而偷偷跟着沈溪月來的顧之玫，戴着口罩，披頭散髮，趁着葉祺點菜的時候，躲過了葉祺的視線，坐在了沈溪月位置右下角的位置上，這個位置能清晰的看到何衛華的臉跟沈溪月的側身。
何衛華精神不振，倒沒那麼去注意周圍的人，眼睛只是一直盯着沈溪月看。
沈溪月表情泰然，看着面前的菜餚，拿起筷子，吃了幾口，擡眸看了一眼何衛華，“阿姨，這菜還不錯。你也嚐嚐吧。”
“孩子，對不起。”何衛華不是傻瓜，昨天看到手機上的圖片，加上那張紙條，何衛華便猜測沈溪月是知道當年的事，故意在試探她，或者是懲罰她！
沈溪月筷子一頓，放下筷子，端起茶杯，灌了幾口水，深深一口氣，“你覺得我跟你見面是爲了一句道歉嗎？”
何衛華身子一僵，落下了悔恨的淚水，輕輕捂住嘴，將所有的哭聲遏制在嘴裡，“溪月，我知道是我對不起你！但是我真的不是有意要傷害你的！”
“我只想知道當年的全部經過，請你告訴我！”沈溪月不想聽何衛華在這裡懺悔，再怎麼懺悔都改變不了當年她所做的事。
何衛華緊咬着脣，流着淚，不知道如何解釋，遲遲沒有給沈溪月一個滿意的交代。
沈溪月側頭隱忍，忍着內心的憤怒，依舊用最平靜的話語詢問，“你不願意說沒關係，那我來問，你回答就可以了。”
何衛華腦袋一垂，盯着桌面，沒有臉面面對沈溪月。
沈溪月看着何衛華的頭頂，問，“我是你的孩子嗎？”
何衛華靜默片刻，搖了搖頭，低聲說，“我的孩子死了。”
沈溪月不自覺的鬆了一口氣，這樣至少好點，至少今後面對她們的時候，沈溪月不會那麼的痛。
“那我的家人呢？”資料檔案都被燒燬，沈溪月根本查不到當年住院生孩子的有哪些人，而且當時設備比較落後，很多的病人信息根本查找不到。
何衛華低聲抽泣起來，眼淚一直在掉，“我不知道，對不起，對不起。”
沈溪月雙手撐着桌面，捂住了臉，微潤的眼眶含着笑，嘴角微微揚起。
一直糾纏着沈溪月二十三年的問題，總算是有了答案。
她的家人沒有拋棄她！
有這一點，足矣！
沈溪月放下手，接着問，“那也就是說是你把我偷出來給賣了，對吧？爲了救小冉姐。”
何衛華神經緊繃，淚流滿面，她內心最爲醜陋的一面就這麼被沈溪月撕扯開來，滿腔充斥着對沈溪月的痛苦與愧疚。
情緒不斷的起伏，臉色愈加的慘白，脣色暗淡，肩膀不停的抖動，一下一下的抽泣，甚至有種呼吸不上來的感覺。
沈溪月端起茶壺，給何衛華倒了一杯茶水，放在她的面前，輕聲道:“吃點茶，冷靜一下吧。”
“溪月，對不起！真的對不起！”何衛華握着沈溪月的手，急切不已，痛哭流涕，“溪月，我對不起你，但是這件事可不可以不要告訴小冉，這事告訴她，她會受不了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