蕭別君很快的就投入了火場中,完全沒有一點的猶豫,沒有一絲的恐懼,因爲他要找她。
在火場中,他很快就認出了那抹身影,於是腳步加速的往她走去,扶起她,周圍忽然有了一種很熟悉的味道,她回過頭,沒想到是蕭別君,“你怎麼來了?”
“不要說了,快走。”蕭別君將她抱了起來,要出去,可是紫若離拉住他,“不要扔下我爹!”她幾乎是哽咽的,因爲她已經將他當成是自己的親爹了。
蕭別君斜眼看着在一旁躺着的紫城毅,他可以就這樣將他扔在這裡,然後被火燒死,從今以後周陽就沒有紫城毅這個大將軍了,也沒有人會再跟他作對了,可是他沒有這麼做,因爲,他再恨他,也是紫若離的爹。
蕭別君迅速的將紫城毅背上身,一手拉着紫若離,就在要出展家的時候,忽然一大塊的木板落下,即將就要壓在紫若離的身上——
蕭別君眉毛一皺,動作很快的將紫若離推到一邊,然後那塊木板很是無情的就倒在他身上!火在他衣袖上無情的燒着,甚至還帶着一點肉被燒焦的味道,紫若離看着他的傷口,忽然吐出一句,“你受傷了!”
他身上的疼痛,因爲紫若離眼眸裡印出的心疼而全部瓦解了。
“快出去,不然火再燒起來就來不及了!”他完全不顧疼痛的,加快了腳步,隨即很快的帶着他們出來了火場。
四處都傳來了木柴即將要燒燬的聲音,還帶着一絲絲的轟塌聲,她轉過頭,直直的看見,展成風正站着展家的火堆中,隨即大火很快的將木板都燒燬了,悉數掉了下來,而他的面容越來越遠,越來越遠,意識到他真的會死在裡面,連忙喊道,“展成風!你快點出來!”
他舉起一隻手,隨後,在紫若離驚恐的眼眸下,整個展家轟的一聲全部倒塌了,展成風,那個總是面帶着憐惜的面容,就這樣徹底的消失在了衆人的眼線。
展成風,消失了。
紫若離看着他不再有的身影,爲什麼會那麼不捨?她忽然只覺得眼角好像要流下一滴淚下來一樣,緊緊的抿着嘴脣。
司馬烈已經看不見那個毒人到底去哪裡了,或許他已經死了,或許,他又福大命大活了呢?他剛纔就可以殺死他的,可是就是蕭別君這個程咬金壞了他的好事!
待他們都離開了火場,司馬烈的眼光才一直落在紫若離的身上,可是她從火場出來之後,一眼都沒有看他,因爲她的整顆心都在紫城毅的身上。
紫城毅的傷再加上濃重的煙嗆得,出了火場纔開始不停的咳嗽着,不停的咳血出來。
“快看紫將軍的傷勢如何。”司馬烈忽然扔下一句話,士兵要上前去查看紫城毅的傷,就在要靠近的時候,紫若離憤憤將他的手揮走,“貓哭耗子假慈悲。”
蕭別君上前,將一顆藥丸放到了他的嘴巴里,紫城毅不假有它的就吃了下去,紫若離問着,“你給他吃什麼?”
“總之不是要他命的東西。”蕭別君說的話,好像是紫若離害怕自己會給紫城毅吃什麼毒藥一樣,他絕對不會像司馬烈一樣,做出這種卑鄙無恥的事情出來。
“好狠的心啊,皇上——”紫城毅吃了那顆藥丸,可能是因爲情緒太激動了,指着他冷酷的臉,吐出一句話,“我紫城毅爲周陽勞心勞力,沒想到皇上竟如此待老臣!”
他的話還沒有說完,隨即又吐出一口血,睜着大大的眼眸,忽然緩緩閉上,那一刻,紫城毅整個人昏了過去,紫若離推着他,“爹,爹!”
“他吃了藥會昏迷一陣子。”蕭別君一手將她的手握住,紫若離感覺他的手好溫暖,忽然傾斜過身子,將頭緩慢的靠在了蕭別君的肩膀上。
他們兩個人甜蜜的樣子全部攝入到了司馬烈的眼孔裡,他緊緊握着手掌,隨後對着身後的士兵冷冷說道,“快將紫將軍送回將軍府。”他的聲音好小聲,似乎自己的壞事被人知道了一樣。
“是,皇上!”
紫城毅不一定會死,如果他沒有死的話,他很容易會反擊的,好像想起了什麼一樣, 司馬烈忽然對着身後的隨從,語不高聲的說道,“你們聽好了,剛剛朕說的是,除了紫家一家外,全部殺無赦,聽見了嗎?”
“皇上,你明明說的是除了紫若離——啊——” 那個人纔剛剛說完,司馬烈很是殘忍的斬下了他的腦袋,隨後又是對着那些驚恐的士兵冷冷一聲,“你們,聽到了嗎?“
“是,是皇上,屬下都聽見了,剛纔你確實是說,是要救紫將軍的。”士兵因爲害怕他會殺人,隨後便跪在地上,一直重複着這句話。
“很好。”司馬烈露出了得意的笑容,一擡起頭,就看見蕭別君的衣裳被火燒了好幾個洞,可是那雙眼睛似乎要穿透他的心思一樣。
“蕭王爺,傷勢如何?”司馬烈假裝關心的問了一句,蕭別君只是笑而不語,蹲下身子,看着紫城毅 心裡卻不停的在想着,司馬烈,這個男人的心到底是什麼做的?
“快點回府。”蕭別君完全不去理會司馬烈一直投射而來的目光,而是很快的將自己的馬兒引到了自己所處的地方,隨後將紫城毅送上馬,一手環抱着紫若離,手一拉繮繩,不去看他,“皇上,微臣告退!”
司馬烈站在原地,很是狼狽的看着那兩個身影越來越遠,然後再回過頭,看着那個被大火燒得幾乎沒有的展家,心裡忍不住一緊。
今日這場戰爭,按理說應該說是他贏了,因爲他到最後還是殺了那兩個人,可是爲什麼,他卻覺得自己纔是輸得更慘的呢?
爲什麼?因爲,紫若離的心終究還是到了蕭別君那一邊去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