辦公室坐着很多和我一樣的人，培訓的老師在我們都抱着手機各自閒聊的時候推門進來，一個長相猥瑣的中年男人，是一個一開口就讓我定義爲娘炮的一個人。一臉和藹的看着我們，彷彿我們都是年少無知的學生。“大家先自我介紹一下吧。”於是一整個上午都是在一屋子人的自報家門中每個度過。在學校的時候我就是習慣坐最後排。快中午的時候小夜發短信來說生日快樂，我纔想起來今天是我的生日，小夜在信息裡吐槽，說你這什麼生日，今天是四月一號愚人節也是你生日說出去都沒人相信。我苦笑。我低着頭繼續跟小夜聊。猥瑣男大喊，後面的那個戴眼鏡的男生，到你了。我擡頭，一屋子人都看着我。我有點不好意思。本來性格就內向，一緊張說話結結巴巴的。猥瑣男問我：你多大，幾號的生日啊？。然後沒等我說，他有說，每個人一會登記一下生日，過生日公司有福利。然後有一臉微笑的看着我示意我繼續，我說今天就是我生日。一屋子人起鬨說請客。當時老子心裡特別不爽，又不認識，請什麼客，我直接坐下不再說話。這一屋子人後來我都沒在見過，除了後來一直還在聯繫的同一個組的那幾個兄弟。
一上午晃晃悠悠結束，下午簡短培訓開始分組，我被分配到外勤，就是跑市場。也有一些是駐店的。組裡有幾個同事來的早的，我叫他萬哥，年紀和我相仿，次日老大讓他帶着我們幾個跑市場。我們都不太瞭解業務，都是小白，就是跟着學習，兩三天下來基本瞭解業務，就是揹着資料，出去見人就問要不要辦信用卡，然後錄入資料。每個月辦十多張就算完成任務。看似簡單的工作卻是非常的累。後來才瞭解，在北京的人，基本上都是持有信用卡的。甚至小區門衛都持有好記萬額度的卡。我們只能大量的拜訪客戶。剛開始的時候有點放不開，拒絕十有八九，一週之後臉皮也練的厚了，無所謂，於是業績稍微有點起色。那段時間真的是跑遍了北京的大街小巷。不到一週腳上磨破了皮。在北京的的幾年時間，我幾乎沒有按時間下過班，那段時間我經常回到住處都已經是晚上十點多。疲憊不堪的躺在昏暗的小屋子裡到頭就睡。不像現在，睡到太陽起來上班，經常隨時下班。
五月份的時候天氣悶熱，某天我們穿着正裝，和萬哥在地鐵口擺地攤辦信用卡，城管突襲，我們狼狽的扛着桌子和宣傳單頁跑了兩個路口，宣傳單頁撒了一地，相視大笑。可是我突然就想哭。後來我死活再也不去地鐵口擺地攤了。公司輪崗安排了我駐店，在一家大商場裡面有固定的點位，我們只需要站在那裡給去超市的人發彩頁就可以，沒有城管趕，可是在完成業績上很困難。六月份和萬哥去中關村的點位。那裡全是各種技術大牛，科技公司琳琅滿目。我們做了一週效果也一般。在北京省吃儉用兩個月下來存了幾千塊錢，開始考慮換工作。
一個多月後，高中的兄弟得知我北京，介紹我去了他之前呆過的公司，一家教育培訓機構。那也是我開始正式進入教育行業的第一份工作。借跑市場的時間偷偷去面試，順利通過。次日離職，隔日就去了新公司上班。那是一所高檔的辦公樓，進進出出的白領。從表面上看檔次高了很多。我從新公司出來的時候，心情非常激動，心想我也要開始在北京進入白領的生活圈子了，雖然起步有點狼狽，但總算有點好運。謝謝那些曾經看清我的人。我從建德門一路走到了望京。陽光明媚，心情大爽。
晚上躺在屋子裡翻來覆去怎麼都睡不着。給小夜打電話，有點激動的想哭。新公司管理上很嚴格，非常的正規，辦公室裡溫度果然很低，每個人都在忙。休息的時候出去抽菸的時候發現這一屋子都是煙鬼。樓道里擠滿了人，他們談論的都是工作，創業之類的。很少聽到閒扯淡的話題。每天都能有很多很多新鮮的信息補充。感覺非常的充實。公司福利也很好，每個月都有大型的團建。剛入職半個月就趕上團建，好幾十人的隊伍包車去了十渡，那是離北京很近的景區。那時候都已經是七月。十渡漂流很有名。玩了整整兩天時間，幾十人在十渡包了農家樂，晚上喝酒直到第二天天快亮才散去，第二天回去的時候都在車上東倒西歪的睡着了。公司的業務其實很簡單，就是給銀行的在職人員在培訓。我們大部分工作都是電話銷售，很少時間是需要出去每個銀行網點拜訪，一個月下來，基本上跑遍了北京大部分的銀行網店，認識很多銀行的人，在離開這家公司的三四年依然有客戶詢問我業務方面的的問題。那段時間成長了很多，但是業績一直不是特別突出。公司要求是非常嚴格的，而且公司面臨轉型，小道消息說是要整體轉到金融去。所以制度變態的嚴格，不僅規定的上廁所的時候，還規定了類似不管什麼會，遲到一分鐘罰一百這樣的細節，不小心就面臨淘汰，和我同期入職的有一個在女生部的女孩子，同期剩下的就只有我們兩個。關係還算是不錯。那段時間面臨非常嚴峻的問題，業績再不好就要走人了。
十一月份的時候，公司組織去了皇后鎮遊玩。那天實在太累，不小心睡過頭，遲到是肯定的，只能期盼遲到時間短一點，打車一路沿機場高速趕時間，結果又遇上堵車。我足足遲到了半個多小時，幸好遲到的還有幾個人，我坐在車上心裡打鼓，要是罰款，一個月工資都不夠。不管了，先去玩一圈再說。車子開了兩個多小時，在一個偏僻的小山溝停下來。房子都是建在樹上的那種，十分的民俗風情。十一月天氣很冷，我們幾十人只能待在房子裡打麻將，喝酒，睡覺，極度無聊，團建很失敗。整整兩天都是待在房裡。從皇后鎮回來當天領導找我談話。我預感的事情還是要來臨了。領導委婉的說業績再不好就要辭退了，另外就是遲到的事。我心一橫，離職。要不然一分錢都拿不到。老大當然是同意的。當天就辦了離職。領了小一萬的工資。從樓裡出來的時候，天灰濛濛的。一下子覺得特別累。回到住處到倒頭就睡。睡了整整兩天沒吃沒喝，就是睡覺。
在不到十平米的房裡一週沒出門，睡的昏天暗地，精神恍惚。某天醒來，窗外天氣晴朗。我好好洗漱了一下。照鏡子的時候嚇了一大跳，鬍子長的很長，頭髮像雞窩一樣，完全想另外一個人。出門陽光刺眼完全睜不開眼睛。草草吃過飯，太冷只能回屋。不能坐吃等死，沒辦法只能開始再找工作，在網上瀏覽了很多公司。最後在一家做的很大的公司網站聯繫HR，投了簡歷，不一會就通知面試時間。次日收拾利索去面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