莊秦軒出外採購的商隊在官塘被人劫了,我們收拾一番準備趕往官塘,莊秦軒去辦正事,我們隨楚水寒回湘西也得過官塘。
這次趕路,可不象先前那麼悠哉遊哉了。路面不平,馬車趕得稍快車身就顛簸不堪,頭不停地撞在車壁上,胃不停的翻滾,一段路後,我再也忍不住吐了出來,感覺展昭在袖子裡也不安分,對了,這種氣味很難聞吧,誰叫它嗅覺靈敏。
曲瀲灩捏着鼻子踢着我,“臭死了,下去,下去。”
莊秦樓無奈道:“灩兒,要不是你讓下人先回去報信,現在也可以換乘馬車,這會兒讓樂瞳下到哪裡去?”
曲瀲灩哼了一聲,大概也覺得自己失誤。
我無力地將頭靠在車窗邊,楚水寒驅馬過來,叫停了馬車,“紀姑娘,難受得緊麼?”
我虛弱地唔了一聲,爬下馬車,拿了水囊仰面灌下幾口,咕嘟咕嘟漱了口,這才感覺好了點。
曲瀲灩揮着衣袖扇着馬車內的味道,叫道:“別上來了,搞得馬車裡面臭死了。”
我也不想啊。
莊秦軒也勒停了馬,回身看着我們。
莊秦樓看着我,“樂瞳,你這個樣子,怕是不能趕路了。”
我擺手道:“沒事,一會兒就好,走吧。”可不能因爲我耽擱別人的大事。
晃着昏沉沉的腦袋經過楚水寒身邊時,突然感覺天眩地轉,身體騰空後肩背倚在了溫熱的物體上,鼻端傳來淡淡的清香。
“只好如此了。”
身後傳來楚水寒的聲音,我一轉頭,他的脣正好印在我臉上,我頓時蒙了,他一楞後,喝了一聲“駕”越過莊秦軒往前跑去。
馬雖然也很顛,但迎面吹着風,後面還有個美男,小心肝光顧着緊張了,哪還有心思去注意暈不暈。
約兩個時辰後停下來歇腳,曲瀲灩氣到極點,反而不看我不罵我,正好,樂得清靜。
莊秦樓關切地問道:“樂瞳,好些了吧?”
我看看有些風塵之色的楚水寒,點頭道:“好些了,應該可以坐馬車了。”
楚水寒看了看我,道:“還是騎馬吧,省得又難受。”
莊秦軒含笑道:“水寒,看你有些疲色,咱們換換吧。都說我先行,你們偏要一起。”
對呀,我也可以坐莊秦軒的馬,正要邁步,卻被拉住,楚水寒笑,“不礙事,只是這路上的風沙大了些。”
莊秦軒看了看我,“小妹,你的沙帽帶了沒?”
莊秦樓道:“我送給樂瞳了,她好象留在羅田了吧。”
臉上的浮腫已消,沙帽又大,不好帶,我就留在房間裡了,瞅了瞅楚水寒,是應該戴個帽子的。
莊秦軒想了想,從懷裡掏出條手帕給我係上,笑道:“這好歹可以防一防。”
他,他怎麼給我係上了,不是問的楚水寒麼?我轉頭看楚水寒,楚水寒點頭,“就這樣吧。”
剛開始還能儘量維持身體不向後傾,免得增加楚水寒的負擔,到了後來整個人都窩進了他的懷裡,不是我不矜持,逞強受苦的只能是自己。
楚水寒看我辛苦,讓我由跨坐改成了橫坐,這下雙手不得不抱着他的腰,觸感透過衣衫傳入手中。
看楚水寒一幅溫文爾雅的翩翩公子模樣,衣衫下的肌肉卻結實有彈性,有些按捺不住地悄悄捏了兩爪,頭頂傳來悶哼聲,我趕緊閉了眼鬆了爪,馬突然一晃,我失了着力點就要跌下馬去,楚水寒攬住我,低頭在我耳邊道,“瞳兒,我喚你瞳兒可好?”
他呼出的氣息鑽進我耳朵,一陣酥麻,我全然沒有注意他在說什麼,只隨着他的話音點頭。
三天後見了客棧,我長長地鬆了一口氣,楚水寒柔柔地看着我,“瞳兒,累了吧!今晚好生歇息。”
旁邊傳來一聲冷笑,“瞳兒?叫得可是親熱,這纔多大會兒工夫,都到這地步了。”
楚水寒對我笑道,“瞳兒,你先上去。”
空氣裡火藥味很重啊,我還是避避好了,上樓關上房門,還是能清晰地聽見曲瀲灩憤怒的聲音,“寒哥哥,那個女人是什麼東西你不是不知道,你爲什麼待她這樣好,你,你把我們當什麼了?”
他怎麼對我跟把你當什麼,兩者之間有關係麼?
楚水寒冷道:“灩兒,我一直把你當成自家的妹妹,可是,有些話你也多想想再出口才是。”
我能感覺到楚水寒真的生氣了。
曲瀲灩半天沒有出聲,莊秦樓打着圓場道:“寒哥哥,你知道灩兒一向心直口快,想到什麼說什麼的……,灩兒,寒哥哥……的事,你不要管。”
莊秦軒也道:“灩兒,不要耍性子,趕了幾天路去歇着吧。”
曲瀲灩還是沒有出聲,只是聽得樓梯被跺得咚咚響。
“怎麼走路的,瞎了你的狗眼。”曲瀲灩暴喝。
誰那麼倒黴,撞槍口上了,悄悄開了一條縫望去,一個小夥子正傻楞楞地站在曲瀲灩面前,估計被曲瀲灩的兇狠嚇住了,一動不動。
曲瀲灩見那人死盯着她,怒氣見漲,使勁踢了那人一腳,那人這才抱着腳哎喲哎喲叫起痛來,竟是一個劍眉星目的少年,只是眉目之間有些癡迷神色。
莊秦軒聽了響動,喝道:“灩兒,怎的又鬧起來了,跟人家倒歉。”
曲瀲灩頭一揚,“好狗不擋道,憑什麼要我道歉。”
那少年放下腳,衝莊秦軒抱拳道:“對不起,對不起,是我下樓沒注意。”剛說完,他大叫一聲,嚇得曲瀲灩腳底抹油,一下子竄上了樓。
“楚水寒,可真是巧,我正要上湘西找你去,上次不算這次再來比過。”那少年豪氣衝雲地道。
楚水寒似乎很頭痛:“謝公子,你怎的又來了。”
少年道:“再比一次,再打不過你,我五年後再來找你。”
曲瀲灩一聽竄下樓去,好好打量了那少年一番,“你就是那個找寒哥哥比武,屢戰屢敗的謝容?”
那少年有些不好意思地撓了撓頭道:“是屢敗屢戰。”
哈哈,有些可愛呢。
曲瀲灩不屑道:“說得好聽,還不是我寒哥哥的手下敗將。”
“我總有一天會打敗他的。”
曲瀲灩大笑,象聽到什麼笑話一樣,“那你乾脆五年後再來好了,免得又多一回戰敗記錄。”
謝容歪頭想了想,搖頭道:“這回是這回,下回是下回。楚水寒,敢不敢應戰?”
他既這樣講,楚水寒不可能不應戰。
楚水寒微微一笑,剛要開口,曲瀲灩攔住他,“謝容,要想跟寒哥哥比,先過本小姐這關。”
莊秦軒斥道:“灩兒,胡鬧。”
莊秦樓拉着曲瀲灩,“灩兒,這可不是過家家,萬一傷了你,我們怎麼向姑父姑媽交待。”
謝容連道:“不不不,我不跟你比。”
曲瀲灩惡狠狠地道:“爲什麼不跟我比,嫌本小姐武功低麼?”
謝容漲紅了臉,吱吱唔唔講不出話來,只時不時拿眼掃一下曲瀲灩,哈,這楞頭青怕是喜歡上了曲瀲灩吧。
這小子除了好鬥好勝,性子還蠻可愛,不如把他跟曲瀲灩送作堆好了,就算不成,他也能幫我分擔一部分怒氣,省得曲瀲灩天□□我扔眼刀。
謝容仍然堅持跟楚水寒比武,曲瀲灩偏偏不讓,雙方僵持不下,我笑眯眯地拉開房門,對謝容招了招手,“謝容,我有一點關於武學方面的想法,你要不要來聽聽看?”
謝容只聽到武學兩個字就兩眼放光,哪管認不認識,直接飛了上來,“姑娘,快說說,快說說。”
真是武癡啊,被人騙了都不知道。
曲瀲灩在下面叫道:“紀樂瞳,你又搞什麼鬼?”
這一喊,可不得了,房門齊齊打開,幾十道目光如聚光燈一樣投在曲瀲灩身上,曲瀲灩吼道:“看什麼看,看什麼看,沒見過美女嗎?”
有人小聲道:“是沒見過。”
“紀樂瞳是哪個?”
“不知道,我聽得有人叫,剛開了房門。”
“聽說紀樂瞳長相一般,估計不是底下那個。”
“那紀樂瞳好生了得,在哪裡,她在哪裡?”
我趕緊拉了謝容進房,天,這是名聲大震,還是聲名狼籍,謝容一臉茫然看着我,“姑娘,你說有武學……”
我白了他一眼,先介紹自己,“我是你喜歡那位姑娘的朋友。”姑且算吧。
他臉噌地一下紅了,絞着手指頭道:“你,你怎麼知道?”
“想不想知道她的名字?”
他擡起頭毫不猶豫地道:“想。”
“想不想跟她在一起?”
他吱唔了半天,終於輕輕吐出一個字,“想。”
我拍了拍他肩膀,“好同志,有想法就好。”
他一臉迷茫,不明白我的意思。
“我的意思是說,確定了目標,就要大膽地勇敢地去追。”
“追?怎麼追?”
我睨着他,“辦法多的是,可是比武跟追女孩子的事情是不能共存的,你挑一件吧。”然後,我嘆了口氣,“唉,喜歡她的人可多了,一不小心就被人捷足先登了,你看見她旁邊那位叫莊秦軒的沒有,成熟穩重又英俊,人家對你中意的人可是大獻殷勤哦。”
謝容苦惱了半天,咬了咬牙,“那,比武的事情先放一放?”
我鼓掌,“好決定,俗話說成家立業,先成了家才能立業,到時候有你喜歡的人幫着你,還怕你的武學不更上一層樓?”
謝容眼睛晶晶亮,撫掌道,“我怎麼就沒想到呢,姑娘,你說得太對了。”
“嗯,那位姑娘剛開始可能會有點排斥你,因爲她還沒有發現你的好嘛,你要象熱愛武學一樣熱愛她,用你的堅持守住她,讓她慢慢認識到除你之外沒有其他人對她更好,那時候,她就是你的了。”
謝容迷惑,“那我應該怎麼做呢?”
我陰笑,“她去哪,你就去哪,她在哪,你就在哪。”
“好,就這麼辦。”
“她叫曲瀲灩。”
謝容唸了兩遍,臉上現出一種溫柔的神情來,百鍊鋼也化繞指柔啊。
謝容道了謝,正要出門,忽又回頭,“姑娘,你說的那武學想法可不可以略微跟我說一說,我閒時也好琢磨琢磨。”
我哪來什麼想法,就算有,也不是武學的。
謝容定定看着我,那種百分百信任的神情,讓我汗顏。
我抹了抹汗,想了半天,擠了兩句出來,“嗯,無極生太極,太極生兩儀,兩儀生四象,四象生八卦。”先敷衍敷衍他。
謝容一聽,奔了回來,拉着我道:“姑娘,仔細給我說說。”
他那種小狗一樣的神情讓我不忍拒絕,我背道:“太極含陰陽,陰陽一分爲二,是故太極生兩儀。太極生陰陽,陰陽又生化成四象,四象即是四種形象,四象即是太陰、太陽、少陰、少陽,然後再由此形成的現實生活中的具體的形象,八卦即是四象演變出來的母象。”老媽是太極拳教練,這段話她在我面前唸了千次,有段時間我說夢話就說這。
謝容催道:“然後呢?”
“沒有然後了!”我記得的也就這些了。
“姑娘,可有招式?”
我搖搖頭,拿了杯子倒水喝,恨死自己了,瞧這惹的什麼麻煩。
謝容楞了一楞,“是了,這等大事,我竟忘了。”說罷,朝我一跪,“師父在上,請受徒兒一拜。”
我剛喝進嘴裡的茶卟哧一聲全噴在謝容身上,他絲毫不介意,“請師父收下徒弟吧!”
我忙拉他起來,“我什麼都沒教你,也沒什麼教給你,你拜我作甚?”
謝容如磬石穩然不動,“師父的精妙言論乃武學的至高境界也,徒弟有幸聞之怎不佩服,能得師父教誨,徒弟三生有幸。”
乖乖,怎麼就三生有幸了,我可不想誤人子弟。
拉出一身汗,累得我直喘粗氣,“你看……我……哪象……懂武的人。”
謝容一拜,“師父做事,自有理論。”
我哭笑不得,這個傻鳥,比傻根還傻!他怎麼活到現在的!
咳了一聲,揮了揮手,“罷了,你起來吧。”當展昭一樣養着,也沒什麼不好,他拜我爲師,就不會再鬧着跟楚水寒比武了吧。
謝容道:“師父不收弟子,徒弟寧願跪死。”嗬,威脅都用上了。
我踢踢他,“起來說話,給我倒杯茶。”
謝容一楞,狂喜,“是,師父。”
我又咳了兩聲,“爲師素不喜這等稱呼,今後直呼其名即可。”
謝容肅然道:“尊師重道自古有之,徒弟不敢違背。”
我暗地裡翻個白眼,正容道:“徒兒心意,爲師明瞭,這種稱呼咱們私下叫就好,外面還是另叫的好。”
謝容想了想,抱拳道:“師父想得周全。”
見他終於鬆口,“那以後你叫我樂姐即可,我叫你——容兒,可好?”可惜他不是那個古靈精怪的黃蓉,不然換我倒貼。
謝容擲字有聲:“但聽師父作主。”
我滿意地點頭。
謝容遞上茶,垂手立於我一旁,討好地道:“師父,您剛纔說的那個能不能再給徒兒多講一些?”
我咳了一聲,師父也不是那麼好當的,“此太極拳,爲師略略爲你演練幾招,餘下的就看你的悟性了。”看得多,自然會一些。
我猴模猴樣地比劃,謝容早已心隨意動,體隨心動,跟着我比劃起來,科班出身的就是不一樣,雖然生澀,一招一式比起我來好看得多象樣得多。
正比劃間,楚水寒推門而入,我剛拉了一個跨步正準備收腿,一個不慎險些跌到,謝容回過神來,“師……”我瞪了他一眼,他慌忙改口,“樂姐,沒事吧?”
楚水寒身後閃出莊秦軒等人,人人詫異,象打量妖怪一樣看着我,我打着哈哈,“沒事,我就跟小謝聊了聊。”
偏偏有人不機靈,“師……樂姐,你不是說叫我容兒,怎麼又叫小謝了咧?”
我扯着臉皮乾笑,“小謝,容兒,一樣,一樣。”
“那樂姐還是叫我容兒吧。”
我恨不得踹他下樓,一點機靈勁兒都沒有,還不如展昭討我歡心。
曲瀲灩可逮着把柄了,“從那裡出來的就是不一樣。”
楚水寒眼含薄冰看向她,她嘴一撇再不說話。
楚水寒朝我一笑,“瞳兒,我們以爲謝公子……”
擔心我被謝容欺負?我不欺負他就不錯了。
“沒事,沒事,肚子好餓,吃飯吧。”我遞了一個眼色給謝容。
謝容略略有些遲疑,我再給了他一個鼓勵的眼神,他走到曲瀲灩身邊,“曲姑娘,你想吃什麼?”
曲瀲灩瞪了他一眼,“我吃什麼幹你什麼事?”
謝容紅着臉道:“你想吃什麼,我去給你買。”
曲瀲灩又瞪了他一眼,“我要吃龍肉,你去給我買啊。”
謝容一喜,又苦惱地道:“曲姑娘,我上哪裡去給你找龍肉啊。”
大家都忍不住笑了起來,曲瀲灩這才意識到說了什麼,狠狠踢了謝容一腳,“你,你……”渾身發抖地跑了出去,謝容在我的眼色唆使下也跟着跑了出去。
莊秦樓笑道:“這兩人……咳,好了,下去吃飯吧。”
莊秦軒下樓前看我的眼神很複雜,我根本沒往心裡去,沒做虧心事不怕鬼敲門。
楚水寒卻不下樓,朝我走過來,嚴肅地道:“瞳兒,以後不要貿然行事,謝容心思單純也就罷了,若換了其他人……”
他在擔心我,心裡有一絲絲的甜,“你們怎麼不跟着上來?”
他有些不自在,難道他早就上來了,爲什麼不進屋?
“瞳兒,你剛纔跟謝容講的比劃的再不要隨意展露。”他是礙於這個?有可能,江湖人士總有些奇怪的規矩。
“爲什麼?那只是一些強身健體的花招罷了。”我純粹是敷衍謝容的。
他嘆了口氣,“瞳兒,在你看來是花招,但在有心人眼裡卻是至高無上的武學秘笈,謝容除了癡迷武學本質很好,我想你也是因此才教的他,但是答應我,除了謝容以後不要再在任何人面前提起或者比劃這種招式。”OMG,這麼神!
“哦,好!……他們都知道了嗎?”
他搖頭,“正因爲他們上來,我才進屋阻止你的。”
他靠近我,“瞳兒,你到底是從哪裡來的?”
心咚地直墜到底。
“教人,教人……”他說了半句再不往下說。
我歪着頭問道:“教人什麼?”
他笑着牽我,“吃飯去吧,別教人等。”
衆人雖然奇怪謝容沒再找楚水寒比武,卻也聰明地保持沉默。
路中,莊秦軒不止一次地問,“謝容爲什麼惡狠狠地盯着我?”
我悶笑,要是他知道是我在搞鬼,會不會扁我?
謝容很聽我話,粘人戰術實施得很好,曲瀲灩甩不掉掙不脫他的柔情大網,一張嬌顏鐵青,看她那麼苦惱,我暗裡偷笑,我的指導思想是非常正確的。
謝容會躲着衆人叫我師父,問一些關於太極的問題,我一本正經告訴他,太極這門武功關鍵是靠自己的悟性,他那爭強好勝的性子要大大的收斂才能領會其中的精髓,謝容細細揣磨,慢慢領悟,短短時間居然給他悟到一些門道,氣質漸漸沉穩收斂。
不得不說,他在武學上的領悟力很高,我很欣慰,有種吾家有子初長成的感覺。
謝容跟着我們到了官塘,曲瀲灩仍沒好臉色給他,輕則罵重則打,他有時分外沮喪,我語重心長地告訴他,打是親罵是愛,於是,他興高采烈主動送上門去被曲瀲灩揍,曲瀲灩奇怪,他便原話奉上,這下可好,曲瀲灩又把注意力轉到我身上,我的平靜日子又添了小插曲,不是突然摔一跤就是突然找不着東西。想到老和尚的話,我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