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天下初定,常年戰亂以致民不聊生,既然冬青國主動示好,朕自然不能拒絕其好意。冬青國三皇子充當使者更是突顯冬青國對此事的重視,於情於理,朕都應好生招待冬青國三皇子,以示善意。”
“皇上,微臣同冬青國三皇子有些交情,若皇上信得過臣,臣願爲吾皇分憂。”皇圖淺自告奮勇道。
皇帝看了眼鳳朝歌,頷首,“朕正有此意,但你畢竟已爲人婦,讓你一人前去不大合理,易招來蜚語影響皇家聲譽,朕決定命朝歌爲監察御史,宣武侯隨行護衛,明日啓程出發。”
明日?阿孃說明日是歸寧之日,無礙,阿孃也說歸寧日可以延遲,即使如此便推遲些日子吧。
結論拍板釘上釘。
“微臣(兒臣)遵旨。”
待得兩人退出尚文殿,皇帝才鬆懈了緊繃的神經,疲憊地倚着龍椅扶手,虛弱地咳嗽。
順子公公一跨進殿堂中,見狀,忙疾走過去,端了杯茶送到皇帝手邊,“皇上請注意龍體啊!”
皇帝就着順子公公的手,抿了口茶,緩了口氣,道,“藥效終於開始發作了。”
順子憂心忡忡,手疊在皇帝背上,一下一下幫其順氣,“皇上,還是讓影衛將芩鈴夫人請回來吧,夫人剛出出了城門,此時追還能追上。您的毒不可以再拖延了啊!”
皇帝搖搖頭,嘆息,“這是朕欠了她的,是朕自作孽。朕承諾過她……此生此世……不再去打破她的寧靜日子,君無戲言。”
“皇上!”
皇帝擺擺手,阻止順子繼續說下去,“順子啊,朕這輩子唯一能做主的,便只有她的幸福了。”
順子扶着杯盞,讓皇帝再抿一口茶水。
“世人皆道帝王者無情,有着無上輝煌與權力能號令天下,他們又怎會知曉朕心中所怨?子非魚,焉知魚之樂。帝王有情,世人卻看不穿啊!”
順子道,“皇上,您乃九五之尊,那些凡夫俗子怎能對您有所議論?”
皇帝面色蒼白,自嘲笑,“芩鈴,朕此生唯一愛着的女人,朕愛她,卻只能將她拱手送人。順子,你說朕這皇帝,當得可夠窩囊?”
“皇上……”
順子垂下頭。他在皇帝尚未登基爲帝之時,已陪在他身邊。歲月的洗禮讓皇上發生了變化,也令他有所改變,蒼茫大地間,唯有皇上纔是他的主子。他看着皇上從單純少年一步步走到今日的冷冽帝王,而皇上一路上迫不得已拋棄的東西,他也全看在眼中。屈指數數,芩鈴夫人大概是皇上最不願卻最想拋棄的棋子了。
曾經他一度以爲,芩鈴夫人能成爲皇上的左右手,輔佐皇上穩固江山,一統天下。不想,皇上竟以愛之名將芩鈴夫人放生,讓她迴歸她的一片廣闊天空。縱觀全局,不論是逝去的婉主子還是如今的皇后娘娘還是滿後宮的美貌女子,當真無一人抵得上芩鈴夫人。
“順子,南州齊祁着實到了京都了?”皇帝壓着心口的腥甜,問。
“是,奴才在將軍府瞧見了真人了。的確是南州齊家二少,齊祁。”
“齊祁出現在將軍府?這可稀奇了,瑾王妃莫非與齊祁有往來?”齊祁是皇帝最想拉攏的人之一,他象徵着錢,象徵着西鳳王朝的經濟發展。若朝堂能同齊祁結成同盟,國庫便有所依仗,國富民強指日可待。
正因爲重視齊祁,皇帝更不願齊祁與其他與皇家有關之人扯上干係。
“依奴才看,倒不是那麼回事兒。”
“恩。”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