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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972章 還長在頸子上

第972章 還長在頸子上

峻王緩緩起身,站出兩步行禮,含笑道,“去歲臣揮兵攻打黑巖時就曾說過,要攜黑巖國國君首級爲皇上賀壽!”

首級!

聽到這兩個字,夫人、小姐們頓時一陣驚呼。

他不會真的把那血淋淋的人頭搬來,當殿獻壽吧?

宇文青峰也微微皺眉,說道,“峻王,這殿上可是有許多女眷,不許胡鬧!”

“是!”峻王含笑躬身,轉身向殿中一望,說道,“夫人、小姐們倒不必驚慌,那黑巖國國君的人頭本王雖然帶來,可還長在他的頸子上,想來不至於可怕!”

長在頸子上……

那能叫人頭嗎?

夫人、小姐們瞠目。

可是不去管身子,好像那也只能叫人頭,總不能叫豬頭吧?

殿上衆人一寂之後,有幾府的少年公子忍不住笑出聲來。

莫寒月也覺好笑,不禁輕輕搖頭。

剛纔還心中暗贊他變的持穩許多,怎麼這會兒,又是故態重萌。

宇文青峰向他一瞪,說道,“怎麼年長兩歲,還是這副憊賴模樣!”語氣倒是變的緩和,臉上露出些笑意。

景郡王也不禁輕輕搖頭,含笑道,“峻王,既然黑巖國國君的人頭還在頸子上,你又說來做什麼?”

峻王微微一笑,向上行禮,說道,“皇上,黑巖國國君的人頭臣雖沒有摘下,人卻已經帶來,就將他當成賀禮,恭祝皇上萬壽延年,江山永固!”說完也不向皇帝請旨,向外喝道,“帶上來!”

隨着他的喝聲,只聽殿外鎖鏈聲“噹啷”聲響,兩名侍衛已押着一個年約四旬,身形清瘦的中年男子進來,牽到殿中,在他肩上重重一推。

清瘦男子踉蹌幾步,也不掙扎,順從跪倒,伏地磕頭,說道,“見過……見過大梁皇帝!”

宇文青峰揚眉,問道,“你就是黑巖國國君?”

清瘦男子不敢擡頭,以是以額觸地,顫聲道,“是……我……我正是婁嶽!”

“皇上面前,什麼你啊我的?”一名侍衛低喝,一腳將他踹倒。

婁嶽哼都不敢哼一聲,忙連聲稱是,仍爬起來伏跪說道,“罪……朕……是……是婁嶽!”

什麼叫罪朕?

這個詞一出,殿上倒有不少人笑出聲來,饒是景郡王端穩,也忍不住莞爾。

確實也是,爲官者獲罪,自稱“罪臣”,百姓獲罪,自稱“罪民”,這一國之君落到這個地步,還當真不知道該如何自稱。

宇文青峰見一國之君伏跪自己腳下,嚇成這副模樣,也覺胸懷大暢,向峻王一望,笑道,“峻王,雖說這婁嶽身份尊貴,如今也不過是階下囚,你將他當成賀禮,朕要來何用?”

峻王微微一笑,說道,“皇上壽辰,臣豈能如此兒戲,自然不止是他!”說完又揚聲道,“西征諸將,爲皇上賀壽!”

隨着他的喝聲,西征將軍以羅越、羅進兄弟爲首,包括羅雨槐在內,分成兩列隨後而入,越過婁嶽在殿中單膝跪倒,齊聲道,“恭祝皇上生辰,萬壽無疆!”

峻王從羅越手中接過一個紅綢蓋着的托盤,一甩袍擺當殿跪倒,揚聲道,“臣宇文峻以黑巖國千里江山爲賀,祝皇上萬壽無疆!”話聲一落,一手拽掉托盤上的紅綢,露出一枚赤金印信。

“祝皇上萬壽無疆!”

“祝皇上萬壽無疆!”

……

羅越等人齊聲高呼,聲震殿宇。

殿內頓時一片沉寂,所有的目光,都膠着在峻王手中的托盤上,一時間,竟似喘不上氣來。

難怪西征衆將沒有和衆臣一起上殿,原來是等着替峻王告聲勢。

莫寒月不禁好笑。

只是,旁人也倒罷了,能讓羅越也陪着他胡鬧,倒是令人驚奇。

笑過之後,一雙眸子卻鎖上宇文峻手中的托盤,笑意凝在脣角。

黑巖國的千里疆土!這不單單是一份賀禮,這是一國的滅亡,千里江山從此易主,黑巖國這個名字,過了今日,也終究會變成史書上微不足道的一筆。

宇文青峰俯首下望,任他再不喜峻王,此一刻,這樣一份賀禮擺在面前,仍然心頭怦動。

他宇文青峰一生所願,就是做這天下之主,如今黑巖江山盡數歸入大梁版圖,又豈能不喜。

微微點頭,擺手道,“峻王辛苦,各位將軍辛苦,平身吧!”

“謝皇上!”峻王與衆將同應起身。有小太監趕來,接下峻王手中的托盤。衆人見皇帝示意賜座,再施一禮謝過,退至殿側案後入座。

莫寒月見羅雨槐不來女賓席,卻徑直坐在孫凌之下,不由微微揚眉,眸中露出一抹喜色。

看來,她已以軍功受封!

感覺到她的眸光,羅雨槐也擡頭向這裡望來,眼睛微眨,露出一抹淺淺的笑意。

此時丞相衛東亭上前一步,躬身道,“恭喜皇上!賀喜皇上!皇上恩威天下,峻王立此奇功,實爲我大梁之福,天下之福!”

這馬屁拍的可真是時機!

衆臣恍然回神,也連忙跟着道,“皇上恩威,大梁之福,天下之福!”

宇文青峰笑容滿面,點頭道,“不錯!不錯!峻王西疆一戰,聲震異域,揚我國威,就賞黑巖國兩個州郡做封地罷!”向墨浩林一望,說道,“黑巖之地,怕是墨尚書最爲清楚,就挑兩處相鄰州郡給峻王,三日內報上戶部!”

“臣領旨!”墨浩林應命。

衆臣一聽,忙紛紛向峻王祝賀。而莫寒月、景郡王等人都不禁心中暗暗冷笑。

封地?

峻王這一回朝,怕再難有離京的機會,縱然是黑巖國最富庶之地,也不過是每年給他峻王府添些錢糧罷了。

只是這些話,雖說心知肚明,可是又有誰能說出口來?

宇文青峰看看仍然跪伏在地的黑巖國國君婁嶽,倒有些爲難。若說這亡國之君,自然不是囚禁就是流放。可是此刻是在他的生辰大宴上,倒一時不知道要把此人放在何處。

衛東亭最擅察顏觀色,等到恭賀聲漸漸靜下,又躬身道,“皇上,小小黑巖,膽敢犯我大梁江山,今日皇上壽辰,恰黑巖國君來歸,何不令他爲皇上當殿獻印拜壽,斟茶侍酒,以逞國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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