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34.第四章 人生何處不相逢(下)

34.第四章 人生何處不相逢(下)

珏軒在風都的臨時住所離安親王王府倒是近,都在城南方向,只是一處很小的別院,收拾的倒也乾淨,翩然走進去習慣性的打量了下四周,發現了不少侍衛明裡暗裡的站在院子的四周。

珏軒帶着翩然走到正屋,這裡有點象個臨時的會客廳,讓翩然先坐下,便吩咐了下人送茶水點心上來,然後自己也坐了下來。

翩然有些好奇的問道:“軒哥哥你在風都這裡的臨時住所小是小了些,氣派倒是不小呢,侍衛帶了這麼多,難道怕人打劫你啊?”

珏軒遲疑了下,不知道該不該給翩然說出下自己的身份。

翩然看出了珏軒的不便神情,也沒有想強迫他說的意思,自己輕聲的笑了出來:“軒哥哥不方便告訴我就不用說了嘛,反正當時師傅就成心沒想讓我們真正的好好認識,全給我們說些假名字。”

珏軒神色有些黯然,微微嘆了口氣,下人剛好送來了茶水點心,珏軒看他們擺好了便揮手讓他們都退了下去。

翩然拿起一杯茶,輕輕吹了下,清香撲鼻而來,品一口,沁人心扉,不由得讚道:“真是好茶,若是我沒品錯的話,這茶是武夷山的大紅袍吧?”

“哦?”珏軒略略吃驚,“妹妹曉得此茶?”

“武夷巖茶產於啓國境內的武夷山。武夷山方圓60公里,有36峰、99名巖,巖巖有茶,茶以巖名,巖以茶顯,故名巖茶。我素聞武夷山栽種的茶樹,品種繁多,有大紅袍、鐵羅漢、白雞冠、水金龜“四大名樅”,此外還有以茶樹生長環境命名的,如不見天、金鎖匙等;以茶樹形狀命名的,如醉海棠、醉洞賓、釣金龜、鳳尾草、玉麒麟、一枝香等;以茶樹葉形命名的,如瓜子金、金錢、竹絲、金柳條、倒葉柳等;以茶樹發芽早遲命名的,如迎春柳、不知春等;以成茶香型命名的,如肉桂、石乳香、白麝香等。”翩然抿了口茶,輕輕放下杯子,認真的看着珏軒,“這所謂的“大紅袍”名樅茶樹,生長在武夷山九龍窠高巖峭壁上,巖壁上還有當年的天心寺和尚所作的“大紅袍”石刻,據說那裡日照短,溫差大,巖頂終年有細泉浸潤流滴。這種茶樹葉質較厚,芽頭微微泛紅,陽光照射茶樹和岩石時,巖光反射,紅燦燦十分顯目。傳說天心寺和尚用九龍窠巖壁上的茶樹芽葉製成的茶葉治好了一位以前狀元的疾病,這位狀元后來將身上穿的紅袍蓋在茶樹上以表感謝之情,紅袍將茶樹染紅了,“大紅袍”茶名由此而來。而且,自古以來,物以稀爲貴,這大紅袍每年似乎也只生得數斤而已,多爲皇家的貢品,偶爾也能有富裕的商人能買到些許已是非常難得了。軒哥哥,不知道我說的這茶的緣由可是對的?”

珏軒輕輕吐了口氣,微微搖頭打量着翩然,道:“對自然是對,我卻不知道然妹妹哪裡知道的這些?又是怎麼知道這杯中物的名字呢?”

翩然一笑:“軒哥哥的身份我也不去猜了,其實這茶我家中也有,爹爹喜歡,皇上每年會從啓國送來的禮物中撥一些給爹爹,啓國和涼國年年都會有禮物互通來往與皇宮,所以我才知道這個來由。”

“你爹爹?”珏軒愣了下,“然妹妹說的確實很對,這茶的確是有些金貴,難得然妹妹品的,倒不枉我的心思。”

“唉,”翩然撇了撇嘴,故意嘆氣,“我原先呢,還以爲這東西真的是個稀罕物,你想啊,這啓國每年也就頂多能送來不到十兩的此茶,皇上每年會分上一半給我爹爹,爹爹還捨不得喝,偶爾品一品而已。沒想到,軒哥哥隨便拿出來招呼客人的就是這茶,而且,這風都不是軒哥哥的家吧?看來,我回去得告訴下爹爹了,可不能被人騙了呢。”

珏軒哭笑不得,這茶確實非常珍貴,千金也難買一兩,只是他喜歡此茶,所以出來時帶了一點,今天翩然來才特地拿出來給她喝喝的,換做別人他肯定不會拿這樣的茶來招待,倒被翩然以爲成了並不是多麼金貴的東西,珏軒一臉無奈的看着翩然,道:“然妹妹若是喜歡,我這倒帶了一小罐,不足一兩,不如你一會帶回家給你爹嚐嚐好了,卻不知道然妹妹的爹爹怎麼這麼蒙得皇帝的恩寵,可以每年分得一半的外朝禮品。”

“我爹爹是涼國的安親王。”翩然正色道,“軒哥哥不必爲難,我不會逼你說你的身份的,就象當初我們在師傅面前也都被師傅隱瞞了身份,我知道這其中必然有許多的不便,如今在涼國的地界,我也並不想隱瞞軒哥哥,何況,我這樣的身份也沒什麼值得隱瞞的,又不是什麼朝廷欽犯,對吧。”

珏軒面有愧色,低頭把玩着手中杯子,良久,擡頭溫和的看着翩然,道:“然妹妹,不是我成心騙你,只是真的有些不便,但我保證我絕對沒有惡意。也難怪你知道這茶,原來是安親王家的雪舞公主,我倒真的沒能想到,原來還以爲你只是個涼國哪家富貴人家的小姐,沒想到是權傾朝野的寧家後人。”

“哦?聽軒哥哥這麼說,軒哥哥不是涼國人?還有啊,你別亂說哦,我爹爹是好人,可不是權傾朝野呢。”翩然還是有些懵懂。

“權傾朝野和好人壞人又有什麼關係呢?”珏軒笑了出聲,“安親王手中兵權是涼國的一半以上,而且涼國軍人素來奉寧家後人爲軍中神明,如果傳言沒錯的話,上官丞相和安親王王府淵源也很頗深吧,所以說權傾朝野也沒什麼錯處吧?我確實不是涼國人,去是啓國人,故而,我才說現在確實不便真的告訴然妹妹我的身份,然妹妹只需知道我絕對沒有害你的心就是了。”

翩然微笑着看着珏軒並不說話,珏軒也淺淺的笑着,也沒再多做解釋,也這麼靜靜的品着杯中茶,看着眼前佳人。

“軒哥哥,你有這麼好的茶,可有好酒麼?”翩然忽然說。

珏軒愣了下,笑了:“自然有的,酃酒如何?倒不知道然妹妹還會品酒麼?”

翩然心中竊喜,自己以前也就頂多在宮裡宴會時抿過一小杯酒,後來安親王和驚鴻都不許她喝酒,驚鴻自己也不好這杯中物,所以一直沒得機會體會下古人把酒言歡的感覺,今天終於有了機會了。

珏軒吩咐人把酒端了上來,爲翩然斟在了杯裡,笑着舉起杯子道:“然妹妹品品這酒又是何般味呢?”

“中山冬啓,醇酎秋髮。”翩然輕聲吟了句,方端起了杯子嗅了嗅,用舌頭先沾了點試了下,不是想象中的那麼辣,於是便舉起杯子一飲而盡,後有一絲甜香沾在舌尖,嘖嘖道,“象甜醪糟呢。”

珏軒“哦”了下,便和翩然一杯杯的引將了起來,他特地拿了這種不易醉的酒,就怕翩然喝迷糊了。翩然幾杯下去,倒沒醉意,東張西望起來,忽然看到就在這間廳內的靠窗那放了一盞古箏,翩然興致一下上來了,看着珏軒道:“軒哥哥,我知道你的簫也是師傅教的,不知道吹的如何呢?”

珏軒宛爾:“一般而已,只是我這隻有一把箏,卻沒得簫,然妹妹可是想聽我吹簫?下次我記得帶着吹給你聽可好?”

翩然走到古箏邊坐下了伸手摸了摸箏弦,一時興起道:“我隨身就帶着簫呢,可是我吹的不好,不如我彈這箏,軒哥哥合來聽聽如何?以前倒沒和人試過呢。”

珏軒微微遲疑了下,接過了翩然遞來的簫,頷首道:“然妹妹要彈哪首曲子?我好一合。”

翩然擡頭衝珏軒嫣然一笑,道:“若你能合則合吧。”

芊芊十指撥彈着琴絃,琴聲如綜綜清泉般飄逸出她的指尖,珏軒聽得入耳,卻是首從未聽過的曲子,心中暗暗合了拍子對着譜,翩然彈將一會,擡頭衝珏軒又一輕笑,遂低頭,邊彈邊輕聲吟唱道:

“月色正朦朧

與清風把酒相送

太多的詩頌

醉生夢死也空

和你醉後纏綿

你曾記得

亂了分寸的心動

怎麼只有這首歌

會讓你輕聲合

醉清風

夢鏡的虛有

琴聲一曲相送

還有沒有情濃

風花雪月顏容

和你醉後纏綿

你曾記得

亂了分寸的心動

蝴蝶去向無影蹤

舉杯消愁意正濃

無人寵

是我想得太多

猶如飛蛾撲火那麼衝動

最後

還有一盞燭火

燃盡我

曲終人散

誰無過錯

我看破

月色正朦朧與清風把酒相送

太多的詩頌醉生夢死也空

和你醉後纏綿

你曾記得

夢鏡的虛有清唱一曲相送

還有沒有情濃風花雪月顏容

和你醉後纏綿

你曾記得

夢鏡的虛有

琴聲一曲相送

還有沒有情濃

風花雪月顏容

和你醉後纏綿

你曾記得

亂了分寸的心動

蝴蝶去向無影蹤

舉杯消愁意正濃

無人寵

是我想得太多

猶如飛蛾撲火那麼衝動

最後

還有一盞燭火

燃盡我

曲終人散

誰無過錯

我看破

是我想得太多 啊..

猶如飛蛾撲火那麼衝動

最後

還有一盞燭火

燃盡我

曲終人散

誰無過錯

我看破。”

珏軒聽到一半便舉起了手中玉簫,輕輕的跟着翩然的曲調合了起來,隨着翩然輕輕吟唱,合的更是浮雲流水般諧和。

一曲終了,翩然靜靜的看着箏,珏軒靜靜的看着翩然的背影,久久都沒有說話。

正所謂:“此時相望不相聞,願逐月華流照君。鴻雁長飛光不度,魚龍潛躍水成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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