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就知道,水鬼帶了很多人,一個倉庫裡黑壓壓的.
“方信啊,你終於來了啊.老子等你很久了啊.”水鬼的樣子很滑稽,這是我那次之後第一次再見他的樣子.兩隻耳朵接上去了,但是不自然了.很畸形.
“你他媽的怎麼越來越醜啊.”我笑着說.然後指了指他的耳朵.
水鬼的臉一下就變了,紅了,猙獰了.似乎那次對他來說,是人生一個印記.但是他好象沒有長記性.
“老鬼,我的女人阿離呢?”劉然根本就沒叼水鬼,直接問.
“她已經不是你的女人了,她現在是老子的女人.”水鬼回過頭,招了招手.
這時候,我才發現阿離,而且我還看到了一個不想看到的人.連馬五都驚動了.也許,這次就是馬五策劃的.水鬼本來就是他的人,吃了虧,他的面子也不好過.
“原來五哥也在啊.”我打着哈哈.
“小信啊,看來你還認得我啊.我還以爲你不認識我馬五這個人了呢.”馬五坐在上一次我坐的椅子上.
“怎麼敢啊.我們五哥可是在X市說句話也得抖三抖的人啊.我這個後輩哪裡敢不認識您啊.”我走了過去.
上來一個人攔住我,我眼睛翻了一下.甩手就給了他一個耳光,“你他媽的什麼東西,敢擋我的道?”
這個傢伙剛想發作,被馬五呵斥退了下去.馬五站了起來,朝我走了過來.
我和他像模像樣的握了下手,抱了下.就聽馬五在我耳邊輕輕的說,“小信,你哥呢?這麼大的事,他連面也不露一個,看着自己的弟弟來送死?”
“呵呵,五哥.你怎麼知道我會死啊.死的那個人或許不是我的.”我回敬了馬五一句.
“說正題的吧.方信,人我是不會還你的.道上有規矩,她們是自願來我們場子的.老子可沒強迫.而且,你也要想想,上次,在這裡,你讓我怎麼樣,這次,你也要怎麼樣.”水鬼摟着阿離衝我說.
阿離的眼睛一直盯着劉然,看不清那眼裡是愛還是恨.
“你他媽的放什麼屁?她是我的女人,你把你那隻爪子給我從我女人的肩膀上放下來.”劉然有點衝動了.
“阿離,你她媽的杵在那裡幹嘛呢?給我回來.”劉然又衝阿離說.
阿離的眼神有點散,“不可能了,劉然.我們已經結束了,我現在跟的是水哥.”
“你個臭三八,你說什麼呢?”劉然朝阿離走了過去.
我攔住劉然,衝着阿離說,“阿離,你和劉然幾年了?”
“5年了,我18歲就跟了他.我爲他做了7次小產.還不夠嗎?”阿離的眼睛紅了.
7次?我有點吃驚,之前是6次啊,每次我都知道.什麼時候有了第7次?我看了一眼劉然.
劉然也有點吃驚.”你說什麼?孩子沒了?“
”對.拜你那一腳所賜.我不能再生孩子了,一輩子也不能了.“阿離已經開始哭了。”
我大概知道了事情的經過了.估計是劉然賭錢,和阿離吵了起來.兩句話對不上,又對阿離動了手.而之前,劉然這個種馬又讓阿離有了.
“你過來.我們明天就去登記,我不要孩子了.我只要你.”劉然的眼睛有點迷離.不知道他說的這話,是真是假.
“你以爲我還是那個18歲的小女孩嗎?你的話對我還能起作用嗎?而且,我也回不去了.我跟水鬼睡過了.”阿離的聲音已經非常的哽咽了,眼淚比剛纔流出的速度加快了許多.
“小凱,把匕首給我.”劉然突然回過頭衝小凱要匕首.
小凱愣了一下,把匕首拔了出來遞給了劉然.
“阿離,我不管你和他睡了沒有.我再說一次,明天我們去登記.你看着,我再也不賭了.”劉然說完,匕首就下去了,直接把左手的小指給剁了下來.
阿離的身子抖了一下.沒有說話.
劉然看着阿離說,“你過不過來?”阿離已經哭得很忘我了.
“好,那天是這條腿踢的你吧.”劉然拿着匕首比畫着自己的右腿,沒有任何的聲音,一下匕首就進了大腿裡,看上去不深,但是估計已經低住骨頭了.劉然的頭一直低着,腿上已經開始慢慢的滲着鮮紅色的液體了.擡起了頭,眉頭擰緊了.腮幫子是鼓的,勉強擠出一絲笑.“阿離,這回滿意了沒?再也不會踢你了.”劉然的左腿在搖,在抖.我趕緊過去,扶住他.身上燙燙的,像溶漿.手心溼溼的,是汗?應該是虛汗.
“來勁,劉然.你小子挺酷啊,演苦情戲呢?你以爲這樣,阿離就會回到你身邊啊!演啊,你他媽的能耐,你繼續戳.”水鬼摟着已經快崩潰的阿離衝着劉然咆哮着.突然覺得,人很可悲.也許,劉然是真的愛阿離的.但是,他是在失去之後才珍惜.而阿離呢?是在失望後離開,那麼她現在看到自己曾經的男人,如此.會有一番什麼樣的心情呢?水鬼呢?有過愛嗎?知道愛嗎?但凡,是人總會有心吧,就算你的良心只有一點,你也會有感動的時候吧.
“你他媽的給我閉嘴.水鬼,老子跟你說.你在老子眼裡就是根蔥.隨時都可以把你給收拾了.”劉然咬着牙,一隻手按着我肩膀,生生的感覺到一股很強的力道.
“小信,扶住我.”劉然輕輕的對我說.
“恩.你還好吧.兄弟,你想做什麼就做什麼,我給你撐着.”我看着劉然,他的腦門上全是汗.
劉然衝着我笑了,“知道.一直都知道.雖然比你大幾個月,但是,你卻真像我大哥.其實一直想照顧你,反過來卻老是給你闖禍.但是,這次.阿離,我不會放棄.就算把天給你捅破了,你也要給我撐着.這是最後次.”劉然說完了,啊一聲.拔出了腿上的匕首.血,很快,很快.淌着.
“阿離,夠不夠?能回來嗎?老子愛你.”劉然大聲的嚷嚷着,那是一種釋放,來自人的生理需要.喊出來,會暢快一點,會減輕一點.至少是生理上,心理也會好過一點.雖然,身體不停的在抖.
“小然,不要戳了.我回不去了.我是個不能下蛋的女人了.你重新找一個吧.”阿離抱着頭蹲了下來,撕心裂肺的哭聲,像是從地獄傳來的一樣.那鼓聲音充斥着地獄的每一寸.
“阿離,你她媽的是傻子啊.老子不要孩子了,老子就要你.過來啊!”劉然的眼睛紅了,一種男人不該有的液體從眼角慢慢的流出.
“阿離,你是不能下蛋的女人,那我現在是不能走路的男人了.”劉然的左腿上赫然**了匕首.他的身體一下失重,我沒有注意,差點就讓他摔下去了.
阿離的頭,也許擡起來就是一瞬間.然而,衝過來,卻是隔過了幾個光年.阿離抱着劉然,我配合着她,緩緩的將劉然放下來.
“你終於回來了.只要我們今天能活着回去.我們就結婚.再也不分開了,我再也不賭了,再也不打你了.”劉然躺在阿離的懷裡,衝着阿離笑.
“恩.你別動了.我不會離開你了.放心.別動了.”阿離抱着劉然,可是眼淚卻一直的流着.掉着.
劉然擡起手,幫阿離擦着眼淚,“不要哭了,全流到我嘴裡了.苦死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