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聲音夾雜的太多的失望還有絕望,“南苑的那隻箭,是王爺射的吧?”
那猶如幽靈的影子,淒涼的聲音,讓前面的那個男人不得不立住,心裡某種異樣的情緒浮起,手,下意識的握緊了。
“王爺的箭術,若離可是領略過的。” 他的沉默,讓紫若離低沉笑着,“也對,司馬烈可以拿若離的性命來做賭注,王爺怎麼不可以呢?”
似乎有一種東西橫亙在兩人之間。
他一言不發,似乎有點心虛,紫若離悲涼一聲,“王爺這樣做,至少,讓若離看清了,在王爺心裡,若離是一個什麼樣的人。”
“你說,你在本王心裡是什麼人?”許久不說話的他吐出的語氣都是粗噶的,轉過身子,一雙犀利的眼睛直視着她,聲音略略提高,“你敢對本王說,在你的心裡,除了本王,就沒有人住進去過?”
她的身子很虛弱,再加上內心的某一種憂傷,讓她的嘴脣越發的變得蒼白了。
“他不在了,你不是很傷心,很傷心嗎?就是如此的——”
“不要再說他的事!”紫若離忽然怒吼一聲,“蕭別君,我告訴你,我心裡是曾經有過他,可是那是曾經,我好不容易已經要將他忘記了——”
“好不容易纔忘記?”蕭別君聞言,發出一聲淒涼的笑聲,“所以就是說,他在你的心裡很深很深吧?”
房內充斥着滿是藥的味道,只要讓人一聞,便知道那是安胎藥的味道,他似乎隱約的聞出來了,然後走到她的軟榻之前,一隻手用力的揮開了她牀前的簾幔。
紫若離並沒有因爲他粗魯的動作而驚住,只是默默的坐在軟榻上,看着他火熱的注視,她挪動了雙腳,直到雙腳踏到冰冷的地上,緩緩的站起身,瘦弱的身子與他的身子越加的靠近,擡起頭,在他耳邊,一字一句的說,“如王爺所言。”
他的手握着她冰冷的手腕,紫若離掙扎,“你放開我!”
他的手很是利落的抵住她的手脈,在那一刻,感覺到了她微弱的脈搏時,忽然臉色大變,看着她的臉,一臉的平靜,“孩子,是誰的?”
他的話,讓她驚醒,原來從始至終,蕭別君都不會相信這個孩子是他的,因爲有種絕望,她已經開不了口,說是他的,她真可笑,竟然癡心妄想的用一個孩子挽回他們之間的局面。
“因爲你的孩子,才能在周陽過得那麼好?”待紫若離聽出了他的言外之意,咬着牙,開口 “這個孩子,已經有四個月了。”
蕭別君立住眼神看着她的眼神,“如果這個孩子是本王的,你就不會那麼絕情的離開了景陽,而你離開了,就代表着——”
紫若離揮給了他一巴掌,將他的話生生的遏制住,“告訴王爺,這孩子是到周陽,我才知道有的,王爺,會相信嗎?”
“或許你跟本王歡好的時候,想的還是他。”他的話讓紫若離驚住了,因爲被他說中了,她沒有一點反駁的意思。
她的反應,讓他怒吼,“既然你想的他,那你有什麼可以向本王證明,這個孩子是本王的!”他雙手一揮,將她推到了自己看不見的地方!
原來,這些日子,她從心裡想的還是那個他!可笑的是自己,竟然還在擔心她的安全!
他的憤憤離去,再也不回頭的消失。
她手中的手絹掉落在地,在他堅定而去的那一刻,眼角不爭氣的滑落一滴淚水下來,“王爺既然對我無心,爲何還要冒着危險來皇宮?”
那個身影並沒有停下,不知道是沒有聽到她的這句話,或許是已經不想跟她說任何的話了,他毫不猶豫的走了,紫若離垂下頭,嘴裡喃喃念道,“王爺難道是來看,若離死了沒有?”
再也沒有回頭了,那日傷害他後,他就再也不會回頭了。
她那日堅決的離去,傷害了兩個人,間接的也傷害了那個未出生的孩子。
體力不支的紫若離忽然跌倒在地,任憑淚水不停的流下,那個身影已經不在了,門外的侍衛聽到了響聲,匆匆而來。
司馬烈在士兵的通報下,衝到了她的住處,看着她虛弱的樣子,將她抱在懷裡,黑暗中卻沒有看見她眼角垂掛的眼淚,只是心急的喊着,“快傳太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