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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七章 春未老,風細柳斜斜

第七章 春未老,風細柳斜斜

星期天。王珏繼續玩。

對於一個想玩的人而言,作業什麼的都是浮雲。反正作業不多,晚上再補即可。

馬明藹、郄曉望、秦鑫琦、秦若玘、許諾、竺刻在芝麻糖西餐廳。

祁繼輝拽了宮珣晟去七中,還有谷彥和他的好基友錢海魄,另外還有水綾檀。面對不知情的好奇的貓,谷彥君的解釋是,到七中找好基友搞基去了。

喜歡跟男生搞的男生傷不起……

實際上他們是跑到七中食堂混飯吃去了。珂蘭裔中小學生坐班車免費,連車錢都不用交,七中的食堂雙休日是免費開放給大衆的。估計他們學校原意是給無家可歸的流浪者留一份飯,結果被這幫生活費清倉的學生逮到了機會。

水綾檀在生活費清倉的時候總是變得特別的天才。

還有就是,芝麻糖西餐廳的價錢,確實高得有些傷不起了。

這幾個男生,是十七中一道亮麗的風景線,因爲每天開校門之前,總是能看到這幫男生聚在一堆聊天,包括龍驤武館的幾個女生,比如曲如曦啊什麼的。龍驤武館,珂蘭裔最變態的一家武館,那是一個神一般的存在……

這羣人裡也是有幾個帥哥的,祁繼輝啊徐飛鷹莫楓什麼的,觀賞性也是很強的。

辛索兮說,這幫男生到西餐廳吃飯,用文雅一點的說法就是暴殄天物,用粗俗一點的說法就是烏龜吃大麥。

然後馬明藹很傻很天真地問,烏龜吃大麥是什麼意思……

曲如曦和徐飛鷹兩個人在逛珂蘭裔文化大廈。

文化大廈,很少有人來的。因爲他們不想讓別人知道他們兩個還在交往,雖然也不想隱瞞,因爲很多人都知道了。

徐飛鷹,初三(1)班學生,和曲如暉——曲如曦的親哥哥自幼相識,從曲如曦上幼兒園就認識了,所以一直被大家稱爲,青梅竹馬,兩小無猜。而且最重要的是,他一直和曲如曦上的同一所學校。他們都是滿族,十七中登記在冊的滿族學生,也就是曲如暉、曲如曦和徐飛鷹。而剩下的人,就算是滿族,也不會說的。

徐飛鷹,原名徐佳燁鷹。徐佳是姓,清朝康熙的玫貴妃的姓氏。燁改爲飛,所以就叫徐飛鷹。玉蒔的風俗,是少數民族的中國公民在戶口本和身份證上的名字使用漢族姓氏。

曲家原姓就是屈佳,而改爲曲,因爲“屈”這個字的意義不好,嫌這個字有屈辱的意思。屈佳家族隸屬鑲紅旗,老舍的舒家是正紅旗,倒是扯上了一點關係。鑲紅旗不是上三旗,但是也有過出了光緒的珍瑾二妃的榮耀——珍妃也算是榮耀了。

徐飛鷹喜歡竹,而曲如曦喜歡梨花。

青林翠竹,不是曲如曦所喜歡的,但是曲如曦喜歡徐飛鷹這個人。

曲如曦喜歡溫婉的梨花,和凜冽的*****,就像日本這個民族喜歡的菊花與刀。兩種截然不同的事物,卻形成了強烈的對比與互補,讓人驚歎。

就像秋刀魚,一個“秋”字化解了“刀”字的寒意,而一個“刀”字又給“秋”字的柔美添上了一層剛硬的色彩。

鏤月廂,主要的成員有鍾曼兒,鍾婧兒,曲如曦,曲如暉,徐飛鷹,和祁紫。他們都有一個相同點,就是都是獨孤家族舊日的手下。祖國不同,民族不同,愛好不同,性格不同,只是因爲一樣有這樣亦剛亦柔的領悟,所以就聚在了一起放手一搏。

成也好敗也罷,至少我們彼此相知,也算是知音一場。

曲家是尼泊爾和滿清鑲紅旗的混血後裔。而鍾家來自日本,大和民族。菊花與刀是這個叫日本的民族的標誌,還有櫻花,淡淡的色彩明媚的染井吉野和山櫻。

櫻花,是日本的國花,是鍾家真正的祖國的國花。如果她還在那個島國,她可以在櫻花盛開的時節和櫻花一起上學,就像她現在只能在日本動漫裡回憶的那樣,用詩意的語言讚美櫻花七日的美好。

“鍾曼兒永遠回不到日本,就像我永遠回不到尼泊爾,你永遠回不到朝鮮,而祁家也永遠回不到他們的俄羅斯。”曲如曦接過徐飛鷹手中香蕉沾的糖葫蘆。

徐飛鷹吃着一串山藥糖葫蘆:“玉蒔的珂蘭裔很美,我們還要在這裡待很久。”

“當中考完,我們還得分道揚鑣,各奔東西。也許我們根本就等不到那個時候再離別。”

徐飛鷹知道她爲誰而感嘆:“我會等你,在我忘記你之前我會一直等你。”

曲如曦的眼睛有一種憂傷的透明:“在九泉之下記得跟孟婆要兩碗孟婆湯,要不然你忘不掉我。”

“我們能活到耆老嗎?”

“如果要投胎到西方,忘川水也好。耆老,是我不敢夢想的事情。”

“可是浮士德忘不掉格雷琴,海倫只是他崇拜的影子,他終究還是愛着格雷琴,就算喝下忘川水也不能改變浮士德的愛情。”

“格雷琴也是。即使揹負贖罪的十字架,她也還愛着浮士德。”

曲如曦咬了一口香蕉上的糖稀,脆得像一塊薄冰。

早飯在芝麻糖吃爽了,午飯幾個大老爺們就沒錢了。

然後,幾個男生集體衝到竺刻家。

到了竺刻家幾個男人才知道,生活費清倉的不止水綾檀,竺刻也是。

竺刻說,等他媽匯錢可能得等一個星期以後了。

然後這幾個哥們才知道竺刻怎麼會破天荒地容許他們蹭飯,原來是因爲,反正竺刻翻箱倒櫃掘地三尺也只找到四包方便麪,有一包還是過期的。

在竺刻燦爛如花的笑容中,幾個男生狼吞虎嚥地幹掉了三包康師傅,一包是紅燒牛肉麪,兩包是香菇雞肉面。

許諾怒:“竺刻你他媽太摳了。”

竺刻回:“我還能交得起熱水費給你們泡方便麪你們就該偷樂了。”

許諾佯怒,然後泄氣:“你他媽要是連熱水都不給我們……我們也不能把你怎麼樣!”

馬明藹奇:“你不是還有龍月的會員卡嗎?”

竺刻淡然:“難道我沒有告訴過你們,龍月琵琶主題酒店的會員卡昨天正好過期了嗎?”

郄曉望怒:“尼瑪你竟然還沒餓死。”

竺刻繼續淡然:“我準備晚上把那包過期的方便麪吃了,明天餓一天,後天到我叔家混飯吃。”

馬明藹疑:“你爸家?”

竺刻很認真地說:“我叔家。”

竺刻的父親在外面風流倜儻,所以竺刻說,他死也不會認這個老頭子,他不可能管這個老頭子叫爸爸。

《望江南》蘇軾。

春未老,風細柳斜斜。試上超然臺上看,半壕春水一城花,煙雨暗千家。

寒食後,酒醒卻諮嗟。休對故人思故國,且將新火試新茶。詩酒趁年華。

詩酒趁年華。

唉……明天又要上學!

9月10日教師節,玉蒔的中學正好開學不放假。法定節假日啊……這一定不科學。

尼瑪又要過早上被那個驚悚的鬧鐘吵醒的悲摧日子了!

君不見,黃河之水天上來,奔流到海不復回。

白不在色而在心。

縞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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