晨曦，微弱柔光拂過，皇圖淺睜眼。
扭過頭，看了看身側熟睡的鳳朝歌。
“鳳朝歌，我們這般過一輩子，倒也不錯。”
不爽身上黏糊糊的汗漬，皇圖淺點了鳳朝歌的睡穴，喚來婢女換了牀單，又命她們搬來一套新單與熱水，這纔將一干婢女趕了出去……
“這王妃果真如傳言中那般英姿颯爽，俊美無儔哇。”一婢女偷偷指了指在眼前合上的房門偷笑道。
“我早已傾慕皇圖淺多年，不曾想，她竟是女兒身，後嫁作瑾王妃。心中本是替她不服，此番乍一看，瑾王爺卻也非外邊兒傳的那般惡劣。心中便踏實許多了。”又一婢女道。
“呸，你這小妮子又思春了不是！那兩人哪是你我等人可惦記的？還不快走，省的驚醒了王妃，咱們可就吃不了兜着走了！”一位穿着稍稍華麗的婢女出聲道。自衣着看來，想來應是比衆婢女高上一級的。
那婢女吐吐舌頭，嬉笑道，“好姐姐，我們深居莊內，鮮少外出。難得來了幾個傳說中的人物，還不得好好議論議論，過了這村兒沒這店兒啊！”
“是啊是啊。我剛剛偷偷瞄了眼，王爺啊，可比咱南州的第一美人兒還美上幾分哇！”
衆女忙點頭附和。
“你們這些賤蹄子真是膽大包天了。若傳到王爺王妃或是老夫人耳中去，你們可有幾個命夠掉的！”一陣呵斥傳來，只見老夫人身邊的大丫鬟寒煙捧着兩套新衣，立在院子口處，眉目間滿是怒氣。
“煙姐姐莫惱，煙姐姐莫惱。我們知錯了！”
素來，寒煙對待她們都是和善的，屬有事兒好商議的主，平日裡犯些小錯，她口上呵斥個一兩句的也就放行了。這會兒子，倒像是真動怒了。那娟秀的眉，皺成了川字。
見狀，衆女忙低頭福身認錯。
“藍玉！”寒煙點名。
喚作藍玉的女子，忙跨步而出，福了福身，“在。”
“你可是這羣人中階級最高的，這便是你管轄的一批能人麼？能到敢在背後偷偷議論主子的不是？你是不是老壽星上吊活膩歪了？”
藍玉一下子跪在地上，“藍玉知錯了！請姐姐罰。”
寒煙環顧四周，揮手，示意衆人散去。
她刻意放開了嗓子訓斥這一羣不懂事的丫頭，送了她們個臺階兒下，但願屋子裡的那兩位主子聽了她這番訓斥後，大人有大量，尚且繞過她們一命。
待衆人散去，寒煙清了清嗓子，輕輕敲了敲門，低聲道，“奴婢寒煙給兩位主子請安。”
皇圖淺搖搖頭，輕笑。
寒煙？不愧是在齊老夫人身邊伺候的大丫鬟，行事倒也是有一番本事了。
“進來吧。”
“謝王妃。”
推門而入，寒煙聽聞左側有一陣水聲傳來，便停下向右的步子，轉向左側。
立於屏風後，寒煙又對着屏風福了福身，“奴婢寒煙見過王妃娘娘。”
皇圖淺推開浮在胸前的花瓣，揉揉痠痛的身子，“起來吧。”
“謝王妃。”寒煙直起身子，“老夫人命寒煙催着織錦紡的師傅與織女們爲王爺王妃趕製了套新服。”
屏風後，又是一陣嘩啦水聲，只見屏風上映出了道窈窕身影。
皇圖淺取下掛在屏風上的褻衣套上，溼漉漉的發潤溼了肩頭。
寒煙一怔，面頰微紅。
縱使曉得王妃是名女子，真見着了，仍忍不住羞赧。
縱眼全天下，又有幾名女子能如王妃這般身型高挑纖細，文武雙全，俊美無雙？
“有勞姑娘了。還望寒煙姑娘替王爺與本王妃向老夫人傳達謝意。”皇圖淺接過寒煙手中的衣物。
望着最上方那套白色男裝，拿起便要往身上套。
“王妃——”寒煙見狀，忙出聲喚她。
皇圖淺僵着胳膊，疑惑地看她。
寒煙輕咳，“您，您拿的是王爺的。”
皇圖淺拎起下面一套衣服，一甩。
有女子的裙襬……
皇圖淺默然褪掉身上的衣衫，無言換上手中另一套。
寒煙將皇圖淺褪下的衣裳輕輕摺疊好，放置於茶几上。
“老夫人交付奴婢的任務，奴婢已然完成。那奴婢便先行退下了。”
“恩。”
皇圖淺望着寒煙離去，又望着合上的門，最後目光落在茶几
桌上那陡然冒出的一盒藥膏。
藥膏下壓着一張紙條，上面書寫着使用方法。
皇圖淺嗅了嗅泛着清新花香的藥膏，淡笑，這姑娘着實貼心。怪不得老夫人那般信任她了。
“啊——”多道尖叫聲驟起，是從阿玲那邊傳來的。
皇圖淺神色一變，迅速換上女裝，顧不得梳理長髮，就這麼破門而出。
牀上鳳朝歌皺眉……
“這……這……”一干丫頭們嚇得縮在門邊，不敢動，驚恐地望着牀上的人。
“出什麼事了？”皇圖淺一腳踹開門，出聲問。
“哐！”門塌了，狠狠砸在了地上。
丫頭們指着牀上，手不停地抖着。
皇圖淺順勢一望，心猛地一顫。
“阿玲？阿玲！”
牀上靜靜躺着一位清秀女子，面色蒼白，虛弱無力。
阿玲疲憊睜開眼，慢慢坐起，扶着牀沿，擡眼看去。
爺怎麼會在這裡？
“爺，阿玲今兒偷懶了。”阿玲虛弱地笑。
皇圖淺卻笑不出來，這哪裡還是阿玲？！
快步走到牀邊，皇圖淺嗓子微抖着，“阿……阿玲，你怎會……”
阿玲聞言，擡手撫了撫臉頰，望見枯瘦如柴的手指，滿意地笑了，“爺，我成功了。”
成功？！
“阿玲你告訴我你昨夜究竟做了什麼？莫非是狐狸交予你的那個包裹有問題！他大爺的，就知道那個混賬拿不出好東西。你怎會消瘦成這般！”
“阿玲怎的了？！”
門外傳來齊祁焦急的呵聲，人未至聲先到。
阿玲緩緩起了身，腳落在地上，想站起身，卻一個虛弱無力，又倒回了牀上。
“阿玲！”皇圖淺忙扶住她。
齊祁一身喜裝，難得盛裝一次的他，此番竟驚煞了旁人。
“二，二少爺！”
齊祁入一陣旋風般，衝到阿玲窗前，一把拎住阿玲的衣襟，大聲吼着，“阿玲哪兒去了！你是個什麼東西，這裡也是你能睡的地方嗎？”
“齊祁你給老子放開她！”皇圖淺一拳頭揍上去，齊祁被打翻很遠……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