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殿下。”一宮妝女子站在太子身後一丈處停住,單膝跪地。
太子迎風眺望遠方,“如何?”
“屬下給了他們一些小小警告,想是近日不會再怨言四起了。”女子恭敬答。
太子轉身親手扶起她,“難爲你了,被父皇派來爲孤這等無能之君效力。”
女子愕然垂首,倉惶道,“殿下何出此言!令屬下惶恐,能爲殿下效力乃屬下多世修來的福分,屬下從未這麼想過殿下。”
說着,女子又欲盈盈下拜。
太子扶住她,柔聲道,“莫怕,孤不過見此等蒼涼之景,有些傷情罷了。快些起身吧。”
“是。”
女子怯生生擡頭,正巧正視太子的正臉。
皇后娘娘有着天下第一美人之稱,如今依舊美豔動人,皇上那也是俊宇軒昂之姿,太子殿下身爲那兩人之後,自當是不差的。眉尖微蹙,鳳眼高挑,神色憂鬱,身型有致,比起那以美貌著稱的七皇子,她倒是更覺得這位在俊朗上更勝一籌。男人若是美若天仙將女子也比了下去,那哪裡算男子?
不知不覺,她看的入迷。
殿下的臉真是越看越迷人吶。
太子瞧着這小女子竟望着自己失了神,不由輕笑。
女子忙雙膝跪地,“奴婢放肆。竟然瞻望殿下龍顏,還請請殿下責罰。”
太子揚眉,瞧出了些端倪。
這奴婢難道對我有意思?
皇族影衛若是愛上了主子,這可如何是好吶?我親愛的父皇。
“也是個可愛丫頭。去吧,孤不責罰你。”
太子轉了身繼續面對江河。
殿下好溫柔!
女子起身,三步一回頭,依依不捨。
女子一走,太子這才變換了那彆扭的古人站姿。
他揉了揉腰,又扯了扯繡工精緻的寬袖。
不耐煩地皺眉。
這古代的衣服真麻煩,一件套一件,男人還穿裙子,真是彆扭。
“你趕快從孤的身體裡滾開!”
腦中響起一個男人的怒吼。
太子哦不
,此時應當稱他爲文林峰。文林峰冷哼,在心底道,“孤?不不不,此時能自稱是孤的人,只有我了。”
“你不過是個強佔孤身體的土匪,憑什麼佔用孤的地位享受孤的一切!”
文林峰笑,"你難道不知道面對敵人最好的方法就是保持鎮定麼?看你這麼慌張,哪裡有什麼鎮定可言?不是說最是無情帝王家麼?瞧瞧你這模樣,嘖嘖,太讓我失望了。"
“哼!孤自出生便被立爲儲君,要風得風要雨得雨。豈是你這等俗人曉得的?莫將你那粗鄙之識來衡量孤。”
文林峰哈哈大笑,“我真是好奇究竟是誰讓你養成了這麼種愚蠢的想法。也罷也罷,剩下的路啊,由我替你走,你只管看着便好。”
“孤不曉得你究竟是施了什麼妖法才進入了孤的身子,你看着好了,終有一日孤定會重掌這副軀體!”
文林峰懶得同那個名存實亡起不了絲毫威脅的原太子殿下爭辯。
老天讓他穿越來了這個倩倩在的時代還給了他一個太子的軀殼與兩世記憶,這不明擺着是幫着他圓夢嘛!老天爺,我會好好活給你看。
這一世不再有馮琴的糾纏,倩倩,咱們註定要再續前緣了哈哈哈。
“你,你竟然也惦記着皇圖淺!”
爲何這個盜用他身子的男人也會有這種想法?這真令他感到不快。
畢竟誰都不愛自己的心愛之物讓另一個人惦記着。
文林峰不屑道,“惦記?我與倩倩之間的故事你哪裡曉得?我愛她!不管在哪裡不管前世今生,我都只愛她!”像是在拼命證明什麼又像是在說服自己,文林峰的聲音格外大了些。
所以他現在極想見到她。那個什麼七皇子鳳朝歌又算個什麼東西,他一個歷經商場風波的總裁要是鬥不過一個十來歲的小破孩兒,那他這兩世合起來四十多年不就白活了?
倩倩,什麼都不能阻攔我們相愛,這次由我來替你披荊斬棘!爲你,我願傾盡天下。
他在內心暗暗起誓。
皇圖淺沒由來的打了個寒顫,今兒是怎的了,這麼大太陽還打冷顫,真不是什麼好兆頭啊。
“淺爺?”黃連喊她。
她怎麼突然走神了?
“啊?”
皇圖淺回神。
黃連點明,“你有些心不在焉。”
皇圖淺尷尬撓撓臉頰,解釋道,“突然有些心神不寧。”
黃連無奈搖搖頭,“無妨,我再說一遍吧。想來淺爺也是曾有過耳聞,韓氏一族慘遭滅門,都傳起因是那把絕世神兵,我卻不這麼認爲,故而我想請淺爺查明真相。”
皇圖淺疑惑,“何時,你開始憂心江湖之事了?”
黃連道明內情。
原來黃連的師傅也就是神醫天璽同韓家是有些因緣糾葛的,天璽曾同韓家老人交好。在黃連出谷之前,天璽老人是反覆交代黃連若韓家有難能幫則幫。黃連謹遵師囑,本是探究那疑難雜症,之後線路竟然牽扯到了韓氏一族,等他趕去,那裡已然是一片汪洋火海。在火海之中,唯有茯苓活了下來。
皇圖淺摸着下巴思索,“茯苓竟是那韓盟主的女兒。”
黃連聽着她那不大平常的口氣,眼角微微抽了抽,“莫說你以爲茯苓當真是我親生女兒。”
皇圖淺齜牙笑。
黃連合上眼。
“世界之大無奇不有。”皇圖淺還在爲自己找藉口。
黃連忽然覺得自己是不是託付錯了人。
楊曲賢乘着馬車而來,面上一副若有所思的神情。
皇圖淺沒理會他,只當他在發呆。
將小男孩兒抱上馬車又將老乞丐扶上馬車後,楊曲賢依舊坐在廟門口的石墩兒上,神遊太虛。
皇圖淺直接走過去將楊曲賢拎起,一巴掌貼上他後腦勺,愣是將楊曲賢給弄醒了。
“可是醒了?醒了便上車吧。”
楊曲賢摸着後腦勺,聽話地跟了上去,他是在猶豫該不該告訴師傅方纔他碰見的事兒。
皇圖淺坐進馬車內,楊曲賢頗有眼力見兒,竟然坐在了外面車駕之上,與馬伕並行。
陽西江堤碎,受災面積越來越大,被迫背井離鄉的流民也越來越多。
南州城成了流民暫居的首選之處。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