皇帝很滿意皇圖淺的反應,總算沒有枉費他在朝議上力壓百官保她的心意,便柔和了神色,溫聲道,“阿淺啊,父皇也不是有意要責罵你,只是梟王遇刺一事兒可不是什麼小事。朝議時,大臣們可都把箭頭指着你,父皇也是費了好大力纔將這風浪壓下。父皇希望,你能儘快尋出刺客,給冬青國一個滿意的說法。”
“吧嗒”一聲,一塊令牌落在皇圖淺腿邊。
前方響起皇帝那不見波瀾的聲音,“朕給你三日。這三日朕將賦予你無上權力,但在子時前,你必須完成任務。如若不能,那便是朕也保不了你了。”
三日。
皇圖淺在心底琢磨了下這倆字,伸手想拾起地上的令牌,卻見一隻修長的手先自己一步,握住令牌。
皇圖淺擡頭看去,入眼的卻是鳳朝歌那處變不驚的深邃眸子。
他想作甚?
鳳朝歌拾起令牌,緊攥在手中,“父皇,兒臣領命。”
皇帝一驚,皇圖淺也是一驚。
他沒想到這個只會花天酒地混鬧騰的兒子居然爲了皇圖淺而有所改變。
她沒想到他會自己收下重擔。
冬儲遇刺一事,絕不是那麼簡單,若是當真出了差錯或是沒能查出,只怕是要提着項上人頭給冬青國的皇帝一個合情理的說法了。
皇圖淺心房淌過一縷小溪流,清清的,暖暖的。
皇帝見自己目的已經達到了,當即揮揮衣袖,讓兩人出去了。
順子邁着緊促的步子朝殿走去,和剛從裡面出來的皇圖淺鳳朝歌兩人打了個照面,一個愣神,當即躬身拜了拜,直到兩人離去後才直立起了腰朝裡奔去。
“皇上,皇后娘娘已先一步就坐,就等您前去冊封了。”順子躬身對着前方若有所思的皇帝恭敬道。
皇帝隱了眼底浮現的一絲厭惡,微微咳嗽了下,大步跨下臺子,出了殿門。
順子轉了個身,跟在其後。
有些事情縱使他不願,也是身不由己的,選秀便是其中一例。
皇圖淺被鳳朝歌弄迷糊了,他不是不理會她
的麼,爲何要這麼幫她?雖然不曉得他因何惱怒,但憑過往經歷來講,大抵是跟她脫不了干係的。
“謝謝……”猶猶豫豫了會兒,皇圖淺厚着臉皮低聲道。
她鮮少跟人道謝的,因爲幾乎沒受過人什麼恩惠。要真讓她講出口,還是有些麻煩的。
鳳朝歌身形一頓,忽然止了步。
皇圖淺也是心裡掙扎萬分,沒注意到走在前面的鳳朝歌,猛地一下就撞了上去。
“哎喲。”皇圖淺捂着發酸的鼻子,慘叫。
鳳朝歌忽然轉了身,將身後的皇圖淺往旁邊樹幹上一壓,身子緊跟着就貼了上去。
“你?”皇圖淺揉揉鼻子,纔剛吐出一個字,就見鳳朝歌那美得動人的臉壓了下來。
鳳朝歌低頭。
皇圖淺只覺得脣上一軟,緊接着疼痛感傳來。
嘶——,敢情他是屬狗的!動不動就咬她。
鳳朝歌牙齒抵着她的飽滿溫潤的下脣,輕輕舔去她脣上溢出的鮮血,血腥味在兩人口中蔓延開來。
皇圖淺不適地動了動身子,下一刻又被鳳朝歌死死壓住。
他是要將她悶死麼?
皇圖淺忍不住這麼想着。
鳳朝歌眼中盪漾着怒氣,用脣叼住皇圖淺的下脣,扯了扯。
疼的她又是一抽。
這個傢伙是要將火泄在她身上了?那她的火氣又該泄在哪裡?
皇圖淺越想越憋屈,擡手落在他脖頸衣衫處,狠狠一拽,露出白皙的胸膛,還有那若有若現的小紅豆。想也不想,就一口咬上去。
權當只有你會咬人麼?她也會!
想到昨日在王府瞧見的那一幕,她心裡就跟萬千只螞蟻一般狠狠撕咬着,這也是爲何她昨夜一宿未睡的緣故。
當時對鳳朝歌說出那麼一番不成功便成仁的話,不過是她使得一個激將法,爲的就是讓鳳朝歌記住她,對她印象深刻,最後自動放棄和離書。可如今她等不了那麼久了,一年,是那般漫長,她唯恐其中出了什麼差錯。
儘管不想承認,但她依然要承認,柳姍
姍的出現當真讓她產生了危機感。嫉妒使她害怕。
皇圖淺苦笑,一心只爲他,一心只有他,現在的自己已經變得太多了。
鳳朝歌也是疼的抽氣,卻也不閃躲,任由她咬着。
“鳳朝歌,你爲何一直要拒我於千里之外?”皇圖淺將臉埋在鳳朝歌的肩胛處,悶聲問。
她不明白,自己到底哪裡不好了?讓他接受她就這麼難麼?讓他認出她就這麼難麼?
鳳朝歌目光一閃,脣角勾起壞壞地笑,“夫人哪裡的話,本王不是正在疼愛你麼?”
皇圖淺擡了頭,怔怔看了他一會兒,勾住鳳朝歌腰肢的長腿,慢慢放在了地上。
他的眼中,無情無愛。
這不是她要的鳳朝歌。
人都是貪心的,她不僅要他的人,還要他的心。
皇圖淺將鳳朝歌那被自己扯散的衣衫拉攏,重新整了整,“鳳朝歌,我問你一件事,你得老實回答我。”
鳳朝歌嬉笑着點頭,“夫人儘管問。”
皇圖淺清冷的眼中映出了他虛笑的嘴臉,“你覺得自己有可能愛上我麼?”
鳳朝歌的笑僵了僵,點點頭,“大抵是有的。只是,不是夫人說做不了夫妻便做兄弟的麼?怎的今兒又……”他的話並未說完。
皇圖淺鬆了攥住他衣襟的手,垂在了身側。
她很想笑,笑着告訴他這些不過是她的玩笑話,可是她笑不動,也笑不出,聽到鳳朝歌那樣的回答,心裡像是被掏空了似得。
她要的東西素來都是有求必應,她以爲只要她多努力一點,多注意他一點,就能讓他轉了念頭,愛上她。結果,全是她自作多情了。他是高高在上的星辰,她是翱翔於天際的蒼鷹,即使再會飛,也飛不上那萬丈高的九重天。
原來天與天之間的距離,也是那麼長。
“雖是兄弟,有些事兒也不是兄弟能擔得起的。守衛京都本就是我的職責所在,冬儲遇刺更是我應承擔的,還是由我自己去解決吧。”皇圖淺捏着令牌,抹掉脣上的血跡,直接運氣飛上宮牆,飛出這悶人的地方。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