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時,南宮凜緊摟着言紫兮的掌勁稍稍加重了幾分,他垂眸看着她,表情有些無奈,卻又透着幾許絕然,半晌之後,脣一開,灼灼道:“不管怎樣,你還有我。”
言紫兮明白他這句話裡所包含的決意,也相信南宮凜既是說出了這樣的話,就一定會庇護她到底。其實對於南宮凜的心意更是無需質疑,若他不是早就做好了護她的打算,便不會這般大費周章地將她騙來此地。
不過,思及他們今後的處境,言紫兮心中還是有些陰霾,她輕輕將額頭抵在他的胸口,悶聲道:“也許當真相大白天下的時候,你我就要成爲衆矢之的。”
南宮凜忽然騰出一手將她的頭擡了起來,緊緊捏住了她的下巴,讓她的目光和他相對:“禍福與共,生死同命,不是你說的麼?”
言紫兮長睫微顫,莞爾一笑:“是是,從今往後,你南宮少俠生是我的人,死是我的死人!骨頭渣兒都是我的。”
南宮凜不客氣地一巴掌反手拍在她的腦門上,沒好氣地丟給她一句:“死丫頭,就知道跟我貧!”
言紫兮故作委屈地扁扁嘴,戲謔道:“那,你要嫌我貧,我找大師兄去?”
一聽到大師兄這三個字,南宮少俠的目光立刻就凝凍成冰,冷冷地掃了她一眼,脣角卻勾起一抹邪魅的笑意:“方纔還沒長教訓?還是說,你的身子骨已經恢復得差不多了?”
這時,方纔騰出的那隻手立刻就移到了某人身上的豐盈之處,狀似無意地揉捏起來。
這一舉動立刻就讓言紫兮渾身痙攣起來,她登時大窘,舉拳落在他的胸膛:“南宮少俠我告訴你!你可別那麼囂張!你囂張不了幾時了!等回頭我休養生息得差不多了.....嗚嗚....”
剩下的話還沒脫口,就被湮沒在脣舌交纏之中。
南宮凜一隻手扣住她的腰,迫使她只能側身緊緊貼在他懷中,另一隻手卻在她的背上游移起來,讓她遍體酥麻,原本就癱軟無力的身軀彷彿被抽盡了最後一絲氣力,胸口亦是被他用胸膛擠壓得有些呼吸困難,脣舌交纏,卻是難捨難分,半晌之後,竟是憋得她有些頭暈耳鳴,似乎眼看就要嗚呼一聲去了,他才終於放開了她。
南宮凜瞧着言紫兮滿臉緋紅,大口大口狼狽地喘着粗氣的模樣,挑眉嗤笑道:“就這點本事還敢說什麼大話?!”
言紫兮此時柳眉倒豎,怒不可遏,俗話說,士可辱,女流氓不可欺啊!堂堂一個穿越女流氓,竟然被這般欺凌,實在是,實在是忍無可忍!
她再次伸手攀住南宮凜的頸項,正想其人之道還其人之身,卻忽然覺得一陣鋪天蓋地的睏意襲來,眼皮竟是厚重得撐都撐不起來,她霎時一驚,心想南宮凜又來這招,可是,耳邊卻傳來南宮凜低沉蠱惑的聲音:“睡會兒,我帶你去個地方,到了喚你。”
如此簡單的一句話,卻包含着無邊的寵溺,言紫兮霎時覺得心中一暖,仿若就算是回頭天要塌下來,只要有他在,她便沒什麼可擔憂的。
如是想着,身子又不由自主地朝他懷中偎了偎,沉沉睡去.....
夢裡,他的懷抱溫暖如昔,堅硬如常,讓她原本有些惶惶不安的心霎時寧靜下來,不管怎樣,她還有他,她不是一個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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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紫兮~紫兮~”言紫兮在睡夢之中,感覺到南宮凜在輕拍自己的臉頰,她眼皮都懶得擡一擡,闔眼慵懶地咕嚕着:“別吵.....讓我再睡會兒.....”
她已經許久許久沒有這般安然入睡過了,沒有恐懼、沒有噩夢、更不需要提心吊膽,讓體內的即墨劍保持隨時可以出鞘的狀態.....
這樣的感覺讓她覺得無比依戀,下意識地向着溫暖處又攏了攏,卻忽然感覺鼻子被狠狠地捏了一把:“好了,好了,別賴了,起來了。”
緊接着,整個人就被提擰着衣領,身體驟然懸空,言紫兮被嚇得霎時就清醒了,下意識地手腳並用,像個樹癩一般緊緊攀在南宮凜身上。
這時,南宮凜只用力一擰,就把她這隻巨型樹癩從自個兒身上摘了下來。
“好了好了,要睡待會兒再睡,先與我一同進洞去探上一探。”當南宮凜這般一說,言紫兮這纔不情不願地睜開了眼四下張望了一番,這才發現,此時兩人竟是處在一處青石嶙峋的洞口。
四周雲霧逡巡,洞內似有亮光閃爍。
再一看這洞口處,老樹錯節盤根,虯枝藤纏,古樸森然,格調幽遠。
“這是什麼地方?我們來這裡作甚?”言紫兮睡眼惺忪地揉了揉眼,有些不明所以,南宮凜沒事把她帶這裡來幹嘛?
“這裡叫作‘麒麟洞’,傳說中,這裡是住着神獸麒麟的。”南宮凜此時眉梢微挑,神情看起來有些雀躍。
“那你見過沒?”身爲一個唯物主義的穿越女,言紫兮覺得,那些什麼個麒麟之類的東西,應該是隻存在於傳說的,所以,此時亦是將信將疑。
“不曾,這個洞有玄機,你看!”南宮凜一邊說着,一邊長刀出鞘,輕輕地在洞口處劃了一道弧線,卻瞧見那蟬翼長刀的刀鋒處竟是涌出了火花一般,有什麼東西在洞口若隱若現,將那長刀擋了回去。
言紫兮定眼細細瞧去,這才發現,似是有千萬道若有若無的彩光流動的細絲,密密麻麻地封住了洞口,有若蛛網一般。隱隱的煞氣從洞口四塊烏黑的怪石上透出,就像是一道無形的禁錮一般。
“洞口有封印?”好歹當年言紫兮玄幻小說亦沒有少看,此時立刻就反應了過來,這洞口怕是被佈下了結界封印之類的東西,阻止尋常人進入。
“沒錯,不過,我恰好知道解除這封印的辦法。”南宮凜氣定神閒地如此說着,表情看起來頗有些神秘的味道。
言紫兮立刻就明白了,原來這位大爺是帶着自個兒來破陣的,而且還是有備而來。
他所謂的偷得浮生半日閒找刺激,原來就是這麼一回事。
看着南宮凜面上躍躍欲試的表情,言紫兮禁不住有些啞然失笑,都說男人在某種程度上來說,永遠都是長不大的孩子,沒想到,這名動天下的南宮少俠,竟是也有這般赤子之心的一面。
沒想到的是,南宮凜卻忽然牽了她的手,大刺刺地拉着她徑直向洞內走去:“隨我入洞。”
“啊?就這麼大刺刺進去?剛纔不是還說有封印麼?”言紫兮有些傻眼了,方纔他用刀都沒劈開洞口的封印,難道用血肉之軀可以衝破這封印?
“我一個人當然不行,不過,有你就沒問題了。”南宮凜狡桀地衝她笑了笑,一副你馬上就知道了的神情。
言紫兮將信將疑地隨着他來到那結界前,這時,只聽南宮凜輕聲說了一句:“來,伸出右手,輕輕咬破食指。”
言紫兮依言照做,這時,只見南宮凜自己亦是伸出了他的左手,同樣咬破了自己的食指,此時兩人的食指都有殷紅的血珠滴落而下,南宮凜卻是淡定地用自己的左手握了言紫兮的右手,兩人的食指霎時併攏在一處,掌心相貼,指尖的鮮血瞬間混流在一起。
這時,只見南宮凜忽然執起彼此之手,用二人交融之血,筆走龍蛇一般,在那洞口的無形封印處書寫着什麼亙古的咒語,口中亦是喃喃低語着:“上蒼爲證,天地爲媒,今日我南宮凜與言紫兮二人在此起誓,從此生同衾,死同穴,至死不離.....”
當言紫兮聽完南宮凜這番自顧自的仿若婚禮上的誓詞時,瞬間呆若木雞,這,這究竟是破除封印,還是在舉行只有兩個人的婚禮?
早就知道南宮凜亦是個隨性之人,卻沒想到,竟能隨性至此,連同兩人的婚姻大事,都是他南宮大爺一人說了算,直接就給生米做成熟飯了,而且,尼瑪的還是破除結界封印順帶的,順帶的有木有!
沒有紅燭沒有八擡大轎,連個紅蓋頭都不給!南宮少俠,你太乾脆了吧?退一萬步說了,能徵求一下當事人之一的意見不?好吧,雖然當事人之一對此也沒有意見,不過,這種趕鴨子上架的感覺,始終有些彆扭。
就在言紫兮在心中再次打算問候南宮凜他家二大爺的時候,詭異的事情出現了,隨着兩人交融的血液書寫在那彩光流動的細絲之上,只聽得錚錚錚錚數聲,那些個細絲竟是以肉眼可見的狀態絲絲繃裂,緊接着,兩人的面前,驟然出現一道人形的缺口。
南宮凜脣角微揚,再次握緊了言紫兮的手,低聲吩咐道:“斂住氣息,隨我入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