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老K參加工作

老K參加工作

1966年老K高中畢業,爺爺原計劃讓他和大媽家大哥勝東一樣去上大學,沒想到聶某梓那張大字報出來後全國學校停課大學停止招生。好在本地**領導在局面失控前做了一件好事,本屆高中畢業生願意參加工作者可以馬上去市勞動局登記分配工作。老K去勞動局登記後很快通知他分配到星光無線電廠,對老K能進軍工企業家裡人都很滿意。當時星光廠主要產品是軍民用無線電臺和無線電原件,1964年由北京建國初期原東德援建一家大工廠派來骨幹人員並提供主要設備建立。老K進廠分配到機修車間,車間谷主任給他指派一位燕師傅,讓跟着他學習技術,操作一臺從捷克斯洛伐克進口斯柯達鏜牀。燕師傅是北方人,建廠時調來技術骨幹7級工。頭一個任務是自己生產半導體材料加工設備,谷主任說這種設備西方國家對我們實行禁運,我們只能在設計院協助下自己製造。老K腦子靈活動手能力強,一年時間把燕師傅那些技術學到不少,開始獨立操作加工產品。老K後來對兒女說參加工作沒有去參加破四舊大串連等活動,沒做對不起良心一輩子後悔事情是件大好事。他同學裡幾位軍隊幹部子弟參軍,有一位後來晉升爲火箭軍少將。多數人選擇參加工作,少數人頭腦發昏熱衷於參加運動沒有去登記分配工作。後來這批人中一部分1968年分配工作,其餘下鄉當知青1972年以後纔回城上班。他同學谷彥忠在農村5年,下鄉期間多次去勞動局申請,回答說沒地方安排。人家幹部家孩子都能分配工作,他工人兒子不給分配工作,氣得要命但沒辦法,誰讓他當初走錯了路。

1969年9月大娘錢琪鳳帶着剛結婚大哥夫妻第一次來看爺爺,大哥勝東1966年大學畢業後分配到杭州一家柴油機廠上班,大嫂柳燕琳是一家紡織廠工人。大娘受運動衝擊下放勞動一年,當時已經重新安排工作任鐵路局處長。第一次見到長孫爺爺自然是非常高興,把姑姑家人也叫來和他們見面。以後過年過節大哥勝東都會來信,問候長輩介紹一下自己情況。1970年5月老K被調到F車間參加新航電試製,柯廠長給大家講話說:蘇聯赫魯曉夫(曾任蘇共***)在下臺前爲改善兩國關係,主動提供了米格21飛機全部技術。如今經過中東阿拉伯國家和以色列實戰檢驗,米格21所裝備航電已經過時,敗給了以色列所用法國幻影飛機。上級決定由設計院集中力量拿出新設計圖紙,我們廠負責試製,這對我們廠是一個全新產品。參加試製工作都是黨團員,但我還是要強調組織紀律,一定要嚴格保密,違反規定泄密者要受紀律處分,下面由設計院杜主任講話。設計院杜主任一位禿頂高個子中年人,簡要介紹了一下電路設計特點和加工要求。他說蘇聯方面最初提供的航電是電子管電路,現在已經過時。還有根據中東阿以戰爭經驗,用機關炮擊落敵機可能性已經很小,大部分空戰都是發射**進行。所以我們新設計了與空對空**,還有空對地**配合火控電路,這個東西造出來後還要拿到空軍部隊去,對現有飛機進行改裝做打靶實驗。在這個車間里老K首次接觸到由北京電子管廠生產集成電路,也是國產最早一批軍用集成電路產品經過半年努力首批產品終於交付部隊裝在飛機上進行飛行和打靶試驗。12月爺爺去世享年72歲,他的骨灰盒被送到城西山上和邊氏放在一起。

1972年9月老K和M結婚,兩個人是住在同一條小巷裡鄰居。M比他小3歲,高個子濃眉大眼當時在一家糕點廠上班。這一年小巷裡改成瀝青路面,**對部分破舊公房進行了維修。岳父是1955年建設一家大工廠時,作爲技術骨幹7級工由省城來到這個小城,岳母沒上過班。他們住在沒收私人房屋改成的工廠宿舍裡,1981年工廠樓房宿舍完工他家搬走。M剛搬到這裡時兩個人就已經認識,這門親事是老K主動找對方談成。1973年7月女兒K2出生,9月老K被推薦去上大學。當時高考被取消,大學招生名額分配到單位,由單位推薦大學生。老K所在單位屬於軍工企業,上大學名額比其他單位都要多。1976年老K畢業回廠,兒子小K出生。老K回廠時工廠正在進行技術改造,過去原件車間改成超淨廠房生產集成電路,老K被派到北京電子管廠學習一年,以後老K從事集成電路設計一直到2007年退休。從小規模集成電路手工繪圖,到超大規模集成電路使用大型機進行設計。車間生產設備也進行多次更換,不然造不出新產品。期間他還多次去部隊修理雷達,聽取部隊官兵改進意見。除國產雷達也修理過進口意大利雷達,以色列雷達,俄羅斯祖克雷達,法國湯姆遜雷達,對其電路結構進行過仔細研究,反推其專用集成電路內部結構。

因爲軍用和相控陣雷達、中華神盾專用集成電路屬於西方禁運產品,星光廠產品銷路一直都很好。蘇共勃總(列昂尼德·伊里奇·勃列日涅夫)去世後,中蘇關係出現緩和。單位留蘇孫工問老K過去上中學俄語課成績如何?“當過俄語科代表,在市圖書館看過原版蘇聯雜誌小說。”“我估計你英語成績不會太好,先把俄語重新撿起來吧,以後一定有大用處。先借你一本蘇聯長篇小說西蒙諾夫《軍人不是天生的》你拿去看看,看完還給我,有什麼不明白地方可以來問我。這書寫得不錯但在我們這裡沒有翻譯出版過,這是我同學去蘇聯參加設備引進談判帶回來給我一本。咱們中國海關嚴禁通過郵局寄書,國外寄來書籍基本全部銷燬。”“爲什麼要銷燬?”“怕你們受資產階級反動思想和修正主義影響。”多年不看俄語讀這部長篇小說還真是有不少地方看不懂,孫工給他講解裡面一些難點告訴他如何進行翻譯。他說再有幾年我該退休了,我們軍工企業肯定要和蘇聯企業繼續發生業務來往,你應該馬上開始練習翻譯資料室那些俄文資料。老K用兩年時間複習俄語之後終於在行業刊物上發表了他翻譯蘇聯科技論文,這成爲他當年工作成績之一。以後每年老K都翻譯俄文資料,職稱考試俄語順利過關。

1984年學校搬走**把教堂歸還教會,1985年9月教堂大修完工開放。彭氏奶奶重新戴上下面有個十字架鑲紅色碧璽金項鍊,讓媽媽星期天陪她去教堂。媽媽說一開始真不想去而且一直沒有成爲教友,後來就把這個任務交給老M。老M也沒有成爲教友,但她感覺裡面音樂很好聽。奶奶病重去世前把那根碧璽金項鍊交給老M,對她說這是我結婚時孃家陪嫁。清朝光緒年間從意大利進口東西,將來傳給你兒媳做個紀念。老M把項鍊收起來捨不得戴,自己買根琥珀項鍊戴上。1986年秋老K買了一輛後開門羅馬尼亞ARO吉普車,有人問爲什麼買這種車?“這車可以坐8個人,全家一起外出方便。還有能拉東西拉貨,你買個大件放後面就行。”買了這輛車帶上爸媽全家一起外出去公園,10.1出門去省內旅遊,到省城姑姑家去都很方便。有時候老M感覺坐車太累,就買塊化纖地毯鋪在後面地板上讓她躺着,不用時把地毯捲起來放在一邊。1990年老K參加的意大利進口軍用飛機雷達原件國產化項目通過部隊驗收,獲得國防科工委二等獎,發給相當於一年工資獎金。工廠所產專用集成電路和功率電路,開始安裝到國產軍用飛機和軍艦及民用船舶雷達上。

1992年女兒衛生學校畢業,分配到本市最大一家醫院。1993年5月老K首次去上海一家研究所,和俄羅斯來華專家進行技術交流,用俄語進行對話。這次交流不光提高了俄語口語水平,而且在技術上收穫很大。瞭解到蘇聯解體前他們與美國技術差距不到5年,遠遠高於國內水平。1994年兒子高考以理科全市第2名成績考入北京一所名牌大學,老K夫妻拿到兒子錄取通知書激動地熱淚盈眶,一家4口特意上山,去爺爺和邊氏奶奶墓前燒香告訴他們這個喜訊。1995年3月廠裡分房,在離工廠不遠新區裡分到一個130平米3居室,一家人搬到新房居住,老房子裡還住着爸媽和弟弟妹妹。奶奶彭氏10月去世享年93歲,她自己親兒子羅宇民已經去世,由長孫羅海華代表前夫家人來參加告別和葬禮。年底老M上班企業頻臨破產,當時市委薛書記帶人來廠調查。原廠長章某因經濟問題被判刑,睢書記撤職降爲工人去其他工廠。工廠併入一家老字號食品店爲其加工產品,3個月後起死回生產量上升5倍,工人也提高了工資。

彭氏去世後爸爸和姑姑拿着當年地契一起去當地村委會談判,首先他們感謝村裡人學大寨和以後劃分責任田沒拆掉K家祖墳。村幹部說那塊地方石頭多土少,不適合耕種樹木也難成活所以村裡沒人要。你們家墳地可以繼續保留,但是咱們要籤個協議,那周圍接近15畝(1萬平方米1公頃)歸你們綠化。種什麼我們不管,只要你見綠就行。協議一式三份簽字後村幹部帶他們上山,在周圍石頭上刻字作爲記號劃分地界。劃界工作完成後,家裡召開協商會,爸爸讓老K和弟弟上山劃分負責綠化地界。這塊地分給兩個兒子,邊上種松柏樹作爲地界標誌,裡面種什麼你們自己決定。妹妹是婆家人,不能在自家祖墳裡分地方。老K夫妻和他弟弟在石頭上刻字作爲分界線,先去買樹苗種邊上松柏樹。裡邊種什麼?斜坡淨是石頭土層少種大樹恐怕不行,岳母說我孃家村裡有很多茶樹,你們去買幾棵回來種上試一下。老K星期天開車回鄉去見老M舅舅和表弟,老M表弟說石頭山也能種茶樹,土層很少不能種油茶,只是現在季節不對今年冬天雨水少難成活。等明年春天我跟你們去看看,你們花錢在村裡少買些茶樹去試種。

1996年3月老K夫妻開始利用休息日時間上山去整地進行準備工作,自己那塊地能種植茶樹地方不到6畝。老K買把大錘和鋼釺,休息日上山鑿石頭整地,修理上山石頭臺階。老M表弟過來3次進行技術指導,買來幾十棵茶樹苗種上。其餘地方種南瓜豆角,弟弟家沒整地過來種菜種瓜。和弟弟協商兩家各出一半錢,加工鐵柵欄鐵門運到山上去,在這塊地入口處修一道鐵柵欄裝一個鐵門。大門兩邊各修200米虎皮石牆,其餘地方松柏樹下種帶刺灌木,讓不懷好意者無法鑽進來。5月女兒結婚,女婿小S是本地人,高考考上海軍一所軍校,畢業後分配到上海工作。這一年移過來茶樹大部分成活,老M多次下鄉去找她表妹學採茶和茶葉加工技術。1997年春天自家茶樹首次採摘茶葉,老M自己在家裡炒茶。雖然品質不是很好,但夫妻二人都很滿意。1998年3月外孫女S3出生,由她奶奶照管。老M到女兒家去告訴她,奶水不夠就用袋裝鮮奶,便宜方便質量有保證。以後事實也證明,袋裝鮮奶比奶粉安全。夫妻二人業餘時間在山上忙活三年,用買來樹苗種出5畝茶園。1999年家裡所需大部分茶葉都由自己生產,受他們這個榜樣影響,弟弟家人也開始買樹苗在山坡上種茶。2000年春天老M到了可以退休年齡,老K說你又不用看孩子,多上幾年好多拿養老金。夏天兒子碩士畢業,自己在北京一家大公司設計院找到工作,老K夫妻和他爸媽都非常滿意。爸媽讓老K夫妻10.1陪他們去一次北京,旅遊看病同時看看孫子工作單位。兒子在單位附近給他們預定好旅館房間,來車站迎接打車去旅館。9月30號小K去三甲中醫院給爺爺奶奶都掛了專家號,請假陪他們去醫院看病,老K夫妻去一次頤和園。下午回到旅館,爸媽說醫生確定他們都有問題,給他們開了一週湯藥代煎,他們準備以後藥方拿回去找醫生抄方好能走醫保報銷。10.1一家5口去十三陵,沒有坐旅遊車而是由小K帶領按照單位本地人介紹方式,先乘地鐵去德勝門,上345路快車再換一次車先到德陵。這次遊覽一共去了7個皇陵,回到旅館已經晚上7點多。對這種旅遊方式老M很滿意,省錢還不限時間到景點沒人催你快走。老K夫妻還沒有退休,在北京轉幾天就回去,爸媽多住幾天再看一次病。

2001年10月大哥勝東來信,大娘去世終年77歲。他親爹放在在烈士陵園裡,大娘和他繼父一起放在一個公墓裡。2002年11月老K爸爸去世終年76歲,山上那塊墓地仍然可以使用,就把他送到那裡去。完事後老K和弟弟妹妹籤協議,他條件最好放棄小巷裡老房子繼承權。妹妹拿到老人大部分存款和部分值錢東西,也放棄老房子裡份額,搬到自己家新房去住。媽媽由弟弟給養老,她有養老金和醫保弟弟也不吃虧。2003年春節前女婿回來一次,春節期間要出海巡邏,首長批准提前回來探家。4月女婿在上海寶山買了部隊經濟適用房,以後在上海市區南邊又買一處房子,6月女兒母女搬到上海戶籍也遷過去。女兒到當地一家醫院當護士,把婆婆接過去給她看孩子。以後女婿部隊遷到崇明島,不出海時每個星期回家一次。2004年底兒子在北京買了房子,戶籍也遷入北京。2005年7月老M退休,回家以後她說現在我可以繼承你家傳統穿旗袍,再自己做兩件布料好點長袖旗袍。9月兒子小K和小F結婚,小F家在長江以南大學畢業後到北京一家制藥廠上班,她戶籍還沒有進北京。老K還沒退休請假兩個人一起去北京參加婚禮。弟弟和弟妹也一起去北京,他們除參加婚禮還要給弟妹做個檢查,在市區醫院附近找了個地下室住下。

因爲小F她爹孃住在兒子新家裡,老K夫妻住進附近一家旅館。除去參加婚禮還要順便來北京旅遊一次,到北京第二天早起去故宮,下午5點從裡面出來,坐地鐵去兒子新家和親家見面。一見面老K就發現兒媳小F她爹老F有些不對勁,眼神和說話都不同於正常人。這讓老K心裡感覺非常難受,兒子就找這樣一個岳父,要是把這毛病傳給自己孫子怎麼辦?在兒子新家吃過晚飯回到旅館,老K推說太累不到9點就睡了。舉行婚宴那天,老K西服革履打領帶,老M是紫紅色長袖毛料旗袍。小F家從老家來了不少人,看上去多數都是農民。老K在婚宴上發現老F還有他家幾位親屬喝白酒就像喝雪碧,一杯接一杯往下灌,一羣沒文化鄉巴佬。婚宴上弟弟說弟妹要住院做個微創手術,花錢不多術後幾天就可以回家。兒子結婚後第3天老K夫妻坐飛機回家,原想買火車票但實在太難買,只好先坐飛機到省城,再坐長途大巴回家。回家路上老M問老K:“你說兒子找這樣一個媳婦以後會不會負擔太重?”“要我說彼此彼此,都是外地進北京。都是網上人家當地人說的一輩子接待任務,老鄉駐京辦事處到死爲止。你我任務就是給各位親朋好友包括鄰居做說服教育工作,咱兒子既不是什麼大官也不是富翁,負擔不起你們去北京旅遊看病費用。請你們高擡貴手自己負擔相關費用,放過我兒子。還有親家夫妻都是農民沒有養老金,以後兒子還要負擔他們養老費用。你看她家來那些人,那可都是你兒子出往返路費和住旅館費用。這筆錢估計3萬元以上,先來認個門以後好來你家常住。”過了幾天弟弟夫妻回來,手術成功弟妹可以去上班做家務了。10.1小兩口回來一次和奶奶還有姑姑家人見面,到舅舅家去看望外公,和二姨家人見一次面。家裡人對小F印象不錯,中等身材大眼睛挺漂亮,說話有口音不難懂。

2006年7月兒子來電話小F在醫院生個兒子,有了孫子老K非常高興。9月兒子給老K來電話,說兒媳小F她爹老F堅持不能住在北京。說北京冬天太冷風太大,小區不供暖用電暖氣室內溫度不高。周圍本地人都看不起他,堅持要去廣東他兒子F2那裡,他讓小F她哥利用10.1假期過來把老F夫妻接走,以後家裡僱人看孩子。她哥說機票太貴他不來北京,你把他們老兩口送到機場登機,我到廣州機場去接。接完電話老K感覺很奇怪,那個小區在北京五環外面,當時剛完工開始住人。居民幾乎沒有土生土長本地人,估計這是老F不正常有妄想狂。10月老K和同事一起花費三年時間完成的砷化鎵材料相控陣雷達專用元件,在海軍軍艦和空軍飛機上都完成了裝機實用檢驗。老K和另外兩個人一起獲科技成果一等獎,發給相當於三年工資獎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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