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60.第十八章 塵風塵土塵非煙

60.第十八章 塵風塵土塵非煙

翩然跟和思媚一路驅車急行,四日就到了冰城,翩然讓思媚在冰城等她半日時間,思媚並未多問就應了下來。

晌午過後,翩然讓思媚的車僕把自己送到鎮國將軍府,馬車行到了將軍府正門口,翩然撩起簾子徑自走下了馬車,這次她並沒換成男裝,一路走來,臉上一直都淡淡的,對於裝束反倒不在意起來,終日要麼在馬車裡要麼就在住的地方也不擔心有人心懷不軌。

翩然走到門口,門口的侍衛瞧着她已經呆怔在了那裡,翩然臉上沒有任何波瀾,衝侍衛欠身道:“可否代爲通報一聲,我有事找你家公子,易晨星和易晨明,他們可都在?”

那被翩然問話的侍衛呆在那裡還沒反映,翩然微微笑了笑,略回了下頭,幽幽的看着遠處稀落的街道,並沒有提醒那侍衛的意思。

“是……是……”那侍衛忽然回了神,漲紅了臉邊答邊退了下去,奔回府內去找兩位少將軍去了。

晨星和晨明恰好都在府裡,這會用過午飯兩人默坐在院內各懷心事,兵器扔在一邊,顯得倒是很閒散,也虧得今日易將軍不在府裡,不然看到他們這般懶散的樣子免不了又要受些家法了。聽到侍衛傳報,晨星習慣性問了句來者何人?卻沒想到那侍衛囁嚅半天回了聲不知,晨星冷哼了聲:“倒是希罕了,不知何人就進來請小爺,那人給你們多少銀子的通傳費了?”

嚇的那侍衛趕緊辯白,卻支吾着赤紅着臉,說不出個所以然。

晨明心裡也是無聊,一拽晨星往外走去,道:“嚷嚷個什麼勁,爹又不在,悶着也是無聊,去瞧瞧是不是有人請你我哥倆喝酒去呢。”

說話間,便到了門口,遠遠就瞧見一個女子薄弱的背影佇立在門口,背對着門內,冷風習習,吹起她身上單薄的衣衫,看的晨星下意識的一抖。

走到近前,那女子還未回頭,發若青墨,簡單的在腦頭綰了兩個發環,後面長長的飄散隨風吹開,顯得更是清冷。

晨星和晨明不解的互相看了眼,微微清咳了聲,心裡有些奇怪的感覺卻也說不清道不明。

翩然聽到聲音,微微偏了下頭,輕輕轉過身來,看了晨星和晨明,淺淺笑了笑,眼裡卻還是一片蒼白之色。

晨星和晨明都愣在那裡,目瞪口呆的看着眼前這個絕色佳人,半晌,晨明結巴的看着翩然,道:“你……鴻?……”

“上次不能以真名告之兩位哥哥,還望見諒。”翩然輕輕的說,聲音近在耳邊卻似乎遙遠的不可觸及,“當時也是情非得以,有師命在身。小妹寧翩然,唐突來訪,一爲致謝,二爲有事相求。”

“天……”晨星好不容易回了神,一把死死扮住晨明的肩,瞪着眼睛,“明,她是女人,天……原來我沒問題啊……”

“咳咳……”晨明咳嗽着掩飾着臉上的尷尬,又低下了頭不敢多看翩然,語氣頗爲恭敬,“寧姑娘客氣了,我們又豈能有責怪姑娘的意思,謝倒不必了,卻不知姑娘有什麼事用的着我們二人的麼?”

“我家中有事,不得不趕回去,這封信還請兩位待我轉給他人。”翩然微微笑着,拿起捏在手裡許久的信箋,風中涼了太久,信紙冰涼。

晨明接過信,帶着探詢的目光看了看翩然,略疑:“這……還請姑娘明示,這信是要交與何人?”

“司徒珏軒。”翩然輕輕閉上眼,復笑出了聲,“呵,我唐突了,……我應該稱之爲,太子殿下才對呢。”

“這……”晨星心裡滿是不解,卻無法問出口,只能看了看晨明,只見晨明也是一臉灰冷色彩。

翩然睜開雙眸,目光熠熠,抿了抿脣,定定的看着晨明和晨星,忽然深深的一揖:“翩然如今無力回報,日後若有緣,再敘今日之緣。還請兩位哥哥盡力了……翩然告辭……”

說罷,緩緩轉身,走上馬車,頭也沒回的離開了。只留下一個清冷的背景。

晨星盯着遠去的一片冷塵,喃喃自語:“是她麼?原來我沒錯,她是女子。可是,我怎麼覺得忽然又不似她了呢,這是怎麼了。”

晨明回身往內走去,見晨星還沒動,沉聲道:“有些東西,不是你的,你越想就越只是失望。”轉身獨自走去,晨星怔了下,也跟了上去,只是卻不知道,這句話到底是說給誰聽的呢。

……

當翩然的信送到珏軒手中時,翩然已經離開了啓國,在風城居然“意外”的遇見了玉可梵來接她,倒是讓翩然略感意外,驚鴻還是在天陽,翩然什麼都沒有多問,就如她一路走來的沉默一樣,似乎忽然變了個人似的。

珏軒接過晨明他們託快馬送來的信箋時,看到封上熟悉的清麗字跡,手上似乎捧了一塊沉重的石頭,揮退衆人,攤開了信箋,上面短短几句話:“秋風清,秋月明,落葉聚還散,寒鴉棲復驚,相思相見知何日,此時此夜難爲情。入我相思門,知我相思苦,長相思兮長相憶,短相思兮無窮極,早知如此絆人心,還如當初不相識。”

手指緊捏着紙張的邊緣,指骨突兀的青白,還如當初不相識麼?但是,已經相識了又該奈何?相思相見知何日?然兒,你究竟是要懲罰我,還是在安撫我?給了一抹溫情,瞬時又以冰覆來。長相思兮長相憶,短相思兮無窮極,長相思,長相思。若問相思甚了期,除非相見時。長相思,長相思。欲把相思說似誰,淺情人不知。我欲與君相知,長命無絕衰。山無陵,江水爲竭,冬雷震震,夏雨雪,天地合,乃敢與君絕!

珏軒握住信箋,放在胸口,似乎這樣能用這殘存的溫熱暖和起冰涼的紙感,信步走到窗口,撫上窗欄,那一日,她是用怎樣的心情推開這扇窗的?終究還是推開了不是麼?喃喃自語着:然兒,是不是真的只有在那個最高的位置上纔可以做出一些不被過多的他人過分的牴觸的決定,那麼好吧,我會記得我說過的話,等登上王位,那時我一定給你一切你所想要的,如果是合理的,那麼你要一,我給你二,如果是不合理的,那麼我也會做一個不明事理的君王,永遠,無條件,滿足你一切。你記得我說的話,我會做到的。你要信我,等我,等我。

深深吸了口氣,珏軒冷冷衝外喝道:“替本王準備駕輦,本王要進宮有要事面見父皇。”

摺好信箋,放入貼身的衣衫裡,用力閉了閉眼,珏軒大步的走了出去,臉上永遠是亙古不變的溫儒之態。

正所謂:“一曲清風醉相識,怎知相識醉清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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