新婚之夜,喝喜酒鬧婚房的人散去,安立海回了新房之中。
在明亮的燈光之下,樂樂的好皮膚一覽無餘,像是剝了殼的雞蛋,一碰即破。
她剛沐浴完畢,此時穿着一件白色的睡裙,烏黑的頭髮如同瀑布一般披散在肩膀上,整個像是從天上下凡的仙子。
對上樂樂,他的大腦經常性的空白,裡面只有仙子兩字飄來飄去。
飄的他發呆發愣。
從前的他是個孤傲的人,因爲武功奇高,所以他奇怪的病症、卑微的出身都可以忽略不計,他是這片大陸的武功第一人,除了唐皇,連皇室衆人也對他禮遇有加。
自卑,這個從他人生當中剔除多年的詞彙在碰見樂樂之後,重新回到了他的人生當中。
就比如現在,望着樂樂含笑的小臉,他下意識的想要擡手去觸摸,可當快觸碰到她的臉頰時,他突然頓住了動作,將雙手揹負在了身後。
頂着樂樂疑惑的目光,他有些侷促的解釋,“我手上繭子厚。”
粗糙兩個字貫穿了他過去二十六年的人生,對上樂樂這個精緻的小人,他有些無措,“喵神大人有沒有去繭子的良藥?我去求一些。”
之前憑着心中的一腔愛意,毫不猶豫的站在她身邊,現在真的要一起生活了,他……
他也想要精緻一些。
樂樂瞧着眼前的大個子,侷促的神情出現在他樸實帥氣的臉上,看上去很不協調。
她噗嗤笑了起來,主動伸出手握住了他的大手,低頭仔細打量。
掌心之上有着許多疤痕,那是以前留下來的,小貓的藥渣並不能修復疤痕,而且掌心的確有着厚厚一層繭子,那是他過去辛苦人生和勤勉練功所留下的痕跡。
她將手在他的掌心裡拍了拍,溫暖而乾燥,她勾起嘴角,“很暖很樸實,我就喜歡這樣的。”
安立海抿了抿脣,望着自己手掌之上的白嫩小手,有些不確定的問道,“真的?”
他的手掌粗厚,膚色偏黃。
樂樂的小手白嫩細膩。
這對比實在是太明顯。
樂樂點頭,抓着安立海的大手放到自己的臉頰之上,她在他的掌心蹭了蹭,粗糙的觸感對她來說很是新奇,癢癢的,熱熱的,“感覺很好。”
“總覺得會弄傷你的臉……”安立海遲疑道。
“你把我當什麼了,瓷娃娃也不會這麼易碎。”樂樂輕笑。
“你看着比瓷娃娃易碎多了。”安立海道,他的手太粗糙了,摸絲綢的時候手掌的老繭會勾破絲綢上的細線,而樂樂的皮膚比最上好的絲綢還要嫩滑,他有此想法很正常。
“能娶到你,是我這輩子最榮幸的事。”安立海頓了頓,用另外一隻手將脖子裡掛着的一個水滴狀的玉墜摘了下來。
“這是我養父給我的,在廟裡開過光,說是能保佑我一世平安,原本是白色的,我戴了多年,但因爲我這見不得陽光的怪病,出血太多,以至於這玉里面也沾染了血,成爲了血玉。”
樂樂望去,水滴狀的玉墜的確被染紅了一半,她有些心疼的抓緊了安立海的大手,“你受苦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