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五章
牀上，天半坐起身子，拉着一旁的墨凌交代着什麼，二人看到子牙進屋，立刻停了下來。
“子牙來了？”天語氣溫和，全然不似初見是那般凌厲。
“父親身體好些了？”
“嗯，並無大礙。”說着天招招手，示意子牙坐在他身邊。
“這幾日，你用心練功之事，你彥伯已經跟我說了，你能從陰影中走出來，我很欣慰。你被打傷之時，爲父本可以出手，但當時以爲，讓你經歷挫折是件好事，況且你修爲虛浮，根基不穩，哪怕被打回原形再造，也依舊在我的掌控之中，哪料如今卻成了這般…唉~這事責任在我…”說到此處天忽然猛烈的咳嗽起來。
“父親！”墨凌驚叫一聲，趕忙扶着他躺下。
“沒事，就是有些激動，緩緩就好。”天說完，就閉眼屏息凝神，片刻之後復又睜開雙眼。
“凌兒，這幾日可有什麼大事？”
“都是些雞毛蒜皮的小事，不勞父親掛心。”墨凌看看窗外答道。
“噢，凌兒還記得你小時候的事麼？”
“嗯？父親說那件？”
“你小時練功三心二意，卻常常騙我，那時你總是習慣看看窗外的彥伯，後來但凡說謊都會看看窗外，這習慣這些年來一點都沒變啊。”
“呃…是嗎？我怎麼不知道。”墨凌臉一紅。
“還不肯說嗎？”
“呃，就是…就是一些謠言，父親不必理會。”
“哦？什麼謠言，說來聽聽。”天挑挑眉。
“不過是說您得了不治之症之類的話，其餘也沒什麼。”墨凌摸摸鼻尖道。
“還有！你還犯不着爲這事騙我。”天的氣勢忽的提高几分。
“還有…還有就是傳言王家王雙突破了脈師境。”
“放屁！”天的聲音提高了八度“他以爲脈師境是那麼好突破的？洗髓丹那東西武館都找不到，憑什麼落入他手裡？”
“洗髓丹？”聞言子牙與墨凌皆是不解。
“嗯，凌兒你已經十五級，可以瞭解一些脈師的秘辛，至於子牙你更是要聽好，這可能關係到你的未來。”說到這裡天的表情驟然嚴肅起來。
“首先我問你們一個問題，你們知道脈師突破需要什麼嗎？”
“是洗髓丹嗎？”
“嗯，這只是一方面。修煉界有這樣一種說法‘一軟一硬宗師成’即是說從脈師晉升脈宗需要兩個條件，一是軟條件，這需要有所得，脈宗要自成一家才能稱之爲‘宗’；一是硬條件也就是洗髓丹。從脈師到脈宗是一個質的飛躍，需要憑藉藥物使自身更適合修煉。”
“更適合？是增強磁性嗎？”子牙暗道。
“子牙！”天喚了一聲“下面這些話你要記住。洗髓丹也分品質，從低到高依次是黑，白，黃，紅，紫。從脈師開始每次突破都需要一粒，而且品質必須更高。同時洗髓丹可以使一個普通人擁有修煉資質。”
“這不可能！”子牙心神狂震“斷沒有什麼能使人憑空生出磁性！”
“怎麼了？”天看出子牙心中不解，又道“你不信？哈哈，這天下之大無奇不有，若非洗髓丹能奪天地之造化，也不致這樣珍惜。”
“那這洗髓丹又出自誰手？”子牙問道。
“至於具體出自哪裡我不知道，只是每年定時會從諸侯那裡流出。”天搖搖頭。
“另外，你爺爺……”
三人攀談許久，知道天有些疲累，子牙墨凌二人才各自離去。
黃昏，子牙盤坐在牀上，雖然不能修煉，但他也習慣了這樣的生活。
“少爺，少爺。”一個聲音從窗外傳來。
“誰呀？”子牙推開窗，一個穿着長衫的人滿臉諂媚的立在門口。
“你是？”子牙來了幾日見過不少人，只是這人卻是頭次。
那人也是納悶，才幾日不見怎麼就翻臉不認人了？但臉上依舊是那副表情道：“嘿嘿，少爺您真是貴人多忘事，我是胡遊啊，您這麼快就把小人給忘了。”
子牙見他表情，又看他像熟悉自己，立馬猜到眼前這人恐怕是傳說中的‘狐朋狗友’。當下不動聲色的問道：“啊，我想起你了，怎麼有什麼事嗎？”
“呃…少爺今天可是上元節啊。這個…年年可都是要上街的。以往少爺可都是記得最清的。”
“噢。”子牙點點頭“既然這樣那就走吧。”
子牙本是不想去的，奈何兩點原因使他不得不去。一來是害怕露餡，這畢竟是原主人的習慣；二來子牙這麼多天都沒出過門，亦想了解一些風土人情。
霸王武館並不在火城之內，而是在附近的森林中開闢出了。二人一前一後，用了一盞茶的功夫方來到城內。
永磁大陸的城市格局極爲工整，這也是“帝”的成就之一。整座城市被分爲農，工，商，政，居，五部分由五條幹道分割開來，不管城鎮多大都井然有序。
火城人山人海，氣氛空前熱烈。上元節不僅僅是看燈之日，更是閨中佳麗爲數不多的幾個，可以出門的日子。這種風俗在“永磁”早已被淘汰，唯有這封閉的火城依舊保留。
黃昏，又未下雨，但姑娘們卻人手一把油紙傘，不知所爲何用。路邊由武者們以脈衝充能的各式花燈令人眼花繚亂，街旁攤位貨品齊全：面具，糖人，胭脂，字畫……數不勝數，攤位也從商區一直延伸至居區。
子牙一路走走看看，這裡的節日氣氛比地球要濃很多，有時子牙也會在路邊攤位挑挑揀揀，畢竟好多人穿越之後運氣會好上許多。
步致商區，人流更急，子牙還未仔細端詳，便不知何人大喊一聲：“狼來了！”
喧鬧的商區竟驟然安靜下來，緊接着在一聲尖叫中，各家姑娘花容失色，紛紛撐起了傘將整個人擋住。胡遊見狀，回頭對子牙結巴到：“少，少爺，您看這……”此時的子牙哭笑不得，自己原來是多招人恨啊！
子牙擦擦額前的汗水道：“要不，咱們還是回去吧。”
那奴才只好又領這子牙往回走，留下身後一陣議論紛紛。
“誒？今天這隻狼怎麼沒有禍害人？難道是浪子回頭了？他父親天爲人忠厚，不想竟有這樣一個兒子”
“姐姐，我看他長的挺帥的，爲什麼要躲他呀？”
“傻丫頭，別被他騙了，他玩過女人，可比你吃過的鹽都多”……
“喲？這不是霸王武館的二少嗎？”身後傳來嘲諷的笑聲。子牙回頭一看，眼前兩個少年臉色蠟黃，眼神陰冷；另一個則面若白玉，風度翩翩。
“荀兄。聽說前些日子，子牙兄向令妹提親，這可是天大的好事，郎才女貌倒也是一對嘉配了。”面色蠟黃的少年滿臉戲謔的道。
這話卻是在噁心子牙了，前些日子那裡是提親？分明是當街調戲。
“哼！就憑他也配的上我妹妹？簡直是癩蛤蟆想吃天鵝肉，也不撒泡尿照照自己那熊樣。”另一個少年冷哼一聲。
子牙在一旁冷眼旁觀，心中將兩人身份猜出七七八八。
“哎？子牙少爺怎麼一句話也不說？莫不是在大舅哥面前害羞了？”臉色蠟黃的少年臉上笑容更甚，眼中透着濃濃的不屑。
“這倒不是。”子牙微微一笑“在下雖不及二位那般風流倜儻，不知從哪尋了幾百大舅哥，但也好歹是見過大場面的。”
子牙這話更損，將先前的侮辱悉數奉還。
“只是在下略有小恙，就不打擾二位看燈尋大舅哥的雅興了。”子牙抱抱拳，不待二人說話就快步離開。
得了便宜當然得快走，等他們反應過來可就不妙了，畢竟自己現在真稱得上是手無縛雞之力啊。
待到兩個少年回過神來，子牙早就走遠。
“你……”白麪少年氣的渾身發抖，說不出半個字來。
而面色蠟黃的少年則是眼神陡然凌厲。“難道……”他喃喃，直直的盯着子牙離去的方向，久久纔回過神來。
“不管是不是，總之你是要死的……”
退出商區，子牙意猶未盡，胡遊似乎才明白好友的心意，連忙道：“少爺，不如我們去工區看看，那裡雖然沒有商區那麼熱鬧，卻也有不少稀罕玩意兒，比如說那產生脈衝的石頭啊，能儲存聲音的貝殼等等。”
子牙一聽，來了興趣，便又讓胡遊在面前開路。
工區緊鄰商區，以便貨物運輸，一盞茶的功夫，二人便來到了工區。
工區比商區冷清不少，且大多數顧客都是武者，工區也無街攤，只有大大小小的店鋪，店主也不似商區那般吆喝。二人轉了一會，子牙只覺無聊，便找個藉口，早早回家。
練功房，平日這裡是教授弟子技法之處，如今大部分人都出去看燈，這裡便冷清下來。
“咦？燈怎麼沒滅？”子牙看練功房內空無一人，但卻燈火通明，於是走進練功房內。
正對大門同樣懸着一副大大的“忍”字，這個字與那日大廳中的又略有不同，那一撇卻是鋒芒畢露，透着濃濃的銳意。
“這一撇好奇怪，怎麼似乎比其他地方高出一些。”子牙說着用手輕觸那一撇。
這也虧得是無人，子牙又看的仔細，這纔看出端倪。
正觸摸時，異變突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