莫寒月點頭,跟着淡淡一笑,說道,“雖說是十一相助二哥,可也是爲了自個兒,若二哥只是瞧着小姐的美貌去,十一可不願插手!”
“當然!當然!”衛敬飛連忙點頭,說道,“我相府詩書傳家,自然要與一府將門聯姻以做支撐。這將門中,自然以嫡長女最好!”
莫寒月聽他領會,這才輕輕點頭,說道,“就是這兩條,二哥只要說出人來,十一當爲二哥圖謀!”
衛敬飛聽她一口應承,興奮的身體僵硬,嘴脣打顫,好半天才道,“若當真能迎娶將門嫡長女,日後十一妹妹但有所命,二哥無不依從!”
莫寒月微微一笑,說道,“二哥不要食言纔好!”
衛敬飛連連點頭,自個兒興奮許久,才又皺眉道,“那許多小姐,往日並沒有什麼來往,又不知誰更好些?”
心裡暗暗尋思。此次伴駕前來的小姐,倒有一半出自將門,而身爲嫡長女的,總有十幾位,再除去孫靈兒等年紀幼小的,還有五、六人可選,這幾人中,總要再選個美貌的纔好!
莫寒月慢慢呷一口茶,淡道,“明日馬場習馬,二哥有的是機會結識各府小姐,倒不急在今日!”
也就是說,可以慢慢選!
衛敬飛大喜,起身向莫寒月一揖到地,說道,“若果然事成,二哥必爲妹妹肝腦塗地,在所不辭!”
莫寒月在他起身時就已防備,摒住呼吸,避過那一股騷臭味兒,略停一瞬,這才道,“二哥記着就是!”
肝腦塗地?
這可是你說的!
莫寒月冷笑。
衛敬飛自個兒正在興奮中,又哪裡有空理會她那話中之意,再閒聊幾句,就起身告辭。
第二日一早,莫寒月用過早膳,徑直換上騎馬裝。丹楓一邊服侍,一邊皺眉道,“小姐,還是奴婢跟着去罷!”
莫寒月輕輕搖頭,說道,“旁人的丫鬟必不會騎馬,也沒有那許多御馬可用,你就是跟去,也不能跟着我!”見她一臉擔心,微微一笑,說道,“你放心,小靜安王和羅大公子都在,還怕我傷着不成?”
丹楓抿脣,輕聲道,“小靜安王自會跟着謝貴人,羅大公子和羅三公子有四小姐、五小姐,雖說咱們府上有二公子……”話說半句不說,微默一瞬,才道,“怕還不如沒有!”
“嗤……”莫寒月笑起,輕輕點頭,說道,“縱然他無用,自然還有旁人,你放心就是!”
夏兒卻皺眉道,“小姐,怕別府的小姐們仍是去馬場換衣裳,你就這個樣子出去,豈不是被人笑話?”
莫寒月瞅她一眼,說道,“旁府的小姐,不過是去習騎馬,你家小姐卻是必定要去賽馬的!”
“那又如何?”夏兒噘嘴,說道,“習馬也好,賽馬也罷,總不能丟了顏面。”
莫寒月聽她說出“顏面”二字,忍不住一笑。
這個夏兒,什麼時候得了侯氏的真傳?
丹楓卻搖頭道,“夏兒,小姐們習馬,有公子們護着,自然不打緊。可是我們小姐去賽馬,若是習馬不精,摔下來可不是小事。”
夏兒一聽,嚇的小臉兒慘白,抓着莫寒月手臂不放,說道,“怎麼賽馬還會摔下來?那小姐還是推掉的好!”
莫寒月向丹楓一望,好笑搖頭,說道,“又哪裡就會摔下來?你不要聽你丹楓姐姐嚇你!再說,賽馬之約,是我應下,我若不去,豈不是更加丟臉?”
夏兒小臉兒頓時一垮,哭喪着臉道,“那小姐定要好好習馬纔是!”
“知道了!”莫寒月伸手在她鼻子上一捏,說道,“走罷!”帶着她徑直出門,向馬場去。
馬場上,衆公子已經齊集,各府小姐也已大半到齊。見莫寒月前來,有人微微撇脣,說道,“這位十一小姐好大的架子!”
“區區庶女,不懂規矩罷了!”另一位小姐接口。
“庶女?”不遠處的孫靈兒聽到,不禁冷笑,說道,“哪一座府上有皇上御口賜名的庶女?張大小姐倒是說說!”
張大小姐被她說的一噤,咬脣道,“縱然是皇上賜名,相府給她一個嫡女的身份,總是庶出,有失教養!若不然,爲何這般時辰纔來,讓旁人等着她!”
孫靈兒好笑,說道,“怎麼,張大小姐在這裡是在等十一小姐嗎?再說,十一小姐的生母可是澤州府湖水墨家的人,不知張大小姐的母親可能相比?”
張大小姐的母親雖然也是出自世家,卻只是小族,哪裡能和湖水墨家相比?被孫靈兒一頓搶白,頓時說不出話來。
此時莫寒月已走到跟前兒,笑着與衆人見禮,說道,“昨兒尋出來的騎馬裝,這丫頭今日瞧見,非說不好,才又另尋,耽擱些時辰,教姐姐們久等!”
羅雨槐笑道,“謝姐姐還不曾到,打什麼緊?”向她打量幾眼,掩脣笑道,“這一打扮,怎麼瞧着更加瘦小?”
莫寒月生的瘦弱,個子又小,尋常的衣飾繁複,看起來還不至於如此單薄。如今這騎馬裝一穿,就越發顯的小小的一個人兒。
莫寒月聽她取笑,也不以爲意,抿脣道,“任十一如何打扮,又怎麼比得過各位姐姐,還是隨意些兒,自個兒輕便!”
景郡王立在不遠處,聞言向她略一打量,果然見她小小的身子瘦瘦細細的,加上頭頂夏兒撐着的大傘,越發有趣,不禁低笑出聲。
笑聲未落,就聽不遠處一聲低笑,說道,“十一小姐這一打扮,倒像是土裡剛剛長出的一隻小蘑菇!”
衆人回頭,就見峻小王爺摺扇輕搖,眉眼含笑,一搖一晃慢慢向這裡走來。
被他一說,小姐、公子們的目光都落在莫寒月身上,瞧瞧那把大傘,再瞧瞧傘下的人兒,都不禁笑出聲來。
莫寒月不以爲意,福身向峻小王爺一禮,說道,“峻小王爺好早,不知是醒着,還是夢遊?”
有這會兒夢遊的嗎?
只是昨日峻小王爺還說怕攪了好覺,如此一說,又似乎沒錯。
只是峻小王爺縱然是個空殼子王爺,也總是天潢貴胄,衆公子、小姐雖覺好笑,卻忍着不敢出聲,謝霖、羅越等人與宇文峻相熟,都忍不住笑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