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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三百六十章 魔君駕到

第三百六十章 魔君駕到

唐千夙離去的腳步停了下來,舉步走入文亭閣。

文亭閣臨溫泉而建,進入室內就有股暖意。重樓就坐在面朝文亭湖的露臺之上,桌上溫着的酒嫋嫋生香。

他穿着一件深紅色的衣袍,衣襟微微敞着,正坐在深色木桌旁的坐墊之上,身體懶懶往後靠着,一頭厚重的黑髮不羈地披散在身上。

面具是花裡胡哨的詭異。

“魔君怎麼會在這兒?”她在他對面坐了下來。

“因爲你出現在這兒。”他聲音暗啞,懶散又帶着些銷魂蝕骨的音韻。

這人殺人不眨眼之外,說瞎話的時候也不眨眼。唐千夙皮笑肉不笑地迴應道:“你就不怕花胤珣把你殺了?”

“小丫頭,現在就在爲爲夫擔心了?”他散漫給她倒上熱熱的酒,“別擔心,爲夫可不是花胤珣想殺就得了的人,再說,爲了見我的小嬌妻,就算是被殺了也值了。”

一身的風流邪氣,還真不愧是魔君。

只是她弄不明白的事,這個人在魔人錄當中一點記載都沒有,到底是何方神聖?

她端起桌上的酒杯自顧喝了一口。

重樓看着她仰頭喝酒時的脖子,看到她將酒一口悶下:“小娘子就不怕爲夫下藥?”

唐千夙擡起視線看向他,嘴角一勾,將杯中的酒繼續飲盡,然後放下酒杯,目光淡然看着他:“魔君冒這麼大的險就是爲了殺我,那這毒酒我也得喝啊。”

“誰說爲夫要殺你?”他傾過身子出手撫摸她的下巴,冰涼的拇指劃過她脣邊潮溼的酒漬,然後又拂過她柔軟嫣紅的脣。

然後將手收回,用劃過她脣瓣的拇指,劃過自己的脣,壞壞地說道:“毒可是分了很多種。”

唐千夙眉一挑:“我可不相信魔君對自己就這麼沒自信,還需要下藥來完成各種事。”

“哈哈哈,不愧是本座喜歡的丫頭。”他興致勃勃將酒杯持起,將杯中酒一飲而盡。

待他放下酒杯,唐千夙爲他又爲自己將酒倒滿。

重樓看着她嘴角那抹若有似乎的笑弧,面具之後的眼睛微微一動,問了一句:“怎麼,遇到了不高興的事?”

他居然能問出這樣關心人的話?

唐千夙微微詫異看向他,隨即聳聳肩,拿着酒杯身體一轉面朝眼前氤氳的溫泉,還有霧茫茫的山林。

喝着酒不說話。

重樓也學她端起酒杯轉過身面對山林,不過沒喝酒,手裡捏着酒杯玩轉着,偏頭看那丫頭有些寂寥的側臉。

“唐千夙。”

“叫得這麼認真,魔君有何指教?”

“我想咬你一口。”

“……”

她回頭看他,不過就是一張看不透的詭異面具,她無所謂一笑,將自己沒拿酒杯的手伸了過去。

“咬唄。”

她以爲他在開玩笑,但重樓卻當真持起她的手,擡到嘴脣邊,看了她一眼,嘴脣微動,兩顆雪白的獠牙漸漸長了出來。

唐千夙忽而覺得有點不大對勁,迅速縮回自己的手。

但重樓紅影一掠,從原地消失,在出現就已經在她身前握住了她的肩膀,將她抱向自己的同時,頭也埋入她的脖子上之上,漂亮的脣一張覆上她脖子上細膩的皮膚。

獠牙鋒利,瞬間刺穿了她的皮膚。

雙脣攏起,吮吸。

馨香溫熱的血液暖暖流落他的舌尖,嚥下之後,又流入他的身體。

他眼神更亮。

心底慢慢有了一種滿足與溫暖填補,他慢慢閉上了眼睛。

原來這就是首血的溫暖。

唐千夙想推開他,但又覺得沒必要,只感覺脖子那處傳來刺痛,感覺到吮吸的力量,血液流動的感覺。

還有那具面具貼着她皮膚的冰冷。

直到重樓放開了她,她漠然看向他。他舔了自己嘴脣上的血漬,笑着說:“小娘子的味道可真是美極了。”

“能把魔君寬待好,真是榮幸之至。”

他忽而伸手捏了捏她高挺的鼻子:“丫頭,你可聽說過魔人首血這個傳說?”

唐千夙不回答,但意思不言而喻。

重樓繼續又諂媚說道:“爲夫第一次可是給了你了,你就不能稍微和顏悅色一些?”

“可我怎麼聽說,魔人通常會把首血者給殺了,魔君這是想要殺我?”

“通常會那樣,我們可不是通常的關係。”他懶懶坐在地上,大咧咧將後背留給了她,端起酒喝了起來,“你若不讓本座傷心,本座自然不會殺了你。”

他的黑髮落在她的腿上,厚重而烏黑。

這人的背影,多少給了她幾分熟悉的感覺,她正想看個清楚,他卻忽而往後靠下來,回頭看着她:“所以你會讓爲夫傷心嗎?”

“魔君也會傷心?”

“……當然。”他似笑非笑,似真亦假,“你除了知道魔人會殺首血者之外,可還知道魔人對首血者有着一種接近愚蠢的忠誠,在佔有慾與忠誠發生衝突的時候,心高氣傲的魔人就會容不得背叛,先殺而後快,即便事後他也會痛苦,但卻不會後悔。”

她何嘗不知道這樣的感覺呢?

她剛纔不就因爲面對那樣的帝鴛洵,所以正無比煩躁着嘛。

“所以魔君會對我有一種接近愚蠢的忠誠?”她挑眉反問。

他愣了一下,忽而低聲笑了起來:“牙尖嘴利的丫頭,或許我真會很忠誠呢,你會不會因此喜歡上我?”

他舉起酒杯,與她碰杯。

她也不拘泥,碰了一下:“那得看你夠不夠接近愚蠢……”

“貧嘴。”他也不計較壞壞笑着又說道,“丫頭,下邊就是溫泉,不如你我坦誠相待泡泡溫泉如何?”

“這麼好的溫泉,還是魔君一個人享受吧。”

“來嘛……”

他又要出手牽她的手,唐千夙一個利落翻身離開了原地,他又撲了過來,兩人就這麼你一拳我一掌的動起手來。

心中都有些明白,彼此都還有利用價值,並不會真的出手打傷對方,拳來腳往的卻打得有些起勁了。

兩人飛身出了文亭閣,掠過煙霧浩渺的溫泉。

溫泉的水被炸出了一個一個巨大的水花。

重樓穿過水花,攔住了她纖細的腰,她手肘一揮攻擊他的脖子,他偏頭閃過,她另一隻手立刻碰到了他的面具。

正好,他抱着她徐徐落地,垂眸看她落在他面具邊沿的手:“原來丫頭對爲夫的長相十分好奇呢。”

唐千夙被他抱着,居高臨下看着他,卻始終看不透這張面具。

顯然這人的道行不低。

或許就算將面具摘下,她也未必能看輕他的模樣,信手一放:“不感興趣,之前已經看過你不同尋常的臉了。”

“那你可還滿意?”

“滿意。”

“既然滿意不如親爲夫一下?”

“魔君說自己貪得無厭,正好我是唯利是圖,沒有好處我通常都是一毛不拔。”

他卻故意親了過來,唐千夙往後仰的同時腳就蹬他的身體,飛身就進了文亭閣,重樓尾隨進入。

唐千夙伸手說道:“不鬧了啊,衣服都溼了。”

重樓嘴角一勾:“只是衣服溼了嗎?”

“……”

“那比爲夫好多了,爲夫如今是yu火焚身。”

他還真的不要臉了啊?唐千夙沒好氣地瞪了他一眼,說道:“山下有座怡香院,魔君趕緊去泄瀉火去,我便回了。”

“那不能,爲夫無論如何也得做到接近愚蠢的忠誠不是?”他拉住她的手,“不過,你與我下山倒是好的。”

“我下山做什麼?”

“今日不是冬至嘛?你得陪你夫君不是嘛?”

隨即就被他強行帶下了山。

北茫大街因爲有九重門的守護,顯得依舊太平,人們依舊在安樂地過着冬至節。

“這北茫大街都是滅魔師不說,還有很多九重門的人,你就不怕?”

“活得那麼安逸何來的樂趣,冒險才刺激。”

“我可不想被人發現我與魔頭在一起。”

“魔頭可是你夫君……”他隨手取下面具攤上的一個面具,戴在了她的臉上,“如此,安心了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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