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這刀法名喚《風影刀法》,走的是急速剛猛的路子,戰鬥時運轉體內氣息,可在周身形成氣流,使自己的身體更輕便,速度更快。據說,練至極致,可在一息之內抽刀斷水,乘風斷浪。”這刀法其實是老吳曾經自己在獵一隻嵐山雕時,最後在他的窩裡發現的,共九式。老吳只練會前四式,欲練第五式時,遭逢當年那隻匿獸,斷了他半隻腳掌。身體殘疾,肢體殘缺,生活倒是無恙,這刀法修煉卻是無法再繼續了。
“刀法有什麼好的,長不及棍,靈活不及劍,重量不及錘,唯一的特點就是剛猛,可俗話說得好,過剛易折”老孫頭貌似很鄙視刀法。
“你!”老吳聞言瞪了老孫頭一眼,知道自己說不過他,哼了一聲,轉過頭去。老孫頭見老吳發怒,心中大樂,接着道:
“乖孫兒,還是來跟我學棍法吧,不僅攻擊範圍廣,而且靈活刁鑽,能剛能柔,剛能橫掃山嶽,柔如靈蛇吐信。我的這套《摧山棍》更是棍法中的小極品,是我自山下歷練學藝時從破嶽宗的棍宗之中學得,據說練到極致能摧山斷嶽。”
“嗯,我知道了,孫爺爺,你能不能跟我說說你那飛刀啊?”小吳雷認真地說。
“哦?你對飛刀有興趣?”老孫頭有點納悶,按理說,尋常人應該很少會選飛刀這樣對肌肉細微力量要求比較苛刻的冷門兵器。也許有人會因爲覺得飛刀很帥而選擇飛刀作爲武器,但練過一段時間之後,能堅持下來的極少,大多都選擇換兵器了。
“嗯,我想先聽聽看你這飛刀技法的特點,先不急做決定。”小吳雷確實對飛刀有點意動。
聽到這句話,老吳和老孫頭都皺了下眉頭,對視一眼,他們都看到了對方眼裡的擔心。聽這孩子的語氣,兩個老人精怎麼會聽不出小吳雷的那點小心思。學習飛刀沒問題,就是怕這孩子只是覺得飛刀很很帥而選擇它,那樣只會耽誤工夫,荒廢時間。看不清自己該走的方向。
“其實,所有的飛刀技法特性都是一樣的,即穩、準、狠,若要再加一點,那就是刁鑽莫測了。而每種技法有所不同,其不同點就在於每種飛刀技法的發力技巧。一個真正的飛刀高手,既使你知道他要丟飛刀了,也躲不掉。”老孫頭低喝一聲“乖孫兒,我希望你能選擇自己最需要的。若你只是因爲飛刀的花哨而選擇它,到最後卻堅持不下來。哼,那可別怪你孫爺爺將你屁股打成八瓣兒。”
老孫頭雖然平時跟小吳雷嬉皮笑臉的,可嚴肅起來眼裡可是一點沙子都不揉。
“嗯,我知道,二位爺爺,待我想一想”小吳雷也知道這是決定他以後路線的選擇,不能兒戲。心中也頗爲慎重。
小吳雷心中自語道:“唉,真是難以抉擇啊,我即喜刀法的剛猛急速正好配和我的速度和力量,又喜飛刀的詭異莫測,殺人無形。而棍,不符我風格,我不喜。真是難辦。難道不能兩樣都選嗎?近身又刀法,遠戰有飛刀,多好。”
想到這,原本正在糾結的小吳雷眼睛豁然一亮“對啊,我爲何如此迂腐,既然兩項都有利於我,那我兩項都選不就的了,有小光頭那傢伙在,還怕自己的技藝磨練不出?”
一念至此便對兩位老人說:“二位爺爺,我想好了”
“嗯?說吧,我們都聽着呢”兩位老人都望着小吳雷。
“我想刀法和飛刀都學。”小吳雷認真道
“什麼?”
“不可能,這怎麼能行”兩位老人紛紛反對。
小吳雷猜到會有這個結果,以二老的性子,是斷不會讓他分心兩項技法的。認爲他會因此分心。
“兩位爺爺,請聽我說,我這樣選自己我的理由”小吳雷辯解道
老孫頭望了眼老吳,後者沒說話。
“好吧,說說看你的理由,如果合適,我們會答應你的”老孫頭開口道
“我選擇這兩門技法,原因有三。其一,我兩門兼修,近身可用刀法,遠程可用飛刀,使自己的戰鬥範圍擴展到最大。將自己的弱點降到最小”二老聞言正準備說話
“可...”
小吳雷伸手製止了正準備說話的二老,繼續道
“其二,我天生異於常人,能在夢裡鍛鍊技法,不用擔心我因兩門兼修而導致精力不夠。”小吳雷沒有說出小光頭的事,畢竟事情太過離奇。知道的人越少越好。
當兩位老人聽到這話時,都震驚的望着小吳雷,滿臉的不可思議。
愣了好半天,老吳纔開口道“這,這難道是一種天賦先能?果真不可思議,世上竟還有如此玄妙的能力,真是讓我們兩個糟老頭子大開眼界了”
小吳雷聞言也是一愣,他自己到是沒想到這茬,不過這樣一來理由的可信度就大大提升了,畢竟天賦先能太過神秘莫測,尋常人根本對其不太瞭解,也無從取證。在小吳雷看來,以後身上再出了什麼異狀都可以往天賦異能身上推了,反正別人也不太瞭解,真是個好理由。
“嗯,可能吧,我也不是太清楚”小吳雷模模糊糊的答道
“其三,我有自信將這兩門技法學好,如果連這點能力都沒有,將來如何保護兩位爺爺不受外人欺負?”這第三個理由,倒確實是小吳雷心中所想,若是練着點困難都克服不了,如何保護爺爺們,如何打敗小光頭,就更不要說見那傳說中的黑是族長詢問自己的身份了。
話罷,小吳雷堅定的看着兩個老人,兩位老人也是相視一笑。
老吳心道:“看來這小子還真不是鬧着玩的,如此天賦再加上如此心性,前途不可限量啊。”
老吳長舒一口氣,頓了一會,對小吳雷說:“好吧,既然你如此堅定,那我們也就不阻你了,以後每日上午你便隨我修習刀法,下午你便隨你孫爺爺修習飛刀,其餘時間你自己安排。如此,可好?”
“嗯,好的爺爺,孫兒記住了”
“那好,如此,等會你吃完早飯便隨我去修習刀法吧,不用去踩那木樁了”說完,老吳便回屋準備早飯去了,老孫頭揉了揉小吳雷的小腦袋也回屋爲今天下午的飛刀訓練做準備去了
吃完早飯,吳家爺倆來到西邊空地上,老吳憑空引來兩段木頭,手呈刀狀,對這兩塊木頭一陣削切,只見木屑紛飛,轉眼間,兩柄長約三尺的木頭刀,便成型了。這一招,雖對老吳來說是微末小技,不足掛齒,可對小吳雷來說,可算是開了眼界了。他還沒見過老吳正經出手過,雖然他爺倆對戰過很多次,但小吳雷知道,那對於爺爺來說只是怕是連百分之一的力量都未使出來。
將木刀拋給小吳雷,老吳道“刀,到也。以斬伐其所乃擊之也。刀,注重的是剛猛,一往無前的氣勢,要做到刀勢一成,萬夫不當的程度,纔算是勉強學會了用刀。刀,以劈、砍、崩、掃、壓幾招爲基本招式,所有的刀法都是建立在這基礎的幾招之內。說再多,也不及親眼所見,你且看我舞一遍。”話罷,老吳將木刀換到右手,丟開柺杖,單腳站立。老吳手一持刀,小吳雷就感覺他整個人的氣勢都變了,彷彿不再是那個年近古稀的老人,而是一頭下了山的猛虎。老吳半睜的雙眼陡然瞪得渾圓,一刀砍出,夾雜着雷鳴之音,地面上的塵土四散而去,藉着刀勢,老吳身隨刀走,一招又一招兇猛無匹的招式被使了出來,或劈,或砍,或崩,或壓。老吳手中的木刀此刻彷彿有了生命,發出陣陣咆哮,像是有一隻絕世兇獸要掙脫那木質的牢籠降臨此間。雖然老吳右腳殘疾,可這並不妨礙他輾轉騰挪,每當遇到要用右腳時,他便以腳跟着地,雖然不如整隻腳掌移動的圓潤如意,可使出這刀法仍舊兇猛無比。從老吳開始舞刀,小吳雷的眼睛就挪不開了,他好像在哪見過同樣的場景,他感覺自己的心臟突突直跳,隨着老吳刀法越來越快,心跳也越來越快。彷彿心內有一個東西就要破體而出。
“喝!”隨着老吳縱身一躍將手中木刀舉過頭頂,彷彿之前所有的招式都是爲了這招在蓄勢一般。刀風凌厲,竟讓人有種身處暴風眼的感覺。
小吳雷心中那感覺越來越盛,體內彷彿有什麼東西呼之欲出。“呼...呼...呼......”他的呼吸也變得粗重起來。額頭上青筋暴跳。
隨着老吳那滿含威勢的一刀重重落下,小吳雷腦中突然“砰”的一聲,彷彿有什麼東西...碎了。
老吳使完這一招也彷彿很是吃力,喘氣如牛。收刀而立,他望向小吳雷,卻發現小吳雷此刻眼神無比深邃,目望遠方,像是在眺望着什麼。
此時,小吳雷的腦海裡,正有無數的影像碎片一閃而過,速度很快,那些影像裡出現最多的是一個長髮持刀的黑衣男子,和一個身着乳白色絲質廣袖裙的白衣女子。他終於知道爲什麼他會覺得老吳舞刀是的場景彷彿在那見過,就在這,那個黑衣男子也在他眼前曾做過同樣的事。這兩人給他的感覺讓他很溫暖,很親切。他想看清他們兩人的臉的臉,可他越是想看清越是覺得模糊。
一幅畫面閃過,畫面中是一個白玉砌成的房間,房間裡所有傢俱都是白色玉質。畫面一轉出現一白衣女子,那白衣女子臉色蒼白,額頭滿是汗水,髮鬢都貼在兩頰上,此時正柔柔的望着他,滿眼的愛意。嘴角噙着溫柔的笑。
“我的孩子,我今後就是你的孃親了,還請多多關照哦...”女子蒼白的臉上卻是露出了俏皮的神色。“哈哈哈,來,讓我抱抱,快讓我抱抱”一個略帶磁性的粗獷聲音出現。畫面一轉,那黑衣男子出現在畫面中,他滿臉喜色,雖看不清他的臉,但從他的眼神就能看出他內心無盡的喜悅“哈哈哈,我有兒子嘍,我當父親啦,哈哈哈哈哈”。畫面一陣旋轉,耳邊又傳來那女子柔柔的嬌呼“你慢點,別摔着他”。
這是自己的記憶嗎?小吳雷心中掀起滔天巨浪,無比的激動。剛剛...那是自己的父親母親嗎?
畫面一暗,另一幅畫面出現在眼前。畫面中,黑衣男子正在一片空地上舞着刀,速度極慢,可他刀劃過的地方都出現一道淡淡的黑色切口。耳邊傳來那白衣女子的柔聲低語“玄兒,你快看,你爹爹正在舞刀吶,你爹爹可是一個蓋世英豪哦,你以後啊,一定也要像你爹爹一樣做一個驚天的蓋世大英雄哦。”耳邊傳來一個嬰孩含糊不清的咿呀聲“嗯?什麼?你不想做蓋世大英雄?只想做孃親的好寶貝?”耳邊那女子咯咯一笑“好,好,玄兒只做孃的好寶貝,保護我們娘倆的工作就交個你那個莽漢爹爹吧。”畫面中,黑衣男子聞言,收了刀,含着笑向他們走來......
畫面一幅幅閃過,畫面中,大多都與那黑衣男子,白衣女子在一起。多是些生活中的瑣碎。比如,那白衣女子給自己洗澡啊,三個人在同一桌吃飯啊,黑衣男子抱着自己翱翔天際啊,三人一起看星星,看月亮,看朝陽啊什麼的。畫面中,很少有陌生人出現,偶爾有幾個也與黑衣男子把酒言歡,見到他也是抱起來笑呵呵的讓他喊叔叔、伯伯。
小吳雷看到這,心中無限欣喜,原來自己有個這麼溫暖的家,原來自己這麼幸福。原來,自己也有愛自己的父親母親。
突然,腦中又一幅畫面閃現。畫面中,白衣女子抱着他站在黑衣男子身後,他們身下是一片虛空,而他們對面,則站得是密密麻麻,有渾身黑色火焰的獨眼巨人,有面容妖異的血袍青年,還有龐大無比的懸空古樹。形形**的人或怪物站在對面,面色凝重,如臨大敵,這兩方之間的氣氛很冷,冷得能擰出水來。“落閻刀,今天,我就要以你之頭,祭我那慘死於你手的弟弟!”一面容枯槁,身形矮小,身着黑白相間道袍,鬚髮皆是血紅的老者大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