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序章 拜師

序章 拜師

1997年,華國西南邊境,發生着一場激烈的追捕。

“外面的人聽着!看見這是什麼了嗎?立即退開三百米距離,讓我們安全出境,照我說的做,否則大家都沒得玩了!“

水泥工房中,看似文質彬彬的劫匪躲在牆後,一手將手**高舉出窗,面目猙獰的大喊:“給你們一分鐘的考慮時間!一分鐘後沒有答案,我們也沒選擇了!“

工房的角落內,三個孩子蹲在牆角,被兩個蒙着臉的黑衣劫匪用槍口指着。

三個孩子一男兩女,其中一個男孩摟着另一個女孩面無表情,女孩縮在男孩懷裡瑟瑟發抖,惶惶不安的咬着手指。

他們是人質。

“我開始讀秒了!你們只有一分鐘考慮時間!”躲在牆後的劫匪高喊道。

“爺爺一定會救我的,你們沒有好下場,快點把我放了……”其中一個女孩故作堅強道,卻掩蓋不住微微顫抖的肩頭。

這句話卻惹得兩個劫匪陣陣發笑。

“小姑娘,你最好祈禱你爺爺真的在乎你。”

“我爺爺一定會救我,快放了我,我爺爺會救我的,他最疼我了……”女孩不斷重複着,故作平靜的說着,卻不知已經暴露了內心的恐懼。

兩個劫匪相視一笑,旋即低下頭去,他們可沒心情嘲笑一個七八歲小女孩的膽怯。

另一個躲在男孩懷裡的女孩將臉埋進男孩胸口,全身蜷縮着。她沒有注意到,男孩深深低着的臉上,寫滿了漠然。

工房的數十米外,裝備精良的特種部隊已經呈包圍之勢,將工房四面八方牢牢封鎖。

爲首埋伏在灌木叢中,身着防彈衣的男人放下望遠鏡,揉了揉有些生澀的雙眼,開始沉吟着思索對策。

一個身材窈窕,面容姣好的女子抓住一部衛星電話,快步走上前來遞到男子耳邊。

“指揮部來的,要求你本人接聽。”

“不能在頻道里說!浪費時間!”男子皺着眉頭接過電話同時摘下通訊器。

“是我。”

“程浩,場面控制的怎麼樣?”

“正準備強行突入,我準備用***……”

“不行!萬一人質受傷了怎麼辦?你得考慮周全了才行,現場指揮權在你手上,要是人質出了什麼差池,你可要負全責!”

“我知道!我知道!”男子沒好氣道:“我會確保人質生命安全,我看過資料,這幾個人不是亡命徒,一般不會破罐子破摔,我有八成把握……”

“不行!”

“嘿,我纔是現場……”

“我說不行就是不行,程浩我告訴你,夏老的孫女也在裡面,無論如何你都不能讓她傷着一根汗毛!要是她受了傷甚至回不來……哼,你也不用回來了!”

男子眉頭緊蹙,剛欲開口那頭卻忽然掛斷,氣的他直接將電話摔在地上,氣呼呼的直跺腳。

“確保人質安全,這只是個很正常的要求。”女子滿臉無所謂道。

“我知道!我就氣不過這幫人的態度,瑪德……唉,不能罵人,還是冷靜下來想想怎麼搞……靠,沒時間了,總之先穩定局面……”

男子搖着頭拿起通訊器裝上耳朵,剛準備發號施令,忽察覺工房中的動靜似有異樣。

“砰!”

清脆的槍聲劃破了叢林的寂靜,無數鳥雀從樹梢競相飛起。

男子一驚,目光飛快望向工房方向,卻看不見內裡情況。

“什麼情況,有槍聲?他們在殺人質……不,不對!”

這一刻,長年累月行走邊境帶來的直覺,令男子做出了大膽的決定,他振臂一揮。

而他的動作落在無數戰士的眼中,在叢林中埋伏多時的戰士們,秩序井然而無聲的從掩體後衝了出來,宛如無聲的浪潮般朝着工房淹沒了過去,當並不結實的門被一腳踹開時,槍聲大作。

也意味着結束。

交火併未出現任何意外,戰士衝進工房後劫匪們只放了兩槍,便舉手投降了。

夏老的孫女自然也平安無事,只是猶自驚魂未定,上了車之後還在低聲哭泣。

相比之下,同爲人質的另外一對孩子就安靜的多,女孩伏在男孩胸口低聲抽噎,男孩輕拍着女孩的後背,低聲細語似在安慰女孩。

只是男孩的肩頭,卻不知爲何中了一槍,鮮血染紅了棉布T恤。男孩故作堅強的板着臉,並未流露出痛苦的神情。

直到戰士過來詢問情況,才淡淡告訴他“我受傷了,需要處理一下,還有麻煩幫忙照顧我妹妹。”

資料上顯示,男孩和那個女孩是兄妹關係。

男子長出一口氣,這時女子捧着Pad走上前來,遞到男子身前,嚴肅道:“你肯定想知道剛纔工房裡發生了什麼。”

“當然。”

男子接過pad,發現上面是剛纔工房內情景的監控畫面。

時間就在剛纔,五分鐘前,劫匪剛剛喊出“你們只有一分鐘時間考慮”,房間內的景象彷彿靜止了。男子聚精會神的盯着畫面,不想放過一個像素點的變化。

大概過了五十秒左右的時間。

時間開始流動,拿個一直抱着女孩安靜蹲牆角的男孩忽然擡起頭來,對那個女孩說了什麼。

女孩練練搖頭,男孩卻站起身來,其中一個劫匪將槍口對準男孩開口呵斥。

槍口調轉的瞬間,男孩飛快伸出一隻手抓住了槍管,另一個劫匪忽然痛苦的彎下腰去。

不,是他的動作太快。

就在剛纔一剎那,男孩一腳踹在那個劫匪的襠部,然後瞬間收了回來。

是幀數問題,男孩出腿的瞬間恰好卡在那零點零幾秒的瞬間,以至於表現在監控中,幾乎沒有留下幾幀畫面。

就在那零點幾秒的瞬間。

被握住槍管的劫匪用力將槍抽了出來,罵罵咧咧的抄起**朝男孩後腦勺砸去。

雖然已經知道結果,男子的心頭也是跟着一緊。

這一擊落了空。

男孩彷彿早有預料般猛地一低頭,那**從其頭頂劃過,旋即故技重施一腳踹向劫匪襠部。

這一腳踹實了。

隔着屏幕,男子彷彿都能感覺到那份疼痛,劫匪面色抽搐着彎下腰去,後退兩步。男孩卻快步上前,右手揚起,不知何時握着一把小刀,落向那劫匪後頸。

然而男孩的動作忽然停頓,身形猛地晃了一下。就這麼片刻的瞬間,男孩握着小刀的手被劫匪猛地一抽,小刀脫手飛了出去。

男孩面色痛苦的垂下手臂,踉蹌着後退。

是子彈!

男子回憶起聽到的槍聲,原來就是這麼來的。

身後傳來陣陣蒼笑聲。

“了不起,了不起,小小年紀便有如此身手膽識,不爲浩然正氣所用實在是可惜了。”

“誰?”男子飛快轉身朝後看去,不由得驚訝起來,“門主!您怎麼在這裡?”

一位面色紅潤,體態豐腴,神態和藹的老者雙手揹負身後,微笑的看着那監控畫面。

“恐生變故,特來查看,呵呵……”

男子慚愧的低下頭,“弟子指揮不當,陷入這種局面實在是不該。”

“無妨。”老者淡淡一句,旋即緩緩邁開步子,朝正在處理傷口的男孩方向走去。

男子並未阻攔,只是一副若有所思之相。

一旁的女子,先前也被老者的突然出現嚇了一跳,但見男子與老者似是相識,也就沒有太過擔心,此時見老者離開,不由得出聲詢問:“他是?”

“軒轅門門主,王勝項。”

“是那個由特殊戰鬥天才所組成的,爲維護社會秩序而在暗地中工作的機構?”女子詫異開口,忽地腦中靈光一閃,脫口道:“好啊,共事這麼長時間,我都不知道你還有這重身份呢。”

男子無所謂的聳聳肩。

“只是覺得我這號人,說出來實在丟軒轅門的臉罷了。”

……

正在被後勤人員處理傷口的男孩,時不時因疼痛咧嘴倒吸涼氣,全然沒有之前在工房中無所畏懼模樣。

現在的他,才顯得像一個孩子。

男孩將頭轉向女孩所在的方位,只可惜被車門擋住,什麼都看不見,他微微嘆了口氣,將頭轉過來時,忽然發現面前出現了一個身着白色練功服,臉上掛着和藹笑容的老者。

老者呵呵笑道:“剛纔對付劫匪的時候,你很勇敢,很不錯,也多虧了你才能解決的這麼順利。”

“謝謝爺爺誇獎,這是我應該做的。”男孩用稚氣十足的聲音說道。

“你爸爸媽媽呢?”

“他們……”男孩低下頭去,雙拳攥緊,默不作聲,微顫的肩頭卻暴露了他此時的心情。

老者暗歎一聲。

“你可知這是爲什麼?”

“因爲他們是壞人!”

“這世界上壞人爲什麼這麼多?”

老者微微彎下腰,和藹的目光注視着男孩的雙眼,“你肯定在這樣想。這世界上壞人總是少數,但他們無時不刻在危害着好人,今天被抓來的不是你,遇害的不是你的爸爸媽媽,也會有其他孩子,失去父母,死在壞人的槍下,或許是你的同學,也可能是你一輩子都不會產生交集的某個人。”

男孩怔怔聽着。

老者也不管男孩能不能理解,繼續道:“對於大部分人來說,世界上壞人很少。可對於遇遇到壞人的人來說,世界上壞人太多。孩子,像今天的事,我們國家常常會發生,只是你都看不見罷了。”

“怎麼能這樣!爲什麼不把這些人全部關進監獄?”男孩義憤填庸道。

老者神情一變,驟然肅穆起來。

“因爲無能爲力。”

“怎麼會呢,我們有警察,有軍隊,有槍,還有大炮飛機……”

“呵呵,陽光下的罪惡在國家力量面前不堪一擊,陰影中的罪惡卻無跡可尋,我們所欠缺的,正是能從陰影中拯救、保護這個社會的力量。”

老者揮揮手,正在爲男孩處理傷口的人立即起身離開。

老者緩緩蹲下身子,蒼勁有力的手輕輕撫上男孩傷口處。

男孩倒吸一口涼氣,卻不敢掙扎,任由老者手放在傷口,卻見那隻手掌心隱隱亮起淡綠色的光芒,男孩感到傷口處陣陣發癢,卻因爲老者的手遮擋,看不清傷口情況。

片刻後,老者將手掌挪開,男孩驚訝的發現原本血肉模糊的傷口,皮膚光潔如新生嬰兒般。

老者微笑着,語氣柔和道:“你的戰鬥基因正是我們所需要的強大力量,加入我們吧,爲維護這個國家的秩序穩定獻一份力量。”

男孩猶豫片刻,旋即鄭重的點頭。

“哈哈,好,好……”

老者朗聲笑着負手離去。

……

“門主,您不是說不再收徒了嗎?爲何又要破例收下他?”

男子微微落後老者半步,疑惑不解的問道。

老者目光越過叢林茂密樹木的遮擋,遙遙望向天邊即將落下的夕陽,目光在炫紅色晚霞的映射下,竟顯得迷離。

“爲了讓這天地間自古長存卻即將消逝的浩然正氣,延續下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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