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可思議。
類似的情緒徘徊在趙臺腦海，以至於他在懷疑，是不是剛纔的李家修仙者沒有把自己的意思傳達到位。
“沒錯，我就是。”段逸塵沒有廢話，也沒有多餘的情緒，只是點點頭承認道。
“我……我不相信……青雲先生呢？”
趙臺明顯有點激動，氣喘吁吁地說道。
“青雲先生正在洪張市，先生有更重要的事情去辦，不可能這個時候趕過來的。”少年平靜解釋道。
對於趙臺，少年的觀感既不是很好，也不是很快。
作爲南山門盟友李家的可能的一員，他還是抱着儘量友善的態度。
畢竟人家是重傷號。
“那能不能……幫我找李鶴聲過來……你年齡太小了……不明白……不明白這件事情的重要性……”
說到底，趙臺還是不相信，段逸塵能夠做一個都市的主，潛意識還是認爲少年只是一個臺上的傀儡。
段逸塵開始感覺到不耐煩：“如果你沒什麼事情，我就先把你送回去宅院了，以後半夜別隨便出來。”
話一說完，少年便轉身過去。
今夜之事，雖然直接原因是趙臺私自出行，但關鍵並不在他身上。
只要齊天聞還是逃向東江市，只要海州市聖堂的人還是不死不休，他們遲早會在東江市鬧一場的。
甚至今夜發生爆炸的損失，反而是諸多可能結局中最小的一種。
段逸塵還要多謝趙臺的出現，讓他，讓他們提前做出了預備，不然也不可能用數十隻流浪貓狗合圍兩名強大的虛仙。
“聖堂……聖堂！”趙臺看到少年是真的要走，完全不把他的話放在心上，頓時着急起來，掙扎着要從地上直起身。
旁邊的李家修仙者看看少年，又看看趙臺，想要提醒卻不太敢的樣子。
“聖堂？你瞭解聖堂？”段逸塵聽到了這兩個關鍵字，還是轉身過來。
對於他這個情報系統的創建人來說，無法在海州市建立情報系統是一件非常具有挫敗感的事情。
他嘗試通過一切渠道瞭解海州市的情報信息，奈何途徑少之又少。
修仙圈子被拘束在一個個都市當中，極爲封閉傳統，有時候還非常封建。
再加上修仙者無法使用現代的通訊設備，更加加重了這種封閉。
可以說，凡人越發現代的同時，修仙者反而因爲反感變得更加傳統。
沒事爲什麼要和外邊的修仙者交流？沒事爲什麼不閉關入定個幾年十幾年？提升修爲它就不香嗎？
跟現代凡人不同，修仙者能夠忙碌的事情實在太多太多了。
要不是還有部分修仙者一顆騷動的心難以靜置，忍不住跑來跑去，傳遞交流最後一點消息的話，連海州市的修仙水準都無法知曉。
對此，段逸塵極爲頭疼。
情報系統講究的就是一個交流。
交流越多的地方，信息收集起來便越加容易；
凡人越多的地方，流浪貓狗的可趁之機便越多。
如果有機會了解海州市，瞭解聖堂，段逸塵絕對會不惜一切機會。
譬如說這一次。
他在開始還抱着能否活捉海州市虛仙的想法，但很顯然，落空了。
不過虛仙的屍體還是能夠透露出很多信息的，這點就必須交給青雲先生來幫忙了。
“聖堂……我曾經跟他們接觸過……”
趙臺見到段逸塵終於上心了，一口着急的氣放鬆下來，氣息竟然是越來越微弱。
少年見狀微微皺眉，嘴脣微動：“救他。”
一言既出，旁邊等待許久的李家修仙者立刻撲了上去。
小段先生有令，他們自然無所不遵從。
折騰半晌，趙臺的氣息不見好轉，甚至還在不斷翻白眼，李家衆人忙得熱火朝天卻好似毫無作用。
“你們幾個跟着，別讓他死了就成。”
段逸塵立刻命令道，接着放聲大叫，“小灰？小灰！你死哪裡去了！”
聲音遠遠傳出去，好歹少年現在也是金丹期的修爲，聲音傳遞不受影響的情況下，絕對能夠喊道他想喊的一切人，和妖。
“你鬼叫什麼？”
小灰以妖身狀態迅速本來，見到少年無恙後歡緩下腳步，抱怨連連。
“這傢伙不行了，但他有聖堂的消息，你和林二中兩人立刻護送他去見青雲先生，務必保證他的性命，不得有誤！”
段逸塵根本沒有閒話的意思，一臉嚴肅道。
東江市的醫療修仙者根本就沒幾個，通常都靠修仙者的身體自愈能力，要是遇到嚴重的情況，譬如說現在，就只能送給青雲先生那邊去了。
“好沒問題！”小灰更不多話，徑直點頭道。
幾句話說完，小灰陡然化作人身，指點着周邊的李家修仙者：“你、你、你，你們幾個，擡着他跟我走！快！”
李家修仙者一頓手忙腳亂，擡起了趙臺，腳下生風，奔向了小灰帶領的方向。
相比較與救護車，這種修仙者組成的人肉“救護車”更加迅捷快速保險一些。
“別忘記了，還有林二中！”段逸塵不放心又大聲喊了一句。
“知道了，你忙你的吧！”小灰迴應遠遠傳來。
少年終於是略感疲憊地吐出一口氣。
這一夜，先是八名虛仙和東南妖大主席上門，接着又是聖堂虛仙和昊天派弟子相碰，簡直不讓人鬆懈一小會兒。
不過更讓他情緒有些波動的，還是那些小妖怪的犧牲。
“都是好不容易纔生存下來的啊……你們放心，東江市的明天會更好，南山門會讓更多的妖怪活下去的！”
段逸塵面對着發白的東方，輕握拳頭，像是在自言自語，又像是在發誓。
他曾經在這個都市裡辛辛苦苦地生存着，還差點成爲權貴的禁臠，最是明白小人物的艱辛。
有時候不是太過忙碌辛苦，而是沒有活下去的希望，所以纔會導致想法的變化。
希望你們一路走好，下輩子投個好胎，他心想，緩緩朝自己居住的位置走去。
小灰和林二中走後，他便是孓然一身，只能準備培養下一批流浪貓狗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