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時激憤，奮起而戰固然無不可。
但是考慮到真仙這邊依舊人多勢衆，楚天還是放棄了。
場上至少還剩下二十來位真仙，沒有好的出手方式，他肯定不會衝動，相反是提防着這些真仙的暴動。
目前最重要的事情，是將人類修仙者撤離此地，收攏聯結妖怪。
這件事情做好，纔有可能在日後對抗一衆真仙。
但是不意味着，楚天心中就對真仙動手的慾望。
只要讓他找到一個合適的時機，他不介意先收一點利息回來！
“江澈子是嗎？”楚天自言自語道，“他也是你江家的人？”
“的確如此。”
“看來江家的確神通廣大，連現在的東南大天坑都可以佈滿眼線。”
“先生謬讚了。”江蟄低聲說。
場上安靜了片刻，楚天繼續發問。
“爲什麼江澈子會重傷？”
“這個……暫時不太清楚，好像是真仙內部出現矛盾，起了爭執。”
……
正平子抱着高歌子一路疾飛。
對於楚天最後說出的話語，說實話，正平子的確有些摸不着頭腦。
不過將其當成一條命令來看待，反而是令他有點茅塞頓開。
難道這就是我跟青雲的差距嗎？果然是深不可測！
正平子心想。
換做是他，不可能這麼快想到這麼大膽的方法，只是……
他低頭看了看懷中的高歌子，耳畔風聲呼呼。
高歌子還在重傷昏迷中，靠我一個人，不一定能夠做到什麼啊！
在修爲上，雖然同爲四劫真仙，但成化子江澈子哪一個都要比他強，真要翻起臉來，怎麼可能是對手？
更何況還帶着高歌子這樣子的拖累……
青雲也沒說留下高歌子，自己也不能不帶上這個同伴……
真是讓人頭疼。
如果是讓他回去臥底的話，青雲也沒說如何傳遞情報，難道就這麼一直臥着嗎？
思來想去，正平子心中的疑惑不但沒有減輕，反而越發加重了。
他唯一能確定的是，青雲的確是讓他回來。
那就先回去再說吧，他心想。
真仙的氣息感知不是說笑的，隨便飛一段距離，他便搜尋到了成化子等人的氣息，迅速靠了過去。
不過在他發現他們之前，那邊的一羣真仙氣息早就發現了他。
除非擁有特殊法門手段，否則真仙是很難發現偷襲的，特別是劇烈運動的真仙氣息更顯強盛。
不過成化子等人的氣息並未劇烈變化，感知到這一點的正平子心中一鬆。
他和高歌子，已經算是雲國的叛徒了，不過當時的情形十分混亂，兩人擊殺五名真仙的信息基本上只有妖怪目睹到了。
正平子害怕的是，當時出現的“他”或許知道些什麼。
畢竟“他”的修爲深不可測，哪怕是知道了全部事情的始末，他也不意外。
怕的就是這點。
不過看成化子等真仙的反應，八成是安然無恙，只不過“他”的氣息怎麼感知不到？
正平子在納悶的同時，距離在迅速縮短，很快，地面上一羣真仙便躍入他的眼簾。第一眼，他就確定了，“他”不在場。
氣息是很奇妙的東西，它能夠超距離感知到很多肉眼看不到的東西，比視覺好好使太多太多了。
然而它也很容易遭受到欺騙，遇到混亂。
即便是真仙之身，有時候也需要通過肉眼觀察，跟氣息感知結合，才能確定很多事實。
“他”不在場，那之前八成是降臨神通下來的，現在回去了。
正平子心下稍安。
只要“他”不在場，他就沒有心理負擔，不然對上“他”，他還真怕露出馬腳來。
他輕輕落地，面前就是一衆真仙。
落地時候，只有考察團的一兩人側目過來，用眼神示意，其餘的人都在關注場中央的……爭吵。
成化子和江澈子正在激烈對峙着。
“我警告你成化子，現在場上不是你做主了！”
“就算不是我，難道靠你嗎？靠你這個膽小鬼？剛纔青雲走的時候，你爲何不站起來阻攔？現在跟我神氣什麼？”成化子冷笑連連。
江澈子臉都青了。
在“他”裹挾衝擊波，洞開太虛境大門，生命跡象消失的那一刻，江澈子便清楚，“他”已經沒了。
既然“他”都沒了，自然降臨神通不再發揮作用，當時江澈子是立刻就能站起身來的。
然而，江澈子沒有。
他不敢。
降臨神通沒有了，自然藏命神通也沒有了。
這要是青雲一個回首掏幹了他，這回是真的爬不起身來了。
所以江澈子不敢。
但是在確定青雲離去，真仙們人心惶惶的時候，江澈子就敢站起身來，理直氣壯地討要自己的指揮權。
太虛境洞開了！
光是這一條情報，便是無價之寶，更別說是提前勘探等至關重要的工作了。
必須拿回指揮權，利用衆人，才能挽回一點自己的面子！
“成化子，當時的情況你不清楚嗎？‘他’都出手救了青雲，難道我們還要違背‘他’的遺願？再說了，我們現在的重點是青雲嗎？不，是眼前的太虛境洞口！
當務之急，是探查清楚太虛境的虛實，然後回去跟雲國彙報，而不是在這裡唧唧歪歪，浪費時間！”
江澈子臉色陰沉地說道。
這番話，真仙們倒是沒什麼反應，但是剛剛靠過來的正平子卻是愣住了。
什麼東西？
“他”的遺願？
太虛境已經洞開？
一時間，正平子都開始懷疑自己的耳朵，是不是自己聽錯了。
太虛境洞開的消息也就罷了，畢竟他們過來就是爲了這一件事情，但是“他”的遺願優又是怎麼一回事情？
難道不是“他”結束了降臨神通，而是……死亡讓降臨神通結束了？
正平子倏然色變，手一軟，懷中高歌子翻落在地，砰的一聲。
但是他渾然不覺。
“什麼情況，正平子？”
考察團有相熟的真仙靠過來，低聲問道。
一邊問，那真仙還一邊蹲下來檢查高歌子的情況，“高歌子怎麼受傷了？唔……受傷不重啊，是睡着了？”
重重砸在地上的高歌子，卻依然睡得十分香甜，並未甦醒，不過生命跡象十分沉穩，不像是有事的樣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