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說找到伊不羣的蹤跡了,已經派人在處理了,待我與江堅濤把他收拾了,你就不用每天抱怨我把你關在宮裡了。”君玉宸微笑。
其實還有一件事令他開心,剛纔在書房,兩兄弟已經將日後誰主江山之事攤開了說清楚。
原來早在計劃開始之初,兩人就曾有約定,江山一統之後,君玉碸做他的明君,他做他的富貴王爺,從此以後,他君玉碸不受皇室規矩的約束,可以盡情享受人生。
“因爲這個約定,所以之前你跟他爭皇位時,其實也只是做作樣子而已?”子初想到在金旭國皇宮中,兄弟兩人相處情狀之時,就明白了過來。原來之前君玉宸帶自己私奔,只不過是爲了掩世人耳目而已。
“你不是早就想到了嗎?”
君玉宸抱着子初,笑得略帶嘲諷:“我此生只有你一人,從愛上你的那一天,我就明白了,想要跟你廝守終生,就要放棄一些東西。既然如此,我何苦替他人作嫁衣裳。老實說,這爛攤子我可替他兜的夠久了,恨不得現在就什麼都不管纔好。”
子初對着他嫣然一笑:“我沒想到你會這麼幹脆,這麼捨得。”
是啊,爲了一個女人,放棄爭奪皇位的機會,這樣的捨得,真不是普通人能幹得出來的,她的這個夫君,簡直就是情聖一名。
君玉宸則是低頭,掩飾脣邊的得意和歡愉,道:“我只希望與你好好過一輩子,其他的都不想理了……”
今晚的子初真是格外的柔順,幾乎可以說是有求必應,兩人癡纏之時,君玉宸吃得十分痛快,但心中難免覺得有些奇怪。莫非是子初忽然發現了自己的好,所以心生感恩了?
“嗯,玉九,我想問你……如果我變成了另外一個樣子,你會不會還喜歡我?”子初倦極子,將頭埋在君玉宸懷裡,含含糊糊地問。
“爲什麼這麼問?”子初是很少問這種假設性的問題,也極少自尋煩惱。
“你是個好色的傢伙,我問的是,如果我變醜了變老了,你一定不會喜歡我的對不對?!”子初的聲音裡是明顯的低落。
“先告訴我,爲什麼想這麼不着邊際的事情?”君玉宸靠坐在牀頭。順便調整一下子初地姿勢,讓她可以靠着他靠得更舒服些。
“我想如果我下輩子換個樣子,再碰上你,你說不定就再不會喜歡我了。”子初輕聲道。
其實她心裡想的是,萬一伊不羣殺了她泄恨,到地府裡找鬼差大哥要求再來一次借屍還魂,也許能再見到君玉宸,只是下回找到地殼大概很難像這個漂亮了。君玉宸口味那麼刁,很可能就看不上她了。
她已經太喜歡太習慣待在君玉宸身邊啦……
“傻丫頭!你當我是沒見過美人的愣頭青嗎?我確實喜歡你的模樣,喜歡你的身子,但我也喜歡你的心……如果你忽然變老變醜了,我會很不習慣。但是隻要你地心還在。我還是會喜歡你,你的心全天下只有一個。”
君玉宸撫着子初的長髮,柔聲道。
子初抱緊了他,用力蹭了兩下,開心道:“我最喜歡你了!就算你說的是甜言蜜語,我也很高興!”
君玉宸苦笑着敲了她一記:“你怎麼就總是不肯相信我呢?什麼甜言蜜語!我說的可是一片赤誠!”
子初摸摸被敲痛的額頭,心中下了決定,不想再浪費時間。低頭咬了君玉宸一口,仰起頭誘惑道:“你明天就要南宮清揚去西蜀啦,至少一兩個月哦……”
“然後?”君玉宸笑得慵懶傲慢,邪惡無比。
這個壞傢伙!
子初狠狠瞪他一眼,惡聲惡氣道:“然後我決定按照慣例,先把你榨乾了再放你出門!”
這樣的戰書,君玉宸最愛收了。而且非常合作地努力盡到身爲被壓榨對象的本份,積極配合子初女王的壓榨行動。
次日清晨,某個聲稱要榨乾別人地傢伙很沒用地昏睡在牀上。某個據說會被榨乾的人卻要苦命地起牀,整裝準備出發去做大事。
看了一眼牀上的小睡豬,君玉宸心中滿足,這應該是兩人最後一次分開了……
“父王!父王!抱抱!”
小郡主一大早跑過來,見到父親就粘了上去。君玉宸抱起女兒,看了一眼身後還在熟睡的妻子,最後輕輕的扣上門,將女兒抱着去前廳吃早飯去了。
君玉宸被南宮清揚調虎離山之後,子初也起牀去看了看女兒,然後藉口王宮太冷,將女兒並着六名侍衛和嬤嬤等人送去了溫泉行宮那邊,她的潛逃行動進行得十分順利。
原來君玉宸離開當夜,子初就在王宮裡發起燒烤活動,強要玲瓏巧伊與君玉宸留下的侍衛等人試自己的燒肉手藝。要說這兩年多下來,身邊這些人已經很習慣子初各種不合禮數地行爲,所以也沒多懷疑,反正王妃喜歡怎樣就怎樣好了,而且,大冬天的,難得來這麼一個樂子。
子初的東西做得再不好,吃下去頂多就上吐下瀉一回,但是加了葉赫明露的秘藥炮製的東西,吃下去的結果就是一炷香時間內相繼昏迷,君玉宸留下的侍衛當中有兩人擅長用毒,葉赫明露只好提前以武力偷襲將他們兩人擺平。
本來以君玉宸身邊侍衛的素質,不可能這麼輕易被算計,只是下手的是子初以及葉赫明露這樣地高手,那就難免陰溝裡翻船了。
子初既是主母且不會武功,又是個極有親和力的人,兩年的相處,即使是再專業的殺手,也不自覺中對她撤去所有防備。
而葉赫明露是皇上的義妹、主母的姑子,主子的義妹,雖然出身有些問題,但侍衛們她的防備自然相對低些,所以這回有心算無心,當即一擊得手。
將這些被放倒的人送到殿內放好,葉赫明露餵了茗煙吃解藥,待他醒來又點了他她的穴道,對他道:“他們身上的藥力三日後便會消退,這幾天麻煩你照顧他們了,明天早上你的穴道就會解開,到時你該幹什麼幹什麼去。”
子初眼紅紅地把一封信塞到玲瓏的袖中道:“幫我交給王爺,替我跟他說對不起。我若回來的話,肯定會親自跟他賠罪的。。”
葉赫明露看時間無多,拉過子初快速替她易容,不過一陣,兩人就已變成玲瓏和巧伊的模樣,仔細看雖然破綻甚多,但是黑夜之中出宮,也不會有人細看,憑着令牌幾乎毫無阻擋地就出了王宮。
到了宮外,葉赫明露安排的人手當即上前接應,兩人一路換裝,日夜兼程,趕了數天,總算到達與伊不羣約定的地點。
兩人忍受着冬日的寒冷,在之前約好的江邊苦苦等了半天,誰知道卻一直沒人前來接應。黃昏時,街上遠遠跑來一個孩童帶了一封信,來交給葉赫明露,信上寫着:“現在來燕子山燕雲峰,就你二人,多來一人,江堅濤身上便多一個刀洞。“
葉赫明露看完信之後臉色發青,氣的手指都差點把紙張給捏爛了,但無可奈何之下,卻也只有聽命行事。
燕雲峰上,伊不羣看着身邊昏迷不醒的兩人,心中興奮難抑,很快,那個讓他快要想瘋了的女人就要屬於他了,再沒有人可以將她奪走!
這一次,他不會再輸了,一定不會了!
葉赫明露與子初依約而來,伊不羣盯着子初頭上所戴的帷帽,沙啞道:“你脫了帽子,慢慢走過來,不要搞什麼古怪。”
子初聽話地摘下帽子,露出小臉,看着地上昏迷不醒的兩人,大聲道:“你把他們怎麼了?”
伊不羣近乎貪婪地將子初從上到下看了幾圈,眼前的人終於不再是那張平板無味的畫像,她的人就站在離他十丈之外,鼻中似乎已經聞到她身上如水般清澈的味道。
“他們還活着,不過受了點輕傷。”伊不羣勉強按下心中的狂喜,催促道:“你過來我就放了他們。”
子初想了想道:“我過去可以,但要我身邊的這位看過他們是否性命無礙之後,我再跟你走,否則,你就帶着我的屍體走好了!”
伊不羣挑挑眉道:“好!”
子初轉頭看了一眼葉赫明露,輕聲道:“伊不羣還不想殺我,你不要輕舉妄動,看一下江大哥和子嵐他們有沒事,馬上帶他們走,然後找人來救我。”說完,她就轉身向伊不羣走去。
伊不羣看着子初慢慢走來,每一步都像踏在他的心上。山風將她的衣袖長裙吹得飄飄舞動,彷彿下一刻就要隨風飛去,就像當日在赤聖山上一般……
只是,當日她是一步一步離他而去,今日卻是向他而來。
爲了今天,他已經準備了一個多月,他捨棄了一切,絕不再容許任何意外發生。
終於,子初走到他身前兩步遠的地方。正想彎腰去看江堅濤和宋子嵐的時候,卻被伊不羣一手拉開,旋即帶到幾丈之外。
見狀,葉赫明露身形一閃,落到宋子嵐與江堅濤身邊,緊張地伸手探探江堅濤的鼻息,發現他只是呼吸平穩只是有些虛弱,又按按他的脈搏四肢,確認只是受了一些不算太重的內傷外傷之後,這才放下心來。再去看宋子嵐,可能是因爲她是女子,所以受的傷反而還要更輕一些。
見兩人昏迷不醒,應該是點穴及下藥所致,心中略定,擡頭對這已被帶開一段距離的子初點點頭道:“他們沒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