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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九百三十三章 重歸平靜

第九百三十三章 重歸平靜

端王府,在京中的權貴中,地位超然。

身爲先帝的胞弟,他坐着宗正寺卿的位置,中正平和。因爲他深知,以他的身份地位,只要稍微露出旁的什麼念頭,就會被有心人利用。

因着他的管束,府裡上下都極守規矩。

端王妃,脾氣溫和行爲低調,走到哪裡都是一名受衆人尊敬的貴夫人。

她這位失散多年的女兒,養父母給她起了一個名字叫做林嵐。到了端王府後,因感念對方的養育之恩,端王妃並沒有讓林嵐改名。

在看見林嵐的第一眼,方錦書便知道,她果然是端王妃的女兒無疑。

不止是她,所有見過林嵐和端王妃的人,都不會懷疑兩人的母女關係。

只因,林嵐長得實在是太像端王妃。尤其是她的那一雙眼睛,簡直就跟端王妃是一個模子刻出來的。

“這孩子長得實在是好。”一位老夫人拉着林嵐的手笑道:“端王妃再年輕個十幾歲,就跟你一模一樣。”

林嵐有些羞怯。

她的生活,從見到端王府來人的那一刻起,就天翻地覆。

在此之前,她從未想過會離開益州,更沒想過會來到丈夫口中的洛陽城。這短短几日的所見所聞,令她大開眼界,又讓她有些懷疑這只是一場夢境。

這場專爲她而開的芙蓉宴上,夫人姑娘們珠翠環繞,園子裡芙蓉花爭奇鬥豔,處處雕樑畫棟。

這是王府。

曾經多麼遙不可及,連想都不敢想。

她看着眼前的這一切,越發束手束腳起來。

端王妃笑着拍了拍她的手,安撫着她的緊張,引見道:“這是李老夫人。”李老夫人,乃是李家在京中的代表。

林嵐見了禮,接過李老夫人送出的表禮。

“來,你跟我來。”端王妃攜着她往前,來到方錦書跟前。

跟在座的夫人們比起來,方錦書一個剛嫁人不久的媳婦,乃是晚輩。按理,她的座位不應在此處。

“見過王妃。”方錦書笑着施禮。

“快起來。”端王妃雙手虛擡,對林嵐道:“這位,是皇后親封的縣主,是你恩人的妻子。”

“王妃嚴重了,錦書愧不敢當。”

林嵐早就知道尋到她的過程,這其中權墨冼功不可沒。如果不是他,這茫茫人海,恐怕端王妃終其一生,也找不到自己。

“見過縣主。”她見了禮,身後的丫鬟捧出一個托盤,上面放着一個雞翅木雙面繡插屏。做工精美,一對黃鸝鳥在上面栩栩如生。更難得的是,繡工極爲出色,一面是鳥一面是花草。

“您太客氣了。”方錦書道:“夫君同我說,這只是意外之喜,請王妃和您萬勿放在心上。”

權墨冼是奉命前去亳州辦案,並不是爲了替端王妃尋找愛女。

“對他是舉手之勞,對我可是一輩子的事情。”端王妃笑道:“書兒就別再謙虛了,區區薄禮,不足以言謝。”

“這是嵐兒知道你女紅出色,從益州帶來的一副雙面繡,算不得什麼。”她笑道:“還有幾匹蜀錦,已經讓人裝到了你的馬車上。你這花一樣的年紀,正是要穿得鮮亮一些。”

端王妃如此親切,方錦書不再推辭,笑着謝過。

權墨冼在朝中樹敵衆多,這件事雖然是無心爲之,但有了端王爺的照拂,他將省去不少麻煩。

這一番談論,自然都落入廳中諸人的眼中。

在這個權貴雲集的洛陽城裡,權家委實算不得什麼。但娶了方錦書,又有了端王爺做後盾,從此權家不再可以隨意拿捏。

端王妃對方錦書如此禮遇,便是向整個洛陽城宣告此事。

她不能平白受了權墨冼的恩惠,這份人情,她一定要還。

永昌伯夫人坐在角落裡,她的臉色實在是看上去很不好。但目睹了這一幕,心頭那股不甘,無論她是否情願,都必須得嚥下去。

這場芙蓉宴之後,由端王妃做主,將林嵐全家都從益州接到了京中。

她愧對女兒的,如今都要補上。

不僅要好好補償,端王妃還要讓林嵐的家人也過得舒坦,方纔能彌補心頭歉疚。

林家在益州經營茶葉,過得富足。到了京裡,有了端王府這塊金字招牌,更是如魚得水。可以說,因林嵐一人,全家都過上了連想都不敢想的好日子。

最美不過四月天。

到了四月下旬,這場由權墨冼引發,最終持續了整整三個月的關於世家地位爭論的大朝議,總算是落下了帷幕。

慶隆帝的剛硬態度,寸步不讓的決心,讓盧家終於上了請罪的摺子,並交出了當日率衆刺殺權墨冼的一名管事。

除此之外,各大世家經過一番利益的角逐,奉上一座銀礦交割給朝廷。

盧家黯然將所有勢力撤離了京城,其餘六家在瓜分了盧家的資源之後,低調地蟄伏起來。

在這次大朝議中,不僅僅是世家各有得失,太子府、齊王府,錙銖必較地爭奪着每一個官位、每一個效忠的人。

這片混亂之中,各方的利益犬牙交錯。

也不知道,究竟誰獲益更多,誰損失最大。牽扯太廣,就連幕後的人,也算不清楚這得失。

隨着慶隆帝的一道旨意,隨着盧家離京,一切都重歸平靜。

世家的基業,樹大根深。

權墨冼並沒有想過要和世家過不去。他再怎麼自傲,也只得以他的能力,同世家相比,那只是蚍蜉撼樹。

盧家追殺於他,既然交出了兇手,他還有何不滿足。

他真正的目的,是在這次風波中讓寶昌公主付出些許代價。

寶昌郡主。

他摸了摸下巴,輕輕勾脣一笑,他喜歡這個稱呼。

“權大人,宮中來人宣旨,尚書大人命您去正堂。”一名書辦邁入房中,拱手稟道。他的眼中,是掩不住的嫉妒。

或者說,在整個刑部衙門裡,比權墨冼資格老的人,對他除了不甘心之外,就是眼紅妒忌。

權墨冼這個人,究竟是走了什麼狗屎運?

亳州那案子,明明就是摸不着頭腦的鬼案。當宮中命令他前往時,多少人等着看他的笑話,偏偏讓他審理得明明白白,還博了個“夜斷陰陽”的美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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