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真的要走?”
送別的城牆頭,一個人問倚着馬的另一個人。
那人笑着應他“是啊,如今春闈之試進行得很順利,丞相他們也很信任你,我已經幫不上你什麼了,更何況,元郝和柳談他們,對我也不放心,我暫時離開,反而更好。”
這人聽了,沉吟不語,知道他所說的的確是事實,只得作罷。復問“那你要去哪?”“天地之大,何愁無我容身之處”
爽朗的笑容裡看不出有半分敷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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於是最後秦葑看着秦齊就這樣離開了秦國。
秦葑全然不知秦齊轉過臉後就變成另一幅嘴臉,只在心裡遺憾,難得遇一人知己,就這樣短暫地離開。
秦齊卻在嘴角勾起一抹笑,是危險的笑,是南域國麼?等着我,我就來。
梵唄不知道秦齊已經踏上了找她的路,她和新認識的關風明瀨玩得很好,兩個人年紀都不大,也談得來。梵唄覺得自己快要忘記自己在秦國和禺疆發生的那些事情了。也快要忘記遠在秦國的國主和他的妃子了。
很多事情,距離與時間能解決。有些事情卻不是。
白鴒已經調節過來自己的身份模式,專心地當他的南域國王子。
梵唄跟着他東跑西跑,還帶着睡月城的少城主,美名爲實地考察鍛鍊。
就這樣過了一整個春天,梵唄尋找着隱世的通靈巫師,而白鴒帶着他的保鏢們與跟班關風明瀨,走遍了大半個南域國。
初夏時節的天空很藍,也很美。
梵唄已經會用骨笛吹奏出許多的曲子,夜晚涼風習習,在森林的湖畔邊上,梵唄吹笛,旋律悠揚又婉約。
她感覺自己的心境平靜了很多,不知道爲什麼,往事如風,就這樣輕易地掠過去。
她也不知道自己以後要去做些什麼,因爲白鴒就要回他的王宮了,就算作爲一個國家的大恩人,也不能總賴在王宮吧,而關風明瀨最近日子笑容越發清澈,他說要先回睡月城,有很重要的事情要請他父親出面,到時候再去綠島宮找他們。
最好的巫師自然是受國神的加持的,自然是身份最尊貴的,自然是在南域國最重要的地方爲國家最重要的人卜算禱告,關風臨走時這樣告訴梵唄。
梵唄恍然大悟,自己一心只想着要去森林
深處尋找巫師,卻不想在這樣的國家,巫師既然存在,那麼一定會爲國家所利用,一邊驚喜,一邊埋怨白鴒知情不報。
白鴒咳了一聲,他自然不會告訴她這些,尤其是在知道了梵唄的身份之後,在某種意義上來說,梵唄如今的存在還算安全,雖然有些迷茫,但至少少了很多不該擔心的事情,而一旦她知道了,反而會害了她。
而且,白鴒隱隱約約覺得,關風明瀨是中意梵唄的,如果讓梵唄以拯救了國家王子的恩人形象嫁給他,那麼是毫無身份壓力的,畢竟梵唄無父無母也無國籍身份背景,所以他纔要大肆宣揚這件事,爲以後她的存在鋪一條無障礙的路。
白鴒一向滴水之恩涌泉相報,更何況是他的朋友,更加不能不置之不顧了。
梵唄埋怨的時候,他只咳了一聲,心想,你還沒碰着我南域大巫師的衣袍就要嫁人了,到那時安安心心待在睡月城,不要再想身份什麼的事情。
普天之下,只有白鴒這樣的天才和教會這個天才的師傅纔有絕頂的占卜術,能看見人的前生。這也是爲什麼南域國不能缺少王子的原因,只有白鴒這樣的人才能擔任南域的王。能輕易洞悉一個人的想法,才能更好地保護這個國家。
白鴒的如意算盤打妥了以後,就和梵唄一起回宮了。
綠島湖,綠島宮,南域整個王室的居住地。最美麗的南邊之域。“一羣廢物!看個人都看不住!”在南域國的邊境上,一個鎮子上某個追來的人臉色非常難看。他的忠心下屬雲中正狠狠的呵斥着面前跪下的幾個人。“我們,我們哪知道她使得是調虎離山計,把我們幾個兄弟遣散後就跑了。”爲首的那個人正是對玉石器物有仔細研究的先生,他縮着頭,知道自己把事辦砸了,想着怎樣才能把自己的錯誤降低。“也的確不能怪你,一個能指揮戰場的女人,豈是你們這些人能追蹤到的。”一邊的秦齊開腔了,他馬不停蹄地趕到南域,卻誰知派來的人手卻說沒有梵唄的線索了,臉色着實有些難看,但他聽着先生的一番繪聲繪色的描述,梵唄如何之假裝自己是飛上枝頭變鳳凰便暴露麻雀本性的人不費吹灰之力就甩掉尾巴的時候,他突然就心情好了很多。
既然如此,那我就陪你玩着一出貓追老鼠的遊戲!
秦齊很期待自己突然出現在梵唄面前時她的樣子
,是驚訝呢?還是意外呢?
可惜,事與願違,白鴒他帶着梵唄四處考察四處奔走,每每讓秦齊後腳趕到那個地方,卻得知梵唄前腳剛走的消息。
秦齊倒是無所謂,可苦了那些將功補過的手下,尤其是先生,擔任着收信寄信的大任,秦齊說離開,自然不是徹徹底底的離開,還是與秦國裡面他的自己人有着緊密的聯繫,主要的聯繫方式就是信件了。
由於位置時常發生變動,所以一封信有時要輾轉幾個地方纔能收到或寄出。先生顧不得在南域國看有哪些奇珍異寶可供收藏,每天雞飛狗跳地跑腿,帶着那天被梵唄支走的兄弟們,每天不是越過荒原就是穿過森林,實在緊急的信件,就隨身帶着小船劃過大大小小的湖泊。
導致南域國的居民們暗中流傳有外國間諜潛入的消息,家家戶戶提高警惕,直接後果是先生每每累得半死之際找不到地方暫停休息,只能淒涼地露宿野外。
這些也就算了,面對他們累死忙活打聽來的情報,這位秦大人有時還很生氣,“那個關風明瀨是個什麼鬼!從哪裡冒出來的!”
大人,不就是睡月城的少城主嗎,有身份有地位,貌似還有美德有人品。哪裡是鬼了?“他們怎麼敢睡一間房!”
那是因爲沒有地方睡了,況且又不是睡一張牀~“白鴒怎麼敢私自散佈這些消息,看那女人如此走在街上笑成了花的樣子!”
那是爲了給她一個合理的身份呀,
無奈衆人敢怒不敢言,面對這個樣子,還能說什麼呢?
於是先生這一幫人對梵唄可謂是恨得咬牙切齒卻只能在心裡想想__人家可是秦大人要找的人啊!這麼每天的奔來跑去,肯定是極其重要的,要怪也只能怪自己那麼輕易地就被騙了。
這一來二去,時日漸長,這日終於得了個好消息,那個一直被秦齊視爲眼中釘肉中刺的關風明瀨跟屁蟲終於離開了,梵唄她也終於有了確切的消息,要去綠島宮城。
雖然大半個春天就這樣在你追我趕中過去了,但從秦齊每日看信時舒展的眉頭和與梵唄距離越來越近的情形來看,秦齊大人還是心情愉快的。
這個春天,權當是美妙的異國之行好了。
秦齊帶着雲中和先生們,一起踏上了去綠島的路。
..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