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要她求生不得, 求死無門”那女鬼惡狠狠地說道,兩隻凸起的的眼珠泛着青筋,看起來淒厲詭異。
大概是怨氣, 章覺看見者女鬼周圍黑氣繚繞, 渾身處於其中, 痛苦異常。何必放不下, 昨日種種, 譬如昨日死。章露不聰明,但知道,仇恨禁錮的總是自己。
“我會幫你的, 你且去吧”那女鬼恍然流出兩行眼淚“我的兒子沒了,他們卻快樂的生活在一起, 我不甘心”聲聲嘶啞“我的家毀了, 他們卻榮華盡享, 我不甘心,皇天在上, 我林慕雅以自己三生起誓,願此後他們永受折磨,永無安寧之日”聲嘶力竭,似乎耗盡了全省的血力那女鬼終究是被越來越黑的怨氣纏了全身,再也不得投胎, 魂飛魄散。
最後的語氣絲絲繞饒, 幾乎斷掉“我詛咒他們, 那些傷害我母親, 傷害我的人, 一一受過我所受的苦”
章露嘆了口氣,她理解不了她的怨氣, 但她可以幫她完成她的心願。
林慕雅是杭州富商的女兒,從小嬌生慣養,略略有些嬌氣,但卻沒什麼大毛病。和自己青梅竹馬的未婚夫訂了婚,在一起了。
本該就是這樣平淡而幸福的一生。青梅竹馬的家裡要靠着林慕雅家中錢財,自是照顧林慕雅,只要她不犯什麼大錯,這輩子幾乎沒什麼意外。
但意外,卻又來的那麼着急慘烈。
父親的原配突突然然的冒了出來,原來,父親當日在鄉下早已娶妻生子,只是後來又娶了母親罷了。
那個女孩一來,就用惡狠狠地眼睛看着她,裡面滿是仇恨,林慕雅氣憤之下,也覺得委屈,她又什麼錯,母親有什麼錯,爲什麼都來罵他們。
林慕歌帶着她和她瘦弱的母親,就堵在林府的大門口,母親是大家閨秀,受不得外人的奚落,讓她們進來了,可後來的結局是什麼。
所有的,都變成了她們家的,連自己的父親。
林慕歌,她如果一開始喜歡歐陽之,爲什麼不說出來,她成婚之後卻又說她強人所愛,可笑,但那些人全都相信了。不知從何時起,林慕雅的形象,已經變成了刁蠻,任性,狠毒。
她被人陷害,失了清白,受萬夫所指,連自己的孩子,也被林慕歌害死。她只不過是個半大的少女。
到底誰錯了,什麼是錯,一開始,錯的只有林慕歌的父親,先是傷害了一個女人,在又欺騙另一個女人,放在現在社會,先是渣男。在自己有了能力之後,又想抹平自己曾經做過的一切,找回自己貧苦時期真正愛的人,又是一個鳳凰男。
要是他真狠心,得舍之間,不必難以取捨,要麼前程,要麼是愛情,名聲,但他貪心的什麼都想要,卻又想走捷徑,就是這麼一個人,害了林慕雅和她的母親一生。
林慕雅的母親已經死了,現實本來恩愛的丈夫竟然私底下有妻子,而自己在時間上竟然算是妾,這夠讓這個大家閨秀難受許久了。
而林慕歌,可笑。就算欠,是那個男人欠的,她又憑什麼奪走林府,那可不是她父親的。仗着自己穿越來的,沒有一個好身份,沒有錢財,就以爲別人都欠她的嗎?哪來的中二貨,誰慣她的臭脾氣。
林慕雅手裡有一副好牌,她掌控着林府所有的財產,但受到的教育讓她從夫從父,從未想過拿回自己的東西。但章露不一樣,不是你的,你們都給我吐出來。
章露從水裡爬了起來,理了理亂砸的頭髮,然後看着一邊驚訝的林慕歌,和林慕雅的丈夫,現在林慕歌的未婚夫,歐陽之,還有,林慕雅那慈父林平。
“果然,說什麼守節而死,都是笑話,你怎麼不跳了,果然水性楊花,妹妹,若是不想死,只說便是,何故這樣”林慕歌從下而上俯視林慕雅,笑容裡猖狂,帶着嘲笑。章露溫柔的笑了笑“我爲什麼要死,從前是我太傻了,以爲沒了歐陽府,我什麼都沒有,卻是忘記了我的舅舅”
林平猛聽這一席話“孽女,怎可以去找他,你不知道你母親就是被孃家逼死的嗎?”
章露看着這個連自己女兒都不顧的男人,心中滿是嘲笑“父親,爹,你又什麼資格當一個父親,懦弱如此,既然敢做,爲何不敢承認,敢逼迫自己女兒偷盜歐陽府賬簿,卻又不敢說出來”冷眼看着這一切,章露盯着周圍的每一個人“你們曾經所做過的,我都會讓你們付出代價”她走到林慕歌身邊,在她的耳朵旁邊咬牙說道“一命換一命,你欠我的,欠我兒子的,我都會讓你還回來,相信,那天不會很遠”嘴角勾起一抹嘲笑,看着目瞪口呆的衆人,似乎都不相信從前的嬌嬌女變成這副模樣。
“不準走”林慕歌拉住了章露的手,質問的口吻“你回來,不許去那裡”林慕歌怎麼允許林慕雅去那裡,她已經成功了一半了。不能功虧一簣。她恨這兩母女,從一開始穿越來就恨。憑什麼她們住着大宅院,有僕人伺候,同樣是一樣的爹,自己卻要在鄉下種地。
她要奪得一切,讓林慕雅母女生不如死,她馬上就要成功了。
“憑什麼”從前的林慕雅受着母親教導,爲人嬌氣,但深深遵從着三從四德,從不做有損大家閨秀的事情,和母親一樣,覺得自己在婆家受了苦,到了孃家訴說,是一件很丟人的事情,但章露不這麼想。
“憑我是當朝將軍的外孫女,憑我是林慕雅”章露好容易走了高大上的範,自己都覺的自己剛剛的。反正都已經是惡女了,林慕雅在這個世界都已經沒了親近的人,何苦要那名聲。
甩下了林慕歌的手“來人”暗地裡竄出來三道人影,前面打頭的人,帶着一張皮面具,只半露一張桃花面,章露總覺得這眼睛熟悉,卻總是想不起來。
“抓住他們”沒有在這方面多做糾結,章露吩咐人手,把林慕歌等人全部抓了起來。
“放開我”林慕歌呼喊“林慕雅,你這毒婦”歐陽之複議,林平喊着“孽子,當初生你下來就應該掐死你”誰人都知道林慕雅母親的母家是將軍府,林母一嫁進來,就帶着暗衛,但從未用過,是以他們也都當沒有這回事,沒想到,現在都落到林慕雅手裡了。
章露沒聽這鬼哭狼嚎般的聲音,只淡淡的吩咐“全都扔到水裡”
“賤人”林慕歌掙扎不開,狠狠地罵道,其餘倆人也在怒斥林慕雅。
林慕雅的願望是,讓林慕歌求生不得,求死不能。讓傷害她的人都一一遭受她曾經所受過的,章露自然不會違背林慕雅。
旁邊的百姓一邊議論,聲音大的很“看看這林家大小姐,果然如傳言說的那般狠毒,迫害嫡母,傷害嫡姐”
哼,什麼時候林慕歌成爲嫡出的,她怎麼不知道。
林慕雅與人私通,林慕歌,這種人怎麼會這麼便宜的對待林慕雅。章露不敢閉眼,彷彿一閉眼就看得到林慕雅絕望的臉。那一匹匹發狂的馬兒肆意在她身上踐踏而過,還有那一張張骯髒的臉,醜惡的讓人想吐!林慕雅的怨氣,又怎麼能輕易消散的了,從她兒子身上流下的血,又豈是輕易擦得乾淨的。
章露看着人羣邊沿的那個女人,蒼白的臉蛋閃過驚嚇。林慕歌的母親,一個懦弱的女人,算不得壞人,在林慕雅受苦時還幫助過林慕雅。但也不算好人,她從未阻止她女兒所做的一切,她的內心,是渴望這樣不屬於她的東西。
要丈夫,可以,乾乾淨淨的滾出去。
林平是怎樣娶了林母的,就讓他怎麼回去,章露的眼神漆黑的像夜空一樣。她討厭這樣的鳳凰男,因爲她遇到過,但她沒有林慕雅這麼傻,在一切還沒有開始的時候,她就掐死了這個萌芽。
不過,相同的狀況,總是令人心煩。
旁邊的百姓仍在絮絮叨叨,有的甚至想直接給林慕雅仍爛菜葉子,由此可見平日裡他們將林慕雅名聲毀的多爛。
古代女人,最注重的,是名聲。
但,那只是對於一般平民,沒有嫁人的女子。似林慕雅這般有財有勢,又嫁了人的,好名聲不過是錦上添花罷了,偏偏原先她看得太重。
百姓議論太多,那幾個人尚未被推進水裡,章露滴滴答答的走到那幾個人跟前,走過的地方留下了很多水珠。
“沒聽見我的話嗎?還不推下去”章露說到,音色很冷。
這次在也沒有反應的時間,林慕歌等都被推了下去。
“父親,姐姐,丈夫”章露在岸上說到“這只是一個開始”是的,這只是一個開始罷了,總有一天,所有的塵埃,都要歸土,所有的劇情,都會結束。
林慕歌仗着自己是穿越女,懂得的一些知識,一些東西,做盡惡毒的事情,這個世界有因果循環只說,不是不報,時候未到。
半邊面遮臉的桃花豔眸子微眯,似乎看不清什麼一樣。
章露很想速戰速決的弄死他們,有她私人的怨氣,每每看到林慕雅,她會想起自己,還有她的媽媽。雖然,她現在很好,但不代表過去的事情就不存在。
發生了的事情,即便時間過去,也會在心裡留下道道疤痕。如果,她可以回去自己的世界,那麼,她要消除這道疤痕,她不想變成林慕雅這樣。
林慕雅,即使她爲她復仇又如何,難道失去的就能回來,她的母親,兒子,又能活過來。只不過,吐出心間一口惡氣。
章露帶着林慕雅從未用過的暗衛離開了。她沒有去將軍府,將軍府不會竭盡全力助她,得罪杭州兩個富戶,畢竟每年的軍餉都是從這裡出來,但能幫也會幫,章露暫時不想用將軍府。
她在林府等着那羣人回來。
林慕歌從水裡跳出來後,直覺的林慕雅狗急跳牆,露出了本性,果然心機深厚,她目光狠毒,臉色扭曲,即便你有將軍府又能怎樣,歐陽府和林府,也不是吃素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