皇圖淺掌風一吹,吹開門扉,修長的食指指向門外,“諾,勾魂的來了。”
阿嬌留下一句“爺,我先退下了。”便一溜煙兒的逃了。
皇圖淺笑,“看來,這個也有着落了。既如此,我也放心了。”
自打回了山莊後,風朝歌便閃沒影了。皇圖淺一人坐在屋子裡靜靜等着,一桌子熱騰騰的飯菜變溫變涼,最後被丫鬟撤下。
皇圖淺不知一次在心中默問自己。
爲何自己要對鳳朝歌這般縱容?
爲何自己要對他放心不下?
爲何自己要默默嚥下這種委屈?
爲何自己寧願換做兄弟也要留在他身側?
皇圖淺從懷中摸出一方白紙,輕輕展開。
合離書三字,刺痛了她的眼,她的心。
她也在尋找着,那個初始緣由,一直擾亂她心的緣由。
西舞端坐在椅上,瞧着齊氏繞着桌子走來走去。
“夠了,你這哪兒有個做母親的樣,還不快坐下來!”齊老夫人望不過眼去,將茶杯一跺。
齊氏跺腳,“母親……”
“坐下!”齊老夫人呵斥。
齊氏望望門外來來去去忙活着的人們,嘆氣坐下。
“奶奶……那我們接下來要怎麼辦?”西舞小聲道。
“本招你來不過是爲了試探莫玲丫頭是否有做主母的架勢與應變能力,現下倒是清晰不少,莫玲倒也不是如外一般木訥遲鈍,雖非口若燦蓮,倒也是口齒伶俐。想來,也是能鎮住這莊裡莊外的。”齊老夫人道。
“可,母親,那莫玲長得着實有些……媳婦不想外人說咱這齊家少夫人像個粗莽漢子啊!”莫玲那身型真刻在她腦海中,是她夢中魘!
她哪裡有錯?
哪家母親不盼望着自家龍鳳般的孩子能尋着門當戶對郎才女貌的意中人?
那莫玲有着王爺王妃撐腰,她滿意!
只是那身型,那臉蛋,那聲音,簡直是不堪入目不堪入耳啊!
“母親,若是如此,媳婦倒是寧願祁兒娶得是那個女人!”齊氏索性破罐破摔,一時心急,口無遮攔。
“啪
!”齊老夫人將茶杯狠狠掃落在地。
嚇了齊氏與西舞一跳。
“只要我這糟老婆子有一息尚存,我都不會允許那種低賤的女人進我齊家大門!”柺杖狠狠杵着地。
齊氏噤聲。
“讓莫玲進門,此事不得再複議。你若是還望着我這老婆子多活幾年,你就少給我整些幺蛾子。”齊老夫人起身,拄着柺杖,慢慢走出房屋。
“姨娘,奶奶說的那個女人……是誰?”西舞好奇問。
“這不是你該知曉的!”齊氏猛地回頭一瞪。接着也跟了出去。
西舞嘟嘴,“這是怎的了?像是踩了尾巴的貓似得。罷了,我還是去尋大表哥玩兒吧。”
齊管家辦事兒就是速度。
僅僅兩日,竟將莊裡莊外裝扮的火紅喜慶,上至派發請帖下至喜房裡的一條帕子,都置辦的妥妥兒的。
這兩日裡,都各忙各的,除卻西舞每次去齊煥顏那兒總會先同阿嬌打一架外,其他人的日子都過的萬分死氣沉沉。
莫子修整日神龍見首不見尾,摸了黑才曉得回莊,清早天剛矇矇亮又趕緊離了莊。
皇圖淺這幾日心事重重,縱使晨練時候見着了莫子修,也只是靜靜望着他出門,不吭聲。
鳳朝歌則是時不時的獨自外出遊玩,過會兒子又自個兒回來了。
本應最閒的新娘子阿玲,卻是意外的忙碌。
好幾次喜娘婆子來求,說是請皇圖淺出面制住新娘子,省的她不配合,老是一溜煙兒就不見了,留下她們一羣婆子大眼瞪小眼的。
皇圖淺也樂得自在,硬是把阿玲拖在屋裡,不讓出門。
阿玲這一整日都是在喜房裡度過的,心頭有苦難言。
口中一直不停嚷嚷着,“晚了,再晚就來不及了。”
聽得皇圖淺很是茫然。
什麼晚了?
是夜,莫子修匆忙趕回山莊,被上款着一大包裹,看起來很是可笑。
“先生之大恩,阿玲,日後定當涌泉相報!”阿玲一把拽過包裹,朝屋裡走去,再出來時,已經褪去了一身鳳冠霞帔,穿着素衣走出來。
“狐狸,那包裡裝着
什麼玩意。”能讓阿玲那麼開心,她很好奇。
莫子修搖搖指頭,“不可說不可說。”
“你還跟老子賣關子!”皇圖淺踹他。
莫子修嬉笑着躲過,拉着皇圖淺去喝酒。
阿玲一出門,便隨手抓住一個路過的小丫鬟,逼問熱水在哪兒燒。
丫鬟被嚇得直尖叫,以爲遇見了賊人。當即拔掉了頭上的銀簪就胡亂刺。
“喂喂喂!我不是壞人啊!”阿玲一邊躲着丫鬟刺來的簪子,一邊爲自己開脫。
“啊啊啊啊……”
阿玲哭笑不得。
“莫玲,你這是在鬧哪出?”身後突然冒出一聲男聲。
“老子是無辜的!”阿玲直接飆出一句,回頭一看,不由得愣住。
一個不留神,簪子便朝她後腦勺刺過去。
阿玲只看到齊祁神色一慌,身型一晃,自己就被帶離了原地。
齊祁抱着阿玲越到假山上,見遠離了的兇器後,纔將阿玲放下。
阿玲腳尖剛沾地,頭上就冒出一連串的責怪,“你在幹什麼!眼瞎了不成?簪子無眼,若是方纔刺到你後腦勺,你當場就斃命了!若你命大,她刺歪了,那少說也得在身上落下一道疤痕。你這女人怎麼從不曉得保護自己?”
阿玲指了指下方的丫鬟道,“我,我只是抓住她問個路。誰知她忽然發了瘋一樣拔下簪子就刺我。”
阿玲想了想,覺得自己吃了虧,當即又吼回去,“我又不是傻子,會讓她刺中嗎?若不是你突然喚住我,我會回頭看你麼?怎麼全怪我頭上了?齊祁,有你這麼胡亂給人蓋罪名的嗎?”
“你這女人還真不討喜。指責你幾句話,你還不聽。”齊祁硬着脖子道。
阿玲叉腰,指了指自己,“我不討喜?對,我是不討喜,我不討喜,那你也犯不着娶我啊!有那麼多女人削尖了腦袋要進齊家,這齊家少夫人的位置,老孃不稀罕!”
想着這幾日她外出辦事時,那些貨商不知打哪兒得到的消息,知曉她要嫁給齊祁,都跑來圍堵她,不是將自己閨女介紹過來坐二房,就是想聯娃娃姻。
不是她功夫好,還逃不掉呢!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