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去湊什麼熱鬧?”梅傑納悶。
“我能幫助你們。”卡赫卡從腰間掏出一根法杖。上面鑲嵌的寶石紅不紅白不白,顏色莫名其妙。
“你能幫什麼忙?趕緊回鋼鐵羣島去吧。”梅傑沒把侏儒當一回事。
“別小看我,我已經到了元力領會第三層。”卡赫卡晃了晃法杖,扶着眼鏡說。
梅傑狐疑地看着侏儒。這傢伙又呆又萌,毫無高手的風範。怎麼可能到了元力領會第三層。艾麗也不過是這個實力。
卡赫卡看他不信,舉起法杖唸了個簡短的咒語。一道白光在他法杖的寶石上閃過。梅傑只覺得肚子裡一涼,咕咕幾聲響,一種不祥的感覺直衝下腹。
“門羅太太,你家廁所在哪?”他捂着肚子喊道。
……
從廁所回來,梅傑看着侏儒滿臉得意的樣子,好不容易纔忍住把他倒吊起來打一頓屁股的衝動。
艾麗捂着嘴咯咯笑。
“你這是什麼玩意兒?”梅傑問。
“《消化爆發》”侏儒驕傲地宣佈。“瞬間極大地加快你的消化速度。這可是我的獨創技能。”他解釋道。“對一個治療消化不良的法術《消食術》稍加改良,就能起到非常獨特的效果。更妙的是,因爲這基本算是治療法術,不會對人造成任何傷害,敵人都不會設置爲抵抗法術哦。”
“再敢用到我身上,把你的眼鏡打碎。”梅傑惡狠狠地威脅道。
“其他的可不可以試一試?”卡赫卡呆呆地問。“別怕,大部分都不會造成傷害。有幾個可好玩了。”
梅傑伸手向前方一指。“你看那是什麼?”
卡赫卡擡起頭猛瞧。“什麼什麼?在哪,我怎麼看不見。”
梅傑一伸手把他眼鏡搶下來,手舉的高高的。
“哎,咋了咋了!”卡赫卡一時還不知道發生了什麼事情,過了兩秒鐘才反應過來。“眼鏡還給我。”他氣急敗壞地叫道,一邊跳着腳去夠。
“還想不想讓我試技能了?”
“不想啦,混蛋。”
梅傑把眼鏡遞給他。卡赫卡悻悻地接過來,從衣兜裡摸出一塊白色的絲綢,把眼睛仔細擦了一番才戴上。
“真無趣。”他給梅傑下了定論。
“行了,沒時間開玩笑了,趕緊去救傑瑞米。”梅傑正色道。
一行人走出了白楊鎮。賽門也不知道從哪裡鑽出來,跟在後面。這頭狼看起來不怎麼聰明,其實狡猾得很。讓它在外警戒,結果卡赫卡、黑炎兄弟會這些人來了,一聲也沒叫。
梅傑在它屁股上踢了一腳。賽門卻不以爲意,繼續衝上來舔手。這讓梅傑也不好意思再打它。
米沙在前面帶路。她走起路來步履沉重,舉止笨拙,完全就是一個家庭主婦,怎麼也不會和黑炎兄弟會成員聯繫起來。
米沙注意到梅傑的目光。“我確實已經是個廢人。對你們沒有任何威脅,也逃不了。而且,我比你們更想去把傑瑞米救出來。這麼多年的夫妻,雖然……雖然我是奉命而來,但我們和別的夫妻沒什麼不同。”
“那你怎麼是個廢人呢?”卡赫卡果然問道。
梅傑心中一喜,有這樣一個不諳人情世故的書呆子,有些地方也是挺方便的,比如這種時候,自己和艾麗說不出口的問題,卡赫卡就能自然地問出來。
他連忙走近兩步,支起耳朵聽。
“十幾年前,因爲一次任務失敗,我們的在紅牆城的頭十(注:黑炎兄弟會頭目的名稱,主管一個區域。)拉拜厄斯,抽去了我腦子裡所有關於元力技能的記憶,也破壞了我的大腦,讓我再也不能閱讀和學習。從此我就成了廢人,和完全不會使用元力的普通人沒什麼兩樣。一開始我還以爲那是對我的懲罰,後來才明白,他根本就是爲了這個任務而毀了我。”
“不過慢慢的,我也不恨他了。甚至有點感激,如果不是那樣的話,我也不會和傑瑞米結婚,享受十幾年安寧的時光。可能現在已經不知道死在了什麼地方。”米沙說。
梅傑和艾麗唏噓不已。這是一個不知道悲傷還是喜悅的故事。所謂命運弄人,冷暖自知。
梅傑突然想起了什麼,忙湊上去問米沙:“你說的這個拉拜厄斯,是不是奪心者?”
米沙搖搖頭。“這我就不知道了,十幾年前他還沒有這個稱號。不過他確實擅長心靈和記憶類法術。在他面前沒有任何秘密,非常的可怕。”她說着打了一個寒顫。
十有八九就是這個傢伙。十幾年前,和溫多薩參加守望者智慧考驗的時間相符。很有可能,他在秘境之球中發現了溫多薩的身世,所以才特地派米沙前去做眼線。但爲什麼直到最近才假扮成溫多薩回家取劍譜呢?
這個問題困擾了梅傑,直到聽到米沙的故事才隱隱有了答案,於是轉頭問艾麗:“佈雷肯的秘境之球,平時是誰保管?”
艾麗想了想。“秘境之球很寶貴,一般都鎖在秘密庇護所,只有全體人員到齊才能打開。只有考驗新人的時候才取出來,用完又會放回去。”
“取出來的時候是誰接手?”
“隊長。也就是羅根。”
梅傑恍然。
“怎麼了?你問這個幹嗎?”艾麗問。
梅傑嘿嘿一笑。“沒什麼,隨口問問。”
原來守望者裡面的叛徒就是隊長羅根先生,他還口口聲聲要找出叛徒呢,賊喊捉賊。這傢伙玩的不錯啊。
想到這,他不由瞥了眼艾麗。這小妮子看起來倒是挺單純,她應該也不知道。但聽她平時說話,經常把羅根掛在嘴邊,關係應該不錯。還是先別告訴她。女人們往往心慈手軟,一不小心泄露出去可就糟了。
在大路上走了兩個小時,米沙拐上一條砂石泥濘的小道。小道一路通向覆滿樹木的丘陵深處。樹木鬱鬱蔥蔥,枝葉繁茂。低矮的灌木在小道邊緊緊地擠在一起,形成兩道天然的擋牆。頑強的野草從堅硬的地面上破土而出,在風中搖曳,盡情享受森林中難得的陽光。
一路經過好幾個幾無人煙的村落,房屋傾塌,田地荒廢,野獸在村中安身,不時有狐狸從坍塌的房屋裡鑽出來,狐疑地看着他們。
賽門彷彿魚入大海,開心的不得了,一進樹林就一頭鑽進密林間,不見了蹤影。
梅傑也懶得叫他。這傢伙狼不狼狗不狗的,這兩天算是看出來了,一無是處,既不能當寵物——身材太大,性子太野,又不能看家護院。任它跟着就行了,反正這裡生態環境好,到處都有兔子山羊之類獵物,賽門也餓不死。
快到中午的時候,他們來到森林中一片空地。空地邊上橫七豎八倒着幾根朽木,中間有一間大屋子,旁邊是一些高大的木架,地上散落幾根鏽壞的斧頭鋸子。雜草叢生,並無人居的跡象。一條小溪從東邊流過。
一個廢棄的伐木場。
米沙停下腳步。“就在這,黑炎兄弟會本地的據點。”忽聽身後不遠一聲唿哨。
梅傑微微變色,這是有人跟蹤。米沙說:“從咱們出城就有人跟上了。黑炎兄弟會的人。”
梅傑去看艾麗。她搖搖頭,表示沒有發現。跟蹤的人有點厲害呀,以梅傑的聽力,和艾麗的經驗,竟然沒有發現。賽門又不知道死到哪去了。卡赫卡更是一臉茫然,不知道發生了什麼事情。
米沙卻怎麼知道?不是說自己已經不能使用元力了?米沙察覺到梅傑的懷疑,解釋說:“那個人是叢林獵手,追蹤獵物的時候根本不需要看見。”
過了一會,又是兩聲唿哨。伐木場的大屋裡走出三個人來,正是梅傑在門羅家見到的三位黑炎兄弟會成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