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們倆這是做了什麼偷偷摸摸的事麼?渾身裹着濘泥,髒兮兮的。”
茯苓低頭瞧瞧自己又看看身邊的七葉,不好意思的摸着臉頰嘿嘿直笑。
七葉無聲抹掉黏在臉側的污漬,再將髒兮兮的衣袖狠狠壓在背後,不想讓皇圖淺發現。
和茯苓嬉笑的皇圖淺眼角餘光無意掃到了七葉這一連串的小動作,心生疑慮,但也不點破,只是微微伸長了脖子,問道,“七葉,你袖中藏了什麼好東西?竟掩的這般嚴實。”
七葉一抖,搖搖頭不說話。
“那我……”
“阿淺,這東西不易擱在外頭,咱們還是先處理掉爲好。”
莫子修出聲拎回皇圖淺打岔的思緒。
皇圖淺扭頭看了看石桌上的包裹,點點頭,揚聲喊道,“管家,帶這兩個小泥猴去清洗清洗,換身乾淨的衣衫,一會兒子我要帶他們出去。”
茯苓一聽要帶他們出去,當即興奮的撲過去扒着皇圖淺的胳膊又是搖又是晃,可愛極了。
嚇得莫子修趕緊伸手隔開茯苓那髒兮兮的衣腳,唯恐拂過皇圖淺受傷的腳趾。
皇圖淺笑着刮刮茯苓的小鼻子,只說着晚上就曉得了。
管家一直守在轉角樹幹後,聽到皇圖淺的命令後,當即竄了出來,領着兩個小主子去沐浴清洗去了。
皇圖淺只覺得讓莫子修這麼小心翼翼的伺候着,渾身不大舒坦,隔開他要爲她穿上白襪的手,自力更生。
這也是沒法子啊,誰讓自己是勞累命呢,享不得福。
“這包裹,給誰好?”
裡面裝的那東西,丟不得卻又找不到地方擱置,真是個麻煩事兒。
莫子修摸摸下巴,“大理寺與刑部,二選其一。”
皇圖淺氣的拿沒受傷的腳踹過去,“我自然是曉得的。”她正是因爲不知道交誰好,才這麼犯難。
莫子修眨眼,笑,“那去哪兒。”
皇圖淺巴掌一拍,中氣十足道,“大理寺!”
皇帝將這事兒交由她全權處置,那,她即便是將此事鬧大
了,皇帝也說不出什麼別的話來了。
冬儲,你敢耍我,我就敢好好折騰死你。
皇圖淺暗自鼓勁兒道。
“朝歌?”柳姍姍又一次柔聲喚道。
鳳朝歌收回望向窗外的目光,不解地看柳姍姍,似乎對她的突然出聲感到疑惑。
柳姍姍委屈地癟癟嘴,“我喚了你四回了。”
鳳朝歌收斂了神色,問道,“何事?”
柳姍姍一氣兒一頓,指甲嵌進肉中,臉上卻是故作微笑,“我是問你明兒便是榮曦宴了,我不知該送些什麼給梟王殿下,才能不失分寸。”
榮曦宴是西鳳王朝每年中必過的節日,乃是數一數二的正日子。榮曦日那天也是龍玉與鳳璽一年一度重逢的大日子。當天,龍玉與鳳璽之主須得焚香齋戒半日,以雲添香薰烤衣衫。正值亥時,碧月當空,二主同跪拜於龍鼎前,執龍鳳雙物行祭月神禮。
再由祭女官立於銀盤之上,着飄渺白裙,隨着鼓點聲,赤腳起舞。以感恩上蒼的憐憫,賜西鳳國土安康,風調雨順。
傳至今時,榮曦節已經做了極大的改良,由於鳳淵崇尚節儉,祭祀儀式也不得不一簡再簡,最後變爲一席榮曦宴。
榮曦宴宴請六品大臣以上的大臣,可攜帶家眷一同出席。從某種意義上而言,榮曦宴已經從感恩上蒼變爲拉攏羣臣的世俗酒宴。
皇帝下令藉着榮曦宴的名頭,正式接待作爲使臣的冬青國皇子冬儲,既省了額外的開支,也突顯了皇帝對冬儲的尊敬。
於榮曦宴上被宴請的鄰國使臣,冬儲還是首位。
這一舉動,算是給足了冬青國臉面,變相安撫因冬儲遇刺而掀起的風潮。
“這無需你費心,夜裡去寶庫裡挑上一件珍品便足夠了。”
柳姍姍順從的點點頭,轉身窩進鳳朝歌懷中,手指輕輕撓着他的衣襟,低聲問,“朝歌,你對王妃有感情麼?”
鳳朝歌不語。
柳姍姍感受着鳳朝歌的冷靜,有些慌亂,“我,我只是怕,怕……”
“怕什麼?”
“
怕我再也不能留在你身側,守着你了。”
鳳朝歌一把握住她的小手,將她拉起,逼她正視自己,“爲何這麼講?”
柳姍姍被鳳朝歌那凌厲的眸子刺得頭皮發麻,支支吾吾道,“因爲,因爲王妃是那般灑脫不羈的人,怎會……怎會容忍我繼續這樣呆在你身邊?朝歌?”
看着又走神的鳳朝歌,柳姍姍心裡可夠窩火的。
他今日已經不是一次兩次這般當着她的面兒走神了,這不正常!
柳姍姍心中如擂鼓一般,撲通撲通直響。
鳳朝歌驀地起了身,鬆開握着柳姍姍手腕的手,“該出去晃晃了。”就說了這麼句,然後朝外頭走去。
柳姍姍哪裡會就這麼放過他?
“朝歌,我也陪你走走吧。咱們已經好久沒有在京都裡走走了,想來,還有些懷念呢。”
看鳳朝歌根本沒有等她的意思,柳姍姍氣的一跺腳,小跑着追了上去。
鳳朝歌哪裡聽得到身後的呼喚聲,他只一心回想着在皇宮中,皇圖淺離去時候說的話。
該死!爲何他總忍不住去想她?
聽到她問他會不會愛上她的時候,他的心剎那間漏掉了一拍。愛上皇圖淺麼?不可能。只是他明知道不可能,爲什麼心口卻忍不住泛疼,只爲了她那句失意的話,那微傷的語調。
不愛皇圖淺麼?
愛!
只是,他不能愛,也愛不起。
好不容易趕在出大門口的時候,追上了鳳朝歌,柳姍姍強壓下急促的呼吸,微笑,“朝歌,我們去哪兒走走?”而那笑意卻在未爬上眼角的時候,就沉入了眼湖。
皇圖淺?
看見鳳朝歌與柳姍姍的皇圖淺,也是一愣。
當真是冤家路窄啊。
鳳朝歌的目光落在了皇圖淺與莫子修交疊在一起的手上,無邊的怒氣席捲而來,他冷冷看着他們,“本王可不曉得,王妃這勾搭人的本事見長了啊。暗的不過癮,就來明的了。”
“朝歌?”柳姍姍小心牽着鳳朝歌的衣袍,做出一副可憐狀。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