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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19章 他才留意她的羞澀

第119章 他才留意她的羞澀

啊?

衛洛這下身子真的一軟,整個人向下滑去。

涇陵公子鬆開手,笑容可掬地看着她滑坐在車板上。

衛洛白着小臉,不敢置信地瞪着涇陵公子。在她的心目中,眼前這人是高傲的,是尊貴的,是不屑於計較小事的。更是不會用這種無賴手段的。

他怎麼能在大怒之後不拂袖而起,把自己趕得遠遠的?他怎麼能如尋常男人一樣,對一個女人耍無賴?

衛洛一雙墨玉眼滾得圓滾滾的,她不敢置信地瞪大,瞪大,終於,她倒吸了一口氣,脫口叫道:“公子,你怎地飢不擇食也?”

這話真是脫口而出的。

天可憐見,衛洛可不會這麼自輕的。

涇陵公子微笑的,愉悅的臉孔,又開始僵住。

他冷冷地盯着衛洛,冷冷地盯着。

半晌,他緩緩向後一倚,慢慢靠上車壁,淡淡地說道:“如你之容,確實不入本公子之眼!”

說到這裡,他譏嘲地打量着衛洛,冷冰冰地說道:“身爲『婦』人,卻有丈夫之容,本公子不屑碰也。”他說到這裡,頓了頓後,眼見衛洛強裝平和的面容中,隱有一抹控制不住的喜『色』流泄,這喜『色』,令得他大恨。

當下他磨了磨牙,冷冰冰地加上一句,“然,暖被確也不錯。”

衛洛剛轉回正常的小臉再次雪白。

她無力地低下頭去,眼珠子轉得老快,暗暗想道:到了這個鬼地方,看來我這輩子是嫁不出去的。涇陵公子長得這般俊,身材又好,我又喜愛於他。真要與他睡上幾覺,也不是怎麼難受的事。只是萬萬不能成爲他府中之一姬,不能失身後再失心,失去自己的原則,成爲與他的妻妾爭風的可悲可笑之人。

她想到這裡,心神微定,便又微微側過頭尋思着:也不知這裡的男人,會不會得到一個女人就不放手了?應該不會吧?

她一邊尋思,一邊眼珠子滴溜溜地轉悠。

可是,不知爲什麼,她光是想想,小臉便開始發熱,發熱,越來越熱,而心口也開始砰砰『亂』跳。

漸漸的,衛洛發現車廂內的空氣越來越凝滯,漸漸的,她感覺到涇陵公子的氣息又濃烈了,變得無處不在,無孔不入。

衛洛低着頭,伸手按着自己的胸口,狠狠地在心頭唾棄着自己。

涇陵公子半倚着塌,冷冷地盯着衛洛。漸漸的,他在她的小臉上發出了一絲可疑的紅暈。

他側過頭,靜靜地瞅着她,發現她的小臉越來越紅,越來越紅,最後連耳尖也被開始紅透。

看着看着,他的怒火,漸漸一絲一縷地抽去,化在空氣中了。他突然對眼前這小兒惱不起來了。

慢慢的,他上身微傾,再次向衛洛靠近。

衛洛正在胡思『亂』想之際,突然感覺到他溫熱的體息在『逼』近,當下心頭大『亂』。她紅着小臉,急急地向後一退,卻發現自己早就抵在車壁上,根本退不了。

強行按下跳到嗓子上的心臟,衛洛咬了咬脣,這一咬,她用上了三分力,令得嘴脣處好生疼痛。

這種痛,令得她心跳平緩了少許。

而這時,一隻大手伸出,準確地握上了她的下巴。

然後,這大手一擡,令得衛洛不得不仰臉看向他。

涇陵公子如子夜般深黑的雙眼,此時有了些好奇。他盯着衛洛,低聲笑道:“小兒何羞至此?”

他說話之際,吐出的溫熱氣息暖暖地撲在她的臉上,鑽進她的鼻間,與她的鼻息相纏,滲入她的心臟,令得她的心跳又生不穩。

衛洛慢慢的,慢慢地擡起長長的睫『毛』,悄眼睨向涇陵公子,在對上他的眼眸之時,她迅速地低下頭來,嘟了嘟嘴,喃喃說道:“車內太熱。”

涇陵公子哈哈一笑,哧道:“小兒又出狡言。”

他清朗的笑聲傳到外面,令得一直劍拔弩張地盯着馬車的衆人面面相覷。他們慢慢的把手從劍鞘上放下。有兩個人到中年,頭髮花白的賢士頭一伸問道:“何人在內?”

一劍客叉手回道:“衛洛。”

兩賢士一怔,若有所思地縮回了頭。

也不知爲什麼,本來氣惱得無以復加的涇陵公子,現在心情大好。他愉悅地看着小臉紅得要滴出血來的衛洛,不解地想道:世間怎會有小兒這般的人?狡黠至此,羞澀至此?

在涇陵公子的記憶中,他還真沒有遇到過一個像衛洛這麼容易害羞的人。不管男人還是女人,處子還是童男,或他後宮姬妾,在他面前有恐慌,有驚慌,有期待,有愛戀,可是,就沒有一人會如此羞澀。事實上,這個時代的人,本來就開放得緊,偶有羞容,也是驚鴻一現,壓根就不會如衛洛這般,羞怯乃是常態。

涇陵公子右手擡着衛洛的下巴,食指在她的脣上輕輕摩挲,低低地笑着,磁『性』的聲音在車內回『蕩』,“方纔還言辭咄咄,令人大恨。怎地此刻如此之羞。”

其實,衛洛在他的面前,一直都容易害羞,可涇陵公子彷彿直到這一刻,才從她的羞澀中感覺到了愉悅,也纔好奇的,完全的正視她的羞澀。

衛洛聽到他話中的嘲弄,那按在胸口的小手重重壓了壓,想把這臊意壓下去。可是,她本來便對他有情,滿腦子又想着今天晚上要抵足共塌的事,這羞意哪裡能輕易壓下?

深吸了一口滿含着涇陵的氣息的空氣,衛洛扇了扇長長地睫『毛』,擡眼瞅向他,聲音怯怯地,略帶驚異地說道:“公子不惱衛洛了?”

她說到這裡,微一用力,下巴甩開他的手。

衛洛向側邊退出一步,向他一跪,行了一禮後,她昂起頭來,以一種欣喜的,快樂至極的聲音急急地說道:“公子大肚,能忍衛洛之狂。衛洛謝公子不罪之恩。”

她一邊說,一邊繼續向後退去,右手也拉向那車簾,大眼眨巴着,小臉上盡是有點慌『亂』的諂笑,“公子既已不惱,何不放衛洛下車?這車內太熱,衛洛欲於馭夫旁涼上一涼。”

她『亂』七八糟地說到這裡,見涇陵公子靜靜地盯着自己,雙眸幽深,面無表情,不由又幹巴巴的討好的一笑。

這時,她的手已把車簾拉開了一角,一股涼風拂面而來,掃去了車內大半的臊氣。

被涼風一吹後,衛洛渾渾噩噩的大腦終於一清,只見她雙眼一清,本來諂媚的,緊張的,羞澀的表情,在瞬間一掃,變得正經嚴肅。

突然間,衛洛頭一昂,雙眼炯炯地盯向涇陵公子,大義凜然,聲音朗朗地說道:“衛洛謝公子垂愛!然,衛洛得先父教誨,不敢再爲弄臣之事。公子欲與衛洛抵足共眠。公子雖無邪念。然,衛洛恐本心不淨,反對公子生出慾念。因此,請公子收回其言。”

說這話時,她的聲音清朗中正。恩,就是清朗中正過了份,馬車雖然在急馳中,她的聲音卻順着夜風飄了出去,灌入了前後左右的賢士劍客們的耳中。

衛洛說完後,雙後一叉,頭一昂,眨巴着杏眼,極具正氣地看着涇陵公子,等着他的回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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