南域國實際上已經岌岌可危了。這樣的情況下,那個白鳶不想着嫁到晉國去聯姻鞏固兩國關係反而像個牛皮糖一樣緊緊粘着自己,簡直是空生了一副好皮囊。
秦齊一連喝空了好幾壺酒,酒壺咕嚕嚕掉落在地上。
突然秦齊發現眼前的月亮在搖晃,在不停地拉扯,拉扯出兩個三個月亮出來。
他用力地晃晃頭,發現眼前的世界搖晃地太厲害了。
“哈哈!一醉方休!一醉方休!”秦齊跳下窗臺,又從地上撈起了一大壺酒,直接一飲而盡。
視線開始模糊,原來南域國的酒後勁來得這麼快這麼大。
但這正合秦齊心意,他想要自己醉過去,徹底地醉過去,然後忘記今晚發生的一切。
秦齊喝了一壺又一壺,醉意升騰起,他搖搖晃晃地看着眼前已經徹底變得破破碎碎的畫面。知道自己醉得厲害了,於是硬撐着去牀邊。
視線模糊,腳步踉蹌裡,門被人推開了。
“是誰?”秦齊擡頭,卻睜不開眼睛了。勉強看見來人穿的是白衣白裙。心裡一驚,自己喝了多久,她已經回來了?
“是我。”熟悉的聲音。平靜地像綠島湖水一樣。不是梵唄又是誰?啊,不,現在該叫她風九朝了。秦齊苦澀地想,舌頭開始麻痹起來。
“呵呵,你來了?你來作什麼?”秦齊醉笑着,你來做什麼,來看我喝醉的笑話麼?
“你喝醉了。”似乎在嘆息,又似乎是疑問。
“對啊,我喝醉了……”秦齊喃喃地說,依靠在牆上,還要伸手去拿另一罈酒。然而腳下一軟,跌倒了。
卻沒有跌在地上,而是跌在一個溫柔的懷抱裡。
懷抱的主人似乎猶豫了一下,“我扶你去休息。”
總是這樣,可以給秦葑安慰與懷抱,卻在給自己時,要猶豫這麼久。秦齊想起禰河畔那個緊緊的擁抱,突然就摟緊了懷裡人。果然,懷裡的人繃緊了身子要掙脫開。
“讓我靠一下……”幾乎是帶着哀求的聲音。秦齊閉上了眼“就當我醉了,讓我抱一下。”
懷裡的人猶豫了很久,最後還是停止了掙扎。
秦齊卻醉在了這個懷抱裡,梵唄的身子很軟,小小的身子,淡淡的香味,她今天只穿了輕羅裙,捱得近了,居然能感受到逐漸發熱的肌膚。
秦齊心裡頓時有火在燃起,懷裡的人,他擁有着懷裡的人。
“好了,我該走了。”懷着人突然這樣說。
秦齊卻不放手,這時喝下的酒效力全部發出,一股火從他腹中升騰而起,讓他神志不清。其實早已經神志不清。
綠島宮產的酒,本就易醉,更何況秦齊一次性喝了這麼多壺。
迷糊之下,看不清什麼,也聽不清什麼,然而所有的感覺卻清晰了起來。秦齊只覺得懷抱裡的人,軟軟的香香的,如一壺味道綿長的酒一樣,讓人想要喝下去。
他心裡閃過無數個念頭,閃電般地快速劃過,最終定格在一個上面他要她!!
這個念頭一涌上來就不可收拾,秦齊環住懷中人“別走
,別走……留下來……”
那個身子居然真的沒有動彈了,秦齊心裡一陣狂喜,還在想梵唄怎麼會這麼乖,然而情慾已經把理智的堤壩衝破,心裡那個念頭越來越強烈:要她!一定要她,否則,否則她就要離開了!
秦齊再也不顧那麼多,一掌揮去,燈熄滅,懷中人一聲驚呼,下一秒已經倒在牀上。
紅帳粗魯地撩下。
此夜盡。
秦齊一覺醒轉,只覺得頭痛得厲害。無意識地拂過牀邊,習慣性地想喝一杯水,然而他摸到臂彎裡的柔軟身體。
一瞬間他所有的酒都醒了,昨晚發生的種種都如閃電一般聯想起來。自己喝醉了,然後,梵唄她……
秦齊心頭一喜,忙往懷裡看去,怕自己驚醒了還睡着的人。自己昨夜反覆折騰,恐怕她睡得不夠。
然而這一望,簡直令他魂飛魄散懷裡的人睡顏如花,泛着微紅的光澤,可一張鵝蛋臉,哪裡是梵唄,分明是白鳶!
秦齊心驚肉跳,按下心魂,再定睛一看,確確實實是白鳶不錯,而且從雲被下傳來的肌膚觸感可以感知到,自己已經和她有了肌膚之親。
怎麼會!怎麼會是她!
秦齊急劇呼吸着,企圖平復自己的心情,然而懷中人已悠悠醒轉,看見自己,臉上嬌羞不勝。是啊,自己終於成爲了他的人。這個男人對她她心裡還是慶幸的。從今往後,她會是他的妻。秦齊心裡極其混亂無措,正欲開口,急促的敲門聲響起,“主公,主公!大事不妙了!”
秦起看了白鳶一眼,迅速披衣下牀。隔着門問“怎麼了?”
來人是先生,他一早收到信鴿就馬上就趕來了。雖然不解爲什麼秦齊不開門,但還是急急地說“主公,我們必須馬上啓程回國!”
“到底怎麼了?”秦齊也聽出了一絲不好的消息。
“禺疆探子發出緊急通信,風霆他向禺疆王請纓,不日就要帶兵侵我疆土!”
秦齊猛地一怔,很快回過神”你們速速前去收拾,即刻出發!”
“是!”先生點頭,很快門外傳來腳步聲離開的聲音。
秦齊轉身,不去看牀上的人,很快地收起地上掉落的衣物一一穿起。白鳶雖然在屋裡,但也聽到了一言半語,知道事態嚴峻,於是緊緊抱着被子“怎麼了?你要走了?事情很嚴重嗎?”
語言裡盡是真正的擔心,在這個時候,她儼然已經把秦齊當成了自己人。
秦齊手裡的動作頓了一頓,然而只是頓了頓,很快就又收拾起來,白鳶還在不停地問“你的國家出現危機了嗎?要南域國借兵給你嗎?”
秦齊眼神複雜地看了白鳶一眼,看到她頸上的那個明顯的印記,又看到她擔憂的面容,最後低聲說了一句“昨夜之事,我一定會負責的,現在……”
“我知道的,你去吧,我會乖乖等你回來。”白鳶急急地說,露出一個即羞澀又歡喜的笑容。自己已經是他的人了,還哪擔心其他呢?
阿瞞說的果然不錯,關係親密了,其餘的事都好說話了,自己的一番苦心終於沒有付諸流水。
如今既然他的國家需要他回去,自己自然不能作小女子哭哭啼啼挽留之態。
秦齊又深看了她一眼,最終推門離去。白鳶抱着被子,傻傻地笑了。
我,等你回來。
整個南域國亂成了一團,因爲公主大人居然在秦齊的房間被找到了,而且,公主失身了,肇事人逃逸了!
但公主很快出面澄清說這是他們兩情相悅之下所做的事,南域王一張臉又青又白,然而這還不是最驚訝的事情,最驚訝的事情是,失聲十九年的王后居然能開口說話了!
大祭司匆匆趕到,檢查一番後得出結論:王后是被人下了詛咒,如今下咒之人已死,詛咒解除了。
王后開口的第一句話既不是關於南域王的也不是關於白鴒王子的,而是,“鳶鳶……”
王后終於可以彌補這些年來對公主母愛的缺失部分了,可惜白鳶這時已經不再需要她了,白鳶只對王后找回聲音一事表示了祝賀,其餘時間就匆匆地沉浸在努力地當個優秀的女子中。
一夜之間讓她由多年來的不問人事狀態轉變爲關心天下大勢來她想要幫到自己的愛人,讓他走了之後才發覺,他此去若戰事起恐怕禍及。若要護德他安全就要力量。
白鳶正在努力地尋找這種力量。
這個男人,突如其來從天而降,又匆匆而去再尋不見蹤跡,可他的出現卻讓自己整個人生都變得不同了。白鳶生平頭一次知道自己要做一個怎樣的人。
秦齊匆匆離去,只留下隻言片語給白鴒,大意是謝謝白鴒這一月來的照顧。而白鴒卻看着紙條出神,他是瞭解秦齊的,怎麼也想不通他最後居然會和自己的姐姐在一起。
而梵唄,卻是在回綠島的馬車上和離開綠島的秦齊擦身而過,秦齊看見了梵唄的馬車,卻不想再停下來問一句。
他心裡很亂,白鳶的事,秦國的事,梵唄的事,紛繁複雜,宿醉後的頭痛感仍存在着,他知道自己這一醉犯下了什麼大錯,苦笑逸出:白鳶是折鳶公主,或許不是壞事。
是阿,自己能責怪誰呢?自己最想要的,不就是那個位置麼?如果得到南域的支持。想到這秦齊卻猛地抽了馬兒一鞭,腳底生風的馬飛快地帶他離開。
秦齊沒有給梵唄留下消息說秦國發生的事,亦沒有再見她一面。
當梵唄回到綠島宮時,知道兩件大事,卻沒有多大的反應。
王后原來是在撿到白薇後失去聲音的,那麼肯定是和那個女人有什麼關聯,昨夜那女人死了,詛咒解除了,自然好了。至於白薇到底是什麼身份,和那個人有什麼關係,梵唄不得而知,也不願去猜想。
白鴒和白薇的婚事即將舉行,她只想在看完他們的成婚儀式後離開,畢竟白鴒是這個世界上唯一單純性質的朋友。
關於白薇身世的事就這樣湮沒了。而白鳶,梵唄除了驚訝外,再沒有其他情緒,昨晚她已經和秦齊講得很清楚,那場火燒過之後,就已經消失得乾乾淨淨了,所以他做了些什麼,她並不關心,反倒看見白鳶如今徹底脫胎換骨的樣子,很是釋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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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