吃下這顆“獸語丹”之後,舒克只覺得耳際發熱,一陣嗡嗡直響,片刻後又恢復清朗,這時的他,直覺得耳中聲線比以前清晰了不知多少倍,彷彿四周風吹草動都歷歷在耳,那些猿怪們的竊竊私語,也盡數傳入耳中,更爲神奇的是,他竟然能夠聽懂它們在說些什麼,這真是太不可思議的事情了!
另一方面,舒克只覺得咽喉處如有痰堵住了喉嚨,他不由地“啊哼、啊哼”輕咳出聲,這才彷彿將堵住的喉嚨放開,有種難言的快感。
“真是神奇!這東西太妙了!”舒克不由高興地手舞足蹈起來。
“呵呵,小兄,這獸語丹的效能只能維持五年,藥性過後,一切又會恢復如常。可惜此物我身邊也只此一顆,不能多給你一些。不過,此去中土,你若有機會去往越國,當也能尋到這獸語丹,只不過此物頗爲珍貴,定當價值不菲,恐怕不是輕易能夠購買得到的。”
“沒事,沒事。五年已經夠長的了,五年後的事情現在還說不上來,也不必多考慮。”
說着,舒克看了下天色,已經快到中午時分,也到了該離開猿魔島的時間了。所謂天下無不散的筵席,雖然有些不捨,舒克還是一一與衆猿道別,臨到小猿戈北時,那頑皮的小猿向舒克擠眉弄眼,只是笑,卻不多言語,舒克本還以爲小猿知道自己能聽懂它的話後,會和自己說些什麼,畢竟自己與它交情也不錯了,沒想到這時,它倒頑皮地不言語了,搞得舒克也是無奈地直搖頭。
舒克與衆猿依依惜別之後,便沿着來路回到了海灘邊上,此時海上的船隊又放下了十幾只舢板,一個個身形結實、皮膚黝黑髮亮的大漢,從沙灘上扛起一個個大木桶,裡面卻是裝滿了就地在島上取來的山泉水,他們將大木桶搬在了舢板上,而後一舢板一舢板往船隊運去。
舒克見沙灘上已無慕容飛雪等人的影子,想來已經乘着舢板回船隊上去了。這時留守在沙灘上的一衆慕容家武士中,分出一人來到自己的面前,一個抱拳,粗聲粗氣地道:“這位爺,我們家小姐和靳總管他們已經回船隊去了,臨走時特地囑咐在下在此等候,請這就隨我上船吧。”
舒克聽對方語氣恭敬中帶着一絲傲氣,也不以爲意,點了點頭道:“那就麻煩兄弟了,請前面帶路吧。”
“請!”
那人將舒克帶到了淺灘上一個舢板邊上,舢板上自有一名水手撐着一個長長的竹槁,待得舒克兩個上了舢板,那水手一聲大喝,將竹槁在淺灘的沙堆中一撐,反作用力之下,小舢板就此離開了淺灘,待得舢板進入了海中,水手順勢放下手中的長竹槁,拿起一個木槳熟練地劃了起來,只見他左一槳右一槳,輕敲着水面,那舢板就飛快地向遠處的商船大隊劃了過去。
一路無話,舢板很快地就靠近了商船隊,舒克從來沒有見過這麼大的樓船,自然是看得興致勃勃。一艘艘足有一幢小樓般高大的巨船,上面錦帆獵獵,人影綽綽,看着非常得帶勁。
舒克所乘坐的舢板沿着巨船之間留出來的空隙,在船隊中穿梭而行,最後來到靠近後排的一艘海船邊上,舒克打眼看了一下這艘海船,心中就老大的不樂意了。
“他喵的!這不是蝦夷蠻鬼的黑船嗎?奶奶個腿的!難道要小爺呆在這破船上?太欺負人了吧!?”
那接應舒克上船的漢子也是個機靈之人,他看舒克的臉色不對,當下說道:“這位爺,請多多見諒,我們船隊船艙有限,船隊中又帶有大量的貨物,前面那些船本來也沒有什麼空艙了。靳總管的吩咐,您可是我們的貴客,難不成要讓您和我們船上那些臭漢子們三五十個的擠在一個客艙裡不成?那可是怠慢貴客的大不敬之罪,我們慕容家可做不出來。這不,這幾艘船是我們剛剛從蝦夷蠻鬼手中俘獲而來的,其他幾艘用來關押那些骯髒的蠻鬼了,這艘是他們的旗艦,倒是又大又寬敞,將您老安排在這裡正合適不過。”
舒克嘴中不說,心裡卻是暗罵道:“你個王八蛋,說什麼我是貴客,你們哪裡有一點將我當成貴客的?明明是藉口託詞,還自認爲說得好聽!這些綠毛怪的破船,一艘裝了我,其他的裝了俘虜來的綠毛怪,他喵的,那我和這些綠毛怪有什麼區別。奶奶的!”
舒克是頗有心機之人,當然不會翻臉相向,對方既然惺惺作態,自己不妨裝聾作啞,隨他們怎麼折騰,只要將自己帶到中土地界就行了,之後大路朝天,各走一邊,天要下雨,娘要嫁人,那就各人顧各人去吧!
順着從黑色海船船舷上垂下來的繩索,舒克爬到了海船的甲板上,甲板上稀稀落落地有幾個穿着慕容家船隊水手衣服的漢子,正在清理甲板,又有幾個在桅杆邊整理繩索和帆布,都是忙碌着在準備出海前的事務,誰都沒打眼看舒克一下,好像舒克是個透明人一般。
舒克也不去計較,自己在船上兜着,穿廊過室,不亦樂乎。他一會兒鑽進甲板上輪舵室裡看看那大大的船舵,一會兒又去桅杆邊上擡眼看看高處的杆頂和船帆,接着又下到船艙中去好好地參觀了一番,就如同一個小孩子突然之間得到一件玩具一般,充滿了好奇之心。
整艘海船上並無一隻蝦夷蠻鬼,打掃地倒也乾淨,這一點上,那漢子倒沒有說大,這艘船倒正成了舒克的專用坐船。舒克毫不客氣地將船上佈置得最豪華,也是其中最大的一間船艙當成了自己的座艙,這間艙室想來就是那死鬼小白臉的,裡面佈置地極盡奢華,地上是紅色的絨毯,正中一隻可以睡一個大字的紅木雕花木牀,室內一應傢俱皆有,也都是珍貴的紅木資材所打造的。
很搞笑地是,這小白臉的房間中,竟然還有一隻大大的木浴桶,角落裡更有一面足有一人高的銅鏡,想着那死鬼小白臉在浴桶中全身都是被泡沫覆蓋着,突然之間一隻白嫩的腳從水中伸出,隨即用他的雙手在腿上輕輕撫摸的樣子;還有他在銅鏡中“搔首弄姿”、“顧盼自憐”的模樣,舒克就覺得自己全身的雞皮疙瘩個個豎立,彷彿要掉落下來一般。
搖了搖頭,將這些怪異的念頭丟開,舒克來到銅鏡前,裡面立時出現了一名邋里邋遢,鬚髮老長,破衣爛衫的如同乞丐般的影子。舒克知道自己的形象不佳,要是一個正常人在一個毫無人煙的荒島上住了一年多,還能衣衫整潔、脣紅齒白的話,那才真要見鬼了呢。
但這時當舒克看清楚了鏡中自己的模樣,也不由地被嚇了一大跳,心道自己怎麼變成了這麼一個鬼樣子了。
舒克決定利用現有條件,對自己改頭換面一番。他剛纔胡兜之際,知道在下一層的一處艙室裡有裝淡水的木桶。於是他下去搬了一桶水過來,將桶中之水倒在了木浴桶中,舒克就地痛快地洗了一次澡,看着一桶清水最後變得混黑污濁不堪,舒克也不由老臉一紅。
“他喵的,太邋遢了,這要是在以前,我還是貴族的身份的時候,非被老爸活活給抽死不行。嘿嘿,難怪那些慕容家的人看自己的眼神都不對,我還以爲他們各個對我有什麼想法呢。”
舒克在水裡一陣揉搓,直刮下厚厚地一層老泥,他老着臉皮喚人將浴桶中的水擡上去倒掉,那幾個倒黴蛋,一個個彆着臉,小心翼翼地將木桶擡着,臉上的表情別提有多豐富了。
舒克看得心中直樂,特別是當他看到有一個漢子實在是受不了那桶水的味道,憋氣憋得臉通紅,最後一個不留意,被氣嗆了一下,頓時咳了起來。那模樣要有多滑稽就有多滑稽,舒克再也憋不住,哈哈笑了起來。直笑得那漢子怒目而視,舒克還老神在在地毫無顧忌地繼續笑。
衆漢子也是得到上面的吩咐,心知不能跟這野人一般見識,只得恨恨地將木桶擡了上去。
經過這麼一折騰,舒克也不想再洗一次了,在衣櫃中找了幾件衣服穿了起來,沒想到真幹壁這小白臉的衣服倒都是上等貨,這時白白便宜給了舒克。
隨後舒克又找來一把匕首,將滿臉蓬亂的鬍鬚刮乾淨,並將頭髮也削得只有一指來長,望着鏡中的自己拾掇後的模樣,舒克終於滿意地點了點頭。
鏡中的自己雖然談不上多麼英俊瀟灑,但如同刀削筆劃般精瘦的臉,顯得頗爲英氣颯颯,加上濃眉劍目,配合被太陽曬得猶如古銅色澤的皮膚,早已沒有了少年青澀的感覺,而是一種成熟的穩健。
(端午佳節倍思親,親人們在歡度佳節的時候,可別忘了繼續支持老衲,老衲給你們立長生牌啦!咔咔咔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