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74.第三章(上) 撥開雲霧見月明

74.第三章(上) 撥開雲霧見月明

離開敦煌後翩然跟着紫颯沿着近路往偏東北方向行進,沿路行之,天氣越發的冷了起來,越過博格達山後,伴隨而來的是連綿不斷的飛雪天氣,陰暗的北風吹凜在臉上刻骨的痛,幸好路上有紫颯這個百曉通在,風雪前他總是能事先知會,起初幾次翩然還驚訝的以爲紫颯就是那傳說中的能掐算之修仙之人,忍不住好奇問了紫颯後方才曉得這也算是多年來當地生活後積累的習慣和經驗,並不似什麼幻化的算術那般神秘。處上幾日後,翩然和紫颯也熟黏了起來,也不象起初那樣開口閉口兄臺小弟的拘與禮節了。紫颯面上看起來有些清冷,其實性子倒是頗爲熱情,也象大多數北方的兒郎一樣,骨子裡的天性就是熱情好客的,只是苦於自己從小疾病纏身才不能象同輩年輕人那樣縱馬高歌,加上沉痾之疾,所以顯得面上清冷了些。翩然和他一起走了幾日後才發現紫颯其實話倒挺多的,沿途的風景人情也瞭解甚深,談吐文雅中不失豪放,文質彬彬中難掩一股貴氣,若非翩然知道成國的君主即位也不長時間,不可能有紫颯這麼大的兒子的話,翩然怕又要懷疑這紫颯也和當初的珏軒一樣是什麼太子啊王爺之流了。

珏軒啊珏軒,一路走來看了這麼多人人事事,珏軒兩個字還是深深的烙在翩然的心裡,每次想起的瞬間就被自己刻意的甩在腦後,末了還是忍不住輕輕嘆息一聲,前緣誤還是今生錯,其實仔細想想,至少在珏軒的身上,他並沒做過什麼對不起翩然的事情,只是許多事,並不是非要做了纔會被討論是否錯誤,因爲許多事也許從他的端倪開始就已經註定了錯誤到底。對於珏軒,翩然心中還是有些隱約的徙倚之情,多少有些期望着他也許能等自己過完三年的期孝,可是有時,翩然也會問問自己,難道真的可以忍受可別的女人共同分享一個“丈夫”麼?用力的搖搖頭,對自己嘲諷的笑笑,情千萬結繞,自己何必往進跳,難得重新有着健康的身體,卻還沒能好好的做出些事情,自己連心中當初承諾的好好活的目標都未能設定,萋萋的想這些慾念之事又是何必呢?前路堪堪,等着自己的是長長一條路,織錦或是落墨,全憑着自己的手給自己書寫。記得少年騎竹馬,看看又是白頭翁。如今正是年少,歲寒,然後知松柏之後凋也,若不讓做些事情慰己慰親,才真正是糟到頂了。

人未斷自然思不斷,雪漫飛雪,路也行的緩慢了些,紫颯告訴翩然成國這裡的新年和啓國與涼國都大大不同後翩然就心念唸的想趕在除夕之前到汐泉,只是路上總是風雪不斷,夜間冷的徹骨萬萬不敢出門,何況紫颯的病更不能受這風寒肆虐之氣,緊趕慢趕,總算在除夕的前日趕到了汐泉。

汐泉此時正是數九寒天,時近春節,但是天氣還是冷的刺骨,不過越靠近汐泉,越顯得熱絡了起來,來來往往的人羣和商旅讓冬日顯現出暖暖的氣息。三個人駕着馬趕到汐泉城門時正是正午時分,空氣乾冷乾冷的,還好一路走來翩然對這裡的環境也開始慢慢的適應,加上從小被驚鴻逼着鍛鍊着身體後面跟着師傅也學了不少,如今的身子骨比當初的可是好上了千百倍了。靠近城門時,紫颯就下了馬,翩然也躍下了馬,紫颯讓僕從牽着馬,招呼着翩然兩人相攜往城內走去。

再有一日便是除夕,汐泉城門熙熙攘攘的全是人,城門守衛在邊上時不時維持着次序,倒也顯得有條不紊。翩然和紫颯跟着人羣就進了城內,剛進城,便迎上一個身材偏小的男子,湊近紫颯小聲說了幾句話,翩然也沒聽懂,大概是蒙古語之類的地方話吧,也不着急,自己四下打量着城中的佈置和往來人羣的穿着打扮,發現這裡衣着之類其實和涼啓兩國差別不是很大,不向一路走來沿路牧民的穿着那麼迥異,想來是因爲都城的緣故,語言也大多和自己先前所說的相仿,偶爾也夾雜着聽不大懂的地方方言如耳,正如紫颯路上所講,成國其實和其他兩國差別不是很大,主要的區別可能就是這裡的遊牧民比較多,加上祖輩傳承下來的餓風俗,人民多好騎射,服飾上有許多種類,一般大部落都有着自己特定的顏色和服裝樣式,不過通常情況下,貴族的穿着和涼啓兩國都差不多,只是在一些獵射性的室外聚會上,這裡的貴族會穿上特定的服飾。

正瞧着的時候,瞟見紫颯面色微微變了幾變揮手讓那人退在了一邊,轉過來衝翩然微微有些尷尬的笑笑,道:“子弘,這是我的不是,我倒沒想到家人今日會來接我,你看這……?”

這段日子的相處來下,紫颯心裡覺得翩然可能是江湖上的能人俠士之類,要知道這樣的能人醫士都不喜與官宦富貴人家交往,所以生怕在這上面衝撞了他的“子弘兄弟”。

“嗯?”翩然有些疑惑的看着紫颯,她卻是一點也不明白紫颯這麼說什麼意思了,家人來接在翩然看來很正常,卻不曉得紫颯爲何顯得有些窘迫的樣子,只好淺淺一笑,直接反問起來,“卻是如何?”

“這……子弘若是不嫌棄,不如就去我家中落腳吧,如今這時節,來往的人又多又雜,怕是客棧之類也沒得個舒坦的地方,子弘覺得如何?”紫颯暗自有些懊惱自己忘記了事先讓人準備府第的事,又怕翩然心中不喜,眼下卻也沒的其他法子,只好這麼說着,“若是子弘不喜歡我那住處,我立刻讓人給張兄換地便是?這真是我的疏忽不是了,哎……”

“自然是客隨主便了,紫颯怎麼又突的生了這麼多的客氣禮節來了?莫非紫颯近鄉情怯,說起話來倒象是起初剛見時的那樣了呢。”翩然有些好笑的看着紫颯,每次紫颯一臉敬重之色的看着自己喊着張兄時,翩然心裡就忍不住偷笑着,看來自己這裝束掩飾的着實好,紫颯也不是愚魯之人,處了這麼久也沒瞧出來自己的身份,倒真是雄兔腳撲朔,雌兔腳迷離,雙兔傍地走,安能辨我是雄雌乎?

紫颯見翩然笑意盈盈並未見到什麼不喜神色,便也略放下心來,在前引路,邊走邊給翩然介紹着街面上的一些有名的事物,說話間,便到了自己的府邸。

“紫暮府?”翩然擡頭看着漆紅色大門上高懸的匾額,單單的就三個字,門上再沒有對聯等其他的東西,倒是有些簡單的新奇了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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