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84.第十章(上) 舞曲笙歌聲聲亂

84.第十章(上) 舞曲笙歌聲聲亂

春雨潸潸春風綿,輕煙搖曳輕舞歡。

歌聲泫然歌人喜,酒香散漫酒亂春。

歌舞聲,喧譁聲,嬉笑聲,宴廳裡每個人顯露出來的都一眼滿滿的笑意。

紫颯算是這會宴廳裡的主人,來回輾轉間杯盞言歡,似乎恨不得多生出幾雙手幾張口,一雙素來清涼的眼睛被這滿室香氣薰的滔滔有些陶陶然。除了剛看到涼國隨同二皇子和三皇子前來的安親王時,目光鈍滯了一下,很快的便恢復了儒雅大方的成國王爺狀態,笑吟吟的招呼着每個到來的賓客,只時不時不經意的看一下宴廳的門口。

翩然低頭不停的玩耍着桌上的杯子,面紗和頭冠把她的面容掩的嚴嚴實實,任誰也瞧不出她此刻的神情。遊家姐弟一個同翩然一樣低頭做淑女狀,另外一個大咧咧的時不時起身給人敬着酒,時不時舉杯衝遠處席位上的人微笑頷首。

上座除了一個席位還沒人入座外,涼國啓國和成國的王爺把這幾個上席宣將的更是熱鬧異常,瞧着每個人都是一副溫柔的模樣,笑嘻嘻的臉倒似一個模子裡刻畫出來的。不管之前是否有所交集,此刻都保持着禮節且又親密的在一起把酒言歡,看起來倒象是一幫多年不見的好友在此相聚。

公主及笄擇夫宴,八珍九醞當前頭。

前頭百戲竟繚亂,丸劍跳擲霜雪浮。

獅子搖光毛新豎,胡騰醉舞筋骨柔。

正各自談笑的時候,門口傳侍那尖銳又高嘹的聲音穿刺過重重笑語喧譁,清清楚楚的傳到宴會廳裡每個人的耳中:“皇上駕到!丞相大人到!”

廳裡不知誰帶頭,不約而同的都站了起來,側身迎面朝向門口處,翩然也跟着遊家姐弟站起了身,徑直只管低頭,這會完全失了起初來這看戲的興致。只瞧着兩雙不同式樣的靴子緩重不急的走過自己目光所及處,不一會,便聽到一個洪亮的聲音,滿含笑意的說道:“各位都快快請坐,都是貴客,今天能請得諸位來我小妹的及笄宴上一聚,真乃是我成國的榮幸,都快快請坐。”

思媚悄悄拽了下翩然的袖子,兩人隨着衆人微微福了下身,優雅的坐回到自己的位置上。

翩然擡起頭,看向主位,前一次在除夕城外也看到過成皇,只是站的太遠,又是晚上,根本沒看清楚他的相貌,這次離的這麼近,倒可以看看清楚了。打眼一瞧,相貌和紫颯倒真有幾分相似,在年齡顯然長了紫颯幾歲,只不過紫颯臉色蒼白一看便知久病沉痾在身,而這人眉目間風姿灼人,面色顯出古銅的健康氣色,氣度比起紫颯更是要凌厲許多。翩然忍不住把眼前成皇和涼皇比較了一二,一眼看過去,兩人倒都很有些帝王的架勢,但這成皇比起涼皇眼睛裡多了幾許冷冽神色,就看這會,他明明笑着招呼衆人,卻看不到他眼裡有任何真切的柔和,看來那個傳聞成皇冷酷的說法倒也有些真實。

眼角的餘光總會無意的看到珏軒溫吞的笑顏,翩然深深吸了口氣,撇過頭,正要低頭繼續觀看桌上那個被她快背下花紋的杯子時,目光卻觸及到成皇側位那人,翩然忍不住愣怔了一下,原以爲那側位是給這宴會主角楚雲公主設置的,沒想到是給別人預備的,方纔傳喚的人說他是誰來着?自己一時倒真沒注意,趁着四下人又開始不痛不癢的說笑談天,翩然輕輕拉了拉思媚的袖子,低聲問道:“媚兒姐姐,那人是誰?”

思媚頭也沒擡,卻答道:“是成國的上丞相,位高權重很是不凡。”

翩然透過額珠打量着這個思媚口中不凡之人,越看心裡越是覺得有些詭異。這人相貌俊美,本來看起來是有些象涼國幾個皇子那樣的人兒,只是眉目間太過明顯的透露着一種豔麗的氣色,一個男子長着鳳眼本不奇怪,只是他這雙狹長的鳳眼中閃爍不停的是種刻意爲之的嬌柔做作,讓人第一眼先是生了些厭煩,卻忍不住再多看上幾眼,再看之下更是生了許多詭異的感覺。身爲一國之相,又是思媚口中位高權重的人物,一身裝束未免太過花哨了些,縱是翩然見過許多高官大臣,也沒見過他這樣穿着這般花團錦蔟翠綠色長衫登堂入室的人,一身翠綠的錦袍鬆鬆垮垮的掛在身上,灑滿了金色和黑色的大團繡花,腰際繫着一條綴滿金玉的錦帶,頭髮如涼國啓國的年輕士子一般束在頭上,歪歪的插了一個顯得太過扎眼的鎦金髮簪。真是,好生的奇怪。

翩然從沒見過這樣的人物,心裡第一個念頭卻是在奇怪是什麼原因讓這個看起來本生也應是個俊美才子的人兒把自己弄成了這般怪樣。突然的好奇和不解倒緩解了方纔看到珏軒的不適,忍不住盯着那人稍微久了點,驀地那人眼光直生生的透過翩然額際的珠玉刺象翩然雙目,翩然反射性的身子一凜,慌忙錯開眼神,再擡頭卻又不見了方纔那雙眼神太過奇特的眼睛,若非親眼看到感覺如此之真切,怕是真以爲是場幻覺。那雙眼,太刺目了。

思媚斜目看到翩然這個細微的動作,在桌下用力攥了把翩然的手,沉聲道:“莫要惹他,這人權利大的很,比你那熟悉的紫千歲可是厲害的多。”

翩然垂頭疑道:“我只是好奇的很,怎麼他穿成這樣,多奇怪啊。以前小玉子的爹爹也沒見穿成這樣吧?”

“日後再告訴你。”思媚皺眉,“玉相和上官丞相與這人脾性可相差許多,然兒且要記得這是在成國。”

翩然默然,低頭不語,片刻腦裡有些空白的停頓。

“……司徒太子。”思媚的話落到翩然耳中就剩下末了的幾個字,但這幾個字卻太過清晰。

翩然不解的看象思媚,思媚卻已偏過頭和戀風低聲說起了什麼,待她轉過來翩然正要問她方纔說了珏軒什麼時,目光掃到上面成皇又站了起來,無奈下只好又和衆人再次站起身來。

成皇聲音依舊很是洪亮,衝下面的人說道:“諸位請先用午飯,一會小妹將爲諸位在此獻舞,等未時,朕將代先皇爲妹至神廟加簪行及笄之禮。”

又是程序化的福身,再坐下。接着,菜品絡繹不絕的傳到各個席位上,淺嘗幾口後,又迅速的被侍女端起換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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