翩然驚鴻和遊家姐弟各自尋來了求救之人,路上把情況大致的說了一番,各帶着請來的人先到了安親王王府,上官丞相,晉王,大皇子,玉可梵自然是應邀趕來,沒想到的是玉右相居然跟着他的寶貝小狐狸兒子一起來了安親王王府,倒叫翩然忽然間對這玉老狐狸伸起了莫大的好感,雪中送炭啊。翩然又向衆人哭訴了一番前因後果,這會她心裡確實真的懊惱,自己倒不要緊,真連累了遊戀風姐弟還不如直接懲罰她呢,也知道皇上多少會給安親王面子不會太爲難自己,所以儘早的向皇上言明此事不再欺瞞纔是上策,爲了保全禍害央及的他人,翩然才求得這些幫手,先請大皇子帶他們入宮,然後再請這些人同時充當說客爲他們說情,若是孝帝心情正好,那就萬事大吉,若是遇上了龍心本就不悅,那就要多多的廢些心思了。
上官左相年事已高,聽到此事狠狠的說了翩然幾句,然後就開始心疼自己這外孫女哭的就象被雨水打了的落花那般可憐的樣子,大皇子和玉可梵恨不得變成翩然手上的那方手絹,眼睜睜的看着翩然掉眼淚卻也不得其法,晉王則永遠的安詳之態,溫和的安慰着翩然,玉右相卻瞧着翩然那一枝梨花春帶雨的樣子差點笑了出來,再瞧着自己寶貝兒子比她還急的摸樣,心裡不由得微微嘆了口氣,趕緊提醒衆人快些先進宮見了皇上再哭也不遲。翩然趕緊收起了眼淚,可憐巴巴的掃了眼衆人,泣道:“外公,玉叔叔,祁銘哥哥,灝楠哥哥,可梵哥哥,這次全靠你們了啊,我們快些去吧。”
玉右相忍笑忍的非常艱難,把自己叫叔叔倒也安然受了,這晉王和大皇子猛的都成了她哥哥輩實在是匪夷所思,玉右相艱難的看了眼也是一臉抽搐表情的上官左相,清了清嗓子,難得平靜起臉色,道:“見了皇上我們自會幫你,不過到時可莫要再這樣亂喊一氣出了岔子哦。”
衆人趕到了宮中直奔書房而去,皇上一般此時都在書房,輕車熟路的到了書房,大皇子和兩位丞相先進去稟告了下皇上,接到通傳,翩然,驚鴻,玉可梵,晉王和遊戀風纔跟了進去。
孝帝微微有些疑惑的打量了一圈低頭不語的衆人,猜測着到底是發生了什麼事讓這麼多人一下跑來了宮中,裡面還有一個完全面生的少年,見衆人都默默不語,孝帝沉聲道:“發生何事如此大張旗鼓啊?翩然,方纔灝楠說是你有事請奏?你來給朕說說這是怎麼一回事?”
翩然話未言,聲先出,“哇”的先哭了出聲,抽泣不已,哽咽着話都說不完全,孝帝大驚,這唱的哪齣戲?莫非這安親王的愛女在京中出了什麼事,孝帝心裡咯噔了下,吸了口氣,問:“究竟怎麼回事,誰給朕解釋解釋?怎麼讓雪舞公主就這麼站在這裡哭個不停麼?”
衆人見龍顏有變,大皇子趕緊上前正要開口,翩然一拽大皇子的袖子,接着撲通一下跪在了地上,大皇子差點一個趔趄栽到地上,孝帝臉是騰的一下黑了起來,要知道安親王家可是有□□的特諭不必跪君主的,雖然翩然不是安親王世子,但是之前也是從沒行過這樣大禮,孝帝本就非常喜歡翩然,算起來翩然應該是他抱過最長時間的孩子了,孝帝嘆了口氣,臉上歸與平靜,儘量保持着慈愛的聲音說道:“翩然,有話好好說來便是,莫要跪在那裡。”
翩然擡起眼淚汪汪的眼睛,一臉天真無邪加無辜的樣子可憐巴巴的看着孝帝,並未起身,邊抽泣邊斷斷續續的把事情的來龍去脈說了出來,說了好一會,才終於說完了事情的緣由,然後又低下頭嗚嗚哭了起來。
孝帝剛聽明白此事,先是鬆了口氣,還好不是他們出了什麼事,再覺得好笑,這樣的事犯的着這麼大哭大鬧的麼,接着微微想了想,才發現這事的確是鬧的有些違背了祖制了,難怪把翩然嚇成了這樣。孝帝掃了眼低下都憐憫的看着翩然的一衆人等,撫了下額頭,微微往後靠了下身子,道:“好了好了,翩然莫要再哭了,朕的頭都快被你哭暈了,此事固然有違祖制,但念在你起心爲善,並無刻意擾亂之過,況,你居然能得中第一之位,也是讓朕又開了次眼界,遊家子弟不如朝堂之事朕也知曉,所以這冒名頂替之罪說起來並不存在,畢竟遊戀風根本沒有報過名,若說有罪,只是你這貪玩之罪而已,但朕念你才華出衆,奪得頭位,也算一功,況且你醫治太后之事朕都還未賞你,功大與過,朕就不追究此事了。”
翩然心裡歡喜了下,但心裡的計劃還沒實現,就仍然跪着,含着淚花看着孝帝說:“翩然謝皇上免罪之恩,只是……”
“驚鴻謝皇上免罪之恩。”驚鴻也跪了下來,打斷了翩然的話。
孝帝被他們吵的實在頭昏,擺了擺手,嘆道:“上官丞相,你一會吩咐禮部那邊把名次下調一個,別的按例處理便是。驚鴻啊,你們就別在這裡跪來跪去的了,唉,朕素來當你們作自己的孩兒般,多年不見,終究還是和朕生分了。都下去吧,朕還有事處理。玉相和晉王留下。”
翩然被驚鴻拉了起來,謝了恩,除了玉相和晉王外,都一一小心的退了出來,一出書房,翩然的臉就耷拉了下來,狠狠的瞪了眼驚鴻,責怪驚鴻不給她機會,她倒還想求得皇上能讓她真的參加殿試呢。玉可梵也看出了翩然的念頭,趕緊小聲勸慰了一番,上官丞相在宮門口和他們告別,走之前不免又好生的把翩然訓斥了一番,大皇子和玉可梵就跟着翩然他們三人“順路”回了安親王王府,回王府後,思媚聽戀風說了經過,知道沒事了,也定下了心,除了翩然,幾人都高高興興的談笑了起來。
一場虛驚就這麼過去了,到了午時驚鴻趕去武考的考場,戀風照舊跟隨而去,大皇子也前去觀看,翩然卻沒了心情,怏怏的呆在王府裡,玉可梵便好心的留下和陪着翩然,聽她埋怨直到驚鴻他們回來,當然是穩拿了武狀元的封號。
九月十三早朝的殿試上,沒有絲毫意外,驚鴻順利被點狀元,文武狀元一人所拿前所未有,加上驚鴻本就是世襲的安親王世子,日後肯定是接管寧家軍的,孝帝賜了驚鴻“少傅”之職,說起來少傅權利似乎沒有多少,官職是正一品,但少傅的意思可不小,如今孝帝遲遲沒立太子,太子沒有就先立了少傅,再看看這少傅身後的勢力,看來孝帝着實是打好了算盤,日後寧家所扶植的皇子能當上太子的可能性被孝帝這麼一個少傅的封號一封顯得讓人不由自主的深思幾許。
孝帝中意的是三皇子,四皇子,一個有上官家做後盾,一個有玉家做後盾,大皇子自己早入了朝堂,年紀最長,自己也有一小股實力,相比起上官和玉家的背景卻小了太多。原來孝帝一直擔心驚鴻他們回京後和上官家走的太近會造成朝中一些不好的傾向,當初設宴接風也有試探的意思,後來試探倒是沒試探出什麼,卻看出來寧家這對子女和玉家的關係也是不錯,孝帝此時還是沒有立太子的意思,這個少傅的封號給了驚鴻更是爲了從這一個封號來探下朝臣的反映,最重要的還是看看自己的兒子到最後哪個纔是真正真龍之子。
是夜,安親王王府大擺宴席,朝臣百官紛至沓來,皇子們也都到了全,各自都帶好了禮物來恭賀安親王世子之喜,這場面比當初驚鴻和翩然出生後的那場宴會還要熱鬧許多,皇上此次沒來也是必然之事,倒也恰好因爲皇上沒來,這些大臣們也纔可以真正的把酒言歡。
正所謂:“金鱗不是池中物,一遇風雲化作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