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好,很好,你黎袖子的翅膀的確是硬了,看來這一次太虛境給之行給了你不少底氣啊!”
花緣子冷笑起來,“說的沒錯,九劫真仙是沒有對七八劫真仙的約束權力,但是你別忘記了,這次先鋒是我帶隊,目的是爲了維護太虛境,不讓其它真仙小世界的人闖入!
黎袖子,你和文郎子等人違揹我的命令,擅自闖入太虛境,意欲何爲?
我不得不懷疑你們,是其他真仙小世界派來的奸細,意圖破壞雲國的大事!這種罪名,你可承認?”
作爲背景聲的轟轟雷鳴漸漸小了下去,反而顯得女真仙這番話氣勢洶洶,威力十足。
黎袖子沉默以對。
文郎子反而是嚇了一跳,着急哀求道:“花緣子大人,我等都是實在好奇,這才忍不住闖入一觀究竟,但是我等保證,沒有對太虛境做出任何破壞,更加不可能是奸細啊!”
說着,老真仙竟然是直接跪倒在地,一把鼻涕一把淚,配合着他那張老臉,顯得的確淒涼。
谷藍子一聲不吭,和銳意子跟着跪倒。
“別人不知道你文郎子的底細,我難道還不知曉嗎?少裝模作樣了,你看起來老,但修練的歲月還能比我大嗎?在我面前就別惺惺作態了!”
花緣子毫不留情地斥責一番,隨即轉向了鬆雪子。
“現在,告訴我太虛境裡面你們看到了什麼,發生了什麼,我要知道那渡劫者想要對太虛境做什麼!”
她擡起了頭,目光審視着天上劫雲。
就在他們幾句話間,無霄雷劫的劫雲竟然有着消散的跡象,劫雷也越發一道不如一道了。
暴雨不終日,飄風不終朝,即便是天地之威的天劫,也不可能無限制地發威下去,到了這一步,無霄雷劫也算是壽終正寢了。
問題在於,幕後的渡劫者到底想要做什麼?
藉助劫雷,那傢伙究竟得到了什麼?太虛境裡面的變化又是如何?
這一切,都需要藉助眼前這些真仙說將出來。
鬆雪子擡起頭,稍稍整理了思緒。
“裡面是一個充斥着黑白條紋的空間,在我們被傳進去的時候,它正在不斷旋轉着,毫無規律,看上去令人發暈……”
正如同他們之前所交流的那樣,女真仙的闡述平鋪直敘,毫無波折,只是省去了許多細節,譬如說時輪天地,譬如說逼迫起誓。
“你是說,那黑白漩渦停轉了?”花緣子卻是找到了關注的點,猛地抓住了鬆雪子的臂膀,一抹喜色在臉上一閃而逝。
鬆雪子微微皺眉,隨即舒展開:“的確是這樣子,黑白條紋都明顯破碎開來,不再旋轉,我們這才得以接近漩渦,救出了黎袖子等人……”
“果然如我所料,敵人就是想要藉助劫雷的威力,徹底打開太虛境!”
花緣子喜不自禁地說道,隨即好像想到了什麼似的,臉色一變,“那在你們離開前,那片空間還有其它人嗎?”
鬆雪子聞言一愣,剛想要搖頭,卻突然呆住了。
那片空間還有人嗎?自然是有的。
洪濤子。
可問題洪濤子不是不願意立誓,這才留在了那片空間裡的呀!
洪濤子……會有問題嗎?
一時間,鬆雪子都糊塗了。
“洪濤子……洪濤子還留在那裡!”文郎子卻是突然啞聲說道,眼睛都直了。
天突然亮了起來。
就像是太陽重新出現,照亮了東南大天坑似的,原本淅淅瀝瀝的小雨也不知道何時消失了,雨過天晴。
衆人擡頭,發現居然是天上層疊的劫雲,消失了。
“不行,我們要立刻進去,阻攔敵人的陰謀!”
花緣子當機立斷,點名道,“鬆雪子,你留在這裡看住黎袖子,文郎子、谷藍子、銳意子、辰逸子、智一子,你們五人不是想要洗刷罪名了,跟我進去,擋住敵人,便讓你們將功折罪!”
“是!”文郎子等人幾乎下意識便應答道。
將功折罪,這是多好的機會啊!
可問題回答聲音剛剛出口,他們便情不自己想到,自己已然立誓,不可能違背楚天子那位一劫真仙了。
所謂將功折罪,便是一句空話,只在鏡花水月之中。
幾人臉色,未免有些古怪和詭異。
然而若此時的花緣子卻是極度振奮,只當做幾人是擔心自己的罪名,全然不管具體是怎麼回事,身先士卒,帶領衆人便撲向了坑底的太虛境洞口。
太虛境外圍的黑白漩渦,被劫雷擊散,世界上還有比此時此刻還要好的機會嗎?
我枯坐在太虛境洞口,日日夜夜期盼的不就是現在嗎?
花緣子一頭便扎入了太虛境洞口,像是扎入了一口深潭之中。
文郎子幾人無奈,看了一眼鬆雪子和黎袖子,便只能跟着紮了進去。
說洞口像是深潭,卻有一點不像,那便是幾人扎入後,洞口竟然是一點波紋盪漾都沒有,悄無聲息,令人心寒。
洞外,突然只剩下了鬆雪子和黎袖子兩人。
天上沒有劫雲,腳下沒有黑白漩渦,天地一片清明,甚至還能感受到若干角落裡面的真仙氣息在蠢蠢欲動。
“你剛纔那番話,有暗中提醒花緣子的嫌疑,我會告訴楚天子的。”
突然間,鬆雪子冷冷說道。
黎袖子嘆了口氣:“我承認有這個意圖,只不過,你看看花緣子現在的神態,她可能聽得出來了嗎?”
鬆雪子沉默片刻,說道:“我原以爲楚天子的話是在說反話,沒想到,真的只要照實說出詳情,都不要我們攛掇,花緣子就真的自己撞入陷阱當中了。”
她的言語,充斥着一種無奈、慶幸、悲傷、憐憫夾雜在一起的感情。
“我算是看穿了,所謂九劫真仙就是這樣子的人,還不如一劫真仙更加實際……”
黎袖子淡淡說道,不過她想了想,又說道,“但不要看花緣子顯得有些愚蠢,那只是站在她的角度,大概率會做到事情,你我都不可能逾越。
現在問題的關鍵是,一劫真仙真的能壓制得住九劫真仙嗎?”
“帶着文郎子這種人,很難。”鬆雪子靜靜回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