哇!
茯苓頓時覺得這個新認識的姑姑的形象瞬間高大了起來。
“姑娘,你誤會了,我……”老乞丐摸着懷兜裡的錢袋,支支吾吾了會兒,像是豁出去了一般,猛地推開扶着自己胳膊的黃連的手,捂着錢袋踉踉蹌蹌地跑開了。
“爹爹,老爺爺他——”茯苓茫然指着老乞丐遠去的背影,喃喃道。
“月魄,勞煩了。”皇圖淺只說了這麼句。
黃連一聽,點點頭,跨步跟了上去。
“爹爹?”茯苓看着自家爹爹的背影,又回頭看了看皇圖淺,“姑姑?”
皇圖淺揮揮手,“茯苓,你且隨你爹爹去。姑姑一會兒便跟上來。”
“哦。”茯苓應答着,邁開小短腿兒屁顛屁顛得跟去。
她在這兒可是還有事兒沒解決呢。
這麼想着,皇圖淺的目光落在不知什麼時候縮在一邊不敢作聲,跟自己的目光對上後,立即露出惶恐的表情的那一團小廝。
“咱們,咱們怎麼辦?”一人低聲道。
“別擠我,別擠我,讓我往後推一點。”又一人道。
“公子讓人打了。”
“你這個蠢貨,咱們哪裡是她的對手啊。沒聽到麼,公子喊她喊師父吶!”
最後嘀嘀咕咕一番後,終於有個人做下定論,“咱們趕緊撤,去搬救兵。”
衆小廝在心底異口同聲道:好主意!
於是,一幫人便往後退,便恐嚇着皇圖淺,“你,你有種別跑。”然後像喪家犬般倉皇而逃。
“我以爲,你不過是個紈絝公子,雖品行不正,倒也不至於是塊難雕的朽木。怎想,你還對老人痛下毒手。”
皇圖淺拎着鞭子,一步一步緊逼。
楊曲賢往後縮了縮,背抵着牆,無法在後退。
“我,我沒有。”
皇圖淺眨了下眼睛,“那老人的症狀,你也是親耳所聞,還需我多說麼?”
楊曲賢見皇圖淺揚起鞭子,似乎要狠狠抽上自己了,便忙揚起胳膊擋住面部,不由委屈大喊,“他那是水患災民最常見的症狀!”
皇圖淺的胳膊在空中頓住,“什麼?”
楊曲賢擋着臉,繼續道,“他在水中浸泡時間過長加之衣衫襤褸不少地方沾有青色浮萍,且腳底沾着稀泥,符合這種狼狽模樣的唯有水患災民了!至於他爲何右手腕有青紫色痕跡,真同我無關啊。方纔那老傢伙也說了,是你誤會了!”
“水患災民因倉皇逃離,須經長途行走,鮮少有小門戶的百姓乘的起牛車。這麼拖家帶口的,飢渴不說,還食不果腹,現在雖漸入夏日但這昨日夜降大雨,溫度驟降,患上風寒也是難免的。再則說了,是那個老傢伙先投走了我的錢袋,小廝這才毆打他的。”說到最後一句話的時候,楊曲賢忍不住降了降音調,畢竟一羣人圍毆一個老弱病殘,實不是什麼光榮之事。
“這個,倒也屬實。我剛剛正好看到那老乞丐將楊大公子的錢袋搶去了。”身後一個聲音冒頭。
“我,我也瞧見了。”又一個聲音冒頭。
聽着身後的喧鬧聲,皇圖淺這才察覺自己冤枉了人。
“師父,徒兒冤枉啊。”楊曲賢將頭埋在懷中,悶聲說着,卻不敢擡頭望一眼皇圖淺。
她這輩子還未曾冤枉過什麼人,今兒怎會一時衝動了呢?
真真腦袋讓門給擠了!
瞧着讓自己打的略慘背貼着牆面不敢動彈的白衣公子,一個念頭在皇圖淺心頭浮現。
看他腦袋這麼靈活,也不像個沒救的富家公子,索性收了,來日指不定培養出一個新棟樑呢?
“胳膊放下來,看着我。”皇圖淺拿出在軍營裡對待士兵那番氣勢道。
楊曲賢當真就放下胳膊,畏畏縮縮地擡眼。
那琥珀色的眸子裡滿是冷冽的氣息,彷彿深潭中的清水,透徹卻不可見底。
楊曲賢讓這麼一雙眸子給深深吸引了心神。
“你叫什麼?”
“徒兒姓楊名曲賢字繞星。”他乖乖答着。
“繞星?這字倒是不錯。”皇圖淺俯下身子,湊近臉,目光緊緊鎖住他,“做我皇圖淺的徒弟,須得承擔你難以想象的責任,正如一如鴻門深似海,從此半點不由
人。至於這鞭子,名叫止殺,日後你見它的機會有很多。”
皇圖淺本想這麼恐嚇他一番,讓這人知難而退,怎想……
“師父在上,請受徒兒一拜!”楊曲賢聽完皇圖淺的話後,鄭重並起雙腿,雙膝跪地,三叩首,就地行了拜師大禮,沒有絲毫猶豫。
皇圖淺默然收回鞭子,只說了句,“從今以後,你命由我不由天。”
楊曲賢眨眨眼,有些沒理解。
待得皇圖淺快走遠了,這才轉過神來,不由大喜,隨意抹掉臉頰上的血,嚷嚷着,“師父等等我啊。”
在皇圖淺兩人遠去後,人羣中一男子拉低了斗笠遮住眉眼,低下頭轉身離開。
尋到畫像中的人了!
聶音音很鬱悶。
爲何?
還需問麼?
師姐那麼寵那個叫鳳朝歌的男子,爲何他不但不領情還留了個妖精似得女人在身邊,這是想氣死師姐麼?
可惡!
聶音音踢了一腳腿邊的樹幹,震落一地枯葉。
真不曉得師姐是看上他哪點了?
實在有夠窩囊。
想着威武帥氣的師姐這麼讓一個擁有女子都傾慕的美貌的懦弱無能的鳳朝歌吃的緊緊的,她就忍不住想發牢騷。他們除了外貌上還算過的去眼外,其他的根本不合嘛。
全怪那個西鳳王朝的皇帝,搞什麼賜婚吶?
浪費師姐的如花韶華。
只要有那個女人在,師姐的心裡定不好受。
她是否該爲師姐除去那個阻礙?
聶音音嘆口氣,沒師姐的允許擅自干涉她的生活,讓師姐曉得後,會被修理的很慘的。
“音音姑娘竟會出現在西鳳國土之上,這真是令本王大吃一驚吶。”一個男聲在頭頂上響起。
音音凝神,驟然起身回首,只見冬儲不知何時站在了自己身後。
“欒?”
冬儲一個愣住。
過去這麼些年,她竟然還是這麼喚他。
音音愣,“怎的了?”
冬儲噗呲笑,“沒什麼。”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