安毓晴走了,柳寧看向了躺在地板上的顧九歌。
顧九歌的眸子閉着,燭光照在她的小臉上,留下一層朦朧的淺紗。
回想白日裡的情形,她像是個木偶一般,沒有思想沒有靈魂,安毓晴一個指令她一個動作,呆板而機械。
柳寧轉移了視線,望着黑漆漆的窗外,繼續發呆。
坐了好一會兒,她有些累了,便忍着身上的疼痛,慢慢的躺了下去。
休息了一整天,她終於能擡起胳膊,做一些簡單的動作。
被褥都是今天剛曬過的,散發着陽光的氣息,她閉上了眸子,從空間之中拿出了一些藥渣,放到了口中。
藥渣入口即化,像是一股暖流,迅速的涌遍全身。
全身的經脈和血肉被藥渣撫過,不適感稍稍減退。
但也只是稍稍減退而已,想要完全康復,得需要幾個月的時間。
幾個月……
太漫長了。
白天睡了太久,再加上對眼前處境的擔憂,柳寧大腦中塞滿了毛線,密密麻麻,亂成一團。
許久都難以入睡。
想了想,她開口道,“顧九歌,不,是安梓愛,講講你的事兒吧,你是怎麼殺了顧九歌的?”
原本的顧九歌喜歡顧憬澤,應該是一位單純可愛的姑娘,就這樣不明不白的死了,無人知曉,實在是可悲。
“是太子殺的她,不是我。”安梓愛開口,聲音冷清的像是外面的月光,聽上去孤孤寂寂的。
她竟也沒有睡着。
柳寧又問道,“那她是一個什麼樣的人。”
“性格很好,有些自卑,她是養女,一直過的小心翼翼。”
柳寧皺眉,想起了之前安梓愛在雲霞村時的情形,“你當日在雲霞村所說的那些話,是真是假?”
“哪一句?”
柳寧張口,不過話到了嘴邊,她又猶豫了。
“算了,人都死了,再糾結這些,已經沒有意義了。”
“睡吧。”她嘆了口氣,閉上了眸子。
眼下這個處境,她還是多擔心擔心她自己還有顧憬澤吧。
大腦裡亂成了麻,但倦意襲來,她抗不過身體的本能反應,沉沉的睡了過去。
再醒來時,已經是清晨,燦爛的陽光照射在房間當中,有些刺目。
“夫人,您醒了。”墨綠見她睜開眼,彎腰柔聲道,“要不要起牀?太子一大早去河裡捉了魚,桃紅燉了魚湯,熬了魚片粥,味道不錯。”
“好。”柳寧眨了眨眼,大腦漸漸清醒。
薑黃端了溫水過來,給她洗漱,又扶着她解決個人問題,而後把熱氣騰騰香噴噴的早飯端了上來。
奶白色的鯽魚湯,點綴着翠綠蔬菜的魚片皺,還有幾碟清淡的小菜。
柳寧嚥了下口水,正要示意墨綠動手喂她,眼角的餘光瞄到了安毓晴。
安毓晴又來和她一道吃早飯。
“顧夫人,早上好,昨晚睡的好嗎?”
“你現在若是從我眼前消失的話,我會更好的。”柳寧翻了個白眼,下巴朝着魚片粥點了點。
墨綠端起碗,小心的餵給她喝。
安毓晴淡淡一笑,在桌子旁坐下,問道,“這魚的滋味如何?”
“不如武神山莊花園裡的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