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說過什麼……”
楚天這句話戛然而止。
因爲他回憶起來，當初自己曾經慷慨激昂對考察團真仙發表了一堆言論。
當然那不過是一種猜測，事後他就忘卻了。
“不會是真的吧？我那只是推測！就這麼快轉爲了現實？”楚天有些不可思議。
他當初爲了說服考察團真仙，用的最大一個噱頭，就是雲國的環境難以持續，早晚會毀滅。
想想便明白了，沒有源頭，何來清如許的水潭？
死水，遲早會髒污腐化，最終湮滅。
即便是純粹由真仙構成的雲國，也不例外。
任何脫離基礎而存在的組織，或者團體，都註定最後的死亡。
當初建立雲國的傢伙，就是一個死心眼，楚天確定這一點。
但是他沒想到，這不過是理論上的推測，居然就在眼前變爲了真實。
這下可真的是言出法隨了，楚天也苦笑起來。
我那不過是講誇張點，嚇嚇成化子罷了，怎麼就這樣子變成了現實？
“雲國即將毀滅……喂，你們的雲國不會是想要換一個家吧！”他立刻就想到了接下來的劇情。
“不得不說，你的確是一個聰明絕頂的人，青雲。”成化子嘆氣。
當危機到來的時候，要麼解決危機，要麼避開危機。
想來真仙們選擇了後者，他們要放棄雲國，找到新的生存居所！
當邏輯順序被理清了之後，楚天所掌握的情報馬上串聯了起來，讓他近乎目睹到了這一切事情的來龍去脈。
“你們的雲國是不要了，所以把目光放到下界，也因此，你們纔會這麼關注新生的真仙。畢竟下界出不了真仙的話，說明環境並不適合真仙生存……”
楚天喃喃自語。
“沒錯。”成化子直接點頭承認了。
“那麼太虛境呢？不要告訴我，你們都已經把主意打到了太虛境上面！”楚天話鋒一轉，倏然回到了此時此刻。
因爲他們腳下，便是最接近太虛境的地方！
或者說，東南大天坑，便是進入太虛境的大門！
“你居然連太虛境都知道……如果你還說你不是千縷世家的人，我就真的驚訝了。”
成化子深吸了一口氣，“下界的環境畢竟不如雲國質量高，這個遺失的太虛境很可能是我們真仙的第二個家園，所以在發現之後，優先級要更高一些。”
“想想真是可怕啊，謀劃這些事情的真仙，必定也是了不起的傢伙，胸懷天地，格局寬廣，視野遠大，你們居然把主意打到了太虛境的頭上，真是……不怕死啊！”
楚天喟然嘆息。
“你這句話是什麼意思？”成化子敏銳察覺到了什麼，皺眉問道。
“嘿嘿，這一點就不是你能夠知曉的了，不過你身後的江澈子上仙應該是心中有數的，你問問他好了。”楚天攤攤手，用下巴示意了江澈子的方向。
那邊江澈子本來都已經無聲無息退後到真仙羣裡，就這樣被揪了出來，不由得渾身一僵。
“江澈子，你還有什麼事情沒有交代，都到了這個關頭你還想隱瞞什麼！”成化子怒聲喝道。
“成化子，你要相信我啊，我什麼都說了！”
江澈子大聲叫屈。
“是嗎？”成化子臉色陰沉，視線在青雲和江澈子身上轉來轉去。
楚天一臉輕鬆，絲毫沒有將這件事情放在心上的樣子。
相比較之下，江澈子勉強站直身體，極力昂首挺胸，表達自信的模樣就非常可疑了。
成化子的目光最終還是落在了他的身上。
“江澈子……”他的話剛說了個開口。
“我是跟你們一起的雲國真仙，這傢伙不過下界的真仙，你們爲什麼信他不信我？他一定是想要拖延時間，拖延遠古獻祭的時間，你們可千萬不要讓他得逞啊！”江澈子急忙忙爲自己澄清。
“我承認，我的確在拖延時間，不過江澈子上仙，你所不知道的是，成化子上仙也在拖延時間，所以你這個藉口不成立，重新想一個吧！”
楚天插嘴說道。
江澈子聞言一愣。
“等事情結束了再找你算賬！”成化子狠狠地瞪了這傢伙一眼，徑直看向了楚天，“青雲，你直說吧，你我都是聰明人，何必說一半留一半？”
“主要是不這麼講，你們這些真仙也不會給我足夠的時間。”
楚天微笑着，忽然擡起腳來，輕輕點了點腳下地面，“知道我站着的地方是哪裡嗎？”
一衆真仙的視線齊刷刷看了過來。
成化子盯了片刻，搖頭：“不知道。”
楚天慢慢吐出一口氣來，想要糊弄成化子這樣子的真仙自然不容易，只有對話間一個不留心，便是數十位真仙一擁而上的局面。
拖延時間，對真仙有利，對楚天這邊何嘗不有利？
他能做的，就是用真仙關心的話題，轉移他們的注意力。
相比較而言，雲國和太虛境的事情是再好不過的選擇了，同時對於成化子和楚天兩人而言。
可以說，雙方相當有默契地選擇了用這個話題拖延時間。
“我之所以在這裡等你們，就是因爲這塊地方，便是打開遠古獻祭的起點，或者換句話說，這裡就是雲國心儀的太虛境大門！”
遠古獻祭，知道的真仙很多，但是真正明白其中關節的並不多，太虛境同樣如此。
兩世爲人的楚天，自然知曉如何引起真仙的興趣。
就像是真仙知道如何用利益勾引惡龍等妖怪一樣。
經歷過一番交談，楚天已經想明白了。
不錯，太虛境那邊不僅僅對真仙有巨大的吸引力，對於妖怪同樣如此。
話音剛落，數十真仙的眼神瞬間變得明亮了起來，就像是嗅到魚腥味的貓兒一般。
太虛境，毫無疑問，對於任何真仙都是一個極具誘惑力的詞彙。
真仙既然已經長生不老，爲什麼還是由很多人前赴後繼地修練下去，好好在真仙階段享受不行嗎？
一方面是因爲能夠修到真仙階段的人，無不是爭強好勝之輩，從來沒有清靜無爲的說法。
另一方面，就是由於這個太虛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