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個臭丫頭……”
長春宮內,佟貴妃憤憤不平的捶着桌子:“她是故意的,知道皇上要來,故意引本宮說出那種話來。”
她身後站着的老嬤嬤不敢說什麼,只是小心的遞上一杯水來。
佟貴妃接過來喝了一口,把杯子放下,咬牙道:“死丫頭,仗着皇上寵愛就敢在宮中橫行,早晚有一天,本宮得收拾了她。”
那老嬤嬤低頭,心裡是極不同意佟貴妃這種說法的,話說,佟貴妃和天瑞公主交手幾次了,從來都沒有佔過上風,就這樣的情況,她早就該改變一下了,天瑞公主和她也沒有什麼利益上的衝突,幹嘛非得過不去啊?
老嬤嬤不理解佟貴妃心裡的想法,卻也不敢再規勸什麼。
佟貴妃一屁股坐下,看了一眼老嬤嬤,輕笑出聲:“我讓你安插在出使隊伍裡的人手都弄好了沒?”
“是”老嬤嬤點了點頭:“奴婢照娘娘的吩咐,全都安插好了。”
“這就好”佟貴妃笑的極得意:“天瑞不是利害麼,不是得寵麼,現如今皇上把她指給那麼一個人,又讓她未來的額駙帶人出使歐羅巴,那可是遠隔萬里呢,誰知道路上會不會遇上什麼麻煩,誰又清楚忠靖侯會不會爲國捐軀了呢……”
佟貴妃的笑聲裡含了幾分冷意,聽的老嬤嬤身上都寒冷了幾分,忍不住要機靈靈打個寒戰的。
佟貴妃也不理會她,繼續笑道:“本宮倒要瞧瞧,天瑞若是成了望門寡,會是怎麼樣的?皇上那般愛面子,萬不會爲了一個女兒,影響聖明君主之名的,絕對不會讓天瑞再嫁她人,到時候,她這一世孤苦伶仃,哼哼,結果,怕比本宮也不會好到哪去的。”
聽着佟貴妃這麼的害天瑞,那是即使自己去死,也絕對要拉天瑞墊背的態度,老嬤嬤又心寒了幾分,頭垂的更低,連口大氣都不敢喘。
佟貴妃在長春宮詛咒天瑞,康熙帶着保成幾個回了乾清宮,保成等其他人告退之後,一掀袍子跪在地上,嗑頭道:“皇阿瑪,兒臣有事情要稟告。”
康熙才坐在龍椅上要喝茶,卻見保成來了這麼一出,也只好放下茶杯,一擡手:“有什麼事情起來再說,朕聽着呢。”
保成小心站了起來,走到康熙跟前小聲道:“皇阿瑪,前段時間兒臣遭人陷害,差點名聲盡毀,最近才查出真兇來,兒臣思來想去好幾天不知道如何是好,特來請教皇阿瑪。”
“哦?”一句話,讓康熙極重視起來,皺起眉頭:“你倒是說說,是哪個人如此大膽,敢陷害你?”
保成從懷裡摸出一張紙來,恭敬的遞給康熙:“皇阿瑪請看……”
康熙接了過來,仔細看了半天,這臉上越發的變了顏色,到最後,直接把那紙撕的粉碎,往桌上一拍,怒道:“毒婦,賤婦,竟然如此陰毒,想出這般……”
“皇阿瑪……”保成上前一步,伸手替康熙拍背:“皇阿瑪息怒,這事情兒臣並沒有什麼損失,不提也罷,只皇阿瑪萬不可太過生氣,小心傷了身體。”
保成一副小心退讓狀,表現的非常膽小謹慎,倒是讓康熙更加的生氣,都是這個佟氏,整天不幹正事,不是挑撥離間就是陰謀害人,若再容忍此人,指不定他的兒女都得給這賤人害了呢。
思及此,康熙扭頭看向保成,就見他關心的看着康熙,嘴裡直道:“兒臣前幾天就已查明真相,可是法蘭西國的大使還在,兒臣怕皇阿瑪分心,便沒有說給皇阿瑪,免得宮中再出什麼事情,讓番邦見笑,今兒終於那使臣們都走了,兒臣纔來告訴皇阿瑪,不管如何,佟貴妃都是您的貴妃,也是兒臣們的長輩,兒臣或是以前對她有什麼不恭敬的地方,讓她生了兒臣的氣,才使出這種手段來……”
保成越說,頭越是低垂,聲音也有些哽咽:“兒臣年紀小,若果然做事情沒有考慮周全,得罪了佟貴妃,那是兒臣的不是,是兒臣有負皇阿瑪教導,兒臣給皇阿瑪請罪……還請皇阿瑪爲了宮中祥和,大事化小,小事化了。”
康熙眉頭皺的死死的,聽着保成一點點把話講完,這心裡啊,忒不是個滋味了,這個佟氏做事太過陰毒了,保成一個孩子,能有什麼地方對不住她?至於這麼把保成往死裡整麼?再者說了,保成就是有什麼不是,有他教導,有太后教導,也輪不到佟貴妃來埋怨吧。
越想,康熙心裡怨氣越大,這火氣就忍不住要往外衝,再瞧一眼保成那可憐巴巴的樣子,就感覺很對不住保成,讓他小小年紀受此折磨,瞧把孩子給嚇的,膽都快破了。
一拍桌子,康熙站起來,大聲道:“朕知道了,你先回去,這件事情交與朕,朕必給你一個交代。”
“是”保成應了一聲,後退幾步要出殿,等走到門口的時候,又轉過身來道:“皇阿瑪不必着急處置,這幾天皇阿瑪也累着了,可要記得多休息,保重身體要緊。”
保成一番關心的話,讓康熙心裡很受用,越發的恨起了佟貴妃。
等保成出去之後,康熙大聲道:“樑九功……”
也不知道在哪個角落裡鑽着的樑九功應聲出來,站到康熙身邊,一臉笑意:“皇上有什麼吩咐?”
康熙瞧他一眼,一臉的高深莫測,等了一會兒,就在樑九功心裡發毛的時候,這才道:“今天的綠頭牌也不用端了,就讓佟貴妃侍寢吧。”
“是”樑九功應了一聲,腦子裡記了下來,雖然不知道爲啥子多年無寵的佟貴妃今兒得了眼,可是,心裡總是有種不好的預感,就感覺吧,佟貴妃的日子長不了的。
樑九功下去傳旨,康熙坐在乾清宮內,身體靠在椅背上,揉揉額角思量着,今年又是大選年,也該讓佟家再進一個女孩子了,佟氏無才無德,又沒有容人之量,且先捏個錯處圈起來,等到佟家女孩子進宮,便狠狠的處置了她。
康熙自認爲對佟氏已經很容忍了,多年來雖然不待見她,可也沒怎麼給過她沒臉,可就是這樣,佟氏全越發的登鼻子上臉,竟然要對太子下手,太子什麼人,國之儲君,這真要讓她做成了事,朝政動盪不說,民間怕也不能安生,自有一番亂子要生的。
就佟氏這種小家子氣,只着眼於自己利益,太過自私自利,心眼又窄又陰狠的人,根本就沒有資格做貴妃的。
康熙忍不住又想到了死去的赫舍里氏,赫舍里氏是真正的母儀天下的料了,不但大方利落,更心胸寬廣,眼光也看的遠,真真的賢內助,賢良之後,可惜了,自赫舍裡去世之後,這宮裡再尋不出一個知心人來,那些女人,只知道爭權鬥利,沒有一個是實心裡關心他的。
一時間,康熙感觸良多,就感覺很是孤寂無助,想到保成和天瑞,這才感覺有一絲溫暖。
握了一下手,康熙攤開來,自語道:“天瑞丫頭啊,朕胡亂猜疑你是朕的不是,朕今日就在此發誓,自此之後,沒有任何一個人能夠傷到你和保成,朕絕對不會允許……朕……也不可以”
那長春宮內自得了旨,一個個的都是喜氣洋洋的,宮人穿梭不停,一會兒給佟貴妃尋漂亮衣服,一會兒給她尋新鮮的首飾,一下午都沒個消停。
到了晚間掌燈時分,佟貴妃就左盼右盼康熙駕臨,等了好長時間,天都黑透了還沒看到康熙的影子,倒是等來幾個小太監。
那小太監上前給佟貴妃請了安,一臉笑容:“娘娘,還請您淋浴,奴才們拿毯子等着呢,這就背您去乾清宮。”
什麼?佟貴妃騰的就站了起來,帶着長長甲套的手一下子指到小太監臉上:“什麼?你再說一遍,怎麼回事?皇上不來長春宮就寢麼?”
那小太監也不害怕,繼續笑道:“皇上煩忙,哪裡顧得上來,讓奴才們來背娘娘的。”
一下子,佟貴妃就倒坐在椅子上,這是怎麼一回子事?
她身爲貴妃,又是在宮中沒有皇后的情況下,她的位份是頂頂高的,自然可以不像那些小貴人、常在、答應之類的,要沒尊嚴之極的背到乾清宮,躺在那麼多人躺過的龍牀上侍寢。
之前康熙召她侍寢都是到長春宮來,佟貴妃也自覺高人一等,很是看不起那種被背宮的妃子們,現如今,她也成爲了這背宮妃子中的一人,佟貴妃就感覺很屈辱,她寧可不要侍寢,也不要如此。
佟貴妃想說點什麼,卻也不知道要說啥,皇上的話就是金口玉言是容不得人反駁的,她若是說出反對的話來,怕連命都會丟掉的吧。
恨恨的咬了咬牙,佟貴妃自去吩咐人準備水淋浴,洗完了澡,赤着身子站在屋裡,由小宮女們拿毯子捲起她來,被小太監背在背上就這麼去了乾清宮。
乾清宮東暖閣的一個小房間裡,佟貴妃被扔在那裡鋪着明黃牀單的炕上,早有小宮女扯過被子給她蓋好,又福了福身子,笑道:“娘娘請稍等,皇上這會兒還在批摺子,怕要再過一會兒才能來了。”
乾清宮裡伺侯的人都是高人一等的,佟貴妃雖然身爲貴妃,卻也不敢得罪,只好陪着笑臉向小宮女說了幾句話,才讓人退下。
康熙不過來,佟貴妃只好直挺挺的躺着,睜着眼睛數那被子上的花紋,睏乏的很了也不敢睡覺,就這麼一直睜眼到了半夜,卻都沒見到康熙的身影。
佟貴妃急了,想要問問,卻哪裡找得到人,沒辦法,只好等着了,實在忒困的慌了就拿勁的掐掐她的胳膊腿,身上都被掐出了青紫痕跡來,這才趕跑睏意。
一直到天亮,佟貴妃都沒等來康熙,眼瞧着陽光從窗子裡射進來,這纔有小宮女進門,陪着笑臉道:“娘娘,昨兒夜裡皇上一直批摺子到天亮,實在委屈了娘娘……”
佟貴妃氣的狠了,卻也不敢發作出來,只好臉上帶着笑容,請小宮女替她取衣服來,自己穿好了衣服回長春宮補覺。
她這裡纔回到自己寢宮,腦袋還沒沾到枕頭上呢,慈寧宮那邊就有人傳她去,說是太后召見,沒辦法,佟貴妃只好換了衣服去,哪知道,太后是讓她幫着一起數佛豆的,她累的很了,卻也不敢說不做,拖着疲憊的身體陪着太后跪在地上一顆顆數着那佛豆,聞着佛香,不由的就想要睡覺。。.。
第二二零章蒙古的那些事 早晨金色陽光透過淺色窗簾照射進來,給天瑞身上也渡了一層金邊。
天瑞懶洋洋躺在牀上,卷卷被子翻個身,卻很不願意起牀,就覺得渾身沒有力氣的感覺,做什麼都沒有精氣神。
伸了伸手臂,絲滑睡衣順着胳膊滑了下來,露出一截細膩潔白的小臂來,天瑞把胳膊放在被子外邊,扭頭聽窗外鳥兒的鳴叫聲。
陳倫炯出使已經有好幾天了吧,也不知道現如今船行駛到了哪裡,會不會有什麼麻煩事?
東想西想的,天瑞又閉了眼睛,想要再補一覺,之前陳倫炯在的時候她也不覺得怎樣,反正她說什麼話,他都會聽的,她想要做什麼事情,他都會很好的做到,讓天瑞覺得這人可有可無,是招之即來揮之即去的那一種。
就連陳倫炯去邊關談判之前她都是這種想法,哪知道,一次談判差點要了他的命,倒是讓天瑞對他重視起來。
這次,陳倫炯遠渡重洋,也不知道多少年月才能回來,他這一走,天瑞就好像丟了魂似的,很是打不起精神來。
她這才感覺到了不同,說實在話,天瑞現在就感覺陳倫炯這人吧,就跟空氣一樣,當他在你身邊時,你不會在意,也不會重視,就感覺是理所當然的,可是,一旦這人離開,就會覺得很彆扭,做什麼事情都是縛手縛腳的,纔會感覺,離了這人是不成的。
又翻了個身,天瑞實在睡不着,也不願意動彈,就躺在牀上數羊,數了一會兒竟是越數越精神起來,索性擁被坐了起來,叫冬末進來服侍她穿了衣服,下牀坐到梳臺前,一邊對着鏡子看冬末給她梳頭髮,一邊問:“昨兒晚上皇阿瑪又召佟貴妃侍寢麼?”
一聽這話,冬末一撇嘴,有些埋怨道:“可不是麼,也不知道皇上是怎麼想的,一連好幾天了,連着召佟貴妃侍寢,公主可是沒見,這後宮都快被醋給淹了呢,到處是一股子酸味。”
說着話,冬末似乎是想到什麼似的,快言快語道:“佟貴妃也是的,侍寢就侍寢吧,拿來顯擺什麼,這幾天妝都化不好,總是帶着一副黑眼圈的樣子,走起路來也是柔柔弱弱的,和人說話都怕風大閃了舌頭,別人一說什麼,她就說她累狠了,要休息,就怕別人不知道皇上……”
“閉嘴”天瑞聽冬末這話說的不像了,沉聲說了兩個字,又瞪她一眼。
冬末也醒過神來,吐吐舌頭,對天瑞討好一笑:“公主,是奴婢多嘴了,這也就是當着公主的面奴婢纔會如此說的,在外邊,奴婢可是不敢呢。”
天瑞扭頭,也不管那頭髮梳沒梳好,直接拿手一點冬末的頭:“你這丫頭,說話總是顧前不顧後的,若再不改改,總有一日怕要跟着倒黴的。”
冬末呵呵傻笑:“不是有公主嗎,奴婢就只跟着公主,公主去哪裡,奴婢也跟着去,總不會有事的。”
天瑞無奈搖頭,這丫頭就這脾性了,是改不了的,也難得的很,在深宮中還有這樣直脾氣爽快人,瞧起來讓人很是喜愛,罷了,有她一日,便護這丫頭一日的周全吧。
她這裡正說着話呢,就見春雨掀簾子進來,一見天瑞起牀,趕緊把盤子放好,過來替天瑞挑撿首飾,一邊笑道:“公主今兒氣色不錯,吃了飯可要出去逛逛,現如今御花園裡荷花開的正好,公主要不要去瞧瞧。”
天瑞打量了春雨一眼,心知這丫頭怕也曉得她的心思,怕她太過憂慮傷了身體,想打發她出去逛着散散心呢。
心領了春雨的好意,天瑞點頭:“這倒是不錯,且等一會兒,我帶你們倆去御花園瞧瞧。”
春雨笑了笑,替天瑞戴上一支鑲翠的鈿子,又插上幾支玉簪子,一邊收拾一邊小聲道:“這幾日佟貴妃專寵,可是把滿宮的大小妃子給得罪苦了,就連太后也有些看不慣她,說她輕狂,一連幾天都召她去慈寧宮,不是數佛豆便是抄佛經,整的她叫苦連天。”
說着話,春雨轉身又拿了一副耳墜子給天瑞戴上,繼續道:“今兒早起太后召見佟貴妃,她竟去的遲了,遲也就罷了,在小佛堂裡數佛豆竟然睡着了覺,可是把太后給氣着了,大罵她敬佛不誠,把她趕了出去。”
“哦?”天瑞笑了起來,她就知道,康熙是個什麼德性的人她明白的緊,怎麼可能會專寵佟貴妃,一定是想着法子要治她的。
康熙要真恨上一個人,可不會給你痛快的,他會想盡一切法子讓你難受,話說,一刀把頭砍下來算什麼,康熙怎麼會讓人只感覺到這麼小小的痛快,他要慢刀割肉,把人活生生疼死。
康熙剛召佟貴妃侍寢天瑞就知道,佟貴妃的末日到了,只不知道康熙要整治她多長時間,如今已經有好幾日召寢了,怕是恨極了這人,要慢慢的玩死她了。
想及此,天瑞扯脣笑笑,心裡話,康熙整日埋頭朝政也是頗爲不易的,生活也過的太枯燥無味了,難得的有佟貴妃這個調劑品,他若是愛玩,便讓他玩上一玩又如何?就當找個玩意了。
若是佟貴妃知道天瑞的這種想法,也不知道會不會氣背過氣,現在,佟貴妃正跪在慈寧宮外,頂着大日頭恭敬跪着,一絲都不敢動。
這是怎麼回事?
原來,今兒早晨太后罵了佟貴妃,生了一當子閒氣,正巧康熙來給太后請安,曉得了這件事情,很是陪着笑安撫了太后一番,打着孝順太后的名義,把佟貴妃召過來,讓她給太后賠禮道歉。
其實吧,太后也沒生多大的氣,不過就是看不慣佟貴妃有些張狂罷了,只想給她一個教訓而已。
可是,康熙左說右說,就把這件事情講的極其嚴重,就像是太后受了多大委屈似的,幾句話,就讓佟貴妃出去跪着了,說是要讓她跪到太后氣消爲止。
康熙那話裡話外都是偏向佟貴妃的,很是替佟貴妃講了情,可做出來的事情卻把佟貴妃推到了火坑裡呢。
康熙這般說,太后根本沒有臺階下,只好讓佟貴妃出去跪着。
佟貴妃這幾天白天沒有時間睡覺,晚上躺在乾清宮一夜不敢閤眼,幾天下來,早熬的受不住了,人生生的瘦了一圈,現在跪在太陽底下,那冷硬石面上,就覺得身心俱累,像是要爬不起來的樣子。
她這會兒哪還不曉得她在某件事情上讓康熙生氣了,康熙這是在想着法的給她厲害瞧着,雖然明白了,可是佟貴妃卻也不敢說出來,只好頂着表面上的榮寵,在衆人欣羨的目光下繼續過那水深火熱的日子。
現在,只要她一聽到要去乾清宮侍寢,這身上渾身冰冷,心裡怕的要命,懼怕的都會發抖呢。
可惜,上天並沒有眷顧於她,就在佟貴妃跪了兩個時辰,終於太后叫起的時候,一個小太監又跑了過來,傳了旨意,今兒晚上還讓她侍寢。
這一句話,瞧的慈寧宮裡來請安的衆妃眼裡直冒火,真想直接拿刀把佟貴妃砍死得了。
天瑞收拾利落了,纔要帶人去御花園,就見於嬤嬤匆匆走了進來,在天瑞耳邊小聲道:“公主,怕皇上馬上要去熱河行宮了……”
“哦?”天瑞擡頭,很驚訝的看着於嬤嬤:“這卻是爲何?往年這時候早去了熱河避暑,今年因爲有法蘭西國大使要來,皇阿瑪索性便不去了,怎麼這又……”
天瑞想不明白,往年的時候,一般都是五月初便動身去熱河的,今年早早的得了消息,路易十四派人來朝見,所以,康熙索性做了決定,今年且不去了,哪知道,這會兒就又變了卦呢。
於嬤嬤頭更低了些,幾乎貼到天瑞耳邊呢:“這是外邊的人剛傳來的消息,噶爾丹竟然把他的弟弟索諾木阿拉布坦給殺了,把這件事情嫁禍給喀爾喀部,命策妄阿拉布坦去攻打喀爾喀,卻在半路上要對其兄策妄阿拉布坦下手,可惜事情沒成,被其兄發覺,率部逃了出來。”
“現在噶爾丹叫囂着要爲其弟報仇,已經開始攻打喀爾喀了,而策妄阿拉布坦也派人送信,要聯合朝廷攻打噶爾丹呢。”
於嬤嬤一口氣把話講完,退在一旁看到瑞的反應。
天瑞皺了皺眉頭,想了一會兒之後,笑了笑:“我曉得了,這不礙咱們的事情,皇阿瑪自會處理的,不過,熱河怕是會馬上去的,於嬤嬤,你自準備一下,帶足了東西,這次,怕我也會在隨行名單裡。”
於嬤嬤應了一聲,叫春雨下去準備着,天瑞站起身來撫了冬末的手慢慢朝御花園走去,像這樣的事情,天瑞可不敢再過問,現如今康熙對她疑慮怕都還沒消呢,她要是再問,怕是會惹禍上身的。
再者,不過便是噶爾丹罷了,怕的甚麼?現在清朝和那個時空中的清朝可是不一樣的,不管是軍事還是後勤保障力量都強大了很多,噶爾丹想要打仗那便打嘛,朝廷造了那麼多的槍炮可不是當擺設看的,噶爾丹要來送死,誰也是攔不住的。
天瑞笑笑,加快腳步去御花園,想着呆會兒摘幾片荷葉來做菜用,又想着那荷花要是開的好,便也摘上幾朵放在屋裡養上幾天。。.。
第二二一章策妄阿拉布坦 保成深吸一口氣,感覺體內一股子氣盪來盪去,而且,那股氣越蕩越是顯的龐大,更是厲害了好多。
身體裡面五臟六腑都是生疼生疼的,經脈更是亂成一團,保成心裡害怕,也不敢講出來,只是臉上忽青忽白,咬牙忍受着這般痛苦。
忽然,身後一雙手掌抵了上來,他就聽到天瑞清朗的聲音傳來:“不要胡思亂想,我幫你引導,你順着我引導的方向把那氣勢理順……”
保成趕緊甩開許多雜亂想法,等腦子裡一片空白的時候,就感覺又有一股氣自丹田而起,在氣海中團成一團,之後又分成無數小股,順着各大穴道遊走。
這麼一來,保成感覺身體上輕鬆了不少,趕緊打起精神來,控制着自己身體裡的那股子氣也跟着在各大穴道里遊走。
如此,運行三週天之後,保成就感覺身體裡邊暖洋洋極舒服的樣子,那股氣也小了不少,不過更顯精純了。
睜開眼睛,保成扭頭驚喜的看着天瑞:“姐姐,這……”
天瑞笑笑,站起來的同時順手把保成也拉了起來,嘴裡道:“這就是我給你吃的那藥的效果,這藥極霸道,我若不護着你怕是不好的,不過,這藥效果卻是極好的,你現在試一試。”
保成聽了這話,趕緊伸手要去揮拳,可就在這個時候,他就看到他本來玉脂一般白細的右手上面竟然滿是黑黑污漬,再瞧瞧身上,本來天青長袍也全變成了黑色,緊粘在身上,真是不舒服呢。
“姐姐……”保成很是窘迫,不好意思的看着天瑞。
天瑞瞧了瞧,笑道:“這沒有什麼,我當初也是這樣的。”說着話把保成往河邊推了推道:“出來時間也不短了,我要回去了,這裡沒人,你且先去洗洗再回。”
保成無奈,在天瑞走後,只好脫衣服跳進河裡,自去清洗。
天瑞慢慢的往營帳方向走,心裡琢磨着保成剛纔吃了丹藥後的效果,便暗道,這丹藥還真是極好呢,保成可以吃,想必別人也是能吃的,不過,怕別的人吃了之後,不如保成好調理。
要知道,保成癡迷醫術,對於人體的經脈和穴道都是瞭解甚深的,天瑞幫着他把靈氣調正是很簡單的,保成自己就能感覺出來,並且導正。
可要換一個人,天瑞怕是要費大力氣的呢。
話說,現在天瑞還真的挺感激保成的呢,要不是保成要學醫術,天瑞也不會爲了保成而去看醫術,那樣一來,也不會了解那些經脈之類的東西,便也不會研究出靈氣運轉的方向。
要真是那樣,怕天瑞現在還只有空間,卻沒有辦法好好利用,白瞎了這樣的逆天利器呢。
她慢慢走着,卻沒有看到遠遠的一個人默默跟着她,時不時的朝她看上一眼,她走的快幾步,那人也快上幾步,她走的慢些,那人也會慢些。
天瑞快走到營帳的時候,就感覺很不對勁,似乎在有什麼人暗中注視她一樣,扭頭去找,卻是找不到人。
搖了搖頭,天瑞暗道自己越發的敏感起來,緊走幾步找到自己的帳篷掀簾子進去,纔要換件衣服,就看到春雨和於嬤嬤兩個人進來,春雨一見天瑞就笑問:“公主去哪裡了,可讓奴婢們好找。”
“不過和保成去河邊走了一遭……”天瑞笑着換下衣服,又穿了一件石青色長袍,把一頭長髮披散下來,赤了腳盤在榻上,挑眉看向春雨:“找我可是有什麼事?”
春雨笑着上前幫天瑞收拾,嘴裡直道:“倒是沒有什麼事,不過,咱們來熱河有幾天了,今兒那些蒙古王爺們都來了,據說那個噶爾丹的哥哥策妄阿拉布坦也要來了,要向朝庭請求支援呢,怕是很快就會去見皇上的。”
說起這事來,於嬤嬤倒也開口講了起來:“說起這個噶爾丹來,還真不是個東西,殺了親弟弟,又想陷害哥哥,這不,把罪名安到喀爾喀部頭上,追的那個土謝圖汗到處跑,奴婢想來,怕是有一場大戰呢。”
天瑞笑笑也不說話,於嬤嬤幾個跟着她,經她多年的調教,可不是那些家長裡短的長舌婦可比的,這幾個人都很有大局感,目光也比別的婦人瞧的長遠,朝庭上的事情也知道的很多,如此一來,凡她們經手的事情都辦的極妥當,倒真是天瑞的左膀右臂呢。
“剛皇上使人來尋公主和太子爺,奴婢也不知道您去了哪裡,便指着那些人去的遠了些,怕這些人也會到河邊去尋吧。”春雨見天瑞對蒙古諸事不感興趣,便岔開了話題:“那去尋太子爺的幾個侍衛有一個公主倒是知道的,就是富察家的少爺。”
這話倒是讓天瑞吃了一驚,擡頭瞧着春雨:“那個富察馬喇不是在薩布素營下效力麼,如何竟成了侍衛?”
春雨一笑:“皇上瞧着人家忠勇,又是富察家的人,便想提拔一下,直接叫到身體做了二等侍衛,奴婢瞧着啊,這人可真是一步登天了,在皇上身邊侍伺上幾年,等外放出去,可不就是一方大吏,小小年紀就能如此,也不知道以後有什麼大造化呢。”
天瑞一笑,伸手一點春雨的頭:“你這丫頭,什麼造化不造化的,你若是瞧着眼饞,不如本公主把你指給那人,你也跟着沾些造化。”
春雨立馬有些着起急來,一跺腳,嘴也撅了起來:“公主這叫什麼話,就知道拿着奴婢打趣,奴婢早已死了那份心思,這一輩子便只侍侯公主罷了,有公主一日奴婢便伺侯一日,公主不在了,奴婢便跟了公主去……”
她這一番話說的情真意切,天瑞倒是極相信的,不由的嘆了口氣,拉了春雨的手:“知道你是個好的,得,是我的不是了,我給春雨大人賠不是了。”
於嬤嬤笑笑,拉了春雨纔要說些話,冬末便走了進來,進門就行禮,嘴裡利索道:“公主,您可是回來了,剛纔樑公公來傳旨,今兒晚上皇上要宴請那幫蒙古王爺,讓您也去呢。”
天瑞一聽這話,趕緊穿了鞋從榻上跳下來,讓人擡了水桶進來,熱騰騰的水倒滿了,她泡在桶裡洗了澡,出來之後冬末便拿着乾毛巾一點點把她長長的烏髮擦乾,隨手盤在腦後。
天瑞只着一身素白中衣,瞧着春雨和於嬤嬤擺了滿牀的衣服,隨手挑了一件鵝黃繡滿地蘭的袍子穿上,頭上只盤了最中規中矩的小兩把子頭,插了兩支黃玉簪子,共餘飾物一概皆無,倒真是素淨的緊。
穿上特地做矮了的花盆底子鞋,天瑞瞧瞧天色也暗了下去,就帶了人去康熙御帳前伺侯着。
康熙今兒可能是商談了什麼大好事,很是高興,見到天瑞的時候很是樂呵呵的,只吩咐了幾句話,就攜了天瑞出了營地,往那地勢平坦的露天地裡去了。
因是夏夜,又是大草原上,外面涼風習習,吹得人很舒服,天瑞眯了眼跟在康熙身後,沒有走出一箭地就看到燈火通明,便知道宴請蒙古王爺的地方到了。
果然,小太監在遠處尖着嗓音喊着:“皇上駕到……”
那些正痛快說話的蒙古王爺們馬上站了起來迎接聖駕,天瑞隨康熙快步走進場地,康熙坐在居中的座位上,天瑞纔要下去尋自己的座位,卻見康熙笑道:“丫頭,就坐在朕身邊吧……”
天瑞無奈,只好迎着底下人探究的目光在康熙身邊坐下。
康熙見人都來全了,又見底下的人都在行禮,大笑着一擺手:“都起嗑吧,朕也難得和衆位一聚,今兒咱們可要好好的喝上幾杯,來個一醉方休。”
那些蒙古王爺各色面孔,都喊着尊聖命,各自起身坐在一旁,端了酒杯要敬康熙。
康熙笑着一一的和各人喝酒,天瑞坐在旁邊瞧了,心知肚明樑九功那酒壺裡全都是水,康熙這是怎麼喝都不會醉的。
也難怪,康熙這次來草原是要拉攏蒙古各部的,不希望這些部落和噶爾丹結成聯盟,要知道蒙古人都是極善戰的,若是一盤散沙倒也罷了,要是聯合起來,或者有個能力超絕的人統一各部,那麼,中原則危矣
很快酒來杯幹,康熙喝了也不知道有多少杯,裝出幾分醉意來和各人說笑,正在此時,就聽到樑九功在康熙耳邊小聲道:“皇上,策妄阿拉布坦求見”
就這麼一聲,康熙的就停住笑意,眉頭皺了一下才道:“傳吧……”
樑九功朝外吆喝了一嗓子,很快天瑞就看到一個身形很高壯的男人,穿着一身黑色蒙古袍,長長的頭髮只隨意在身後綁了一條辮子,他就這麼快步走過來,到了近前的時候,這跪地彎腰深施一禮,口中大聲道:“小臣拜見皇上……”
“起吧”康熙一擡手:“你是哪時候到的?這一路上可還好?”
天瑞瞧着這個人,長的倒還真是不錯,和中原男人很不一樣,又高又壯,面部五官粗獷又立體,就跟刀削的一樣,尤其是那飛揚的眉毛,濃密異常,光看眉毛就知道這人不是個好相與的。
這個策妄阿拉布坦擡頭,咧嘴笑了一下:“謝皇上關心,小臣很好,噶爾丹想要小臣的命,小臣怎麼會讓他如意。”
他就這麼大大咧咧的喊出這句話來,倒是讓所有人都愣了一下,康熙神色不變,只淡淡一笑:“你這一路上也勞累了,朕命人給你準備地方住宿,你先歇息一夜,有什麼事情,明日朕再和你談。”
策妄阿拉布坦彎腰施禮:“小臣遵命”擡頭的時候看到康熙身邊坐着的天瑞,不由的竟然呆了好大一會兒,等回過神來的時候,更是深深注視着天瑞,朝她扯出一絲意味不明的笑意。。.。
第二二二章羣架 天瑞扭頭,看向一邊拿着裝飾華麗的匕首正和烤羊腿奮戰的保成,又看向端着碗企圖灌小四酒水的保清,還有小四身旁坐着的表情冷漠的小五、神情羞怯的小七……
“你退下吧”康熙盯着策妄阿拉布坦看了一眼,見他一直瞧着自家閨女,就有些生氣,揮揮手想把這人趕走。
哪知道,這人竟然有些不識時務呢
策妄阿拉布坦又深深看了天瑞一眼,緊接着跪倒在地上,朝康熙嗑了頭,嘴裡大聲道:“固倫公主美若天仙,臣心下甚是傾慕,想娶公主爲妻……”
一句話,立馬讓這塊地方一片沉寂,那些蒙古王爺都停住話頭,全都盯着策妄阿拉布坦直瞧,想要看看這人怎麼如此大的膽子,竟然敢求娶固倫公主。
保成放下匕首,一邊摸出帕子仔細擦拭手指上的油膩,一邊眯眼睛,那神情竟和天瑞有幾分相似呢。
保清酒碗也放下了,扭頭去看天瑞,小四在鬆了一口氣的同時,一臉陰冷的盯向策妄阿拉布坦,小五想要站起來,卻被小七給拽住了,小七一雙丹鳳眼這時卻瞪的圓滾滾,看着策妄阿拉布坦的眼神就像是小狗在瞧骨頭,讓人心裡滲的慌。
康熙這個時候卻笑了出來,伸手一指策妄阿拉布坦:“朕這個女兒是好,可卻已經指了人家,可不能一女許二家,你且下去吧”
策妄阿拉布坦沒有再說什麼,只是一臉失望神情,又看了天瑞好半天才不情不願的行禮退了下去。
他走之後,康熙又笑着和那些蒙古王爺說了一些話,這才藉着酒醉之名提前退場,留保成幾個人在此招待。
天瑞一瞧康熙都要走了,她留在這裡也沒有什麼意思,當然也樂的和康熙一起走。
伸手扶着康熙,天瑞嘴裡小聲道:“皇阿瑪小心些,女兒扶着您走……”
這一對父慈女孝,表現的一派溫情脈脈,看的人羨慕不已,卻哪裡知道天瑞扶康熙的時候,一手狠掐康熙的手臂,讓康熙有苦說不出,還得滿臉笑容的誇讚天瑞。
“阿瑪,您是故意的”天瑞一邊走,一邊撅嘴埋怨康熙。
康熙咧咧嘴:“丫頭啊,你這手勁還真大,趕緊鬆開阿瑪……”
“就不”天瑞跺跺腳,一派天真嬌俏的神態,依在康熙身邊小聲道:“阿瑪拿女兒做餌,難不成,還不行女兒埋怨兩句?哼,咱先說好了,只此一次,若是再有下次。”
說着話,天瑞朝康熙威脅的呲呲牙:“可別怪女兒不客氣了。”
康熙無奈搖頭,一臉的苦笑:“真是怎麼都瞞不過你這丫頭啊”
天瑞低頭笑笑:“阿瑪,那個噶爾丹也不是好對付的,再有,那些蒙古王爺們也都不是善磋,皇阿瑪心內的盤算怕也不好實現呢”
康熙一笑:“噶爾丹這事情,正好給了朝庭藉口,朕先讓他猖狂些,等他滅了幾個部落之後,再起兵以爲那些部落復仇的名義,徹底的……”
話沒說完,不過,父女倆都是精明人,誰也曉得是怎麼一回事,自不必言明。
天瑞和康熙一路慢慢走着,小聲說着話,讓跟在這兩個人身後的樑九功直擦汗,心裡話,這兩個人又在打什麼主意,也不知道哪個要倒黴了呢。
等快到御帳前時,天瑞恭敬的欠了欠身,小聲道:“女兒自幼喪母,是皇阿瑪把女兒教養長大的,在女兒心裡,皇阿瑪就是最重要的人,女兒沒有多大的心思,就希望皇阿瑪好好的,咱們一家好好的,女兒也就高興了,女兒事皇阿瑪以誠,從來沒有想要隱瞞過您什麼,然您總是猜忌女兒,讓人很是傷心,若再如此下去,女兒情願被貶爲庶人,從玉碟上除名,也好教您放心,也好過父女姐弟相殘,女兒今兒就把話扔在這裡,若是女兒有什麼不該有的心思,便教……”
天瑞話還沒說完,就見康熙一臉鐵青的扭過頭來,直盯着她看,她也不懼,就這麼挺直了腰桿站着,回視康熙。
這空氣中火花四射,兩個心志都極剛強的人相互打量,過了好久,康熙才一笑,一甩袖子負手進了御帳。
天瑞就覺得汗溼重衣,身上粘粘膩膩的,很是難受,這心跳也差點停止。
剛纔康熙那眼光還真不是什麼人都能受得住的,在康熙那樣的打量注視下能挺得過來,真是不易呢。
又站了一會兒,天瑞轉身要走,卻看樑九功從御帳內匆匆出來,看到天瑞趕緊過來行禮,一臉笑容的對天瑞道:“公主,皇上讓奴才來告訴公主一句話。”
“哦?”天瑞轉身看向樑九功:“樑諳達請講。”
“皇上說,天家也有父女,公主着相了”樑九功說完了話,利落的轉身回帳,天瑞又定定的站了好一會兒,這才轉身回自己的帳子裡去。
她這裡回去就大鬆了一口氣,很是爲今天的大膽後怕,怎麼竟然就這樣直愣愣的說出那番話呢?若是當時康熙一個心情不好,還不知道她會是怎麼一種下場呢。
不過,天瑞又覺得她辦的很對,與其不住被康熙猜忌,還不如提前把話點破呢,不用繞彎子,不用耍心機,是什麼便是什麼,直接告訴康熙不用忌諱她,她真的沒有什麼太大的心思。
話點破了,以後也就不用再提心吊膽了,康熙怎麼想且不管,反正她是怎麼一種人,已經很直白的告訴了他,信或不信,且由他吧。
天瑞確實沒有想到,這番話竟然達到這樣好的效果,康熙竟然全信了,還讓樑九功傳話安慰她,本來提着的一顆心徹底放下,以後,再不用去那麼樣的動心思了,康熙這個人當他猜疑你的時候,也確實會對你忽好忽壞,可是,要是讓他放下猜疑,對你徹底的放心後,便也會真心實意的對待你,不管別人如何說,他卻只認了你。
話說,天瑞就覺得康熙這個人還是有仁心的,只要他認定的人便會護到底,就比如說明珠,那麼樣的貪權結黨,康熙卻念着情分容忍下來,還有一些老臣功臣,康熙也全都護着,像曹家、李家、魏家……
走回自己營帳,天瑞細細思量着,康熙今兒帶她去宴會地,並且讓她坐在身旁,就是知道策妄阿拉布坦會去,是拿她試探策妄阿拉布坦呢。
冷冷一笑,天瑞心裡明白,策妄阿拉布坦這人瞧起來卻是個有野心的人,難怪噶爾丹不容他了,怕是等到平定噶爾丹後,康熙也不會容得下他。
現如今的情形和另一個時空中可是大大的不一樣,康熙白得了大半個西伯利亞,那樣大的一片領土擺着,如今又派人去收復測定,聽說也快要把邊界線劃定完了呢。
蒙古本來處於大清的邊界線上,放在那裡可以守衛邊疆,如此一來,卻一下子成了內陸,對大清來說只會爲禍,卻沒了好處,康熙可就是容不下他們的了。
或許會把這些人往北邊趕,或許會改土歸流,不知道康熙是怎麼打算的,卻也曉得這次噶爾丹之亂一起,正巧給了康熙藉口。
他完全可以趁着這次的亂子,先由着噶爾丹蹦達,替他收拾一些刺頭的部落,之後再命令蒙古各部出兵幫朝庭剿滅噶爾丹,趁着雙方都沒有緩過勁的時候,一舉把整個蒙古拿下。
天瑞大約猜到康熙這點小想法,不過怎麼操作,還是不明白的,只知道這件事情做起來極難,不過康熙也不是軟弱之輩,越是艱難的事情,他便越有心力去做,怕用不了幾年,蒙古就會收歸中央吧。
這麼想了大半天,天瑞也睏乏了,就叫小太監擡了水桶過來,放滿熱水纔要解衣淋浴,就見春雨匆匆進來,一臉急色:“公主,可是不好了,各位爺喝醉了酒,竟把策妄阿拉布坦王子給圍了起來,說是要教訓人呢,奴才們怎麼勸都勸不下,又不敢驚動皇上,只好請公主去勸解一番。”
得,天瑞這澡也洗不成了,她一邊扣上衣釦,一邊拉着春雨問:“這是怎麼說的,好好的,怎麼會打起架呢”
春雨一抹汗:“好主子,先不要說這些了,您還是趕緊瞧瞧去吧,若是驚動了皇上,各位爺怕是要遭難了。”
天瑞心裡也有些生氣,把衣服整理好了,匆匆而出,一路上支愣着耳朵,朝那聲音最嘈雜,最燈火通明的地界去了。
天瑞心裡急着呢,若不是想着那些規矩禮儀,都快要小跑起來了,她這裡走的飛快,春雨幾個在身後跟的也是累的緊,卻哪個都不敢說什麼。
走了好一會兒,就看到前方有個素白營帳,那帳篷搭的很大,帳篷前好些人舉着火把,更有人在推搡着,天瑞就知道,保清那幾個不省心的傢伙一定在這裡了。
又匆忙走了幾步,天瑞也瞧的清了,這正是策妄阿拉布坦的帳篷,保清和保成竟帶人鬧到人家的營帳前了,還真是……
“這是怎麼的?”眼瞧着保清那個火碳脾氣,一言不和竟然要出手打人,天瑞趕緊出聲制止:“大哥這是怎麼了,我就想着今兒高興,大家都喝的多了些,才使了人給你送解酒的丸藥,卻哪裡都尋不到人,卻原來鬧到了這裡。”。.。
第二二三章陰險的一家子 “妹子,你且站一旁,等哥哥教訓完這個混帳東西,咱們再說話。”
保清確實氣壞了,伸手把天瑞攔在一旁,過去一伸手拽住策妄阿拉布坦的衣襟,就把人給提了過來。
保清長年軍營中呆着,很有武將的風範,雖然瞧起來長的不是忒壯的,可這力氣卻也大的驚人,策妄阿拉布坦那樣高壯的人,他抓着就跟抓小雞子一樣提了過來。
這個策妄阿拉布坦也不是尋常人,倒也不驚慌,只是臉上帶着笑容道:“大阿哥怕有什麼事情誤會臣了吧,如此的話,臣在這裡向大阿哥賠罪。”
這人倒是能屈難伸,被自己弟弟噶爾丹追的連個安身的地方都沒有,跑到熱河來向康熙求助,現如今又被保清這樣羞辱也不惱,真有韓信當年胯下之侮的風範。
天瑞眯眼看着策妄阿拉布坦,若不是還想要利用他滅噶爾丹的話,天瑞可是不想讓這人活下去的,這種冷靜又有絕斷的人將來可是大清的強敵呢。
“什麼誤會?”保清一推,差點沒反策妄阿拉布坦推個跟頭:“爺的耳朵還沒聾呢,爺兄弟們的耳朵也沒聾,那會兒是誰說爺的妹子來着,當爺沒聽到嗎?”
保清這話很得保成等人的贊同,就連小七都一瘸一拐的上前,伸手就去點策妄阿拉布坦:“爺告訴你,你也甭肖想爺的姐姐,皇家的公主是如何的尊貴人物,豈是你一個喪家之犬能夠配得上的。”
小七這話毒的緊,罵的策妄阿拉布坦臉上都變了色,可以說,直接點到了他的痛處,讓他心下不悅。
“小七……”天瑞瞧着要是再說下去怕會出事的,趕緊過來拉住小七,又對保清笑笑:“大哥,能有什麼事情,策妄阿拉布坦王子是皇阿瑪的客人,就是有什麼不對的地方,大哥且忍讓一番。”
說着話,天瑞又對策妄阿拉布坦笑笑:“大王子見諒,我家這些兄弟們喝的有些多了,若是有什麼得罪大王子的地方,我代他們賠個不是,擾了王子休息,真是對不住了。”
她一臉笑容的甩甩帕子就要賠禮,策妄阿拉布坦本來有氣,可俗話也說伸手不打笑臉人,天瑞可沒得罪他,再者,天瑞自過來之後就一直是溫和有禮,又是笑語盈盈,他就是有火氣也發不出來,趕緊伸手虛扶一下:“公主客氣了,都是我的不是……”
天瑞微微一福,又站直了身體,伸手一拉保清,狠拽他一下,只小聲道:“還不趕緊走,待會兒吵到皇阿瑪了,我看你如何交待。”
一手拉着保成,一手拉着保清,又招呼了小四幾個,天瑞就帶着這一大串的皇子阿哥死拖活拽的進了自己營帳。
一進屋,天瑞就讓於嬤嬤和春雨幾個在外邊守着,把保清這個脾氣最難伺侯的大爺按坐在榻上,這才端了茶給幾個人喝,邊問:“說吧,到底是怎麼回事?”
保清心裡還有火氣,把頭扭到一旁也不理會天瑞,也不接她的茶水,讓天瑞有些哭笑不得的感覺,只好把茶水放到一旁,等保清消氣的時候再喝。
再看保成冷哼一聲,又低頭嘆氣,天瑞也知道,在保成這裡問不出什麼來的,只好轉向平常脾氣最好的小七。
話說,康熙這次只帶了除去三阿哥之外的一至七這六個阿哥,其餘的小八幾個康熙嫌他們年幼,都沒有帶着來,小七因爲腿腳的關係,平常話不多,可脾氣卻是最好的,天瑞只好拿他當突破口。
“小七,你告訴姐姐,這是怎麼回事?”端茶遞到小七跟前,天瑞直視小七的眼睛,很溫和的開口詢問。
哪裡曉得,這小七也成了悶嘴葫蘆,一問三不知。
這倒是奇了怪了,到底是怎麼一回子事,讓這些爺們都如此氣憤呢?天瑞思來想去不明白,只好扭頭看向小六。
小六被天瑞盯的兜不住了,騰的一下子站了起來,在屋子裡走了兩步,一擺手:“姐,你也別問了,那些話不是你一個女孩子該聽的,真是氣死爺了,若不狠揍這個策妄阿拉布坦一頓,爺怎麼都忍不下這口氣去。”
天瑞笑笑,伸手在小六腦門上彈了一指:“你這孩子說什麼話,給哪個允大爺呢”
保清扭過頭,一拍桌子,指着天瑞就道:“妹子,不是哥說你,你瞧瞧你辦的什麼事,本來我們都要揍到那個策妄阿拉布坦了,偏你把我們拉了回來,真是氣死我了。”
“就是”小六這傢伙也學了小十那記吃不記打的性子,也跟着大聲道:“姐姐,你說說,你不會是瞧上那個策妄阿拉布坦了吧,不然怎麼淨幫着他,那人有什麼好,不過是長的高了些壯了些罷,哪裡比得上忠靖侯?”
這下子,天瑞真是哭笑不得了,氣的在小六後腦勺上狠蓋了一下子道:“這叫什麼話,你當姐姐什麼人了,那人我連長什麼樣子都沒瞧清楚呢”
“你還想瞧的怎麼清楚?”保成也加入到聲討天瑞的行列當中去了:“沒瞧清楚就這樣偏幫着人家了,虧了……”
他原想說,虧了小石頭對你一片情深似海,爲了你遠下西洋,可一想天瑞和石頭的事情這些兄弟們也不知道,說出來怕是會惹事的,趕緊住了口。
天瑞一下子有種裡外不是人的感覺,她就是怕康熙會生氣責罰這些兄弟們,所以才硬把人給拽了回來,卻沒想到,淨被自家兄弟看成偏幫策妄阿拉布坦的人了。
“我怎麼了我?”天瑞很委屈的坐在凳子上:“你們要不是我兄弟,我至於那樣麼,現在皇阿瑪還有用得着策妄阿拉布坦的地方,你們這麼一弄,怕明天皇阿瑪要責罵你們,我才又是陪笑臉又是陪小心的把你們拉回來的。”
天瑞一邊說一邊撅嘴跺腳,一副氣憤之極的樣子,她一生氣,保清幾個倒沒了氣性,全都跑過來安慰天瑞。
小七一雙眼睛水汪汪的,拉着天瑞的手安慰道:“姐姐,你莫生氣了,我告訴你還不行嗎,那個策妄阿拉布坦不是個好東西。”
小七慢慢把事情講了出來,天瑞這才曉得,也難怪保清幾個會生氣了,原來,還真是這個策妄阿拉布坦的不是呢。
先前,策妄阿拉布坦當着康熙的面求娶天瑞,被康熙拒絕了,他嘴上雖然不說什麼,心裡卻是有些不高興的。
不過,這人向來沉得住氣,也沒有表現出來。
偏巧今天晚上那些蒙古王爺們高興,都準備要狂歡的,硬拽着保清幾個狠命灌酒,保清幾個也喝的高了些,這人喝高的,就會難受,就會想四處走動透透風。
小四年紀小,平常酒量也不是很好,喝的身上燥熱,便站起來找個藉口出來,在草原上被風一吹,頭就有些暈乎,他四處走動一番,不知不覺的走到一處營帳前,就聽到營帳裡邊有吃肉喝酒的聲音。
小四原來並沒有如何,就想要離開這裡的,卻哪裡想得到,那裡邊的人竟然在談論天瑞。
就聽一人很粗魯的說道:“奶奶的,這大清的公主長的還真叫一個水靈,比汗王最得寵的小妾都漂亮百倍呢,可惜了,王子沒有求到手。”
又一人道:“可不是怎的,我就遠遠的看了一眼,那叫一個勾魂呢……”
聽這人如此不尊重的談論天瑞,小四就有些生氣,不過他也不是平常人,只往陰影處站了站,讓來回巡邏的士兵發現不了他,就又開始仔細聽了起來。
之後,就是那個策妄阿拉布坦的聲音了,只聽他道:“那個固倫公主聽說是極受寵的,爺瞧來也是,康熙皇帝都讓他坐在自己身邊,這是連太子都沒有的殊榮呢,若是能娶到這個公主,爺豈不是能稱霸整個草原了。”
“哼”先前說話那人又是冷哼一聲:“不過是個女人罷了,再受寵又能如何,我說王子啊,這女人呢,就得壓服,您若是真喜歡那個公主,等屬下們給您抓了來,直接往您帳子裡一扔,到時候生米煮成熟飯,不怕她不從,到時候,大清皇帝也說不得什麼,只得吃個暗虧,把她許給您。”
這話說的,並點沒讓小四暴走,在他心裡,天瑞可是極尊貴祟高的一個存在,是不能容許任何人侮辱的,聽到這些人用這種語氣說天瑞,小四氣的差點沒把銀牙咬碎。
不過,他還是想聽聽策妄阿拉布坦會如何回答,便也不動聲色的繼續聽下去。
且聽策妄阿拉布坦沉默了一會兒,壓低了聲音問:“可是真的?公主那營地侍衛極多,被圍的水泄不通,你們真能……”
看起來,這人是有點動心了,又聽他笑道:“那樣的美人,若真能弄到手,真真讓人少活十年都行,再者,那可是固倫公主,若是能娶到手裡,不怕康熙皇帝不幫着爺對付噶爾丹。”
小四再也聽不下去了,悄悄退了出去,回來把事情說給保清。
保清那個暴碳脾氣,哪裡能夠忍得住,當場掀了桌子就帶着一幫子弟兄找策妄阿拉布坦算帳,天瑞到的時候,兩方已經箭拔駑張了,若她晚到一會兒,怕就會開打的。
天瑞聽完了小七的話,忍不住笑出聲來,一挑眉斜了保清一眼,笑道:“我當什麼事,他們自說他們的,於我有什麼,值得你們如此生氣,便是氣的狠了,也不該那樣衝出去打人吧,要我說,你們要真爲我出氣,便暗暗的教訓他一頓。”
“爺可不是那種陰險小人,爺教訓人,向來都是正大光明的。”保清一握拳頭,很不服氣的瞪向天瑞。
而小四則點了點頭:“姐姐說的是極……”說着話,招手叫來小六:“六弟,你看看,咱們是暗中敲斷策妄阿拉布坦那匹寶馬的腿呢,還是抽冷子給他放幾次冷箭,要不了他一條命,也得要他半條命。”
保成一掀衣襬坐下,對小四淡淡一笑:“你若真想辦他,孤給你出個主意,孤那裡才配的癢藥,你叫人抽冷子給他用上,保管他得大笑三天,笑不死他孤就發誓不再碰那醫書。”
小七聽了這話,很是認真的點頭:“二哥這主意好,二哥,不如把那癢藥給弟弟,弟弟這腿腳,可不會被人防備的,就不信那藥用不到他身上。”
額滴個天啊,天瑞撫額長嘆,很爲策妄阿拉布坦默哀,話說,得罪了愛新覺羅家這一幫爺們們,乃自求多福吧,指不定哪時候被這一幫子給整的哭爹喊娘,都恨不得你母親當初沒生下你來呢。。.。
第二二四章暗夜驚魂 不管如何,天瑞總算把這一羣爺們給安撫了下來,送走這羣人之後,她頭疼的揉揉額角,剛纔一通忙活,天氣又熱的慌,身上早已經又讓汗水給溼透了。
沒辦法,天瑞只好又叫小太監擡了一桶水來洗澡。
整個人泡在水桶裡邊,天瑞靠在桶壁上休息,閉了眼睛慢慢的竟然有些睏乏起來。
感覺到水慢慢變冷,她走了出來,找了件輕便的衣服穿了,這才叫人把水桶弄出去。
把長長的頭髮擦的半乾盤在頭上,赤腳走在鋪了地毯的地上,天瑞尋了把小小團扇躺在牀上一邊扇着一邊思量。
她總感覺這事情很讓人費思量,按理說,策妄阿拉布坦不是個傻子,就是再如何,也不能對着別人說出那樣的心思來啊。
這一切,似乎都像一個圈套呢
天瑞搖搖頭,腦子裡總有些不清不楚,暗暗一笑,深覺自己在紫禁城中呆的久了,看什麼都會懷疑,若是長久下去,怕再不會相信什麼人了吧。
慢慢想着,天瑞不知不覺就睡着了。
而在遠處的營帳內,策妄阿拉布坦面沉如水,猛命一拍桌子,嘴裡道:“欺人太甚,當爺離了大清就不行了麼……”
“王子,咱們不受這窩囊氣,也不求大清皇帝,省的讓人數落。”他身後一個一臉鬍渣的大漢直愣愣的說道:“不就是求娶公主沒成麼,不給就不給,至於這麼來窩囊人嗎?”
策妄阿拉布坦回頭,看了大漢一眼,臉色更加陰沉起來,心裡急速盤轉着,想了好一會兒,臉上才緩和一些,聲音也小了幾分:“罷了,罷了,咱們來熱河,本身就打着忍辱負重的主意,被人羞辱是已經預料到的,只不知這是那幾位阿哥自己的意思,還是大清皇帝的意思?”
“肯定是大清皇帝的意思,他不願意派兵幫王子,這才讓他的兒子們一起來羞辱王子,想把咱們攆走。”大鬍子大漢嗓門極大的說道:“王子,您發個話,自有咱們去替您賣命,奪回本該屬於您的東西。”
策妄阿拉布坦搖頭,小聲道:“忍着吧,現在噶爾丹勢大,除了求大清皇帝,咱們沒有別的辦法了,可惜了,那位公主已有婚約,若不然,本王子求娶過來,還怕大清皇帝不發兵麼,可惜那麼一個美人了。”
那個大鬍子大漢一聽這話,頓時笑了起來,湊到策妄阿拉布坦跟前小聲道:“奴才們也打聽來着,據說,大清皇帝竟把他這位最尊貴的嫡女指給一個漢人,王子,您說可笑不可笑,漢人文弱,能成得了什麼事,哪有咱們草原男兒來的豪爽,可憐那位公主如此貌美,竟要守着那迂腐的漢人過一生。”
“如此?”策妄阿拉布坦回頭,有些驚訝,沒有想到康熙會這樣重視漢人。
“王子,照我說,既然那些阿哥冤枉您對公主不敬,咱們就徹底不敬,等奴才們把她給您搶來……”
大鬍子漢子話還沒講完,就被策妄阿拉布坦一巴掌拍在頭上:“胡說什麼,喝了兩杯馬尿就不知道姓什麼叫什麼的,公主也是你能搶的,滾下去。”
那大漢呵呵憨笑兩聲,摸摸頭退了出去,而策妄阿拉布坦呆坐半晌,無奈搖頭,也自去休息不提。
這裡天瑞睡的並不安穩,不知道爲什麼,竟然做起夢來。
她看到平靜海面上幾隻大船駛過,那船極大,船上站滿了人,陳倫炯和小三也都站在船上,忽然之間,海上風浪驟起,一個大浪打過來,竟把那樣大的船都打翻了。
而小三抓着了一塊浮木,飄浮在海面上,陳倫炯則不知所蹤,也不知道被浪頭打到了哪裡,天瑞一瞧就着起急來,急切尋找陳倫炯的蹤跡。
好容易,在海里邊找到了人,就見陳倫炯正掙扎着向海面上飄浮,他遊過一個人身邊時,那本來不動彈的人竟然猛的睜開眼睛,眼裡冒出一股血水來,也不知道那人從哪裡摸到一把匕首,一刀紮在陳倫炯胸前。
“不要……”天瑞驚叫起來,急出一頭汗來,她就那麼眼睜睜的瞧着陳倫炯被刀紮在身上,胸前一個勁的冒血,那血水把海面都染紅了,而陳倫炯竟還想要伸手拔刀,天瑞心裡急的難受,不管不顧的叫了出來。
這一叫一急,天瑞就從睡夢中驚醒過來,她猛的坐起來,也顧不上頭上的汗珠,只是大口大口的喘着氣,這心跳的很急,讓人難受的緊。
天瑞不由的就在想,莫不是陳倫炯和小三真的在海上出事了?那海上氣象萬千,雖然陳倫炯是走過海路的,可是,也不敢保證就能平安到達歐羅馬啊。
這麼一想,她更是難受,事情憋在心裡又不能找人說,只好把頭埋在手心裡邊,自己擔心焦慮,不由自主的竟然流下淚來。
哭了一場,天瑞心裡好受了許多,不由的又想到陳倫炯的一番心思,這人對她一番深情厚意,爲了娶她,把家產拿出來給了康熙,竟落得身無恆產的地步,爲了不讓天瑞嫁過去受苦,也是不想動用天瑞的嫁妝銀子,他就不顧自身安危,堅持帶船隊出海去西洋。
一是爲了積攢功勞,二也是爲了掙些錢財,這次出使是朝庭所派,所帶的船隊上的貨物必也能賣個好價錢。
要知道,現如今歐洲人都非常喜歡大清的物產,比如絲綢還有瓷器等物,歐洲的上層社會,若身上沒有兩件大清的絲製品,都沒臉出去應酬,可見大清的物產在歐洲的受歡迎程度了。
陳倫炯帶的那些船隊運送的絲綢還有瓷器都是上等品,和平常商人運送的可不一樣,若是到了歐洲賣將出去,再換回歐洲的奇巧物件運回來,到時候,還不得狠發一筆啊。
陳家世代海商,陳倫炯也是很有商業頭腦的,他自己早已經盤算好了,要趁這次出使賺些銀錢,等天瑞將來嫁到陳家,也不至於用她的嫁妝養家。
天瑞也明白陳倫炯的這番心思,在她看來倒也沒有必要這樣着爭掙錢,反正康熙也虧不了他們,可惜這人拿定了主意,她也不便說什麼,男兒有責任心是件好事,也由不得她反對。
如今想來,真是後悔放了他去,萬一真像夢裡那樣,在海上出了事情……天瑞想想都極膽戰心驚,再無心思睡覺了。
她這裡輾轉反側,如何都睡不着覺,也不願意叫春雨等人進來,只好自己呆坐着,很是想念起陳倫炯來,這人走了也有快一個月了吧,也不知道現在怎麼樣了,這一路上可平安,有沒有碰到海盜,有沒有遇到什麼惡劣的天氣。
還有,沿途要經過好多國家呢,誰知道會出什麼事情呢,海上不定,萬一哪個國家有什麼動亂再被波及到該如何?
天瑞忽然之間又想起一事來,據說沿途的印尼、印度等地有好多的ji寨,在海上航行一下子就是幾個月纔有可能停靠到港彎,船上可都是青年男子,血氣方剛的,到時候可不得……
天瑞簡直不敢再想了,越想越是擔心,要知道印度的女子長的都是很漂亮的,萬一陳倫炯一個把持不住或受什麼人的慫恿召了ji可怎麼辦?還有小三,這孩子年幼,也沒出過京城,他要是被人一鼓動就沒了定性,跟着別人學壞了可如何是好?
猛的搖了搖頭,天瑞甩掉那些紛雜的想法,掐掐自己的手掌,強迫自己躺好睡覺,她才一躺好,就很靈敏的聽到外邊有腳步聲傳來。
腳步聲很輕,要不是天瑞聽覺靈敏根本就不可能聽到的。
怎麼回事?天瑞一下子精神起來,側耳去聽,就發現這不是一個人的腳步聲,至少有兩個人呢,而且,那聲音聽起來已經靠近營帳了。
外邊可是有侍衛把守的,這些人如何能夠走進來呢?天瑞有些不明白了,又一想,奇人多的是,指不定是什麼有本事的人呢,只不知道這些人有什麼目的。
她也是膽子大的人,想了一會兒不明白就索性裝作不知道,等一會兒好好的瞧一瞧也就明白了。
就這麼一會兒的功夫,那些人已經走到營帳跟前了,天瑞就覺得突然之間這屋裡空氣的味道都變了,甜甜膩膩的很是好聞。
她心裡暗驚,趕緊捂住鼻子不敢喘氣,又過了好一會兒,就聽到有人倒地的聲音,她曉得了,敢情在外間的春雨等人都已經被迷倒了啊。
想來這些人的目標就是她了,天瑞想明白了,也是仗着有空間在身,倒也不害怕,她就想着跟這些人會上一會,看看是哪個指使他們來的,到底安了什麼心思。
天瑞不出聲,也裝作被迷昏的樣子倒在牀上。
又過了一會兒,外邊的人還是沒有動靜,天瑞都要佩服起這些人能沉得住氣了,他們才輕輕挑簾子進來。
一進屋子,那些人也不敢點燈,只借着月光走到牀前,其中一個人個子很大,站在天瑞牀前看着迷昏在牀上的天瑞小聲道:“大哥,別說,咱們也是見過美人的了,可還從來沒見過這麼漂亮的女人呢。”
另一個聲音響起,聽起來有些氣憤:“二弟,韃子皇帝的女兒有什麼好看的,還不趕緊辦事,若是誤了事情,你也知道後果。”
那個高個子的人可能也是很害怕吧,趕緊道:“曉得了,曉得了,這就把人帶走。”
說着話,那人拿被子把天瑞一卷,扛在肩上就走。。.。
第二二五章三格格的心思 天瑞就感覺肚子被硌的難受,卻也忍着,屏住呼吸不敢動彈。
她實在是想不明白,是什麼人和她有仇,竟然派人來劫持她,便想跟着去瞧瞧。
再有一點,若是不揪出真兇來天瑞很不放心呢,這是皇家營地都能被人闖進來,康熙那裡的護衛可不比她多多少,若是有人闖到康熙的營帳裡,那可真是塌天的禍事啊。
與其讓人去禍害康熙,不如把禍水引到自己這裡來,天瑞心裡盤算的清楚,咬着牙忍着,告訴自己這不算什麼,要是真讓她找到真兇,看她如何將這人抽筋扒皮。
心裡默默詛咒着,天瑞就感覺那人揹着她出了營帳,外邊的月光很好,那人七拐八繞的走着,走的很快也很輕巧,幾乎都聽不到腳步聲。
這可能就是輕功了吧,天瑞還有心思琢磨起了這古代的武藝呢。
走了大概一箭地,在經過一個藍色營帳的時候,不巧裡邊走出一個人來,天瑞暗叫不好,若是那兩個人真對這人不利,她怕是會忍不住要出手救人的。
哪知道,那人竟當沒看到,也不聲張,就這麼走了過去。
天瑞明顯感到揹她的人鬆了一口氣,然後趁着那人不注意眯眼去瞧,卻原來這是三格格的帳篷,剛纔走過的那個人竟然正是三格格。
天瑞一下子就明白了,三格格根本就是已經看到她並且認出來了,不過,三格格根本不想救她,或許還盼着她早死,或者被人污了清白什麼的,反正就是見不得她好,這才當沒見到的樣子,根本不召侍衛來,也不叫喊,就當了個睜眼瞎。
這會兒,天瑞倒還真是心涼的很呢,雖然她和三格格不對付,姐妹兩個時有爭吵,可是,若是三格格被人在營地劫走,她若看到是絕對會想辦法救的,一是三格格真要出什麼事情,愛新覺羅家的名聲有損,二是,無論她們之間有什麼過節,天瑞是個很護短的人,她可以整治三格格,可以算計她,但是別人卻不可以,這也是愛新覺羅家骨子裡的傲氣。
三格格這人,真的竟連整個家族都拋在腦後了呀,她也不管營地中進了外人,擄走天瑞是多麼嚴重的一件事情,也不去想想萬一這兩個人還不滿足,要去刺殺康熙或者保成幾個兄弟的話,那該有多嚇人,就這麼,就這麼視而不見,還真是好啊
既然三格格能做出這種事來,天瑞覺得,以後她對三格格做出再過分的事情也是理所當然的了,那點姐妹之情,早已蕩然無存了。
那人揹着天瑞走的很快,後邊有人護着,也不知道這兩個人是怎麼走的,竟然真的躲開侍衛跑了出來。
天瑞這裡剛走,三格格拍拍胸口大鬆了一口氣,小聲道:“可是嚇死人了,幸虧本格格沒叫出聲來,否則,怕不會和天瑞一樣被人劫走吧”
她話音才落地,就聽到身後帳子一響,一個宮女掀簾子出來,一臉慘白之色:“格格,奴婢剛纔似乎瞧見有人從這過呢,好像還揹着個大包袱,莫不是咱們這裡遭賊了。”
三格格臉色劇變,盯着那個宮女,沉聲道:“哪裡有人?本格格一直在這裡都沒看到人,你莫不是睡迷糊了,竟然敢胡說八道,給本格格跪着去。”
她這一陣疾言厲色,嚇的那個宮女不敢再說話,只委屈的跪到一旁不言不語。
三格格轉身回了營帳,躺在牀上竟然笑了起來,越笑越加張狂,越笑越加高興。
“天瑞啊天瑞,想不到你也有這麼一天,哼哼……”她翹着手指,看着那塗的鮮紅的長指甲,一臉的甜蜜樣:“你再得意啊,你再厲害啊,還不是被人擄了去,好啊,真是好啊,也不知道被什麼樣的人弄去了呢,怕這次不被人毀了清白,最好是連清白帶性命全都丟掉,也好讓本格格一解心頭之氣,我告訴你啊,我早看你不順眼了,我是長女,卻被你壓在頭上這麼多年,我只恨不得扒你的皮,喝你的血……”
三格格躲在帳子裡連聲咒罵天瑞,只要一想到天瑞被人侮辱,又或者被人先奸後殺的情形,她就樂不可支。
三格格也不是傻子,先前策妄阿拉布坦求娶天瑞的事情她也知道,後來保清幾個堵着策妄阿拉布坦找磋的事情她也聽說了,在她想來,怕是策妄阿拉布坦自覺受了侮、氣不過,或是真的惦記着天瑞的美貌,這才如此大膽派人擄了天瑞去,要將生米煮成熟飯呢。
她就想着,若真是這樣,那麼這事情一起,怕是天瑞再沒臉活着了,康熙心裡也不會再疼寵她,到時候,一個清白之身都沒了,又失了聖寵沒了名聲的女人要如何生存,怕天瑞不是要嫁給策妄阿拉布坦那個喪家之犬,就是青燈古佛一生吧。
當然,這還是最好的結果呢,許那個策妄阿拉布坦一時氣不過,直接把天瑞殺了,或是賣了也不一定,到時候,即使康熙再心疼,也無濟於事了。
三格格笑着幻想各種各樣的情形,樂的竟然睡不着覺了。
天瑞這裡被人揹着出了營帳,便感覺身後那人牽了馬來,她又被人扔在馬背上,揹她的那個人利落的上馬,一抖繮繩就這麼跑了起來。
這是要去哪裡?天瑞心裡疑惑不解,睜眼去看時就見黑漆漆的也看不甚清楚,只好放棄,閉着眼睛忍受着馬背上的顛簸,就這麼的行了好一段的路那馬兒才停了下來。
馬匹停下,她又被人拽下馬背,就這麼扔在地上,天瑞氣憤之極,咬着牙忍住火氣纔沒有發出聲音來,她只心裡暗道,等本公主搞清楚是怎麼回事後,必不留你們兩個在這世上。
“二弟,咱們也跑了一段路了,想必,大清皇帝也找不到咱們了。”天瑞就聽到那個大哥一屁股坐在地上跟揹她的那人說話。
那位二弟粗豪一笑:“大哥這話極是,咱們這一路行來,也沒看到追兵,想必那大清皇帝根本還不曉得他的女兒已經被咱們劫了出來呢。”
“大清那些侍衛還真是孬貨,竟連固倫公主都護不住。”那個大哥極鄙視大清的護衛力量。
二弟笑了一番才道:“不是大清侍衛孬,是咱們太強了,就咱哥倆這身手,不要說熱河行宮了,就是那紫禁城裡也能闖上一次。”
那個大哥聽了這話也笑了起來,笑過之後瞧了天瑞一眼:“照時間看來,公主也該醒了,怎麼還沒有動靜?”
“不過是個弱女子,大哥擔心什麼,醒不醒的與咱們無礙,就是醒了不過哭鬧一回,也是逃不掉的,還不得任咱們擺佈。”聽起來,那個二弟是個大男子主義者,是很看不起女人的。
天瑞聽了,心裡便有了主意,不由的暗笑起來,這兩個人如此輕敵,怕是以後要跑的時候會輕鬆很多呢。
她算着時間,過了一會兒之後就哼了一句,慢慢睜開眼睛,看到暗沉的天幕時不由的驚叫出聲:“這是哪裡?”
天瑞一邊叫着,一邊猛的坐起,看到劫持她的那兩個人時,不由的眯了眼睛,原來,這兩個人臉上連個黑布都沒遮,就那麼大大咧咧的坐在天瑞跟前,天瑞就知道了,這兩個人劫了她出來,根本就沒想放她回去,也不知道到底要幹什麼,是侮是殺?
“呵呵,醒了……”那個二弟伸手一指天瑞,回頭對他大哥一笑:“大哥,我就說了吧,一個弱女子,有什麼好擔心的。”
天瑞裝作一副害怕的樣子往後退:“你們,你們是誰?劫我幹嘛,快放我回去,你們想要金銀我都可以給……”
“哈哈……”那大哥看到天瑞這個樣子,不由的大笑出聲,冷笑道:“咱們可不金銀,咱們只要你,咱們兄弟還沒嘗過大清公主的滋味呢,瞧着公主如此美貌,想必滋味是極好的。”
他說着話,他那個二弟已經開始要動手了,伸手就要摸天瑞的臉,一邊笑道:“來,給爺摸摸,瞧瞧這臉蛋滑不滑手。”
天瑞尖叫一聲,又退了幾步,嘴裡大叫着:“滾開,你若再不滾開,我便,我便死在你們面前。”
“喲”那個二弟嘲諷一笑:“性子還挺倔呀,爺就喜歡這樣潑辣的。”
他又上前幾步,眼瞧着手就要摸到天瑞的臉蛋了,那個大哥這時候發話了:“二弟,適可而止,不過一個弱女子,嚇嚇也就算了。”
那人很忌憚他的大哥,於是不甘的收回手去,嘴裡嘟囔着:“我又沒想如何,不過先驗驗貨罷了,大哥何必如此緊張。”
天瑞心思急轉,這兩個人一定是收了什麼人的好處,受人指使要劫持她的,到底是哪個人主使的?
策妄阿拉布坦?天瑞第一個就想到了他,又搖搖頭,應該不是吧,策妄阿拉布坦才被保清幾個鬧了一場,她出事了,保清幾個肯定第一懷疑的就是他了,那個策妄阿拉布坦瞧着也不是傻子,絕對不會爲了美色而惹來殺身之禍的。
那到底是哪個呢?天瑞心急的很,可越是着急,越是想不出來。
那兩個人也不理會天瑞,坐了一會兒,從馬背上解下包裹來,拿出乾糧啃了幾口,又喝了幾口水,那個二弟伸手要去抓天瑞,想把她扔到馬背上。
天瑞瞪眼,一把拍掉他的手,大聲道:“我自己上去,不用你管。”
說着話,天瑞利落的翻身上馬,纔要抖繮繩,那個大哥竟然也隨後翻身上馬,坐在天瑞背後,一夾馬背讓馬兒緊跑起來。
天瑞晚上睡覺的時候頭髮是鬆散的,這麼一路走來,早就披散下來了,長長的及腰黑髮被風一吹,就這麼絲絲飛舞起來。
那個大哥坐在天瑞身後,天瑞本身就不比男子矮,很是擋住了那人的視線,再加上她那濃密的頭髮,讓那人連路都瞧不到了。
那人也不是憐香惜玉的人,心裡也着惱,直接拽住天瑞的頭髮,使勁一拉,拽的天瑞頭髮都發疼。
這下子,天瑞實在氣不過,先不管真兇是誰,她可不受這窩囊氣,便是查不到真兇也不能被人輕賤啊。
天瑞扭頭,那雙華美非凡的鳳眼瞪起,柳眉高挑:“你若再動手試試看,小心本公主剁掉你的髒手。”
天瑞如此一威脅,那個人倒是完全沒有想到,不由的也佩服起了天瑞,如此情形之下還能這樣硬氣,瞧起來,這大清皇帝的女兒就是不一般啊,心裡竟然對天瑞起了幾分興趣。。.。
第二二六章龍顏震怒 東方漸有霞光升起,天瑞瞧着天色漸明,而這兩個人只是往西走,也不說話,心裡就着起急來,眼瞅着天亮了,她若是再不回去可就沒法收拾了呀。
就算是於嬤嬤那幾個人能夠給她瞞得了一時,卻是瞞不得多長時間的,若是她被人劫走的事情捅了出去,到時候可就真慘了。
她心下里着急,那兩個人似乎也是挺着急的,坐在天瑞身後的大哥瞧瞧天色道:“二弟,咱們得快走,不然汗王和總舵主可要着急了……”
天瑞心裡一喜,豎起耳朵來傾聽,又聽那個二弟道:“着什麼急,這路程本來就不近,等天黑的時候咱們能趕回去就不錯了。”
“話可不能這麼說。”大哥瞧了那個二弟一眼:“在沒回去之前,萬事都可能有變數,萬一要是讓大清皇帝曉得了,他派兵來追可怎麼辦?”
說着話,他一揮馬鞭,讓馬跑的更快了些,二弟在後邊猛追,邊跑邊道:“大哥說的很是,那咱們便快一點。”
追過來之後,那二弟對天瑞一笑:“我說公主啊,你老實一點,咱們也不會害了你,指不定到了地方,汗王見你長的好看封你個什麼妃呢。”
天瑞不言不語,只是木胎一樣坐着,心裡盤算着,瞧這樣子一直往西走,又聽他們一直說什麼汗王和總舵主之類的話,怕這汗王就是噶爾丹了吧,那個總舵主是哪一個?突然之間,她想到前世的時候看到的天地會裡邊成員的稱呼,好像那裡邊帶頭的大哥就叫總舵主,底下是各堂堂主什麼的。
斜眼打量一下,天瑞感覺劫她的這兩個人也算是藝高人膽大了,敢這麼大大咧咧的劫走當朝公主,又敢在她面前說這些話,說明這兩個人是很自信,哦,不,是很自大的人,自大的人一般都不屑於說謊話,也不屑於太玩陰謀詭計,若是她直接去問,指不定能夠問出來呢。
琢磨好了,天瑞忽然開口問:“什麼汗王?你們說的可是噶爾丹?還有那個總舵主是不是陳永華?”
她這一開口詢問,立馬坐在她身後的大哥渾身顯的僵硬起來,拉住馬繮讓馬停了下來,伸出右手握住天瑞的肩膀,他手上力氣大的驚人,讓天瑞有些吃不消呢。
“你聽哪個說的?”那個大哥疾言厲色:“今天我暫且告訴你一句話,知道的越多這人死的也就越快。”
是了,肯定是這兩個人了,天瑞心裡默默點頭,很是冷靜的說道:“你害怕什麼?我一個手無縛雞之力的小女子,難道還會跑了不成?”
“就是,大哥,你怎麼越發的膽小起來。”那個二弟跑到近前,很是不以爲意的看了天瑞一眼:“就是個小娘們,怕她做甚。”
那個大哥點點頭,感覺天瑞和他二弟說的話都是很對的,天瑞不過是個弱女子,又被他們帶着走了這麼遠的道,難道還會跑了不成。
如此一想,這人也放鬆了警惕,天瑞明白了事情真相,又看看天色越發的明亮起來,心裡着急,眼珠子轉了轉,就決定要早點解決這兩個人,早點回去。
她被安置在馬背上,身後又坐着一個人,要想跑,還真是不好跑呢。
不過,天瑞也不懼怕,心裡稍一思量就有了主意,她靜靜坐着,利用神識把周圍的小石子全部掃蕩出來,然後用神識把小石子朝那兩個大漢身上扔。
“哎呀……”那個二弟腦袋上被砸了一石頭,疼的大叫起來:“哪個不要命的,敢偷襲你家大爺了……”
話還沒說完,腰上背上均捱了一下子,頓時疼的他大喊大叫起來。
騰的一下子,這大哥回頭去瞧,卻見一個小石子以最快的速度朝他面門打來,他要避卻根本已經來不及了,一瞬間小石子就飛至他的臉上,一下子砸在他的鼻樑上,立馬鮮血就順着鼻子流了下來。
他拽着袖子抹了一把血,飛身跳下馬,朝身後一拱手:“可是哪位老前輩?不知道咱們怎麼得罪了前輩,在這裡給您賠個不是了……”
可惜,這石子是天瑞發出的,哪裡來的什麼老前輩,那人叫了半天都沒人理,臉上身上卻又捱了好幾下呢。
天瑞坐在馬背上瞧這兩個人挨石子挨的那叫一個狼狽,心裡很是好笑,便用神識控制石子更快更多的射向兩個人。
那些石子一個挨一個的,準頭很足的射向兩個人,從額頭到腳板,全都射了個遍。
天瑞撐不住想要笑,她這才發覺,她這石子簡直就跟機關槍一樣了,穩、準、狠、快,哪樣都不缺呢。
“奶奶的,老子跟你拼了,個縮頭烏龜”那個二弟實在忍不住了,從腰間拔出刀來朝着空氣揮舞着。
天瑞見玩的差不多了,也不想再和這兩個人糾纏,就用神識撿起兩塊很大的石子來,嗖的一下子,分別向兩個人射去,電光火石間,兩塊石子分別射到兩個人的腦袋上。
撲通,撲通兩下子,兩個人全都摔倒在地上。
天瑞知道這兩個人是被打昏了,趕緊跳下馬,在兩個人身上搜了一遍,搜出兩塊令牌,又搜出些金銀等物,還有一些各式的小藥瓶子。
這些東西天瑞直接扔進空間裡邊,站起來想要怎麼處理這兩個人,天瑞不想放過這兩個人,卻也不願意出手殺掉他們倆。
這麼多年了,天瑞還從來沒有親自殺過人呢,她也不想破這個例,想了一會兒就從空間裡邊拿出兩根七彩石煉就的繩子,這繩子結實的很,刀割不斷火燒不了的,天瑞拿繩子把這兩個人結結實實的捆了,扔在一處不顯眼的草地裡邊,又做了記號,這才又飛身上馬,一甩鞭子朝東奔去。
她着急的回營帳,而她營帳內於嬤嬤和春雨幾個卻是嚇壞了。
早起,於嬤嬤就感覺頭暈乎乎的,睜眼一看已經天亮了,真是嚇了一大跳呢,心說怎麼竟睡的這麼沉,起的遲了可怎麼服侍主子。
於嬤嬤甩甩頭站起來拿冷水洗了臉,腦子才清醒一點,她很快的套上大衣服就朝天瑞屋裡走過去。
才走了幾步就碰到春雨,於嬤嬤見春雨也是一副迷糊的樣子,不由的着急問道:“怎麼?你也是才起麼?”
春雨點頭:“不只是我,便是冬末幾個也是才起牀呢,也不知道怎的,竟然起的這樣遲,平常這個點公主早起了,今兒竟然也不言語一聲,也不知道起來沒有。”
於嬤嬤一擺手:“別管起沒起,咱們先伺侯着。”
春雨應聲說是,跟在於嬤嬤身後走到天瑞屋外,於嬤嬤在外邊道:“公主可起了,奴婢們要進來伺侯了。”
她說了好幾遍,屋裡卻是一片安靜,一點聲音都沒有。
於嬤嬤回頭看了春雨一點,很是疑惑,不知道天瑞到底如何了?這兩個人對視半晌,咬咬牙拿定了主意,又叫了幾聲,還是沒有響動,索性挑簾子進去。
就見屋子裡安安靜靜的,再瞧牀上,天瑞連人帶被子竟然都沒了,這……
於嬤嬤嚇的差點沒叫出聲來,一屁股坐在地上,哽咽道:“這是什麼事啊,公主這……這是怎麼了?莫不是鬧賊了,把公主偷了去,可叫咱們怎麼活啊。”
春雨也嚇傻了,不知道該怎麼辦了,蹲在地上搖搖於嬤嬤的胳膊:“嬤嬤,您年歲大,經的事情多,可得拿個主意啊,不然……”
於嬤嬤拍拍腿,帶着哭音道:“這樣大的事情,我能有什麼辦法,若是公主真丟了,咱們哪裡還有命活啊。”
“嗚”春雨哭了起來,抹着淚道:“不管怎麼樣,您老都得給個主意啊,是先瞞着,還是趕緊向皇上稟報。”
於嬤嬤哭了一場,想想這件事情還得處理,便也站了起來,思量了一會兒,一拍大腿道:“先別向皇上稟報了,公主向來有主意,也不是那軟弱可欺的人,昨天晚上咱們雖然着了道,被迷暈了去,可是公主不見得也着了道,她連個動響都沒有就被人帶了走,指不定是她有什麼想法,咱們可不能壞了公主的事。”
春雨想了一會兒,也有些同意:“這話說的是,咱們要是乍乍乎乎的講了出來,於公主名聲可是有損的,萬一公主真被人綁了去,咱們鬧將出來,就是公主脫困回來了,這名聲也要不得了,不管她怎麼樣,清白便是沒了。”
春雨這話考慮的很周全,於嬤嬤拍拍春雨的肩膀:“你這丫頭有長進,越發的周全起來,我只想着,指不定公主是自己出去的,不全是被人綁了去,咱們且先等等,若是午時公主還沒有回來,再稟報不遲。”
那啥,於嬤嬤和春雨平時也見慣了天瑞的手段,倒也不太爲她着急了,又一想,天瑞從小跟着大內侍衛習武,可不是文弱女子,要真有人綁她,是絕對不會不動聲色就能綁走的,指不定是她有什麼事情出去了。
所以,於嬤嬤和春雨就想再等等回康熙。
這兩個人打定了主意,纔要出去,就看到牀榻上有一樣東西,兩個人走過去撿起來一瞧,原來是冬末給天瑞繡的一條帕子,帕子上別的東西沒有,只水墨畫似的繡着一個靜字。
看到這個字,於嬤嬤和春雨就更有了主意,她們料定這是天瑞給她們留的信,讓她們安靜等着,便更決定要悄悄的把消息瞞住了。
於嬤嬤把這帳內的所有奴才都控制住,任何人不得隨意走動,更不能亂嚼舌頭,只專心等着天瑞回來。
她這主意是沒錯,可卻有人不想讓她趁意。
御帳內,康熙冷冷看着跪在地上的三格格:“你這話可是真的?”
三格格嗑了個頭,擡起頭來一臉的堅定之色:“回皇阿瑪,是真的,女兒昨天夜裡親眼所見天瑞妹妹跟着一名男子走了,怕不是……”
底下的話她也不好說什麼,只留了餘音讓康熙去想。
三格格話才落地,就見康熙一拍桌子站了起來:“丫頭真是好大的膽子,來人……”。.。
第二二七章偷雞不成蝕把米 三格格昨天晚上興奮的睡不着覺,不住的想象天瑞倒黴的樣子,她想來,那兩個人把天瑞劫走,絕對不會讓她完好無損的回來,到時候天瑞可就……
三格格覺得她還要再加上一把火,反正天瑞是不大可能回來了,她就要告訴所有的人,天瑞是個不守婦道的女人,未婚夫出使歐羅巴,她就耐不住寂寞,隨便勾搭男人。
如果她那麼一說,再加上天瑞真的不在營帳裡邊,怕大夥都是會相信的。
天瑞回不來,那屎盆子扣到她頭上,她連個反駁的話都說不上,時間一長久,天瑞肯定會被所有人輕賤唾罵,就是以後忠靖侯回來,也一定會看不起她的。
就算是天瑞回來了又能怎麼樣,這事情絕對讓她無話可說,她能說什麼?說被人綁了去,還是被兩個大男人綁走的,到時候,她清白名聲盡毀,忠靖侯還會不會要她還兩說呢。
三格格打定了主意,就跑到御帳裡對着康熙一通胡說,說是什麼天瑞不守規矩,也不知道從哪裡勾搭了兩個男人,昨天晚上那兩個男人帶她跑了。
三格格話說的很好聽,還說什麼她碰到了天瑞,勸天瑞不要走,天瑞說什麼都不聽,還威脅她不讓她聲張,她一時害怕就沒敢言語,現在想來很是後悔,就跑來告訴康熙一聲。
話說完了,三格格瞧着康熙的臉色,知道康熙生氣了,而且還是很生氣,就在康熙拍桌子叫人的時候,她低頭暗笑,心說這次天瑞要慘了,她終於也扳倒了天瑞一回,這一次一定要壓的她翻不了身。
“來人,把三格格堵了嘴帶下去。”康熙站了起來,竟然指着三格格讓人把她給拉了下去。
三格格一時大驚,爲什麼現在情況和她設想的不一樣,康熙不是應該誇獎她,不是應該痛罵天瑞嗎?
“皇阿……”三格格想要叫,想要喊,卻被侍衛們堵了嘴,很快拉了下去,拽到一旁的小營帳內看守起來。
康熙等三格格走後,在御帳裡轉了兩圈,這腦子裡亂亂的,他是絕對不敢相信天瑞會和人私奔的,天瑞這丫頭向來知禮守禮,怎麼會做出這種有損顏面的事情。
再者,天瑞和陳倫炯兩情相悅,怎會背叛陳倫炯?
康熙是很瞭解天瑞的,也知道她的脾氣性情,怎麼會聽信三格格胡言亂語呢?
非但不信三格格的話,心裡對三格格是絕對的失望透頂。
康熙是個精明的人,通過三格格一番話他就想到了一種情況,昨天晚上天瑞出事了,而且在出事的時候還被三格格看到,以三格格那陰狠的性子,不光見死不救,還落井下石,親眼瞧着天瑞被人給劫走,又添油加醋的跑到他跟前來胡說八道,妄想打擊天瑞。
呸康熙心裡痛罵三格格,竟然一點姐妹情分都沒有,不管如何,天瑞都是她的妹子,她竟然一點都不疼愛天瑞,反而恨天瑞恨到了極點,像這樣的女兒康熙覺得不要也罷,真真的讓人心涼,她就是不替天瑞考慮,也得替愛新覺羅家的名聲考慮啊。
就這麼把屎盆子扣到天瑞頭上,萬一康熙是個昏君,真聽信了她的話而大動干戈呢?到時候,天瑞就是長了幾百張嘴也說不清楚呢。
這事情傳揚出去,康熙這個皇帝的名聲哪裡擺,天瑞的臉面哪裡擺?不光這樣,就連陳倫炯都得跟着丟人呢。
一時間,康熙想了很多,越發的氣憤三格格,而且也越加擔心天瑞。
也不知道什麼樣的人能把天瑞劫走,而且還不驚動這營地裡的一兵一卒,若是這兩個人不劫天瑞,而是來刺殺他的話,康熙想想就驚懼非常。
“樑九功……”康熙叫了一聲。
“奴才在”樑九功從哪個角落裡站了出來,靜靜等着康熙吩咐。
“你去把天瑞屋裡的丫頭嬤嬤們叫來兩個,朕有話要問。”康熙擺擺手讓樑九功出去,他自己坐下來思索着天瑞這件事情,到底是如何的?
首先,康熙就認爲是策妄阿拉布坦綁了天瑞去,昨天晚上策妄阿拉布坦求親不成,又差點被保清幾個圍毆,這事情康熙也知道,不過他也想給策妄阿拉布坦一點教訓,便也沒有說什麼,就裝作沒聽到,康熙就覺得,策妄阿拉布坦或許是因爲氣不過,也可能是看中了天瑞的美貌和身份,就派人劫走了她,想要藉着天瑞威脅大清出兵幫他收復準葛爾。
真是癡心妄想啊,康熙冷笑,這點手段也敢在他跟前耍。
可又一想,策妄阿拉布坦怕不會這麼傻吧,能從噶爾丹手中逃命出來,說明這個人是很精明的,絕對不會幹這種事情。
那麼,到底背後主使是哪一個呢?
康熙有點搞不明白,也就定定坐着,想要等問過了天瑞身邊的人再做定斷。
沒一會兒功夫,樑九功就把於嬤嬤和春雨找來,請康熙問話。
於嬤嬤和春雨本來就害怕、擔憂,被康熙找來,看到坐在案後的康熙冷着一張臉,那麼直刺刺的盯着她們瞧,身上威嚴壓來,讓這兩個人有種喘不過氣的感覺。
撲通兩聲,兩個人跪倒在地:“奴婢給皇上請安。”
康熙也不叫起,就看着兩個人問:“你們和朕說實話,天瑞去哪了?”
啊?兩個人心裡一驚,心道這件事情皇上怎麼曉得的,是哪個亂嚼舌根的東西傳出來的,等回去之後一定要徹查。
春雨跪在地上,頭低垂着不敢說話,於嬤嬤到底年長,也是見過幾分世面的,努力鎮定下來,微垂着頭:“皇上,公主今天早起就出去溜馬去了,到現在還沒回來呢,不知道皇上找公主有什麼事?”
於嬤嬤打定了主意,抵死不認,就說天瑞出去玩去了,一定要撐到天瑞回來。
哪知道,她這話才說完,康熙已經抓了個茶杯扔了過來,正巧扔在於嬤嬤頭上,直接那頭上就被砸的冒出血來。
於嬤嬤也不敢喊疼,也不敢捂住傷口,趕緊跪地嗑頭:“皇上,奴婢所說都是實話。”
“狗東西”康熙聲音極沉厲,那話語就跟一把刀似的,割的於嬤嬤這心裡又疼又懼:“竟然敢欺瞞於朕,你可知欺君之罪是什麼下場?說實話,公主到底去哪了?你們這些奴才是怎麼伺侯的,竟然把朕的公主都能搞丟,朕留你們不得。”
“皇上”於嬤嬤一咬牙:“公主確實出去玩了。”
又一個茶杯蓋扔了下來,在於嬤嬤腳邊摔個粉碎,就見康熙大怒道:“樑九功,讓人把這個不知死活的奴才拖下去,找個僻靜的地方給朕好好的打……”
樑九功心下害怕,暗地裡搖頭,給於嬤嬤使眼色,讓她認了罪,交待了天瑞的去向。
可惜的是,於嬤嬤這人是個死倔的脾氣,凡是她認定的事情就是死也得撐到底,她對天瑞又是很忠心的,自認爲絕對不能出賣天瑞,也就咬緊了牙關,不發一言。
康熙氣的狠了,一擺手,樑九功無奈,只好找人把於嬤嬤給拽了下去。
於嬤嬤下去了,康熙盯着春雨直瞧,大概是於嬤嬤給了春雨勇氣吧,這丫頭也是悍不畏死,挺直了腰桿,一臉的倔強之色,倒是跟天瑞有些相像呢。
“皇上,奴婢也是那句話,還請皇上處置。”春雨重重的嗑了頭,也不起,就等着康熙讓人把她拉出去打呢。
康熙這心裡煩亂的緊,見兩個奴才哪個都不說實話,就想直接把這兩個人打殺了,可又一想這兩個人是天瑞的心腹,得用的人,平常也是厲害人物,若真是直接殺了,要是天瑞回來和他鬧騰又該如何?
說實在話,康熙現在什麼都不怕,就怕天瑞和他鬧騰,天瑞要是不講理起來,真真的會讓人有苦說不出的,康熙吃過這方面的虧,哪裡還敢招惹這丫頭。
無奈的,康熙一擺手:“樑九功,把這丫頭和那個於嬤嬤關在一起,等天瑞回來再說。”
“是”樑九功應了一聲,又讓人把春雨拉下去,便站在康熙身邊當木頭樁子。
康熙頭疼的緊,天瑞的事情他不敢聲張,只能暗地裡尋摸,只好先派出自己的心腹手下和暗衛們去找。
天瑞這裡騎馬朝東跑了一段路,便在空間裡換了身衣服,又梳好頭髮,這才又騎上馬朝營帳的方向跑去。
跑了好一段路,天瑞無語的發現她竟然迷路了。
這大草原上一片蒼茫,到處都是綠草,連個標誌都沒有,天瑞轉來轉去,有些迷糊起來,竟不知道要朝哪跑了。
她心裡暗急,眼瞧着太陽升的老高了,若再不回去,可就真瞞不住了呢。
咬了咬牙,天瑞纔想着不管如何,就朝着太陽升起的方向跑吧,就聽到遠處有馬蹄聲傳來,舉目遠眺,看到一人騎了一匹黑馬正朝這邊跑呢。
等那人離的近了,天瑞仔細一瞧,正是富察馬喇。
看到熟悉的人,天瑞是很高興的,這說明這地方離營帳已經不遠的,她很快就能回去了,只要她早早回去,所有的事情就全都能解決呢。
“富察侍衛……”天瑞催馬上前,叫住馬喇:“你這是要去哪裡?”
你道富察馬喇是如何出來的,原來,他正是堵三格格嘴的那個侍衛。
他本來是站在御帳門口護衛的,正巧聽到三格格講天瑞的事情,馬喇一聽,心裡是真的痛苦非常。
話說,他本來對天瑞就情根獨種,時時刻刻想着能娶天瑞爲妻,可就那麼陰差陽錯的錯了去,等他把屋裡的通房小妾處理好了,想要找法子請旨賜婚的時候,竟然就傳出了皇上要把天瑞公主指給忠靖侯爲妻的消息。
消息一傳來,馬喇大哭了一場,竟有些吃不下睡不香起來,不消一段時間,整個人都瘦了下去。
他只恨造化弄人,竟然讓他錯過了天瑞,心頭極是悲苦,後來康熙見他忠勇,提到身邊做侍衛,馬喇的心也活了起來,只要跟着康熙,就可以時不時的見見天瑞,這對於他來說,已經足夠了。
早起馬喇輪值,在營帳口聽到了三格格抵毀天瑞的話,心裡很焦急,後來又聽康熙痛罵三格格,曉得三格格這次是偷雞不成蝕把米,把她自己也給牽進去了,他也放了心,只要皇上護着,天瑞是沒有事情的。
等到要拉三格格出去,馬喇就着急的上前堵了三格格的嘴,和另一名侍衛把她給拽了出去。
關好三格格,馬喇心裡總難安,很記掛着天瑞,就和別的侍衛換了班,自己騎馬出來尋摸天瑞,卻很巧合的碰到了天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