子很天真。
確實很天真啊！天真的讓人越發的自卑，我有點恨自己了。也許，現在的這個樣子也不是我父親所希望的樣子！我究竟爲什麼？我爲了自己，爲了自己的目的，做了什麼？這真是一條不歸路。我原先的想法就只是想讓人不再欺負我，而我呢？現在卻是在傷害人。這就是我想要的嗎？不久的將來，我還要殺多少人？還要傷害多少人？
腦門上不自覺的沁出了少許的汗。手開始軟了，顫抖着掏出了煙，點上一支菸。猛烈的抽上兩口，才逐漸的穩定了下來。
孫恬一直看着我。空氣裡瀰漫着壓抑。
“好了，我走了！”我站了起來，摁點菸頭。
“不再坐一會兒了嗎？”孫恬也坐起了身子。
“恩！謝謝你！我好過多了！不打擾你休息了！”我勉強擠出一絲笑，掩飾着自己的傷感和困惑。
“我送送你吧！”孫恬下了牀，看着我對我說。
“不用了！我自己下去了！你早點休息吧！改天再聯繫！”我打開了房門，回過頭對孫恬說。看着她眼睛裡的失落，我的心又一次空洞，但還是關上了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