皇圖淺因畏懼家法,行動上還算配合。餘下的十多日,嫁妝上拼拼湊湊倒也夠了。
“阿淺,繡鴛鴦的針法可學會了?”皇圖氏捻着繡花針,擡頭。
皇圖淺一時啞然。
望了眼繡布上的兩隻大黃鴨,當即運氣內力匯聚於針頭,欲將這見不得人的繡品劃個稀巴爛。
皇圖氏默默流淚,這是她今兒第一次萬分悔恨當年夫妻兩人遊山玩水,將阿淺交由了公公撫養的決定。
阿淺渾身上下,除卻身子是女人外,大抵全是男人了。只盼着,阿淺是喜愛男子的,若阿淺受了影響,愛上了女子,她真可以死謝罪了。
自此以後,皇圖氏大約是心中懷着對皇圖淺的愧疚,又大約是對皇圖淺不再抱有期望,便隨了她去,不再強制性地管束着她。
下聘禮之日,將軍府早早開了正門,喜樂聲響,聘禮自正陽門出,繞東南西北四街走過,龍頭已進了將軍府,龍尾卻尚未出正陽門,好大的陣勢!一百五十臺聘禮,長達數裡。
這般醒目,惹來衆多百姓圍涌觀賞,大聲喝彩。
隨行而來的嬤嬤丫鬟共計四十一名。
正巧應了成親日子。
這日,鳳朝歌依舊故我着裝雪白色錦袍,站在房頂上觀看將軍府動靜。觀望甚久,也不見皇圖淺在府中現身,只見皇圖氏在忙活,左右指示。
“雷鳴——”
鳳朝歌低聲喚。
一身黑衣銀面的雷鳴刷的出現
在鳳朝歌背後,單膝跪下,恭謹道,“爺。”
鳳朝歌摸了摸手邊的樹葉,“派去探底的鳳衛,損傷幾人?”
雷鳴一頓,“回稟爺,全軍覆沒。”
“啪”枝椏在鳳朝歌手中斷掉。
鳳朝歌轉過身子,正對雷鳴,俯身看他,美麗的丹鳳眼微眯,“全軍……覆沒?”
雷鳴再垂首,“爺,屬下辦事不力,請爺賜死。”
“可有毀屍滅跡?”
“爺,無一人喪命,弟兄們不過受了些鞭傷。”憶起那夜,他們在清水巷圍堵皇圖淺,探一探水深,卻全折在了皇圖淺手中。夜裡的她手持一根長鞭,獨戰他們一羣,卻仍然遊刃有餘,腳下輕鬆移動。
雷鳴知曉皇圖淺在有意放水,不過一時興起同他們玩玩罷了。
若她真動了殺心,他們怕是還不夠她塞牙縫的。
皇圖淺,很強。
雷鳴做鳳衛以來,第一次遇見一位似乎可與爺相抗衡的女子,她的功夫絕頂!
“回去告訴你們主子,下次再想試探我,不如親自上陣。”她收回鞭子,只淡淡的說了這麼句,便消失在了茫茫夜色,身形如鬼魅。
鳳朝歌笑了,鳳衛的實力不比皇帝的影衛差,而在鳳衛的堵截下,皇圖淺居然還能收縮自如,她的功夫,究竟深到何種程度?
“皇圖淺人在何處?”
“城外軍營。”
軍營?哈,那個女人在軍營,身邊定是又跟着那個
狐狸似得男子。男寵麼?大約不是。每每想起皇圖淺,他就忍不住想操起劍朝她問候幾下。敢推到他強吻他鳳朝歌的,皇圖淺是第一個!自然,也是最後一個。
“下去罷。”
雷鳴有些遲疑。鳳衛首次戰敗,爺……不懲治他們麼?
鳳朝歌難得有心情解釋,“皇圖淺不是你們能對付的,去吧。”
“屬下告退!”雷鳴心喜,抱拳。
“敢問夫人,這箱聘禮,該擱置在哪間廂房?”倆護衛字擔夫手中接下一口箱子,問。
皇圖氏收回眼角餘光,指了指身後,“就這間罷。”
“是——”護衛擡着箱子過去。
皇圖氏疑惑,這個整日蹲在房頂子上偷窺將軍府的男子,據說是瑾王爺,阿淺的未來夫君。可,爲何要選擇這般拙劣地手段?哎,皇家的人腦子總較常人複雜難懂了些。
這瑾王面相雖好看,但看那副孱弱的模樣,不知娶了阿淺後,還有沒有命過日子。
“哎——”皇圖氏嘆氣,日後歸寧之日,她定要爲這未來女婿紮上幾針,壯壯身。
事關阿淺的幸福,她這個做孃的,能幫的也唯有這些了。
想起她剛來那日,她拉着阿淺問蹲在房頂子上偷看將軍府的男子是何人時,阿淺只輕輕瞟了眼過去,阿淺難得笑着道,“阿孃,你且將他視作兔子吧,莫理他就是了。”
兔子?爲何將他比成兔子?
阿淺便不再做聲了。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