星期二!
王珏悲哀地預見到明天就是血腥而可怖的運動會了。
天啊,她要跑800……會出人命的啊!
生物老師雙眼一眯,叫起了走神中的王珏:“兔子是變溫動物還是恆溫動物啊?王珏。”
王珏迅速元神歸位地從椅子上彈起來:“恆溫動物。”唉兮,出這麼簡單的題目沒什麼挑戰性的啦,出點難題刺激一下。
“兔子是如何保持體溫恆定的?”生物老師和呂瑞一樣,喜歡危險地眯眼睛。
……王珏終於知道爲什麼老人們都說,不能老想壞事,要多想想好事這句驚世名言了。“啊,體內雙循環,消化能力強……嗯,體表被毛……”FFUUCCKK!我怎麼知道兔子是如何保持體溫恆定的!兔子提問恆不恆定關我毛事!老師你知道你的羽絨服含絨量是多少嗎,你管兔子的體溫恆不恆定啊!
生物老師也不太拂好學生的面子,也就隨便說了一句;“主要就是因爲兔子體內血液循環有兩條途徑……”然後就讓王珏坐下了。
王珏無語地仰望着天花板……
生物老師講着動物的社會行爲,講白蟻、蜜蜂和狒狒的社會行爲,有幾個傻孩子怎麼也聽不懂,生物老師只能使出最後一招殺手鐗——舉現實中的例子。
“人是有社會行爲的動物……你們班就是一個組織,成員之間有明確的分工,班長勞動委員文藝委員學***。有的羣體中還形成等級,你們班莫楓就是老大對吧……”生物老師滔滔不絕,天花亂墜,口水四濺,舌燦蓮花,很成功地引起了一片轟笑。
“什麼?不是聰哥是老大嗎?”莫楓饒有趣味地看向了朱繼聰。
“楓爺纔是老大,小弟甘拜下風。”朱繼聰迅速揮手錶示不關他事。
鳳依珺一臉認真:“我們班的老大真的是莫楓……”
水綾檀不屑地冷哼一聲。
鳳依珺立刻大喊:“水綾檀你要是再哼我就不給你借錢了!”
水綾檀瞬間就變臉了:“別介!我剛纔什麼都沒說啊!”
林採瑤突然小聲地對王珏說:“不是每一個面癱都是攻啊……”
王珏表示同意:“張起靈和吳亦凡,不能代表每一個面癱都是攻啊……水綾檀就不像是上面的那個。”
“水綾檀那個假面癱……他借錢的時候都笑得跟朵花兒似的。再說,水綾檀那七年的武術,有人壓得到他嗎……我是說墨淨,他真的是受……”
你是怎麼聯想到墨淨的……“鳳依珺攻墨淨受?……其實我覺得鳳依珺是直的。”王珏開始真心地分析。
鳳依珺聽到後一臉“生我者父母,知我者王珏”的表情……
墨淨面無表情地在心中吶喊,我也是直的好不好……再說,就算我彎了也是上面的那個吧……
生物老師繼續:“……作爲‘首領’的朱繼聰,在你們班和別的班比賽的時候,和狒狒首領一樣,都要第一個出來。狒狒的首領優先享受食物和配偶——當然,朱繼聰沒有這個特權。”
下面都快笑出人命了。
生物老師高聲招呼這些孩子:“你們現在知道什麼是社會行爲了吧?”
“知道了!”谷彥帶頭起鬨,還玩味地看着完美躺槍的朱繼聰。看着朱繼聰一臉的冤屈啊……沒有人再想去想那些壓得我們喘不過氣的事情。
下了生物課,就是運動會彩排。
本來,運動會是在月初就要辦的,可是死的人太多了,所以不得不尷尬地推遲到現在,而且很多參加運動會的健兒們,也參加不了了。
街舞社的老師遺憾地宣佈,這個學期的運動會,街舞社沒有節目。這很正常了,街舞社的門面徐飛鷹,曲如暉,曲如曦,祁繼輝,秦若玘幾個,全都不在了,現在也就剩下朱繼聰、玉素琳、喬洛幾個和一些初一新加入的孩子,還有什麼節目可表演的。
時間過得真快……一個學期,全加起來才四個月,一個半多月就這麼輕巧地滑過去了。
籃球社的重頭戲,也是因爲曲如暉和徐飛鷹兩個十七中的驕子不在,所以草草了事。
王珏突然想到馬明藹、曲如暉他們死亡的前夕,那場喬洛曾認真地畫過眼線、認真地說:“可能僅此一次”的聯歡會。現在想起來,張紟誼的生日,真不是什麼吉利的日子。曲如曦穿着肥大的熒光褲,綠色的骷髏頭在黑暗中顯得格外鮮豔,骷髏頭畫得很驚悚,但在曲如曦驚豔的舞步的襯托下,不見恐怖,唯見美麗……
一個正常人,不應該如此想念一個已死的故人吧。王珏自嘲地想,對,她不是正常人。
她似乎總是比別人要特殊一點。
運動會的彩排在一種沉悶的氣氛下很早就結束了。
王珏突然打破了這個氣氛:“常鸞,就你還跑1500?”
常鸞叉着腰,儼然一副潑婦罵街的架勢:“我爲初二(5)班做貢獻我驕傲!”
王珏鄙夷地看着他;“就你還報1500?跑得還沒我快。”
常鸞被戳到痛處,急得脖子都爆青筋了:“小學的那次是我失誤!失誤!你報800也沒比我好到哪裡去啊。”
“至少比你好!”王珏脖子上青筋也爆起來了。
蘭鶴脣角抽搐着把常鸞拉回(4)(5)班合的A班,然後鬱悶地想,常鸞來十七中,這絕對是從表面錯到內部的錯誤啊。但是,沒有常鸞又不行……真是麻煩的小孩啊。
常鸞知道蘭鶴的想法,硬是忍住把某句話吼出來的衝動。
這句話就是菇涼你也就是大了我三個小時憑什麼說我是小孩……
王珏一邊鬱悶地祈禱明天運動會不要太血腥,一邊揹着傳世的詞來緩解自己的情緒。
《一剪梅•紅藕香殘玉簟秋》李清照。
紅藕香殘玉簟秋,輕解羅裳,獨上蘭舟。雲中誰寄錦書來?雁字回時,月滿西樓。
花自飄零水自流,一種相思,兩處閒愁。此情無計可消除。才下眉頭,卻上心頭。
唉……才下眉頭,卻上心頭!
爲什麼看到這兩句話,就會有一種莫名的煩躁!
真是奇怪!最近越來越奇怪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