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52.第五十章 面癱的秘密

52.第五十章 面癱的秘密

窗子上擋着厚重的窗簾。

金色的漂浮小字已經消失, 青鸞也徹底冷靜下來。

他突然想到了一個可能性,而且發現,那個叫拂朗的姑娘也許與自己想的不同。

腦海裡有紛雜的過往, 九星連珠的夜空, 脖子上掛着玉墜子的蹙家女兒, 有着滿山遍野莫相忘的大荒, 一切的一切, 他已記起......

將法力在周身運行,然後衝開各大穴道,再翻身起來, 青鸞直奔那扇擋着厚重窗簾的窗子而去。

用掌風鼓起窗簾,青鸞腳尖點地, 靈活的跳上窗臺, 卻發現窗臺上早已有個人。

那是個女人, 很老很老的女人。

她的臉上滿是褶皺,眼角也早已佈滿魚尾紋, 可時常無神渾濁的眼此刻卻帶着說不出的嫵媚,那種嫵媚本不該屬於她這個年紀的女人,再仔細看,那雙眼中不止有嫵媚,還有蠟燭方熄纔會出現的死灰色。

“上仙, 您有門不走走窗子, 成何體統!”。

“滾開!”, 青鸞眸子裡寒光一閃, 手已摸/上腰際, 腰際沒有自己的劍,他這纔想起, 那把劍早已在見到那個人的時候,被人家收回。

“是在找這個麼?”,女人身子一閃,露出身旁早已斷成兩節的劍。

看到那把劍,青鸞不由握緊了雙拳,這麼近的距離下若是他出手,這女人一定逃不掉,但青鸞只是握緊雙拳,什麼也沒做。

“上仙這是要去哪啊?!何必那麼急!”,女人乾脆安安穩穩坐下來,雙腿疊在一起,衝他嫵媚的一笑。

你能想象一個早已風燭殘年的老女人對你露出魅惑衆生的笑時,是什麼樣子麼?

饒是如青鸞這般冷靜的人,也不由皺了皺眉頭。

“哦,我倒是忘了我的職責,小哥,您的房租該交了”,女人忽然弓腰塌背,作勢咳嗽幾聲,怎麼看怎麼像一隻逮到老鼠的貓。

青鸞握緊的雙拳上,青筋已暴起。

“我不是上仙”。

“哦,我說你怎麼這樣呢!原來是忘了?你不是上仙?是謫仙對吧?!”,女人悠閒的將交疊的雙腿打開,雙手撐着窗臺,身子前傾湊近青鸞:“失憶了,對吧!所以可以忘記你的任務,肆無忌憚的和蹙家女人在一起!所以可以不顧自己高貴的身份,下/賤的幫人家壓制魔性!你當自己是什麼?女性用品?!青鸞上仙!”。

“夠了!”,青鸞從未如此發怒過。

“生氣了?對房東大娘生氣可不是你這種小夥子應該做的事哦”,女人挑釁般的揚起臉來,露出白皙的脖頸來:“掐死我吧!就朝這裡掐,像血無涯掐死蹙楚一樣。你想不想知道蹙楚死的時候都說了什麼?你想不想知道蹙楚死時是什麼樣子”。

她頓了頓,接着說:“眼珠突出,舌頭伸出來老長,屎尿橫流,臭不可聞呢!怎麼樣,青鸞上仙,你這麼急趕着出去,是不是就想看看曾經和你有一腿的女人,死時是什麼樣子的!你看還是我疼你,都不用你親自去看,就全盤托出呢”。

“閉嘴!”,青鸞暴怒,第一個字喊出口時,一直緊握的雙拳已揮出,話音落時,左拳已到了房東大娘的鼻樑,右拳卻變成掌刀,從房東大娘的脖子繞到後腦,切的卻是她腦後的風府穴。

“原來上仙還是肯手下留情的”,房東大娘嘴上說着,身子也沒閒着,她含/胸/縮/頭,身子如陀螺般滴溜溜一轉,輕鬆躲過了青鸞的襲擊。

“高手相爭,這種時候還不想着一擊即死,死的人只能是你”,房東大娘衝青鸞眨眨眼,接着說道:“上仙,別以爲你資歷比我老,年紀比我大就可以壓着我一頭。想想素素吧,她最後是什麼下場?!一個女人獨自拉扯孩子在十里紅沙的碧波島,孤零零直到死也等不到該等的人,那是什麼滋味?難道你都忘了?我以爲你會一直記着呢!原來這麼快就有了新歡”。

重重的一拳擊在窗臺上,可憐的大理石窗臺愣是生生的砸出了個大窟窿,青鸞像一隻憤怒的野/獸,咆哮道:“我沒忘記!老天帝負了素素!我永遠不會忘記!”。

他忽然覺得說不出的疲累,身子歪靠在牆角,去眺望窗外的月色。已經是深夜了,如今蹙楚的屍體恐怕早已冰冷。

“我封印自己,只是想要忘記。可最終,我卻給仇人的兒子賣命”,勾嘴角綻開一絲笑,青鸞很少笑,甚至早已忘了該如何笑。

“我幫的明明應該是楚莫染,爲何卻幫了天帝?你給我個理由?嗯?!給我個理由!”。

“因爲天帝與楚莫染本是同父異母的兄弟;因爲你答應素素,永遠不令他們血肉相殘;因爲三界六道需要制衡”,房東大娘將青鸞未出口的話說完,目光投向青鸞,竟有了說不清的憐憫之色。

“可你愛上蹙楚,卻是亂/倫!”,她突然出口的話,令青鸞渾身都猛地一顫。

“拂朗是誰也許你不知道,可蹙楚是誰,難道你不知道?!過去你可以說忘記,現在你還有什麼理由自己騙自己?她是蹙離與花九的女兒!是楚莫染與明珠的外孫女!而素素的兒子就是楚莫染,你說,你愛上蹙楚,是不是亂/倫?!”,房東大娘無情的將青鸞一直不肯面對的事講出口,像是要生生撕/開他的皮肉,令他不得不面對一切似的。

“可我和素素是清白的”,似乎在垂死掙扎,青鸞從未這樣示弱過。

“是啊!是清白的,蹙楚和你一點血緣關係都沒有!當年和素素生下楚莫染的是老天帝。可你問問自己,真的不在意麼?真的不在意她是你當年愛了那麼久卻不敢表白的人的後代?你的年紀明明都可以當她的老祖宗了!”。

“不要說了”,青鸞順着牆角滑下,無力的坐在地上。

“你要是真不在意,就不會故意躲着蹙楚!蹙楚被關在北城監獄時,你以爲我們不知你曾經去過?要不是你分心,就憑呂楠中下的百鬼噬咬之毒,就憑謝古研究員那管□□,就可以將當年叱吒三界六道的青鸞上仙輕易捉住?”。

輕輕嘆口氣,房東大娘緩緩走到青鸞身旁,按住他的肩膀:“其實,蹙楚死了,我也不好受!畢竟我曾經和她阿孃是最好的朋友!可是,仙魔不兩立!蹙楚是魔!如今這樣難道不好麼?沒有北疆只有北城,沒有仙,雖有些小妖小怪,但根本就成不了氣候。就讓我們留在那個逝去的仙俠時代,爲何還要來改變?”。

“說謊!你們只是怕蹙楚帶回女媧靈石!根本就不是仙魔不兩立,而是天帝與楚莫染不兩立!你們寧可讓仙俠時代消失,也不給蹙離他們機會”,青鸞突然冷靜下來,淡淡的說道。

“是的,你說的都對!可你爲何還不投奔蹙離他們?別告訴我你沒有私心!也別說你是個偉大的男人,爲了保住心愛的女人唯一的轉世投胎機會,纔會落得如今這樣!在我看來,你只是個笨蛋”。

房東大娘勾/住青鸞的脖子,將脣貼近他的耳朵,低聲道:“被人捉住軟肋的滋味一定不好受,可那又有什麼辦法呢?誰讓機會只有一次呢?你現在可以選,是要蹙楚,還是要素素可以轉世的唯一一次機會”。

撩/撥的在他耳邊吹氣,舌尖靈活如蛇,在他耳廓遊走,房東大娘的一張如橘皮一般的老臉,已經涌上酒醉般的酡紅:“青鸞,你的機會只有一次!”。

手不規矩的從他寬大的領口滑入,指甲在胸前畫着圈,房東大娘的臉正迅速變化。

那是個絕美的年輕女人的臉,帶着令所有男人爲之瘋狂的魅力,她的喘息聲越來越重,手一路下滑,試着青鸞全身的肌肉都已繃緊。

“你太緊張了!放鬆一下吧,醒來後什麼都會忘了的,有時候忘記纔是最大的幸福”。

她知道自己的斤兩,千百年來,只有一個男人沒正眼看過她,不過蹙離本就是個呆子,感情的呆子,也只有花九那樣的女人才能收服得了。但她不相信,如今這種狀況下,青鸞還有勇氣拒絕。

可青鸞卻真的推開了她,臉上的不屑與厭惡之色令她發狂。

“你回去告訴天帝,我答應的事忘不了,任務也一定會完成!但我不喜歡垃圾,請不要把垃圾硬推給我”。

“你說誰是垃圾?”,女人怒吼。

青鸞沒有說話,只是神色已經非常清楚。

手掌灌上法力,女人一巴掌揮向青鸞,手腕卻被青鸞抓住:“我同樣不喜歡垃圾打我的臉”。

漲紅着臉抽回手,女人發狠的咬牙,然後猛地身子前衝,撲倒在青鸞身上:“我偏要看看你到底多清高!”。

硬生生去扯他腰上繫着的帶子,卻聽身後突然傳來一陣歌聲:“將進酒,杯莫停……”。

女人回頭,就見被砸爛的窗臺上不知何時多了個人。

那人着一身血紅色袍子,狹長的眼正乜斜着她:“嘖嘖,半夏,你怎麼變得如此猴急了?!這不是作/踐自己麼?何況就憑你想要男人,什麼樣的要不到?何苦拿他取樂呢!”。

“血無涯,我的事不用你管!”。

“我本不想管,可事情出差錯了,我辛辛苦苦培育的頭髮自/燃了”。

“什麼?拂朗怎麼了?”。

“死了”。

“怎麼死的?”。

“救蹙楚死的”。

女人這才放開青鸞,滿臉的不解之色:“你是說你前腳掐死蹙楚,後腳自己辛苦培育的拂朗就去救人,還爲此犧牲?”。

“我沒有去掐死蹙楚,你該知道,我一向不是個喜歡暴/力解決問題的人。何況當年拿走花九的頭髮,我用了那麼多心血培育出與她萬分像的拂朗,設下這個局,如今正好玩呢,怎麼捨得不玩了”。

“那是誰幹的?難道是……喜歡與人訂下生死契約的秦諾?可他爲何要這樣做?蹙楚呢?如今到底是死是活?”。

有風聲響起,半夏與血無涯回頭的時候,卻發現方纔躺着青鸞的地方已經沒有人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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